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狐影初现夜雨如织,青瓦上的雨珠串成珠帘,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呜咽。道观偏殿内,
一盏油灯摇曳,灯芯将尽,火苗忽明忽暗。苏璃盘膝坐在蒲团上,
指尖残留着药香——她刚服下师父留下的固魂汤。老妇人阿阮的手枯如树皮,
却死死攥着苏璃的衣袖,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梅……红……错了……”苏璃闭目凝神,
左肩的狐形胎记突然灼烧起来,仿佛有滚烫的熔岩在皮肤下流动。她咬破舌尖,
以痛意清醒心神,默念玄清道长传授的引灵咒。刹那间,眼前景象扭曲,雾霭弥漫。幻境中,
一座雕花木楼矗立,檐下悬着褪色灯笼,上书“春绣坊”。绣架前,
一位穿月白襦裙的年轻女子正绣一匹素绢,指尖红线如血。她忽然抬头,
眼中蓄泪:“我是阿阮,也是绣娘春枝。那年将军府选绣娘,我绣了《寒梅傲雪图》,
可他们说梅不该红……因为夫人忌日,可那梅,本就是红的啊!”画面骤转:雪夜,井台边,
几个家丁押着春枝,将她推入井中。红线缠颈,素绢飘落,井水瞬间染成猩红。
春枝的最后一声呐喊刺穿幻境,苏璃猛地睁眼,冷汗浸透后背。“那朵梅,本就是红的。
”她颤抖着重复,声音如碎玉。阿阮突然抽搐,浑浊的眼中滚落大颗泪珠:“对……对!
他们都说我绣错了,可那梅,本就是将军夫人亲手染的朱砂红啊!
她临终前求我绣的……”殿外,村民的喧哗声由远及近:“妖女!她肯定是被狐仙附体了,
才会知道那幅早就烧掉的画!”“快把阿阮带走,别让她再胡说!”苏璃望向阿阮,
老人眼中闪过释然,轻声道:“谢谢你……看见我了。
”她枯槁的手突然用力握住苏璃的手腕,一道温热的气流从掌心传来,苏璃的胎记温度骤降,
幻境中春枝的执念竟被瞬间抽离,化作一缕青烟钻入苏璃的罗盘。人群冲入殿内,
石块与咒骂纷至沓来。苏璃不躲不闪,只是将一张泛黄的绣样纸夹进笔记本。
纸上的红梅栩栩如生,花瓣边缘浸着暗红——那是春枝的血。雨不知何时停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云层如被无形之手缓缓拨开,透出一线微光,
仿佛天地也在为某个注定的启程让路。晨风拂过山脊,带着湿漉漉的草木气息,
吹动道观檐角残存的铜铃,发出几声断续的轻响,像是旧日时光的尾音,
在寂静中回荡出几分苍凉。苏璃背着磨旧的粗布包走出道观,脚步轻却坚定,
鞋底踏在青石阶上,留下浅浅的湿印,每一步都像在与过往作别,又像在铭刻新的宿命。
布包里除了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还塞着一卷翻得卷边的《山海经》,
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狐尾草,据说是能引魂归途的灵物,草叶边缘泛着暗红,
仿佛吸食过亡者的低语,
又似凝结着某段被遗忘的血誓;那枚玄清道长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古玉,
此刻正贴着她的胸口,温润如血,玉面刻着繁复的九尾狐纹,每一道纹路都似在呼吸,
内里流光游动,仿佛封印着一段不肯安息的魂魄,又像在低语着千年前的誓约,
声音细密如丝,缠绕着她的血脉。她知道,这玉不是遗物,
是钥匙——开启她命运之门的钥匙,也是她血脉深处沉睡之力的引信,
更是连接九世轮回的信物,一旦激活,便再无回头之路。身后,一块碎石从道观墙头飞出,
重重砸在她后背,力道之大让她脚步微顿,肩头一颤。石屑溅落草丛,惊起一只栖息的夜枭,
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羽翼划破晨雾,留下一道幽黑的轨迹。她没有回头,
只是指尖在布包上轻轻一按,仿佛在确认那卷《山海经》是否还在,
又像在安抚体内躁动的某种存在,那股潜藏在骨血中的力量,正随着她的每一步苏醒。
脊梁挺得笔直,像一株在风雪中站了千年的古松,根扎进岩缝,枝干却向着光生长。她知道,
那是道观里最后的驱逐,是师兄弟们对她“异类”身份的最后一次羞辱,
是他们恐惧她眼中能见幽魂、能窥天机的“邪瞳”。可她不再辩解,也不再悲戚——从此,
她不再是谁的弟子,不再是被收养的孤女,而是自己命运的执灯人,
