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葬礼上的猎艳大将军陆擎战死沙场的讣告送达府中时,我,沈芷嫣,
正斜倚在听雪阁的贵妃榻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碧玉盏,
听着新来的江南伶人唱一曲靡靡的《小山词》。“梦后楼台高锁,
酒醒帘幕低垂……”伶人的嗓音吴侬软语,婉转缠绵。管家忠伯垂首敛目地进来,
声音沉痛:“夫人,将军的灵柩……已到城外了。”我抬了抬眼,窗外春色正好,桃花灼灼。
“哦,知道了。按制操办吧,风光些,别失了将军府的体面。”我懒懒道,
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我与陆擎,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联姻。
我沈家是累世公卿,清贵门阀,他陆擎不过是寒门爬上的枭雄,仗着军权显赫。父亲惧他,
便把我这嫡女当成了维系家族富贵的贡品。成婚五载,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各有各的天地,
倒也“相敬如冰”。如今他死在边关,于我而言,不过是少了个名义上的夫君,
却多了份能自主掌控的泼天富贵。葬礼极尽哀荣,皇帝遣使祭奠,文武百官络绎不绝。
我一身缟素,跪在灵前,听着震天的哭声,只觉得无聊透顶。陆擎那张棺椁前的画像,
眉眼冷峻,目光如刀,即便成了遗像,也透着一股迫人的威压,让我莫名心烦。“嫂嫂,
节哀啊……”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我不用抬头也知道,
是陆擎那个嫁了赌鬼还自以为情深不渝的大姐,陆萍。她那双眼睛,哭得红肿,
却时不时瞟向府库的方向。“是啊,侄媳妇,擎儿走了,
这家业……”接话的是陆擎那个刻薄寡恩的母亲,陆老夫人,手里捻着佛珠,
却掩不住眼底的精明算计。还有那个不成器、眼神飘忽的三弟陆明,躲在人后,探头探脑。
这一家子吸血的水蛭,从前靠着陆擎,如今陆擎没了,自然把主意打到了我这未亡人头上。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只是淡淡:“有劳母亲和姐姐挂心,将军身后事,我自有主张。
”仪式冗长,熏香呛得我头晕。我借口透气,扶着丫鬟的手走出灵堂。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眯起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正在整理墓穴的工匠人群。就在那一瞬间,
我的视线被牢牢钉住了。一个赤着上身的壮硕男子,正和工人们一起搬运沉重的石材。
毒辣的日头照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蜿蜒而下,流过宽阔的肩背、块垒分明的腹肌,
最终没入腰际那条被打湿的灰色粗布裤头里。他每一次发力,肩胛和臂膀的肌肉便贲张起伏,
充满了原始而野性的力量感,与这满园虚伪的悲切格格不入。我没忍住,轻轻咽了下口水。
死了个不熟的丈夫,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藏。“夫人。
”忠伯不知何时已撑伞站在我身侧,声音低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他是我从沈家带来的老人,最懂我的心思。我用团扇虚指了一下那个身影:“那人,是谁?
