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异门突开林晚把最后一只骨瓷碗放进消毒柜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打着旋儿飘落。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钻进厨房纱窗,她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后颈,
目光落在流理台上那只没来得及收的青花瓷碗上。那是弟弟林墨最喜欢的碗,
碗沿缺了个小豁口,是他小时候逞能搬碗柜时摔的。此刻碗里还残留着半碗没喝完的牛奶,
奶渍在青白釉面上晕出浅淡的痕迹,像幅洇了水的水墨画。“都多大了还喝睡前奶。
”她无奈地笑了笑,拿起碗准备冲洗。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瓷面,
腕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是蚊虫叮咬的痒痛,更像有根烧红的铁丝正往骨头里钻。
林晚猛地缩回手,只见手腕内侧凭空浮现出一道细小红痕,像道新鲜的伤口,
却没有血珠渗出。消毒柜发出滋啦的电流声,顶灯开始疯狂闪烁。
白光与阴影在瓷砖地上交替冲撞,把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个在跳诡异舞蹈的怪物。
“跳闸了?”她皱眉去摸墙上的开关,指尖还没碰到塑料面板,
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不是手,不是绳索,
更像是无形的水流裹挟着她往某个方向拖拽。林晚的双脚在光滑的地砖上打滑,
眼睁睁看着流理台上的青花瓷碗腾空而起,碗里的牛奶悬浮成珠,
在闪烁的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下一秒,所有光亮骤然熄灭。黑暗没有持续太久。
当视觉重新聚焦时,林晚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粘稠的猩红里。不是灯光的颜色,
而是整个空间的底色。脚下踩着的不再是冰凉的瓷砖,而是某种温热柔软的物质,
踩上去会发出类似皮革摩擦的沙沙声。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铁锈味,像暴雨过后的旧铁轨,
又像小时候帮妈妈处理鱼时不小心割破手指的味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的声音在空旷中荡开,传回的回音却扭曲得像被揉皱的锡纸。
消毒柜、纱窗、窗外的梧桐树全都消失了。身后是模糊的灰雾,
身前不远处悬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丝线,丝线尽头挂着大小不一的光球,
每个光球里都嵌着不同的画面——有正在燃烧的教堂,有飘满纸船的黑色河流,
还有个光球里赫然是她家厨房的样子,只是那个空间里的“她”还在低头洗碗,
对这边的异动毫无察觉。腕间的红痕突然发烫,林晚疼得倒抽冷气。
那些悬浮的光球像是被惊动的蜂群,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丝线发出濒临绷断的嗡鸣。
“滋啦——”离她最近的一个光球突然炸开,粘稠的黑液溅在猩红的地面上,
冒起阵阵白烟。林晚下意识后退半步,瞳孔骤然收缩——从光球炸开的烟雾里,
缓缓爬出来一个东西。那东西约莫半人高,身体是由无数只蠕动的灰色蠕虫纠缠而成,
头顶却顶着颗腐烂的鹿头,脱落的眼球挂在布满黏液的角上,正滴溜溜地转向她的方向。
腐臭混杂着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林晚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想尖叫,
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双腿像灌了铅,
眼睁睁看着那怪物张开满是倒刺的嘴,涎水顺着虫群间隙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就在怪物弓起身体准备扑来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从斜后方冲出,挡在了她面前。
林晚的视线被那道背影完全笼罩。少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连帽卫衣,兜帽滑落下来,
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和柔软的黑发。他比她矮小半个头,肩膀还带着未完全长开的单薄,
却像株骤然拔节的青竹,在狂风里绷直了脊梁。“别动。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没褪尽的稚气,却异常沉稳。他反手将一样东西塞进林晚手里,
触感冰凉坚硬,像是块金属制品。林晚低头一看,是把折叠刀,
刀刃在猩红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怪物发出刺耳的嘶鸣,虫群组成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
鹿头猛地转向少年,挂着的眼球死死盯住他。少年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踏了半步,
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个银色的金属环,手腕一翻,金属环突然弹出三根锋利的爪刃。
“第一次进‘夹缝’?”他偏过头,林晚这才看清他的脸。眉眼很清俊,睫毛又长又密,
