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巫蛊娃娃后我当仵作升职了》小说青瓷赵晟萧砚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12 09: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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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冷宫弃妃时,原主刚用巫蛊诅咒皇帝失败。看着满地扎针的布偶,

我反手扔进火盆烧了个干净。“情情爱爱有什么意思,验尸破案才是正道。

”女扮男装考进大理寺那天,皇帝在朝堂上盯着我的喉结出神。后来他红着眼问我:“青瓷,

你宁肯碰死人也不愿碰朕?”我退后一步藏进新任上司伞下:“陛下,臣的刀只剖真相。

”——直到龙案摆满我破获的案卷,他才发现每桩案子都在剜他盛世的脸面。

1冷宫弃妃重生记火焰贪婪地舔舐着丝绸襁褓,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嗤嗤”声。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焦糊气味猛地窜上来,直冲鼻腔深处,

带着一种甜腻又腐朽的诡异质感,狠狠撞在青瓷的后槽牙上。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可那味道无孔不入,丝丝缕缕缠绕着喉咙。胃袋一阵抽搐,翻搅着空空如也的腹内,

泛上来的只有冰冷的酸水。冷宫。这两个字像两枚冰钉,楔入她的意识。触目所及,

是倾颓的宫墙,砖石剥落处**着丑陋的灰白,仿佛被岁月啃噬的骸骨。瓦片残破,

如巨兽口中参差的獠牙,沉默地刺向铅灰色的苍穹。几根枯瘦的野草从砖缝里顽强地探出头,

又被凛冽的穿堂风压得死死贴伏在地面,瑟瑟发抖。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凝滞的、混合了尘土、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的冰冷,

沉重得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肩胛骨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酸涩的寒意。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脚边那个散开的包裹上。褪色的粗布已经磨出了毛边,

里面滚出几个巴掌大的布偶。针脚粗陋,歪歪扭扭,勉强能辨出人形。

每一个布偶的胸腹位置,都密密麻麻扎满了乌黑的钢针,针尖在昏昧的光线下闪着幽冷的光。

布偶身上糊着暗红色的、早已干涸发硬的墨迹,写着同一个名字——赵晟。赵晟。当朝天子。

她这副身体名义上的夫君,也是将她打入此间地狱的人。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

如同被这火焰炙烤出的扭曲热浪,猛地涌入脑海。那些记忆带着强烈的情绪色彩,

像浸透了毒汁的荆棘:一个痴狂的、扭曲的、绝望的身影,蜷缩在同样冰冷的角落,

用冻得发僵的手指,蘸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混杂着朱砂的墨汁,一遍遍写下那个名字,

再用钢针带着刻骨的恨意狠狠扎下去。每一次下针,

都伴随着神经质的喃喃低语和滚烫的泪水。那是一种烧干了灵魂的疯狂,

最终耗尽了这具躯壳里最后一点生机,也引来了雷霆震怒。于是,便有了这冷宫终局。

青瓷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澄澈,像深秋寒潭的水。她弯腰,

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手指直接抓住那些散发着怨毒气息的布偶,一个接一个,

如同丢弃最肮脏的垃圾,毫不犹豫地投入面前那盆跳跃的火焰中。火舌骤然高涨,

贪婪地吞噬着那些诅咒的载体。布匹迅速焦黑、蜷缩,化作缕缕扭曲的黑烟升腾而起,

其中仿佛夹杂着原主最后不甘的尖啸,又被无情的火焰彻底吞噬。

那些密密麻麻、闪着寒光的针,在火中渐渐失去光泽,变红,最终熔化成无意义的金属液滴,

滴落在灰烬里。空气里那股甜腻的焦糊味更加浓烈了。“情情爱爱?”青瓷低声自语,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过粗粝的砖石。她看着火盆里最后一点挣扎的火星彻底熄灭,

只剩下灰烬微微发红,映着她异常平静的脸庞。“把自己熬成一滩烂泥,就为了一个男人?

