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咳血的帕子又染红了半幅床帐,林昭昭攥着药铺的欠账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守陵人祖训说‘陵深三尺莫逾界’,可她摸着母亲滚烫的额头,
咬碎牙踏进了皇陵最深处——那里藏着传说中的‘陵中宝’,够换十车药材。谁能想到,
掀开最后一块刻着镇魂纹的青石板,她直接坠进了一片血雾里。冤魂的哭号刺破耳膜,
红衣厉鬼甩着长舌从断墙上扑下来时,
昭反手甩出祖父教的‘引魂符’——那团泛着青光的符纸精准缠住哭哭啼啼的宫女冤魂小桃,
硬是把她从厉鬼爪下拽到自己身后。‘跟着我,活过今晚。’她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顺着记忆里的密道狂奔——皇陵的每块砖缝里有没有机关,每道暗门藏在第几块雕花砖后,
她闭着眼都能数清。直到撞进个冷得像冰雕的怀抱。‘擅闯鬼域,当诛。
’男人的剑抵在她喉间,眼尾的红痣像滴凝固的血。林昭昭喘着气摸出怀里的守陵印,
青铜印面的‘昭’字在鬼火里泛着光——那是祖父咽气前塞给她的,说‘必要时,
它能证明你是守陵人’。后来的事,连林昭昭自己都觉得像场梦。
她带着小桃绕开血衣婆婆的血池,
用守陵印震开封魂台的锁;和沈怀瑾从互砍到背靠背对抗复苏的鬼王;最后站在封印核心处,
看青铜印发出万丈金光,将那团翻涌的黑雾重新压进地缝。‘从今日起,鬼域归我管。
’她踩着鬼王的残魂,把从鬼域宝库换来的金叶子塞进母亲手里时,终于笑出了声。
守陵女林昭昭,成了鬼域里最狠的女君——厉鬼见她要跪,冤魂见她要拜,
连那座躺了千年的皇陵,都开始听她的话。”第1章皇陵夜闯鬼门关雨幕砸在青瓦上,
碎成千万根银针。林昭昭跪在草席上,攥着祖父周伯的手,指节发白。
“昭昭......”周伯的喉结动了动,咳出血沫,“鬼域封印......要裂了。
”她鼻尖发酸。三天前母亲咳血昏过去,
药铺的老大夫摇头:“需得五两银子的野山参吊着命。”可守陵人穷得叮当响,她翻遍破柜,
只摸出半块碎银。“守陵印......在封魂台下。”周伯的手指突然收紧,
“只有守陵人能开......若鬼域乱了......”话音未落,老人的手垂了下去。
林昭昭额头抵着他冰凉的手背,眼泪砸在草席上。雨势更大了,透过漏雨的窗,
能看见皇陵方向的山影黑黢黢压着天——那是她今晚必须闯的鬼门关。一更梆子响时,
林昭昭裹着油布潜入皇陵。腰间别着祖父教她折的桃枝符,
怀里揣着半块守陵人特有的青铜牌。“外殿第三块砖下有翻板,第七根柱子后是毒箭。
”她默念着祖父的话,脚尖点地避开第三块砖,贴着柱子侧过身。月光被乌云遮住的刹那,
她摸到地宫石门的缝隙,青铜牌往锁孔里一插——“咔”,门开了。
霉味混着腐土气息涌出来。林昭昭刚跨进去,脚下突然一空!“噗通”摔进泥地的瞬间,
她听见头顶石门闭合的闷响。抬眼望去,头顶只有巴掌大的天,四周全是黑黢黢的岩壁。
“这是......”她摸出火折子擦亮,光晕里飘着灰雾般的东西,像被揉碎的棉絮。
风里裹着呜咽声,像有人在哭,又像无数指甲刮过铜盆。“冤魂。”她打了个寒颤。
祖父说过,皇陵地下有片鬼域,是千年怨气凝的。普通守陵人只守外围,
她这种敢闯地宫的......“嗷——”一声嘶吼炸在耳边!林昭昭猛地抬头,
看见二十步外的阴影里,飘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穿着血浸透的粗布裙,脸上的皮往下淌,
露出白森森的颧骨,指甲有半尺长,泛着青黑。“血衣婆婆!”她倒抽冷气。祖父说过,
鬼域里的厉鬼最擅追活人阳气,被盯上的没一个能活着出去。灰雾突然翻涌。
几个穿宫装的影子从雾里钻出来,其中一个小宫女模样的正被血衣婆婆追着,辫子散了,
脸上全是惊恐:“姐姐救我!”林昭昭咬碎牙。
她摸出怀里的符纸——那是祖父用陵中老桃树的皮亲手画的引魂符,总共就三张。“去!