是行走在人间与幽冥之间的“观象者”,是能听见亡魂低语、能解读星象密码的“守门人”,
是被命运选中的“承忆者”,背负着九世未竟的执念,走向那扇无人敢触碰的“轮回之门”。
远处,黑色吉普车静默地停在山道旁,轮胎沾满昨夜暴雨的泥浆,
车身上几道刮痕如旧伤横陈,仿佛也经历过无数风雨,见证过太多不该被记住的秘密。
沈砚坐在驾驶座,指尖夹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照片上,年幼的苏璃站在道观门前,
左肩**,胎记清晰如焰,形如九尾流转,光芒隐现,而她身侧,站着一位身披道袍的女子,
面容模糊,却与苏璃有七分相似,手中握着一柄刻满符文的铜镜,镜面裂开一道细纹,
仿佛曾照见过不该存在的世界。他凝视着后视镜中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深邃如渊,
仿佛能穿透时光的帘幕,窥见她前世焚尽的道观、血染的雪夜。晨光洒在苏璃左肩,
衣料被露水浸湿,紧贴肌肤,胎记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形如狐火燃烧,又似星辰流转,
竟与照片中如出一辙,甚至那道裂痕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快门键,
仿佛想将这一幕定格为永恒,又怕惊扰了命运的轨迹,怕那快门声会惊醒沉睡的因果,
引来不该存在的“注视”。副驾驶的小林举起相机,轻轻按下快门,镜头里,
苏璃的身影被晨雾笼罩,宛如从古卷中走出的灵女,每一步都踏在现实与幻境的边界,
脚印在湿地上留下淡淡的银痕,转瞬即逝,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在抗拒被记录。
“她真的……‘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敬畏,手指微微发抖,
“你拍到她眼里的光了吗?像有另一世的记忆在闪——不,不是像,
她根本就不是‘这一世’的人。她的眼睛……像是装过整条银河,
又像是盛着九重天外的孤月。”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昨晚整理底片,
发现她经过的地方,空气里有银色的涟漪,像是……时间在为她让路。”沈砚没答,
只是缓缓启动车辆,轮胎碾过湿漉漉的石阶,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某种古老咒语的节拍,
又似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征兆。车窗降下,一片槐叶随风飘入,轻轻落在苏璃的肩头。
那叶脉清晰,银光隐隐流动,仿佛被某种古老的力量唤醒,叶缘泛着微弱的符文光泽,
每一道纹路都与古玉上的刻痕呼应。他瞳孔微缩——那不是普通的叶子,
是“记忆之树”的信物,传说中生长在轮回边界、承载亡魂低语的神木之叶,
只在“命定之人”经过时才会从虚空中显现,且唯有“承忆者”能触其真质。
他曾以为那只是民间传说,可此刻,它却真实地落在她肩上,
叶脉中的银光竟与古玉内的流光同频闪烁,仿佛两段被封印的记忆正在共鸣,
又像在召唤沉睡的第九尾。风起,苏璃脚步未停,只是抬手轻轻拂了拂肩上的叶子,
指尖触到那丝微凉时,心头蓦然一颤。她仿佛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轻唤她的名字,
用的是她从未听过的古语,音节如风掠过心湖,带着雪山的寒意与焚火的灼痛。她没有回头,
但唇角微扬,似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呼唤,又像在与命运达成某种默契。那一瞬,
她脑中闪过一幅画面:九尾狐立于雪山之巅,身后是燃烧的道观,火焰中浮现出九道虚影,
每一道都像是她前世的倒影——有执剑的女道,有披甲的将军,有焚卷的祭司,
有坠崖的孤女……而她,正从火中走出,手中握着一面破碎的铜镜,镜中映出的,
是另一个世界的开端,也是她真正名字的起点。车轮向前,晨光铺展,
山道两旁的槐树无风自动,枝叶轻摇,似在行礼,又似在低语着某种古老的预言。树根深处,
隐约有银光脉动,仿佛整座山都在为她的离去而震颤,连地脉都在回应她体内的力量。