”声音里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兴味。“回夫人,是工头找来干粗活的,不是京城人士,
据说……是个聋哑人,力气很大,大家都叫他石虎。”忠伯低声回话,
目光也在那副好身板上停留了一瞬。忠伯眼光向来毒辣,他能露出赞赏,
说明这“石虎”确实不俗。石虎,名字也野性,配他。我唇角微勾:“天气炎热,
工匠们辛苦了。去,让人备些凉茶,再支起几个帷帐,供他们冲凉歇息。另取些干净衣物来。
”忠伯立刻躬身:“老奴明白。”他转身去安排,行动效率极高。工人们听说能冲凉休息,
纷纷感激道谢。那石虎是第一个脱去湿透的裤子的,动作利落,毫无忸怩之态。
当那具完全**的、充满力量感的雄性躯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时,
连见惯了风月的我,都忍不住暗暗抽了口气。宽肩窄腰,腿长臀翘,
每一寸肌肉都仿佛经过千锤百炼,不是京城里那些敷粉熏香的公子哥能比拟的。
那是一种长期劳作与战斗才能淬炼出的彪悍体魄。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团扇柄上摩挲了几下,
目光微转,却不偏不倚,正对上灵堂内陆擎那张遗像冰冷的眼神。心头莫名一跳,
竟生出几分被窥破的心虚来。我暗自啐了一口,人都死了,还这般阴魂不散。正要收敛心神,
那石虎却已冲洗完毕,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粗布短打,径直朝我走来。他身材高大,
走近时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我笼罩。
一股混合着汗味、泥土和廉价皂角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瞬间冲散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心虚。他不能言语,只是对我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然后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阳光落在他湿漉的黑发和棱角分明的脸上,
那笑容竟有几分未经世事的纯粹与腼腆,与他健硕的体格形成一种惊人的反差。
旁边的工友忙替他解释:“夫人,石虎兄弟是说,多谢夫人体恤!”我展颜一笑,眼波流转,
亲自虚扶了一下:“不必多礼,辛苦诸位了。”借着扶他的动作,
指尖若有似无地在他结实的小臂上轻轻一按。触感坚硬,温热。嗯,手感极佳。
他似乎有些羞涩,耳朵尖微微泛红,又鞠了一躬,才转身走回工人队伍中。
葬礼终于在一片哭嚎与虚伪的安慰中结束。宾客散尽,我立刻吩咐忠伯:“这灵堂,
看着晦气,拆了吧。”“是,夫人。”忠伯毫不迟疑。我端着新沏的雨前龙井,
远远看着工人们开始拆卸白幡、搬走祭品。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爬在高处,
正小心翼翼取下陆擎巨幅遗像的挺拔身影。一想到今夜或许不再孤寂,
我的唇角便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然而,总有人不识趣。“慢着!
”陆老夫人在一群族亲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折返回来,脸上哪还有半分悲戚,
“我儿尸骨未寒,你这妇人就要拆他灵堂,是何居心!”“就是!嫂嫂,你也太心急了吧!
”陆萍尖声附和,鲜红的长指甲几乎要戳到我脸上。“大哥死得不明不白,
遗产还没说清楚呢!”陆明也躲在人后叫嚷。刚才还哭天抢地的“亲人”们,
此刻面目狰狞,将我团团围住。我皱眉,心底涌起一阵厌烦。“葬礼已毕,
留着这灵堂睹物思人吗?”我冷下脸,“诸位若是不舍,大可搬回自家去,日夜供奉,
我绝不阻拦。”“你……你这毒妇!”陆萍被我的话激得暴怒,猛地冲上前,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尖利的指甲瞬间在我白皙的小臂上划出几道血痕,
“我弟弟就是被你克死的!你这**,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腌臜事!
现在就想把我们陆家清出去,独占家产?做梦!”我沈芷嫣自出生以来,
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看着胳膊上渗出的血珠,我的声音彻底冰寒:“松手。”“我不松!
你能奈我何!”陆萍状若疯癫。话音未落,我已然抬手,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她那张扭曲的脸上!“啪!”清脆的响声震惊了所有人。
陆家人足足愣了十秒,随即如同被捅了马蜂窝般,叫骂着朝我扑了过来。双拳难敌四手,
眼看那些粗鄙的妇人的手掌就要落到我身上——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下一秒,
我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进一个坚硬、滚烫如同烙铁般的怀抱里。
脸颊撞上结实的胸膛,鼻尖萦绕的不再是脂粉香,
而是那股熟悉的、带着皂角清冽和男性荷尔蒙的强烈气息。我愕然抬头,
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里。是石虎。他紧闭着眼,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微微颤抖,
那双能轻松抬起巨石的手臂,此刻正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紧紧地将我箍在他怀中,
比冰冷的盔甲更让人安心。陆家那些人的拳脚,大部分都落在了他宽阔的背脊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却只是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纹丝不动。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肌肉因吃痛而瞬间的紧绷。心底某处,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我非但没有挣脱,反而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更深处缩了缩,仿佛那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避风港。
“忠伯!”我从石虎的怀里抬起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威严,“还愣着做什么?
报官!有人敢在将军府行凶,殴打未亡人,简直无法无天!”我盯着那些气急败坏的陆家人,
眼神锐利如刀。敢动我看上的男人,你们真是……活腻了!