”她把符纸往空中一抛,黄纸腾地烧起来,化作火星子往血衣婆婆那边窜。
血衣婆婆的指甲顿在半空,转而朝火星子扑过去。小宫女跌跌撞撞扑过来,
攥住她的衣袖:“谢谢姐姐!我叫小桃,是三十年前被赐死的宫女。
“林昭昭拽着她往岩壁后躲:“血衣婆婆追阳气,你怎么会被她追?
”“我......我身上有符纸的味道。”小桃缩着脖子,“鬼域里的符纸能镇怨气,
她想抢了去增强修为。”林昭昭心头一跳。祖父说过,陵中宝能换银子,可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姐姐你看!”小桃突然指向岩壁裂缝,“那里有符纸!”借着月光,
林昭昭看见石缝里露出半截黄纸。她踮脚抽出来,指尖刚碰到纸角,
就觉得有股热流顺着血管往上窜——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喊她名字。
“这是......”她瞳孔微缩。符纸上的纹路她再熟悉不过,
是守陵人特有的“镇魂纹”,可这张的纹路比祖父画的复杂十倍,末尾还刻着个“印”字。
“那是守陵印的引。”小桃突然开口,“我以前跟着老太监扫过封魂台,
听他说守陵印能镇鬼域。姐姐你身上有守陵人的气,它在叫你呢。
“血衣婆婆的嘶吼声又近了。林昭昭把符纸塞进怀里,拉着小桃往更深处跑:“封魂台在哪?
”“跟我走!”小桃指了指岩壁上一道半人高的裂缝,“我知道条密道,能避开血衣婆婆。
不过......“她回头看了眼追来的黑影,”姐姐你得再用张引魂符。
“林昭昭摸出第二张符纸。火苗窜起的刹那,她看见血衣婆婆的指甲擦着小桃的发梢划过,
在岩壁上留下五道深痕。“跑!”她推着小桃钻进裂缝。密道里霉味更重,
脚下的砖缝里渗着黑水。林昭昭摸着岩壁数步数——第七块砖,第九块砖......突然,
她的指尖触到一道凸起的纹路,和祖父给她的守陵图上画的分毫不差。“到了。”她轻声说。
身后传来血衣婆婆撞在岩壁上的闷响。小桃缩在她背后发抖:“姐姐,
这是......”“密道入口。”林昭昭扯下腰间的桃枝符,按在凸起处。“咔”的一声,
砖缝里弹出个铜环。她拽住铜环一拉,地面裂开条缝,露出向下的石阶。
血衣婆婆的嘶吼声更近了。林昭昭把小桃推进石阶,自己跟着跳下去。头顶的裂缝闭合时,
她听见那厉鬼撞在岩壁上的轰鸣,还有小桃带着哭腔的小声:“姐姐,
封魂台就在下面......”石阶尽头是片更浓的黑雾。
林昭昭摸出最后一张引魂符攥在手心,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那股热流越来越强,
像有团火在她胸口烧,连怀里的符纸都在发烫。第2章密道逃亡夺命符石阶往下七步,
林昭昭的鞋尖踢到块凸起的青砖。“停!”她拽住小桃手腕。
血衣婆婆的嘶吼声还在头顶岩壁撞出回音,
可脚下砖缝里渗出的黑水突然变了颜色——泛着幽蓝,像极了祖父说过的“引魂水”。
小桃抖得像片叶子:“姐姐,血衣婆婆会不会挖开密道?”“不会。”林昭昭摸出腰间布包,
倒出撮灰白色粉末撒在脚边。避鬼香是祖父用陵前老柏的芯子磨的,专克厉鬼的嗅觉。
“她现在该往东边跑了。”话音刚落,头顶传来石块崩裂的脆响。小桃尖叫着缩进她怀里,
