连续三天,程微澜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望沈墨。每次她都带着公司文件,
两人讨论着如何收拾沈夫人和林志远留下的烂摊子,默契地避开了那个木盒和其中的秘密。
第四天清晨,程微澜刚走进病房,就发现沈墨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前,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医生批准你出院了?"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沈墨转身,
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自己批准的。公司需要有人坐镇,
沈夫人的余党还没清理干净。"他走到床边拿起西装外套,动作因伤口而略显迟缓。
程微澜不由自主地上前帮忙,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后颈,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谢谢。
"沈墨低声说,没有看她。程微澜收回手,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木盒不见了。
她的心莫名沉了一下。"证据已经移交警方,"她强迫自己回到正事,
"林志远承认了在父亲药物中动手脚的事实,但沈夫人仍然否认所有指控。
"沈墨系领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不会轻易认输。我们得提防她最后反扑。""我们?
"程微澜挑眉,"我以为任务完成,我们的'联盟'就解散了。"沈墨终于看向她,
眼中是她读不懂的情绪:"程微澜,只要你父亲给我的那些股份还在我名下,
我们就还是合伙人,无论你喜不喜欢。"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程微澜头上。是啊,
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那些照片、那支钢笔,也许只是他收集对手情报的手段罢了。
"那就请沈总今天下午三点到程氏开会,"她冷下脸来,"讨论股权**事宜。
"程微澜转身离开,没有看到沈墨抬起又放下的手,和他眼中闪过的痛楚。
下午的会议火药味十足。程微澜提出用市场价回购沈墨手中的股份,
沈墨则坚持要保留部分股权作为"长期投资"。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连程父都忍不住多次调停。"你们两个,"程父无奈地说,"明明目标一致,
为什么非要针锋相对?""习惯。"沈墨冷冷地说。"原则。"程微澜同时回答。
会议不欢而散。程微澜怒气冲冲地回到办公室,却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古朴的钥匙和一张字条:「今晚8点,
老地方。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S」程微澜的手指微微发抖。又是"老地方",
那家叫"墨澜"的咖啡馆。她该去吗?在今天的争执后,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晚上七点五十分,程微澜站在咖啡馆门口,心跳如鼓。推开门,店里空无一人,
只有角落的桌子上点着一盏小灯。沈墨背对着她坐在那里,肩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
"你包场了?"程微澜走到他对面坐下。沈墨抬头,
眼中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脆弱:"最后一次了。""什么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以对手的身份见面。"沈墨推给她一个文件夹,"签了它,
你就能拿回所有股份。"程微澜翻开文件,是股权无偿**协议。她震惊地抬头:"为什么?
下午你还...""因为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沈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些年,
我把敌对当成靠近你的借口,把竞争当作关心你的理由。
但今天...当我看到你眼里的失望,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程微澜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窗外的雨轻轻敲打着玻璃,
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在这里重逢的那个夜晚。"沈墨,"她轻声问,
"盒子里那些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沈墨苦笑一声,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按下。咖啡馆的投影幕布缓缓降下,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那是五年前大学辩论赛决赛的录像。程微澜看到年轻的自己在台上侃侃而谈,
而台下的沈墨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录像跳到赛后,人群散去后,
沈墨独自回到空荡荡的礼堂,轻轻抚摸她曾站过的讲台..."五年了,"沈墨关掉视频,
"我像个可悲的跟踪狂,收集着关于你的一切。你丢掉的钢笔,用过的咖啡杯垫,
发表过的每一篇文章...我告诉自己这是在研究对手,
其实只是因为我..."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沈墨皱眉接听,
脸色骤变:"确定?...我马上到。""怎么了?"程微澜问。"沈夫人的保释被批准了,
"沈墨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而且她刚刚去了程氏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