一条通往未知的路,在她脚下缓缓展开。而她背负的,不只是布包里的古籍与玉,
更是九世轮回未竟的誓约,和一个即将被揭开的——关于狐、关于魂、关于她是谁的真相。
风中,那片槐叶悄然化作点点银光,融入她的肩头,仿佛千年的记忆,终于找到了归处,
也仿佛在宣告:她的旅程,才刚刚开始。而远方,第一缕朝阳穿透云层,洒在她身上,
竟在地面投下九道重叠的影子,轻轻摇曳,如尾轻扬。
2雨夜同行雨下得跟天庭排水系统彻底崩盘似的,仿佛玉帝家的马桶堵了三天终于爆发,
还顺带冲垮了南天门的下水道。小镇的石板路湿滑得能直接申办“民俗版溜冰锦标赛”,
连路过的野猫都得拄拐杖。苏璃站在道观外的槐树下,头发湿了一半,心情糟了八分,
手里还捏着一张被雨打湿的符纸,上面的朱砂字迹已经晕开,活像一只哭泣的蝴蝶。
她正琢磨着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就看见那辆黑色吉普像只醉酒的甲壳虫,
一路压着水坑扭过来,左摇右晃,溅起的水花堪比喷泉艺术展,
轮胎还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仿佛在演一出荒诞剧。最后“嘎吱”一声停在她面前,
司机还按了按喇叭,像是在说:“您好,您的外卖到了,麻烦签收一下命运。”车门一开,
沈砚撑着一把黑伞走来,风衣湿得像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还滴着水,裤脚上沾着泥点,
活像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都市鲁滨逊。他手里却紧紧抱着个卷边文件夹,
封面上用红笔写着“绝密:苏璃行为观察日志V3.2”,
旁边贴着便利贴:“重点记录:她对猫的异常反应。备注:疑似能听懂猫语,
曾与三只流浪猫进行长达47分钟的‘谈判’。”这阵仗,
活脱脱像是临死前必须完成的KPI,还是老板亲自盯的那种,连绩效考核表都准备好了。
“苏**,”他一本正经,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神却闪着“我跟踪你三天还做了思维导图、Excel表格和PPT汇报”的职场狂魔之光,
“我是《民俗志》的记者,沈砚。
从你三天前在街角对着一个老乞丐闭眼念咒、嘴里喊‘大爷您前世是只三花猫,别装了,
我闻到你身上的猫薄荷味了’开始,我就盯上你了。顺便说,
你那天还送了他一袋小鱼干——这行为,不太像普通玄学爱好者,更像在认亲,
还是那种失散多年、带着遗产的亲戚。”苏璃没说话,指尖轻轻摸了摸肩上的狐形胎记,
那印记在雨中微微发烫,像是内置了加热功能。她心里嘀咕:这人跟踪我,还分章节做索引?
第三章:与流浪动物的异常互动(含语音识别功能测试)……这年头记者卷得比996还狠,
怕不是兼着**、心理分析师和AI数据标注员的活,工资却只够买泡面。
“你不是普通人。”沈砚翻开文件夹,抖出一张泛黄照片,纸角都快搓出包浆了,
边缘还被老鼠啃过一口,像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文物。照片上是一栋老宅,
门匾写着“归墟”,字迹斑驳,透着一股“进来了就别想出去”的阴森感,
连拍照的相机都像是被诅咒过,照片角落还飘着个半透明的影子。
门口站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表情阴森得像是刚被通知明天要上班,还必须提交季度总结,
外加一份辞职信。“这是我妈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他顿了顿,深情款款,
眼神里写满了“我需要你,不只是为了线索,更是为了母爱,
以及一个能帮我写寻人启事的朋友”,“而你刚才在道观说的那句——‘那梅,
本就是红的’——跟我妈日记里写的一模一样。她失踪前最后一行字就是这个,
后面还画了个小梅花印,像是盖了个‘已阅’的章。所以,
我决定正式邀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揭开惊天大秘?顺便,帮我找妈?我发誓,
绝不让你写寻人启事朋友圈配图,顶多发个微博小号。”苏璃翻了个白眼:“你这搭讪方式,
比相亲角还离谱。人家好歹还问‘有房有车吗’,你直接上‘我妈失踪了,来组队冒险吗’?