林昭昭却盯着脚边逐渐淡去的蓝水——那是血衣婆婆的怨气痕迹。她蹲下身,
用指甲在砖缝里抠出根细藤,猛地一拽。“咔!”头顶岩壁突然落下片石网,
远处传来血衣婆婆的痛嚎。林昭昭扯着小桃往前跑:“这是绊魂索,专缠厉鬼的脚。
她得折腾半刻才能挣开。“密道拐了三道弯,终于见着光。那是间半人高的石室,
墙上刻满歪扭的纹路。林昭昭借着火折子的光凑近看,
瞳孔骤缩——那些纹路是守陵人秘传的“锁魂咒”,每个咒角都刻着极小的“印”字。
“姐姐!”小桃指着石桌,“地图!”石桌上摊着张泛黄的绢布,边角已经焦黑。
林昭昭刚展开,就认出那是皇陵地宫图——封魂台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七圈,
旁边用守陵人的暗号写着:“印在台心,取者掌域”。
“守陵印......”她攥紧怀里发烫的符纸,掌心全是汗。“谁准你擅闯?
”冷喝像把冰锥扎进后颈。林昭昭旋身,看见道青影从石缝里窜出,剑尖直指她咽喉。
持剑的男人眉目冷得像块冰,左眼角有道疤,从眉骨划到下颌:“破坏封印的贼,拿命来。
”剑风刮得她脸颊生疼。林昭昭拽着小桃往石桌后躲,腰间的桃枝符被剑气削断半根。
“我是守陵世家的人!”她大喊,“我祖父是周伯,守了三十年皇陵!”“周伯?
”男人的剑势顿了顿,随即更狠地刺来,“三年前周伯为护封印被厉鬼撕成碎片,
我亲手埋的。”林昭昭后背抵上石壁。她摸出三张符纸,
指尖在符尾的“镇”字上一擦——那是祖父教的“困魂锁”,专困活物的气。“得罪了。
”她低喝,三张符纸同时拍向地面。青雾腾起的刹那,男人的剑停在她喉前半寸。
他盯着脚边缠绕的黑雾,眼里闪过惊色:“守陵符......”“我真的是周伯的孙女!
”林昭昭趁机退到门边,“我来拿守陵印是为了镇鬼域,不是破坏!
”男人突然挥剑斩断黑雾:“空口无凭。”他盯着她怀里鼓起的符纸,
“除非你能拿出守陵印的引。”林昭昭摸出那张镇魂纹符纸。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
剑“当啷”落地。“这纹路......”他踉跄两步,“是我娘当年画的。
”血衣婆婆的嘶吼声再次炸响。林昭昭拽起小桃往门外跑:“要聊回封魂台聊!再不走,
我们都得喂鬼!“男人拾起剑跟上,剑鞘撞在石壁上发出清响:“我叫沈怀瑾。”他说,
“周伯救过我命。”密道里的风突然变了方向。林昭昭跑得肺都要炸了,
怀里的符纸烫得像块炭。她能听见沈怀瑾的脚步声就在身后,
还能听见更深处传来的——“咔嚓。”像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小桃突然拽她袖子:“姐姐,前面就是封魂台的外围......”林昭昭刹住脚。
石壁上的守陵符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裂痕。
第3章真假守陵人对决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石壁上的守陵符正片片剥落,
露出底下蛛网般的裂痕,暗红色缝隙里渗出缕缕黑气,像活物似的往她衣缝里钻。
小桃缩在她身后,魂魄都在发抖:“姐姐,那是……封印要破了。”“闭嘴!