”她轻轻嗤笑一声,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洞察世事的淡漠。“呵……真是蠢透了。

”火焰熄灭后的余烬,散发着最后的温热,烘烤着她冰冷的指尖。那点暖意短暂而虚幻,

很快就被冷宫里无处不在的阴寒驱散。青瓷的目光越过残破的门框,

投向外面被高墙切割出的、方寸大小的天空。灰云低垂,沉重得仿佛随时会砸落下来,

压垮这摇摇欲坠的宫殿。她站起身,长时间的蜷缩让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如同锈蚀的机括。迈步时,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青砖,发出沉闷空洞的声响,

在死寂的庭院里格外刺耳。寒意如同跗骨之蛆,从脚底的石板沿着腿骨向上蔓延,

迅速占领四肢百骸,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求生的本能,像一根冰冷的钢针,

刺破了混沌的迷雾。她需要食物,需要御寒的衣物,需要离开这座活人坟墓。

离开这里的唯一途径,似乎只有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权力与冷酷的宫门。

青瓷的指尖下意识地抚过手腕内侧。那里曾经佩戴着一枚银色的腕表,

是她作为现代法医最亲密的伙伴,记录时间,也记录真相。如今,腕表早已消失不见,

但那种触摸冰冷的金属、聆听精密机芯运转的触感,却如同烙印般留在神经末梢。

无数次俯身于解剖台前,被福尔马林气味包裹,在血肉与骨骼间寻找蛛丝马迹的记忆,

清晰得如同昨日。那些细微的伤口形态,残留的毒物反应,

被伪装过的死亡时间……每一个细节都曾在她的放大镜下纤毫毕现,

最终拼凑出通往真相的路径。这具身体的原主,除了满腔扭曲的爱恨,

似乎还留下了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其中,关于大理寺设立仵作考选的零星信息,

如同一颗微弱的火星,在冰冷的黑暗中倏然闪现。

那是原主偶然从某个失宠多话的老宫人口中听来的闲言碎语。在这个看似太平盛世的王朝,

仵作,这些与死亡打交道的“贱役”,地位依旧卑微如尘泥。然而大理寺新设的考选,

却像一道极其狭窄的缝隙,透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光——它似乎,真的只论技艺高低。

青瓷的目光落在自己那双因为冻伤而红肿、指节略显粗大的手上。这双手,曾经握着柳叶刀,

切开过无数沉默的躯体。此刻,它们正因寒冷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带着一种稳定的力量感。

一个念头,如同冰层下悄然滋生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脏。

验尸破案……这是她唯一熟稔的、能在这个陌生时空安身立命的武器。也是唯一一条,

无需依附任何人、尤其是一个帝王喜怒的出路。“验尸破案……”她低声重复着,

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显得异常清晰。那声音里没有兴奋,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破釜沉舟的决绝。“才是正道。”2大理寺初试锋芒大理寺衙署前,

人头攒动,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两侧高耸的灰砖墙。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劣质脂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被刻意压低的紧张气息。

应试者们穿着五花八门的粗布短褐,脸上刻着风霜或焦灼,彼此推搡着,

伸长脖子望向那两扇紧闭的、漆色斑驳的厚重朱门。

青瓷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几个同色补丁的灰布袍子,混杂在人群的边缘。袍子有些宽大,

更衬得她身形单薄。她用一根磨得光滑的木簪将头发紧紧束在头顶,

束成一个最普通的男子发髻。为了遮盖过于细腻的肤色,她出发前特意用灶膛里摸出的冷灰,

混合着一点泥土,小心地涂抹在脸上、脖颈上,

尤其是耳后和下颌连接处那些容易暴露的地方。此刻,那些灰泥被汗水洇湿,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阵阵刺痒。她强迫自己忽略这不适感,只是微微低着头,

目光落在自己那双同样沾满泥灰、指节却显得异常稳定的手上,仿佛在凝视着某种依靠。

“肃静!肃静!”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穿透嘈杂,如同鞭子抽过空气。人群骤然一静,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射向台阶之上。

一个穿着深青色吏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朱门一侧的小门处,下巴微微抬起,

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像审视一群待价而沽的牲口。他的目光扫过人群,

带着一种冰锥般的锐利,最后停留在青瓷附近几个看起来格外瘦弱的应考者身上,

嘴角撇了撇,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轻蔑。“大理寺重地,

招选的是能为朝廷分忧、勘验死伤、明辨冤屈的仵作!不是收容乞丐的粥棚!

”那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刻薄地刮擦着所有人的耳膜,“识相的,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没那金刚钻,趁早滚蛋!别污了这衙门口的地砖!