2第二章疗伤的夜官差来得很快。陆家人虽是军眷,但在京城这地界,
尤其是在堂堂大将军府邸动手行凶,证据确凿,官差也不敢偏袒。一行人,
连同作为苦主和证人的我、石虎,以及一群工匠,浩浩荡荡被请去了京兆府衙。
陆老夫人一路上哭天抢地,诉说着自家儿子尸骨未寒,我便如何不守妇道、欺压孤寡。
陆萍捂着脸,指缝里透出怨毒的目光,喋喋不休地指控我指使下人殴打她。陆明则缩头缩脑,
眼神闪烁。京兆尹是个精干的中年人,显然深知沈、陆两家的背景,
以及眼下这桩案子的棘手。他先按规矩录了口供,陆家人七嘴八舌,
将我说成了十恶不赦的毒妇。轮到我时,我并未多言,只是微微抬手,
露出了小臂上那几道已然凝结但依旧刺目的血痕,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大人明鉴,我沈家诗礼传家,小女子虽不才,
却也知礼义廉耻。今日先夫灵前,遭此羞辱殴辱,若非这位义仆石虎拼死相护,
只怕此刻躺在堂上的,便是小女子的尸身了。”我刻意强调了“尸身”二字,
目光扫过陆家人,让他们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堂上众人的目光,
自然都落在了关键证人——石虎身上。“你,便是石虎?”京兆尹问道。石虎只是站着,
毫无反应。忠伯适时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大人,石虎他是个聋哑之人,听不见您问话。
”堂上一片哗然。一个聋哑人,竟有如此胆魄和身手?京兆尹皱了皱眉:“既如此,
那他身上的伤……”我立刻接话,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慨与心疼:“大人请看!
”我转向石虎,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示意他,同时拿出小本子和炭笔,
飞快写下三个字:脱衣服。石虎看懂了我的字,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窘迫,
古铜色的皮肤透出暗红。他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
轻轻“嘶”了一声。我懒得等他扭捏,亲自上前,踮起脚尖,伸手便去解他粗布短打的衣带。
他身材高大,我不得不尽力仰头,手臂都有些发酸。石虎身体僵硬,
被我揪住的胳膊微微向后缩了缩,但终究没有反抗。外袍褪下,露出里面精赤的上身。
堂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那宽阔的背脊上,纵横交错着好几处明显的青紫淤痕,
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渗着血丝,在衙门明亮的灯火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那是方才他为护我,硬生生用身体挡下的拳脚。我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背肌上最重的一处淤青,
感受到他肌肉瞬间的紧绷,心中竟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混杂着怜惜与一种更深的占有欲。
这具身体,因我而伤。“大人!”我收回手,转向京兆尹,眼圈微红,“您都看到了!
石虎他一个聋哑之人,与陆家无冤无仇,为何要拼死护我?只因他心地良善,
见不得弱质女流被欺凌!可陆家众人,下手何其狠毒!若非他身强体壮,
只怕早已……若今日换做是小女子我,细皮嫩肉,此刻焉有命在?
”我假意用绣帕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余光瞥见京兆尹和周围衙役脸上露出的同情与愤慨。
就连一开始有些偏向陆家的师爷,也摇了摇头。我的讼师趁机上前,低声道:“大人,
依《大周律》,毁人器物、殴伤他人,皆需赔偿。沈夫人身份尊贵,所受惊吓及皮肉之苦,
更非寻常。石虎虽为仆役,但其护主之功,伤情之重,亦需严惩凶徒,以正视听。
”京兆尹沉吟片刻,又询问了在场的工匠。工匠们众口一词,皆指证是陆家人先动手,
石虎只是为了保护我才被迫卷入。案情清晰,证据确凿。京兆尹当堂判决:陆萍动手伤人,
罚银百两,赔偿我与石虎医药费及精神损失共计五百两,
并拘押十日;陆老夫人、陆明等人滋事扰攘,各罚银五十两,训诫释放。若再敢上门寻衅,
定严惩不贷。陆家人面如死灰,尤其是陆萍,几乎要瘫软在地。她们没想到,
本想给我个下马威,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赔了钱,还丢了大人。折腾完这一切,
走出京兆府衙时,已是月上中天,凌晨时分。夜风微凉,我拢了拢披风。
石虎默默跟在我身后,重新穿好了衣服,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马车等候在衙门外。
忠伯为我撩开车帘,我却没有立刻上车,而是转身看向石虎。月光下,
他脸上的伤痕更显清晰。“你住在哪里?”我问他。他看了看,
伸手指向衙门不远处一条昏暗小巷里,一家连招牌都只剩半边的简陋客栈,灯火昏黄如豆。
我微微蹙眉,在那样的地方,如何能好好养伤?念头一转,我已写下新的字句,