这开场白,连剧本杀NPC都嫌浮夸,连系统都提示‘情节过于离谱,建议重写’。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轻得像猫,快得像外卖小哥赶末班车,
还背着三份麻辣烫。三道黑影从巷子里飘出来,动作轻盈得像在拍武侠片,
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刀刃在雨中反着光,
像是刚从某宝9.9包邮买的“刺客专用套装”。
一看就是群“不杀点人就睡不着”的夜班刺客,
工牌上估计写着“归墟特勤部·夜班清除组”,KPI是每月清除三个“异常目标”,
完不成就扣绩效。“哎哟,说曹操曹操就到。”苏璃叹气,翻了个白眼,“归墟的人,
真是比外卖小哥还准时,连下雨天都不放假,敬业得让人想给他们颁个‘年度最卷组织’奖,
奖品是一把自动收伞的雨伞——毕竟他们总在雨里跑。”她袖子一抖,
一面古旧罗盘“啪”地弹出,铜锈斑斑,指针上还贴着小贴纸,写着“别乱指,往东!”,
背面还画了个箭头,像是小学生做的手工。指针疯狂旋转,
像极了老式折叠手机开机时的卡顿状态,还发出“嗡嗡”的声音,最后“咔”地一声,
指向东南——准确地说,是东南方向那家刚开业的“老张煎饼果子”摊,
摊主正一边翻饼一边哼《好运来》,锅铲挥舞得像在指挥交响乐。“别看煎饼摊!
”苏璃一把拽住沈砚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怕他冲过去点单,还加个鸡蛋,“往东跑!
前面有口古井,是‘界门’,他们不敢靠近——毕竟,刺客也是要面子的,
总不能在井口打群架吧?那画面太美,连阴间都看不下去,
阎王都会发朋友圈吐槽:‘今天又看到归墟的人在井边打架,建议他们去地府HR投诉。
’”两人在雨中狂奔,身后刺客紧追不舍,场面堪比都市爱情剧的追逐戏,
只是背景音乐换成了《命运交响曲》,还自带混响,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这场逃亡打BGM,
连雷声都配合着打拍子。沈砚一边跑一边喘气:“你……你平时……都这么……逃命的吗?
这体能训练是跟特种兵学的?”苏璃头也不回:“习惯了,上个月被三波人追,前天被两波,
昨天休息,今天你算赶上了。顺便说,我上周还被一个算命老头追了三条街,
就因为我没给他扫码付钱。”跑着跑着,罗盘突然发烫,烫得能煎鸡蛋,
甚至还能顺便烤个肠。指针转得比电风扇还快,最后“啪”地停在苏璃心口,
还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手机收到了重要通知,还弹出个对话框:“检测到关键线索,
是否开启隐藏情节?”“……等等。”她停下脚步,一脸震惊,“意思是,
下一个线索在我身上?合着我不仅是女主,还是个活体U盘,
还是那种即插即用、自带加密系统、还能自动更新的高端货?这设定也太硬核了,
连系统都给我预装了‘天命之女’APP?”她转头盯着沈砚,
眼神犀利得能当激光笔用:“你妈……该不会也有个狐形胎记吧?比如,长在后颈,
形状像只迷路的小狐狸,还总在满月夜发烫,还会自动播放《月光奏鸣曲》?”沈砚一愣,
下意识摸脖子,脸都红了,耳尖都泛起粉,像是被戳中了隐私开关:“你……你怎么知道?
那地方我连体检医生都没让看!我妈说那是‘家族印记’,还叮嘱我‘别让外人知道,
尤其是眼睛亮晶晶的女孩,她们会认出你’……”苏璃眯起眼,嘴角微扬:“巧了,
我妈也这么说,只不过她加了一句:‘如果遇到脖子有胎记的男孩,立刻带回家,
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电子宠物,记得充电。’”刺客头子气喘吁吁追上来,
头发都湿贴在额头上,西装都湿透了,领带歪成麻花,怒吼:“苏璃!交出罗盘!