”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和低低的议论声,夹杂着被冒犯的怒意和一丝惶惑。

青瓷依旧低着头,垂在身侧的右手却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轻轻掐进了掌心。

那点微弱的刺痛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瞬间沉淀下来,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专注。

她需要这个机会,比任何人都需要。任何轻慢和侮辱,都必须踩在脚下。“念到名号的,

随我进来!”那吏员展开一卷名册,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板。名字一个个被叫出。

被点到的人带着或紧张或兴奋的神情,拨开人群,跟着引路的吏员走进那扇小门。

青瓷的名字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当那尖利的声音终于念出“青石”两个字时(这是她报名时随意用的化名),她深吸一口气,

混杂着尘土和汗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她挺直了那刻意被灰袍遮掩得略显僵硬的脊背,

迈步向前走去。脚步踩在坚硬的石阶上,发出轻微而沉稳的声响。穿过小门,

喧嚣被隔绝在身后。眼前是一条狭长而幽深的甬道,两侧高墙投下浓重的阴影,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湿漉漉的,泛着阴冷的光。

质石灰粉、陈年霉味、还有另一种更浓重、更令人不安的、属于死亡本身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仿佛无数逝去的冤屈和沉默,都沉淀在这条通道的每一块砖石里。引路的吏员脚步很快,

青瓷和其他几个被点到名字的人沉默地跟在后面。甬道的尽头,豁然开朗,

是一个宽阔的露天院子。院子中央,几块巨大的油布铺在地上,

上面赫然摆放着几具用白布覆盖的尸身。即使隔着布料,那僵硬的轮廓也清晰可辨。

几口盛放着浑浊液体的大木桶放在旁边,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考官席设在一处有顶棚的高台上,摆着几张案几。端坐其后的几个人,

穿着深绯或浅绯的官袍,神情严肃。其中一个坐在主位的官员,年纪约莫四十上下,

面容清癯,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冷硬,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皮囊,直视人心。他只是端坐着,

便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扫过每一个走进院子的应试者,

带着审视和毫不留情的评判。青瓷能感觉到,当那道目光掠过自己时,似乎微微停顿了半秒。

“第一场,验看!”先前那个刻薄的吏员再次开口,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每人一具,

半炷香时间!找出死因!写在纸上!不得交头接耳!”命令简洁而冷酷。

应试者们被迅速分开,各自引向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青瓷被带到最角落的一具前。

引她过来的小吏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低声快速道:“这具……送来时就棘手,

前头几个都栽了,你……自求多福吧。”说完便匆匆退开。青瓷没有回应,

只是对着那覆盖的白布,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混合着尸臭、药水和腐败的复杂气味,

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入鼻腔。这气味,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这古代简陋条件下必然存在的浓烈腐败气息,熟悉的,

是那属于死亡本身的、冰冷沉寂的质感。它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某个尘封的匣子。

指尖残留的、触摸现代冰冷器械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笃定。

她缓缓蹲下身,动作平稳,没有丝毫犹豫或畏缩。她伸出右手,手指稳定得如同磐石,

轻轻掀开了覆盖在尸体头部的白布一角。一张浮肿青紫的脸庞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眼球突出,口鼻周围有明显的蕈状泡沫,

颈部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浅不一的暗红色斑痕,如同被粗暴揉搓过。窒息?落水?

青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那些关键细节。

她的左手已经习惯性地探向身侧——那里本该有她的勘察箱,

装着镊子、放大镜、试剂瓶……然而此刻,空空如也。只有粗粝的灰布袍子。

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掠过她的眼底,快得无人察觉。随即,她收回手,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工具,那就用眼睛,用手,用这具身体所承载的所有现代法医学知识。她俯身凑近,

距离近到能看清死者口鼻处泡沫的细微质地。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

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探向死者紧紧攥着的拳头。那拳头僵硬如铁,

指关节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泛白。她用了一点巧劲,动作流畅而果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仿佛只是在做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她掰开了那冰冷僵硬的手指。一小块布料碎片,

被死死地攥在掌心。布料是上好的湖蓝色锦缎,边缘有撕裂的痕迹。颜色还很鲜艳,

显然浸水时间不长。青瓷的指尖捻起那碎片,对着光线仔细查看。

质地、纹理、颜色深浅……每一个细节都被她的目光捕捉、分析、归档。接着,

她的视线移向死者的指甲缝。指甲里嵌着一些细小的、深褐色的污垢,

还有一些极细微的、似乎是某种织物纤维的残留物。窒息征象明显,口鼻有溺液泡沫,

颈部有扼痕特征……但指缝里有搏斗留下的织物纤维和污垢,

手中紧握撕裂的布料……“生前扼颈?随后落水伪装溺毙?