递到他眼前:不然,到我府中暂住。石虎看清字迹,猛地摇头,
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迅速爬了上来,连连摆手,眼神里写满了拒绝和惶恐。他虽不能言,
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于礼不合,他不敢,也不能。我看着他慌乱又固执的样子,
反而更觉有趣。我就喜欢勉强,尤其是勉强这样野性难驯的男人。你身上的伤需按时擦药。
你既不愿去我府上,那我随你回去,至少帮你上好药。我继续写道,眼神直白而坚持。
他更加犹豫,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拒绝。我没给他机会,直接写下最后一句,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再拒绝,我便让忠伯扣下你们所有工钱。石虎的眉头紧紧皱起,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忠伯,最终,像是认命般,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满意地笑了,率先登上马车:“带路。”又对忠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回府打点。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声响,跟在沉默前行的石虎身后,驶向了那条阴暗的小巷。
那间名为“悦来”的客栈,在夜色中散发着廉价的霉味,与我身上的熏香格格不入。但今夜,
我对这污浊之地,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我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上药”。
3第三章客栈幽香“悦来客栈”的招牌残破,在夜风中吱呀作响。
我跟着石虎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木梯。楼梯狭窄、陡峭,
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劣质烟草混合的气味,让我几欲作呕。石虎走在前面,
高大的背影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他的脚步很轻,似乎在刻意迁就我。
终于到了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门被推开,
一股不同于楼道的气味传来——一种淡淡的、类似草药混合着皂角的清冽味道,
干净得与这旅馆的污浊格格不入。我微微挑眉,仔细嗅了嗅,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比军中常用的金疮药气味更复杂些。房间很小,只有一床、一桌、一椅,陈设简陋,
但异常整洁。床铺上的粗布被子叠得棱角分明,桌面一尘不染,连那扇小小的破旧木窗,
窗帘也拉得一丝不苟。没想到,这看似粗野的汉子,竟如此整洁。
我心底那点因环境而生的不快,消散了些许。“坐下,我帮你擦药。”我拿出本子写下字,
姿态自然地坐在了那张唯一的、窄小的床沿上。石虎耳根微红,抿了抿唇,似乎还想拒绝。
但想到工钱还在我“手”里,他犹豫片刻,还是顺从地脱下了上身的短打,
背对着我坐了下来。床很小,他坐下后,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了空隙,
他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料隐隐传来。我打开药箱,取出上好的金疮药。药膏清凉,
我的指尖却带着刻意的温度。擦药是假,触碰是真。我的手指蘸着药膏,
缓缓划过他背脊上青紫的淤痕,从紧绷的肩胛骨,一路往下,游走过脊柱的沟壑,
直到劲瘦的腰窝。当我的指甲若有似无地刮过他腰侧敏感的皮肤时,
明显感觉到他整个身体猛地一颤,肌肉瞬间绷紧如铁。我心中暗笑,果然如此。成婚五载,
我与陆擎名为夫妻,实则形同陌路,婚前便签了互不干涉的契书,各取所需。
风月场上的公子男伶我见识过不少,自认深谙如何撩拨人心。比如眼下,
这具年轻而充满生命力的身体,远比那些敷粉熏香的皮囊更让人心动。我索性放下药膏,
俯身向前,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后的肌肤,然后在他结实的胸口,
用指尖一笔一画地写下一个字:睡。字还没写完,他却突然伸手,轻轻但坚定地推开了我。
我愕然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不再是之前的羞涩或惶恐,
而是一种复杂的、压抑着什么的情绪。他拿过桌上的纸笔,蘸墨,飞快地写下一行字,
递到我面前。[夫人,您的夫君新丧。]字迹竟有几分遒劲力道,不像全然不识字的粗人。
我看了,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捂唇轻笑出声,拿过笔回道:他死了难不成还要替他守寡?