你俩根本不是普通人——你们是‘往生计划’的最后两枚棋子!上面有令,活捉者升职加薪,
失败者调去扫厕所,还是那种没自动冲水的!”苏璃眨眨眼,握紧罗盘,笑出声:“哦?
棋子?那正好——我这枚棋子,今天想反向将一军。毕竟,谁规定棋子不能自己走棋盘的?
国际象棋里,兵还能升变呢,我一个女主,难道不能直接当皇后?”话音刚落,
罗盘“嗡”地亮起,铜纹泛起幽蓝光芒,像是被注入了5G信号,指针直指天空,
一道半透明的狐影在她身后缓缓浮现,尾巴轻轻一甩,声音慵懒得像是刚睡醒,
还带着点沙哑:“乖,别怕,你不是在通灵——你是在,开机自检。
系统版本:往生V2.0,当前进度:17%,请耐心等待更新。
温馨提示:当前环境信号较弱,建议靠近水源或携带胎记对象以提升加载速度。”雨还在下,
但夜,已经笑出了声。远处的煎饼摊主抬头看了看天,嘀咕:“今儿个邪门,
连狐狸精都开始用5G了?这年头,连妖怪都卷成这样,我这煎饼摊怕是撑不了多久咯。
”就在这时,沈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微信语音来电,来电显示是“老妈”。他犹豫了一下,
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女声:“小砚啊,妈在老张煎饼摊,你快来,
我给你带了伞,还有你最爱吃的加蛋煎饼……对了,旁边那个女孩,是不是叫苏璃?
让她也来,我有话跟你们说。”两人对视一眼,苏璃挑眉:“所以……你妈没失踪?
她只是去吃煎饼了?”沈砚伫立雨中,衣袂翻飞如残翼,指尖死死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边缘已被雨水泡得卷曲发软,像一段被时光啃噬的记忆。
相纸上模糊的轮廓依稀是母亲的身影,站在老屋门前,怀里抱着一个襁褓——那是他。
他喉结滚动,
声音如砂纸摩擦:“可那张照片……那本日记……上面明明写着‘母逝于归墟之役’,
血字斑驳,是我亲手抄下的祭文……每一笔,都像刀刻进骨髓。”他的嗓音沙哑,
仿佛从十年前那场焚尽一切的火场里挣扎而出,灰烬未冷,余痛犹存。狐影立于古井之畔,
月白长袖轻扬,眸光如寒潭映月,清冷而深邃。她指尖轻点,一缕银光破雨而出,
在空中凝成一面摇曳的虚幻镜影——镜中浮现一间老旧厨房,土灶燃着微火,铁锅滋滋作响。
女人系着褪色的蓝布围裙,发丝微乱,正熟练地摊着煎饼,葱花落入热油,噼啪炸开,
香气竟穿透镜面,缭绕鼻尖,仿佛能尝到那熟悉的味道。她嘴角含笑,像从未离开过。
“有些谜题,答案就在你最想不到的地方。”狐影低语,声如风拂竹林,“你以为的失踪,
其实是藏匿;你以为的遗弃,不过是换了一种守护。比如,亲妈的爱,从来不是失踪,
而是藏在煎饼里——那张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葱花鸡蛋饼,是她唯一能留给你的信物。
她不能见你,却日日为你留灯,灶火不熄,等你归来。”雨丝如织,缠绕着古井,
井边雾气氤氲,如魂魄低语。井口石缝间,竟悄然钻出几株野葱,绿得诡异而鲜活,
根须缠绕着刻满符文的青石,仿佛从地脉深处汲取着某种古老力量。刺客们僵立原地,
刀未出鞘,心已动摇。其中一人低声嘀咕,声音发颤:“头儿,还追吗?这雾越来越浓,
井里好像……有东西在动。刚才我看见一道影子,像……像有人在底下煮东西,
锅盖一掀一合的,还冒着白气……该不会……是灶台?”头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尖冰凉,
掌中手机却泛着暖黄的光,像暗夜中唯一不灭的星火。他望着母亲刚发来的语音消息,
头像仍是那张温柔笑脸,背景是厨房的瓷砖墙,
灶台边摆着一只缺了口的陶碗——那是沈砚儿时摔坏的,她一直留着。语音播放,
母亲的声音带着久违的笑意,还夹杂着锅铲翻动的声响,油星溅落的轻响,
仿佛就在耳畔:“小五啊,别瞎跑了,今晚回家吃饭,妈给你摊煎饼,
还留着你小时候刻的木勺呢……我啊,有些事,也该跟你说了。”她顿了顿,语气忽然沉静,
“你爸当年不是战死,是为护我入隐,藏身归墟边缘。那把钥匙,
早藏在你每顿的煎饼酱里了——用井水调的秘方,加了三滴星露,七分思念。”他怔在原地,
手机几乎滑落,雨水顺着发梢滴入衣领,寒意刺骨,心却滚烫。他喃喃道:“追个屁!