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得有些疲惫。最醒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颜色很浅,
在猩红空间里像两汪浸在水里的琥珀。不等林晚回答,怪物已经扑了过来。
腥风裹挟着腐臭压得人喘不过气,少年却异常敏捷地侧身避开,同时手腕翻转,
爪刃在怪物身上划出三道深痕。灰色的虫群发出痛苦的蠕动声,断裂的虫体落在地上,
很快又重新黏合起来。“它的核心在鹿头里。”少年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清晰,
“抓住机会捅它眼睛!”林晚握着折叠刀的手心全是冷汗。她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
大学时在急诊室见习,断肢残臂也见过不少,但眼前这超自然的恐怖景象,
彻底击碎了她二十八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怪物再次发起攻击,这次它的虫群身体突然拉长,
像条灰色的鞭子抽向少年后背。林晚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
用尽全力将折叠刀刺向鹿头那只摇摇欲坠的眼球。刀刃没入的瞬间,
她听见类似玻璃破碎的脆响。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虫群组成的身体开始疯狂溃散,
鹿头迅速干瘪发黑,最后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泥。少年踉跄着扶住她的胳膊,
两人都在剧烈喘气。林晚看着自己沾满黑血的手,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刚想开口问什么,
却发现周围的猩红空间正在剧烈波动。那些悬浮的光球接二连三地炸开,
更多奇形怪状的影子从烟雾里钻出来。有拖着长舌的无面人,有长着六对翅膀的巨型飞蛾,
还有个浑身燃烧着绿火的人形轮廓,正缓缓朝他们这边转过头。少年脸色微变,
握紧了手里的金属爪刃:“麻烦了,我们闯进‘盛宴’时间了。”“盛宴?
”林晚的声音还在发颤,“这到底是哪里?我要回家!”“回家?”少年突然笑了笑,
那笑容在诡异的红光里显得有些落寞,“进了夹缝空间,还想回去的人,通常死得最快。
”他说话时,林晚注意到他脖颈处露出的皮肤,有块和她腕间相似的红痕,只是形状更复杂,
像朵含苞待放的花。“抓紧我。”少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很烫,
指尖却带着凉意,“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千万别松手。”林晚还没反应过来,
脚下的猩红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只惨白的手从裂缝里伸出来,抓挠着他们的脚踝。
头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她抬头望去,只见那只六翅飞蛾正俯冲下来,
复眼里映出她惊恐的脸。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炸开的光球碎片里,
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那是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年,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
正回头朝她的方向看来。眉眼弯弯,嘴角还带着颗小虎牙,像极了三年前失踪那天早上,
出门上学时回头跟她说“姐,晚上我要吃糖醋排骨”的林墨。“阿墨?
”林晚失声喊道,下意识想挣脱少年的手冲过去。“别回头!”少年猛地拽住她,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那是‘饵’!会勾走你的魂魄!”可已经晚了。
那个酷似林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翻滚的灰雾里,林晚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手腕上的红痕突然剧烈灼烧起来,像是有团火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她低头看去,只见那道红痕正在慢慢扩散,勾勒出和少年脖颈处相似的花纹,
只是颜色更鲜艳,像用鲜血画上去的一样。“看来……你也不是普通人。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他看着林晚腕间的花纹,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契’,
只有被空间选中的人才能觉醒。”周围的怪物越来越近,绿火人形已经走到十米开外,
火焰灼烧空气的噼啪声清晰可闻。少年将林晚往身后拉了拉,握紧爪刃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记住,”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在夹缝里活下去的第一法则——别相信任何你想念的人。”话音未落,
飞蛾的翅膀已经扫到了林晚的发梢。2并肩初战飞蛾翅膀扫过发梢的瞬间,
林晚闻到了焦糊味。不是头发被灼烧的气味,更像陈年纸张被投入火盆时的脆响,
带着种腐朽的甜香。少年突然拽着她往左侧翻滚,金属爪刃在半空划出银弧。
林晚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他带得离地滑行,耳畔掠过呼啸的气流。
刚才站立的位置已经腾起绿蓝色的火焰,那些火苗落地后并未熄灭,
反而像有生命般顺着地面的纹路蔓延。“异能者?”她撞在少年背上时,听见他闷笑一声。
“比这复杂点。”少年反手将金属环扣回手腕,爪刃应声收起,“抓紧!