写完,我挑眉看他,眼神挑衅。石虎看清我的话,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的狼狈,但随即,
那狼狈化为一抹极淡的、近乎野性的笑意。他嘴角勾起,眼神陡然变得危险而直接。
一股熟悉的怪异感再次掠过。与此同时,他带着薄茧的大手,已经探入我披风的领口,
精准地覆上了我后颈最敏感的那处肌肤。粗糙的指腹摩挲着,
带来一阵强烈的、直冲头顶的酥麻电流。不对!这绝不像毫无经验的生手!
我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让他轻些,却猛然想起他听不见。我想打手势,
他却已经用那双能轻易抬起巨石的手臂,将我的双手手腕轻而易举地束缚在一起,举过头顶。
他俯身压下,将我困在床榻与他滚烫的身躯之间,神情专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眼神幽暗如同捕猎前的猛兽,显然不打算再给我任何退缩的机会。接下来的事情,
如同狂风暴雨,又似野火燎原。我自诩在风月场中纵情多年,见识过各种技巧,
却从未在一个男人身上体会过如此纯粹、强悍、几乎要将人拆吃入腹的冲击力。
他听不见我的求饶或**,所有的反应都来自于对我身体最直接的感知和掌控,
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原始的掠夺性。在这个狭小、简陋的客栈房间里,
在这个身份卑微的哑巴马夫身下,我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灭顶的满足。不知过了多久,
风停雨歇。我疲惫地躺在有些硌人的床板上,身体酥软,思绪却异常清晰活跃。
望着头顶泛黄的帐幔,我开始心疼起这些年花在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男伶身上的银钱。妈的,
一个两个收费那么贵,也不掂量自己配不配。我越想越觉得亏了,没忍住翻了个身,
动作牵起一阵酸软。一旁的石虎却长臂一伸,重新将我捞回他怀里紧紧抱住。
他的胸膛宽阔而温暖,心跳沉稳有力,带着事后的慵懒,却依旧充满安全感。
看了看身边熟睡中的石虎,他鼻梁高挺,下颌线条硬朗,即使在睡梦中,
眉宇间也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野性。人间极品。4第四章暗处的窥探次日晌午,
我才乘着马车,悄无声息地回到将军府。阳光刺眼,我扶着丫鬟的手下车时,
腿根处传来的细微酸软感,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夜那场近乎野蛮的掠夺,脸颊微微发热。
忠伯早已在府门前等候,神色如常,仿佛我只是出门散了趟步。他低声禀报:“夫人,
一切都已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马厩旁的那处独立小院已经收拾出来,一应物品都是新的。
石虎……也已经接过来了。”我满意地颔首,忠伯办事总是这么滴水不漏。
“陆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回夫人,陆萍已被收监,陆老夫人和陆三郎暂时安静了,
但据我们的人观察,他们并未死心,似乎在暗中接触一些三教九流之人。”“跳梁小丑,
不必理会,盯紧即可。”我淡淡道,如今继承了陆擎的庞大家产和部分暗中的势力,
对付这几个货色,易如反掌。回到内院,我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花瓣浴,
洗去一身疲惫和那廉价皂角的气味。刚换上舒适的常服,忠伯便来报,说马匹已经备好。
我信步走向府邸后方的私人马场。远远地,便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阳光下。
石虎已经换上了一套深青色的劲装,是府里护卫的统一服饰,但穿在他身上,
却显得格外英武勃发。衣服剪裁合体,清晰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轮廓,长腿笔直,
静静地站在那里牵着马,竟有几分渊渟岳峙的气度。我当初也学过骑马,是陆擎教的。
陆擎那人,心思深沉难测,即便教我骑术时看似耐心,那眼神也总像是隔着层冰,
让我心底发怵,学了两次便借口怕累,再也不肯碰。如今想来,
或许是我本能地抗拒与他有太多接触。但眼前的石虎不一样。他年轻,鲜活,
那双深邃的眼睛望向我时,虽然沉默,却带着一种直接的温度。我走过去,
他对我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带着几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腼腆,完全看不出昨夜那般的狂野。
他打着手势,指了指我身上略显繁复的裙装,又指了指马鞍,然后做了一个勒紧缰绳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