我妈都发语音了,说今晚不回家吃饭,要跟‘故人’叙旧……我怀疑,
她才是归墟的终极BOSS。咱们追了十年的线索,怕是从一开始,就绕在她掌心里打转。
连那本日记……恐怕也是她故意留的假线索,
为了引你我走到这口井前——这口通往‘家’的门。”风起,井口泛起幽蓝微光,
如星河倒灌,井沿的符文逐一亮起,竟是以葱花、酱料、面糊为引的古老阵纹,层层叠叠,
如年轮般旋转。雨未停,可某些东西,已在悄然逆转——命运的锅铲,
终于翻动了真相的那一页。井底传来轻微的“咕嘟”声,像汤在沸腾,又像有人轻哼着童谣。
那旋律,是沈砚儿时每晚入睡前,母亲哼唱的安眠曲。3戏台残梦民国戏院旧址,
藏在城西一条窄得连外卖小哥都嫌弃的巷子里,
巷口那块“永乐里”的路牌歪得像被台风吹过,又像在对世界比中指。
门楼上的“永乐戏台”四字,被藤蔓缠得密密麻麻,仿佛绿植协会集体绑架了这块牌匾,
还附赠了十年绿化服务。朱漆斑驳脱落,露出底下腐朽的木头,仿佛在无声控诉:“物业呢?
物业在哪?我们也要五险一金!”苏璃站在门前,手里那罗盘烫得能直接煎个荷包蛋当早餐,
指针抖得像在跳机械舞,倔强地指向戏台深处,活像在催她:“快去!年度大戏等你开场!
再迟到就要收迟到费了!”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门——“吱呀”一声,
那声音沧桑得仿佛整座戏院打了个千年老喷嚏,还带着点鼻炎后遗症的余韵。门轴**着,
像是在说:“多少年了……终于有人来修我了吗?
”扑面而来的是混合型空气:腐木味、陈年灰尘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谁在后台煮了三天泡面又忘了关火的“历史余香”。
戏台上的红绸早已褪成“老年灰”,软塌塌地垂着,像一群退休的老演员,再也提不起精神。
断裂的胡琴躺在角落,琴弦崩断,琴身裂开,像被抛弃的乐器界失业人员,简历投了上百份,
连个面试都没有。台下七排木椅东倒西歪,有的缺了腿,有的坐板塌了,
仿佛当年观众看完演出后不仅集体逃单,还顺手拆了场子当柴火烧。“这里……死过人。
”沈砚严肃宣布,手电筒的光束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天花板,裂痕形如闪电,
又像老天爷在屋顶写了个巨大的“雷”字,仿佛在温馨提示:此地不宜久留,宜拍恐怖片,
还包过期保险。苏璃没说话。她能感觉到,有东西在等她。不是外卖,不是快递,
也不是双十一的尾款提醒,而是一种……熟悉的社死感,那种“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却被全班盯着罚站”的尴尬与沉重交织的压迫感。她轻步上台,
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一场未醒的梦,或者更准确地说,
像在躲避地雷——毕竟这地方看起来随时会塌,连只猫跳上去都可能引发连锁坍塌。
木板在她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仿佛在说:“轻点!我腰椎间盘突出了!”忽然,
罗盘“嗡”地响了,声音低沉而诡异,像老式冰箱启动前的预兆。铜面浮现一行血字,
字迹飘逸得像书法家临终前写的遗书,
还带着点艺术签名的潇洒:**“唱一出《长生殿》,她就来了。”**“谁?”沈砚问,
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不知道。”苏璃闭眼,风中传来咿呀唱腔,
女子的声音婉转动人,带着旧时代留声机的沙哑质感,唱的是:“七月七日长生殿,
夜半无人私语时……”她睁眼——好家伙!戏台中央不知何时多了面破铜镜,镜面布满裂纹,
却清晰映出一位穿戏服的美女。她水袖垂地,脸覆薄纱,眉眼如画,
活像从民国滤镜里走出来的网红,连打光都自带柔焦特效。“你是……?”苏璃试探,
语气像在加陌生人的微信。“我叫婉卿。”女子开口,声音如碎玉落盘,清脆又带着哀愁,
“1927年,我在这唱《长生殿》,唱到‘此恨绵绵无绝期’,台下枪响。他们说,
我唱错了——杨贵妃不该穿红,因为那晚,督军的夫人,死于红衣之下。我这哪是唱戏?