”他的速度骤然加快,林晚不得不死死攥住他卫衣的后领。风在耳边扯出尖啸,
那些追赶的怪物被甩在身后,绿火人形的嘶吼渐渐模糊。脚下的猩红地面开始震颤,
像是有巨兽在深处苏醒,每一次起伏都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前面有屏障!
”林晚突然喊道。视野尽头浮现出半透明的薄膜,表面流淌着水纹般的光泽。
薄膜后面隐约能看见灰色的砖墙,墙上爬满枯黄的藤蔓,像极了小时候住过的老城区巷弄。
少年没有减速,反而屈膝蓄力,带着她纵身跃起。穿过屏障的瞬间,
林晚感觉像是钻进了灌满冰水的塑料袋。刺骨的寒意从毛孔钻进骨髓,
下一秒却又被灼热的阳光烫得眯起眼。脚踏实地时,鞋底传来青石板的凉意。
他们站在条狭窄的巷子里,两侧是斑驳的砖房,墙缝里钻出的杂草在秋风里瑟瑟发抖。
头顶是湛蓝的天空,飘着几缕棉花似的白云,与刚才的猩红空间判若两个世界。“副本切换?
”林晚扶着墙喘气,手腕上的契纹还在发烫,只是颜色浅了些,
“这到底……”“19号安全区,”少年打断她,
从卫衣口袋里摸出块电子表似的东西按了按,屏幕亮起幽蓝的光,“能撑四十分钟。
”林晚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金属环下方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伤了。
刚才那番高速移动显然消耗不小,他的嘴唇都有些发白,却还是先一步检查周围环境。
“安全区?”她盯着那块电子表,“这是游戏吗?”“比游戏要命多了。
”少年靠在墙上滑坐下来,仰头望着天空,“每个副本都有安全区,但不是永远安全。
看到那些藤蔓没?”他抬下巴示意墙角:“超过三条藤蔓同时摆动,就得立刻跑路。
”林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些枯黄的藤蔓果然在无风自动,尖端微微颤动,像在探测什么。
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青石板,突然听见细微的滴答声。声音来自左侧的垃圾桶。
铁皮桶身锈迹斑斑,盖子弹开条缝,里面似乎卡着什么东西。林晚刚要伸手,
少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碰未知物。”他的指尖冰凉,“新手最容易栽在这种地方。
”他从口袋里摸出枚硬币弹过去,硬币撞在桶盖发出清脆的响声。垃圾桶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发出类似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少年拽着林晚后退三步,只见桶盖“哐当”落地,
从里面滚出堆扭曲的铁丝,铁丝末端缠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
站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前比耶。其中个女孩的脸被烧出个黑洞,
另一个的笑容却清晰得刺眼——那是林晚高中时的同桌,
三年前在一场游乐园火灾里失踪了。胃里一阵翻搅。林晚猛地别开视线,
却看见少年正用金属环小心翼翼地挑起照片。铁丝在接触到金属环的瞬间发出滋啦的电流声,
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线索。”少年把照片折起来塞进她手心,“每个副本都有线索,
找齐三个能换道具。”林晚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腹能摸到照片背面粗糙的纹路。
突然想起刚才在猩红空间看到的光球,其中就有燃烧的教堂和黑色河流,
难道那些都是不同的副本?“你的职场经验,现在能用了。”少年突然说。
他指着巷子两头:“左侧通往后街菜市场,右侧是废弃工厂。根据规则,
副本BOSS会在四十分钟后刷新,我们得在那之前找到另外两条线索,
还有……”他顿了顿,“可能存在的其他玩家。”林晚的思维骤然清晰起来。
流程、项目组的资源分配、谈判桌上的利弊权衡……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职业本能突然苏醒。
她掏出手机——居然还有信号,
虽然只有一格——快速调出备忘录:“已知条件:安全区时限四十分钟,两条路线,
需找两条线索,潜在威胁包括BOSS和其他玩家。
”“资源:你有金属环(攻击+防御),我有折叠刀(近战),还有这块电子表(信息?