”一个清晰的结论在她脑中迅速成型,逻辑链条严密地扣合。她不再犹豫,

拿起旁边案几上备好的粗糙纸张和炭笔,俯身飞快地书写起来。笔尖划过纸面,

发出“沙沙”的轻响。她的字迹清晰有力,条理分明,

所有关键体征、物证以及据此推断出的死因——扼颈致死后抛尸水中伪装溺毙——一一列出,

没有丝毫赘述。半炷香燃尽,青烟袅袅。“时间到!呈上!”吏员尖利的声音响起。

青瓷放下炭笔,将纸卷起,交给前来收取的吏员。她退后一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高台。

那位面容清癯、气势迫人的主考官,正接过她递上的答卷。他的目光在纸上快速移动,

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讶异。他的视线,

第一次真正地、带着探究的意味,

落在了这个穿着灰扑扑旧袍子、脸上沾着泥灰的瘦弱“少年”身上。青瓷平静地垂下眼帘,

仿佛没有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她只是安静地站着,等待着下一场考验。掌心,

那点被指甲掐出的微痛早已消失,只剩下一种沉静的、如同磨砺过的刀锋般的等待。

3仵作之路日子像大理寺卷宗库房里扬起的尘埃,在无声无息中缓慢而固执地堆积着。

青瓷,如今是大理寺最底层的一名见习仵作,名字登记在册的,是“青石”。

灰扑扑的袍子成了她的第二层皮肤,脸上的泥灰也洗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长久处于阴湿环境、缺乏光照的苍白。她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

悄无声息地沉入了这庞大官僚机构的最底层。

杂气味——陈腐的霉味、消毒石灰的刺鼻、还有尸体腐败时散发的、令人作呕的甜腻与腥臭。

青瓷却仿佛失去了嗅觉。她只是日复一日地出现,沉默地跟随经验老到的仵作,

从清洗尸体、记录体表特征这些最繁琐、最令人避之不及的活计开始。

她的动作永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颤抖或迟疑。

当老仵作们对某些细微伤痕或异常指征争论不休时,她会安静地站在一旁,

目光专注地扫过那些争议点,偶尔,在无人注意的角落,

用炭笔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用廉价粗纸装订的小册子上,

飞快地记下几个只有她自己能懂的符号。她的存在感稀薄得像水汽。直到那天。

一具从城外乱葬岗匆匆运回的男尸被摆上了冰冷的石台。尸体已经高度腐败,肿胀发绿,

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恶臭。几个资历尚浅的仵作刚靠近就忍不住捂嘴干呕,连连后退。

负责此案的老仵作张头,皱着眉头,屏住呼吸上前查看,半晌,摇摇头,

声音闷闷的:“明显是醉酒失足落水溺毙的。尸身都这样了,查不出别的。赶紧记档吧,

这味儿……”他话未说完,一个平静得近乎冷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张头,

可否再看一下他右手拇指?”所有人都是一愣。张头转过头,

浑浊的老眼看向声音来源——是那个新来的、总是闷不吭声的“青石”。少年脸色依旧苍白,

眼神却异常清亮,没有半分被恶臭困扰的迹象。“什么?”张头下意识地问。青瓷没有重复,

只是上前一步,直接指向尸体肿胀不堪、皮肤几乎要崩裂的右手。

她的手指稳定地落在拇指根部一个极不起眼的、被腐败组织掩盖了大半的位置:“这里,

指甲根部的月牙痕下方,有一道非常细微的、几乎被腐败泡发的皮肤褶皱掩盖的横向切痕,

很浅,但创缘整齐,是生前伤。还有,她的指尖移向手腕内侧,那里同样肿胀发绿,

“此处皮下,隐约可见大片青紫,虽然被腐败的绿色掩盖,

但色泽和形态与普通坠积性尸斑有细微差异,更像是……中毒后的内出血淤积。

”她的声音不高,条理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寂静的验房里激起微澜。张头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他凑近青瓷所指的位置,

几乎是趴在尸体上,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拇指根部那几乎难以辨认的切痕,

又费力地分辨着手腕内侧那被腐败色覆盖的淤青。周围的仵作也面面相觑,

有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有人则带着怀疑。“这……这能说明什么?

”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青瓷没有理会,只是抬眼看向张头:“张头,死者被发现时,

是否衣衫完整,但腰带系法异常,尤其靠近后腰的位置,像是被匆忙重新系过?

”张头猛地一震,像是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对!是……腰带是反着系的!