我这是唱进了死刑判决书!连辩解机会都没有,直接进入执行程序!”苏璃心头一震。
又是“唱错”?又是“红”?这年头,穿个颜色都能犯法?她忽然悟了——这不是冤魂索命,
这是民国版“舆论管控”加“穿衣自由”社会事件,比现在的网络骂战还离谱,
至少现在人还能发微博**。“你不是错在唱戏。”苏璃走向铜镜,语气像在开调解会,
又像在给客户做心理疏导,“你错在,唱出了他们不想听的真相——比如:女人穿什么,
关男人什么事?杨贵妃穿红是情节需要,又不是给你夫人上坟!”话音刚落,
镜面“啪”地一声脆响,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扇了一巴掌,瞬间碎裂。
婉卿的身影化作一堆闪光粒子,像过年时广场上放的电子烟花,五彩斑斓,直冲苏璃脑门,
钻进去的瞬间还附赠一句语音提示:“记忆包年会员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通灵启动,灵魂系统升级中……****幻境·1927年**灯火辉煌,
戏院座无虚席,观众穿着长衫马褂,女士们撑着洋伞,男士们叼着烟斗,
气氛热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抽奖。婉卿红衣登场,水袖一甩,全场尖叫,掌声如雷,
仿佛她不是在唱戏,而是在举办个人演唱会,粉丝都在喊“安可”!唱到动情处,
她眼含泪光,声音如泣如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台下一片寂静,
连呼吸声都听得见。突然——“砰!”枪响了。督军从包厢猛地站起,脸涨成猪肝色,
怒吼:“谁让她穿红的?我夫人死的时候也是红的!这戏子是故意的!她是在挑衅我!
她是在搞**!”士兵冲上台,动作利落得像拆快递,
三两下就把婉卿的戏服撕得七零八落,像在执行“时尚封杀令”。她被拖走时,
回头望向后台,只见阴影里站着一个女人——穿白袍,肩上趴着只狐,眼泪汪汪,
长得……跟苏璃一模一样。“这……这是我的前世?”苏璃内心OS翻江倒海,
“所以我是被狐灵包养的祭司?这人设比爱豆还离谱,至少爱豆还有粉丝应援,
我只有狐灵发的灵力月报。”**幻境·上古祭坛**风雪中,祭坛烧着幽幽蓝火,
火苗跳动,像极了露营时没关的燃气灶,还带着点“小心一氧化碳中毒”的警告感。
苏璃的前世“灵昭”跪在地上,披着破旧白袍,
哭得像个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但没复习的学生,连“我不会”都说得底气不足。
“我改不了命格……他们说,逆天者,魂飞魄散。”她抽抽搭搭,声音在风雪中飘散。这时,
狐灵白烬化作人形,银发飘逸,眼眸如星,帅得像刚从古装剧片场逃出来,
连风都为他自动打光。他轻轻抚她发丝,语气温柔得能融化冰川:“别怕,我陪你碎魂重聚,
万世轮回——就当是谈了一场跨时空恋爱,虽然没领证,但感情比民政局备案的还牢靠。
”他把一枚狐形玉佩按进她心口,玉佩温润发光,像被注入了爱的充电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