”沈怀瑾的剑横在她们身前,青锋映着黑气泛着冷光,“护好封魂台。”话音未落。
“撕——”穿堂风突然灌进密道,吹得三人衣摆猎猎作响。林昭昭抬头,
正撞进一双猩红的眼。血衣婆婆悬在头顶,灰白长发垂落如瀑,半边脸烂成白骨,
另半张却还挂着扭曲的笑:“小娃娃们,陪老身玩呀。”她枯槁的手抓向小桃,
指甲长过指节三寸,带起腥风。“小桃!”林昭昭拽着小桃往旁扑,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
沈怀瑾的剑已刺向血衣婆婆心口——那是厉鬼七魄所在,可剑刃穿透血衣,只带出一团黑雾。
“没用的。”血衣婆婆的笑声像刮骨刀,“老身的魂早散在鬼域里了,你们砍的每一剑,
都是砍在自己身上呢。”黑雾突然凝结成无数血手,从地面钻出,缠上林昭昭的脚踝。
她咬着牙摸出符纸,刚要念咒,腕间一痛——血手攥得死紧,指甲刺进皮肉。“昭昭!
”小桃急得哭出声,扑过去抓血手,却穿了个空。沈怀瑾的剑突然斩在她脚边。“用守陵印。
”他背对着她,剑招快得只剩残影,“封魂台中央有凹槽,按进去。”林昭昭猛地抬头。
她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封魂台石面第三道纹路下三寸,藏着守陵印的命门。
”她抹了把脸上的汗,踉跄着扑向封魂台。指尖触到石面的刹那,裂痕里的黑气突然暴涌,
像要把她卷进裂缝。她咬着牙抠住石缝,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守陵印——那是块黑玉,
刻着大燕龙纹,此刻正烫得灼手。“去!”她把守陵印狠狠按进凹槽。
“轰——”封魂台猛地震颤,金色光纹从印底蔓延开来,像活的锁链般缠上血衣婆婆。
黑雾发出尖啸,血手“噼啪”炸成火星。沈怀瑾趁机挥剑,
剑气裹着金光劈进黑雾核心——这次,血衣婆婆的惨叫真真切切。
“你……你竟真的激活了守陵印。”沈怀瑾退到她身侧,剑上的血珠滴落,“我娘说过,
能唤醒龙纹的,才是真正的守陵人。”林昭昭擦了擦脸上的血,
守陵印的热度透过掌心往四肢钻:“现在信我了?”“信又如何?
”沈怀瑾盯着逐渐消散的黑雾,“血衣婆婆不过是楚厉的看门狗。”他指了指封魂台中央,
裂痕不知何时又宽了寸许,“鬼王要醒了。”“好胆。”低沉的男声像闷雷滚过头顶,
震得封魂台石屑纷飞。林昭昭的耳膜嗡嗡作响,
守陵印突然烫得她几乎握不住——那不是温度,是某种压迫感,
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攥她的魂魄。小桃“哇”地哭出来:“是鬼王!是楚厉的声音!
”沈怀瑾的剑“当”地坠地。他盯着封魂台裂痕,
喉结动了动:“我父母……就是死在这声音里的。”林昭昭攥紧守陵印。
黑玉上的龙纹突然亮得刺眼,她能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裂痕深处蠢蠢欲动,
像头被关了千年的野兽,正用爪子挠着笼子。“别怕。”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却还是把守陵印按得更紧,“我祖父说过,守陵人的命,就是替人间拴住这些野兽。
”沈怀瑾弯腰拾起剑。他看了她一眼,左眼角的疤在金光里泛着淡红:“我陪你拴。
”“吼——”裂痕突然迸出一道黑芒,直刺林昭昭心口。她本能地举守陵印去挡,
黑芒撞在玉上,溅起火星。与此同时,整个鬼域开始剧烈震动,
石壁上的守陵符“哗啦啦”成片剥落,远处传来无数冤魂的尖叫。“走!