当时就觉得有点怪,以为是捞尸的人不小心碰的……”青瓷点了点头,

目光重新落回尸体:“死者拇指根部的切痕,很可能是试图挣脱某种束缚时,

被细绳或铁丝勒割所致。腰带异常系法,说明曾被解下,可能用作捆绑。

至于手腕内侧的淤青,结合其形态和位置,更像是中毒后痉挛抓握留下的指痕……他死前,

应该被捆绑过,并很可能服食或被迫服食了某种毒物,而非单纯的溺毙。”验房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尸体腐败时发出的、极其轻微的“滋滋”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瘦弱的灰衣少年身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张头深吸了一口气,那恶臭似乎都被他忽略了,他看着青瓷,眼神复杂:“青石,

你……依你看,是什么毒?”“腐败太甚,脏器难以辨认具体毒物。”青瓷语气依旧平静,

“但从死者身份——城西米铺失踪的账房先生,以及他拇指的切痕、腰带的异常来看,

更像是谋财害命。凶手先下毒或强行灌药,待其毒发痉挛失去抵抗力,再用腰带等物捆绑,

伪装失足落水。具体毒物,恐怕需要查访他失踪前接触过的人和物。”她的话音落下,

验房里久久无声。张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重重一拍大腿:“好小子!有你的!快!

按青石说的方向,重新记档!报给查案的差役!”这桩原本被定性为意外溺亡的案子,

因青瓷的发现而逆转。数日后,大理寺差役循着毒物来源和捆绑的线索,

迅速锁定了米铺监守自盗的伙计。消息传回,验房内看向青瓷的目光彻底变了。

那层笼罩在她身上的、属于新人和沉默的尘埃,被悄然拂去。

一些疑难的、陈年的、甚至被束之高阁的验尸单,开始有意无意地“流”向她的案头。

青瓷依旧沉默。只是埋首于那些散发着霉味和死亡气息的卷宗与冰冷的尸身之间时,

她的脊背似乎挺直了一分。偶尔在深夜,当她独自在昏暗的油灯下整理验尸笔记时,

指腹摩挲着粗劣的纸页,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指尖仿佛再次触摸到现代解剖台上冰冷的不锈钢器械,

耳边似乎又响起实验室里离心机低沉的嗡鸣。然而下一秒,

焦糊味、大理寺甬道里阴冷的气息、以及眼前这摇曳的、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而孤独的灯火,

便将她猛地拉回现实。她轻轻合上笔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

只有远处宫墙角楼模糊的轮廓,像蛰伏的巨兽。她吹熄了油灯,将自己彻底融入这片黑暗。

在这片黑暗里,她不再是那个被诅咒和情爱焚毁的弃妃,她是青石,

一个用刀锋和冷静在尸骸与卷宗间开辟道路的仵作。这条道路狭窄、冰冷、布满荆棘,

却通往她唯一认可的“正道”。4紫宸殿风波紫宸殿内,

龙涎香在巨大的鎏金香炉中静静燃烧,氤氲出沉郁厚重的气息。

赤金蟠龙的柱子撑起高阔的穹顶,殿内铺着光可鉴人的金砖,

映照着两侧垂手侍立的宫人低眉敛目的身影,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偶。殿中极静,

静得能听到香灰簌簌落下的细微声响。皇帝赵晟端坐在御案之后。

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面容愈发俊美,却也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他微垂着眼睑,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本奏折的硬质封皮,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下方,

几位重臣正在奏事,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稳。

“……西境军饷转运一事,户部已会同兵部议定章程,确保万无一失,请陛下御览。

”须发花白的户部尚书双手捧着一份奏本,躬身呈上。

侍立一旁的大太监王德全立刻碎步上前,恭敬地接过奏本,

再小心翼翼地放在赵晟面前宽大的御案上。赵晟的目光落在奏本上,却没有立刻翻开。

他的视线似乎有些飘忽,掠过那工整的馆阁体字迹,投向殿门之外。那里,

是春日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阳光勾勒出殿外侍立着的、一队身着玄色甲胄的大理寺卫士的轮廓。不知怎地,

一个名字毫无征兆地跳入他的脑海——青瓷。那个被他亲手打入冷宫,

早已如同尘埃般被遗忘的女人。那个曾经用最恶毒的巫蛊之术诅咒他,

最终在绝望和疯狂中耗尽了生命的女人。一股混杂着厌烦、轻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厌恶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软弱、疯狂、无用的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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