”沈怀瑾拽着她往封魂台核心跑,“去最里面的镇灵阁,
那里有最后一道……”他的话被更剧烈的震动打断。林昭昭踉跄着扶住石桌,抬头时,
正看见裂痕里伸出一只漆黑的手,指甲比血衣婆婆的更长,更利,正缓缓抠着封魂台边缘。
“小娃娃。”那声音更近了,带着千年的腐朽与戏谑,“本王饿了。
”鬼域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头顶的石屑像雨一样砸下来。林昭昭望着那只逐渐探出来的手,
突然笑了——她摸出怀里最后一张符纸,那是祖父用心头血画的“镇魔符”。“想吃人?
”她把符纸拍在守陵印上,“先问过我手里的符。”沈怀瑾的剑已经出鞘。他站在她身侧,
剑尖直指裂痕:“我陪你问。”裂痕里的手顿了顿。下一秒,整个鬼域的震动突然加剧,
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挣开最后一层锁链。林昭昭听见远处传来无数厉鬼的嘶喊,
听见小桃的哭声被风声撕碎,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那是战鼓,是号角,
是守陵人刻在骨血里的,永不熄灭的火种。第4章鬼王复苏,
血月封魂阵鬼域的震动震得林昭昭膝盖发颤。楚厉的声音裹着腥风撞进耳膜,
她咬着牙摸出三张镇魂符——祖父说过,血月当空时怨气最盛,
得用朱砂混守陵人血画的符才能镇住。“贴四角!”她反手将符甩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符纸触地的瞬间腾起青烟,正对着封印裂口的那团黑雾明显矮了半截。
沈怀瑾已经在裂缝边蹲下。他从腰间摸出枚银色符钉,指腹在钉身的纹路里一擦,
符钉“嗡”地发出清鸣,“血月引鬼气,得用镇灵钉锁死封印脉络。”话音未落,
他手腕一翻,符钉“噗”地扎进石缝。法阵的金光突然暴涨。林昭昭刚松口气,
头顶传来破空声——一道黑影裹挟着腐臭味砸下来。她本能地矮身翻滚,
那黑影擦着后颈掠过,在石壁上划出半人高的血痕。是赵九娘。林昭昭认出来了。
上个月她翻守陵日志,见过这张脸——前朝宠妃,被楚厉蛊惑着给皇帝下毒,
事发后被杖毙在冷宫,怨气缠着皇陵三百年。此刻她披头散发,眼眶里淌着黑血,
手里的长鞭裹着尸蛆,每抽一下都带起一阵鬼哭。“小桃!”林昭昭滚到石柱后,
从怀里抖出引魂符,“用符引她的怨气!”小桃哭着飘过去,
指尖的符纸泛着白光:“九娘姐姐,你看这灯笼多好看......”赵九娘的鞭梢顿了顿,
林昭昭趁机扑向沈怀瑾。他的剑已经出鞘,寒光映着左眼角的疤,“我缠住她,你去主印槽!
”长鞭带着风声抽向沈怀瑾的后背。林昭昭心尖一颤,却见他旋身挥剑,“当”的一声,
长鞭断成两截。赵九娘尖叫着要扑上来,沈怀瑾手腕一抖,
锁魂链“唰”地缠上她的脚踝——那是用守陵人骨磨成的链,专克厉鬼。“快走!
”沈怀瑾踢了她后腰一下。林昭昭踉跄着冲向封魂台中央,
守陵印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她跪下来,把黑玉按进石槽里,
祖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血月封魂阵,以印为引,以魂为契!”金光从石槽里炸开。
林昭昭眼前闪过无数光影:祖父教她画符时颤抖的手,母亲咳血时强撑的笑,
沈怀瑾说“我陪你拴”时发红的眼角。她咬着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咒语从喉咙里滚出来:“封!”整个鬼域突然静了。楚厉的嘶吼卡在喉咙里,
赵九娘的挣扎慢得像水里的鱼。林昭昭盯着石槽里的守陵印,龙纹正渗出金红的光,
像活了一样游向四周的裂痕。“小娃娃......”楚厉的声音突然变得黏腻,
“你以为这点把戏能困得住本王?”林昭昭抬头。裂缝里的黑影动了动,
一只漆黑的手突然破出,指甲尖擦过她的鼻尖,在石台上犁出半尺深的沟。她想躲,
可腿软得像泡在醋里——那是鬼王的威压,专克活人魂魄。“昭昭!
”沈怀瑾的吼声炸在耳边。林昭昭眼前一花,那个总板着脸的男人突然挡在她身前。
漆黑的指甲穿透他的右臂,血珠溅在她脸上,烫得她打了个寒颤。“继续。”沈怀瑾咬着牙,
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她手背上,“我撑得住。”林昭昭的手指深深掐进石槽里。
守陵印的光更亮了,金红的光链缠上楚厉的手腕。她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
听见沈怀瑾压抑的闷哼,可她不能停——母亲还在等她带药回去,
祖父的牌位还在守陵屋的供桌上,人间的灯火不能被鬼域的黑雾笼罩。“封!”她尖叫着,
守陵印突然迸出刺目金光。楚厉的手顿了顿,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被光链拽着缩进裂缝。
赵九娘的哭嚎也弱了下去,锁魂链勒得她形神俱散,最后一缕怨气被金光卷进封魂阵。
鬼域的震动停了。林昭昭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听见沈怀瑾倒在她身边的闷响。她想扶他,
可胳膊刚抬起来就软了——守陵印还在掌心发烫,却不像刚才那样灼人了,
反而像团温温的火,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里钻。“成了?”沈怀瑾的声音哑得像砂纸。
他右臂的伤口还在冒黑血,可眼神亮得惊人。林昭昭摸了摸石槽里的守陵印。龙纹还在发光,
却不像之前那样刺眼了,倒像是在冲她眨眼睛。她笑了,眼泪砸在石台上:“成了。
”鬼域的风突然静了。远处传来小桃抽抽搭搭的哭声,还有冤魂们若有若无的叹息。
林昭昭撑着石槽想站起来,膝盖却软得像团棉花。她踉跄着栽进沈怀瑾怀里,
守陵印在两人掌心相贴的地方微微发烫,像在说什么悄悄话。“昭昭。
”沈怀瑾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刚才念咒语时......守陵印的光,
像极了我娘的眼睛。”林昭昭没说话。她望着石槽里的守陵印,
突然明白祖父临终前为什么把这东西塞给她——不是因为她是守陵人的孙女,
是因为她愿意用命去拴住那些吃人的野兽。鬼域的上空,血月慢慢隐进云层。
守陵印的光却更亮了,在林昭昭掌心投下小小的影子,像枚烙在魂魄上的印记。
第5章鬼域新主,生死由我定林昭昭膝盖一软,跪在青石板上。守陵印的光弱了些,
却仍在掌心发烫,像块烧红的炭。沈怀瑾右臂还在渗黑血,却硬撑着伸手扶她:“你做到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轻,像怕惊碎什么。话音未落,封魂台突然震了震。地底窜起一道金光,
在两人面前凝成虚影——是祖父周伯。他穿着守陵人常穿的青布衫,眉眼还是记忆里的慈祥,
连鬓角的白发都根根分明。“昭昭。”周伯开口,声音带着点空荡的回响,“你接过守陵印,
也接过守陵人的命。”他抬手,虚虚抚过她发顶,“鬼域不是关鬼的笼子,是连人鬼的桥。
你要管的,不是锁死它,是管住它。”林昭昭喉头发紧。她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