)。”她抬眼看他,“你的异能是什么?刚才的速度……”“空间跳跃,
”少年直言不讳,“每天最多用三次,距离越远消耗越大。刚才带你来这里,
已经用了两次。”林晚在备忘录里打下“空间跳跃(1次剩余)”,
笔尖顿了顿:“你的名字。”“沈时。”少年报上名字时,巷口的藤蔓突然剧烈摆动起来,
三条以上,“有人来了。”沈时瞬间挡在她身前,金属环再次弹出爪刃。
林晚却按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巷口那道蹒跚的身影上。来人身穿沾满血污的病号服,
右手不自然地扭曲着,左手紧紧抱着个黑色的公文包。他的脖颈处有块淡红色的印记,
形状像片残缺的雪花——和他们的契纹很像。“玩家?”林晚压低声音。“不一定。
”沈时的声音冷下来,“可能是‘污染者’。”病号服男人似乎没看见他们,
径直走向垃圾桶,蹲下身用畸形的右手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他的动作很慢,
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像是生锈的机械。“他在找线索。”林晚快速分析,
“公文包看起来很重,可能有道具。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合作或抢。
”沈时挑眉:“你的建议?”“观察三十秒。”她盯着男人的公文包,
“如果他有攻击性行为,立刻解决。如果没有……”话音未落,男人突然转过身。
他的脸一半被烧伤,结痂的皮肤像干涸的河床,另一半却异常光滑,甚至能看见清晰的泪痕。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晚,嘴唇翕动着,发出嗬嗬的声音。“他在求救。
”林晚捕捉到他眼神里的恐惧,“公文包在动。”黑色公文包的拉链正在缓慢滑开,
露出里面蠕动的灰色触须,和之前那只鹿头怪物的虫群很像。男人的身体开始抽搐,
抱着公文包的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污染者!
”沈时低喝一声,拽着林晚后退。男人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
身体像被吹胀的气球般膨胀起来。公文包彻底炸开,无数灰色触须喷涌而出,
在空中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左边第三个砖缝!”林晚突然喊道,“那里是空的!
”刚才观察环境时,她注意到那块松动的青砖。沈时没有丝毫犹豫,抱着她侧身翻滚,
空间跳跃发动的瞬间,触须网擦着他们的衣角掠过,撞在砖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落地时两人滚作一团,林晚压在沈时身上,鼻尖蹭到他汗湿的锁骨。
少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卫衣传来,带着种干净的皂角香,与这血腥的环境格格不入。“谢了。
”沈时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带着点痒意。林晚猛地爬起来,脸颊有些发烫:“分工。
你解决触须,我找线索。”她的冷静让沈时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够果断。
”金属环的爪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沈时像道白色闪电穿梭在触须之间,
每一次挥臂都能带起飞溅的灰绿色汁液。林晚则趁机冲向还在抽搐的男人,
他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纸角。指尖刚摸到纸张,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皮肤冰冷刺骨,
烧伤的半张脸几乎贴到她眼前:“救……救我妹妹……”“**妹在哪?”林晚追问,
同时试图挣脱。“旋转……木马……”男人的眼睛突然瞪圆,瞳孔里映出扑来的触须,
“小心——”沈时的空间跳跃恰在此时发动。林晚只觉得腰一紧,
再次落地时已经在巷子另一头。刚才的位置被触须完全覆盖,男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线索拿到了?”沈时喘着气问。林晚展开那张纸,是张游乐园的门票,
日期是三年前的6月15日——正是她同桌失踪那天。
票根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别相信穿红裙子的女人。“两条了。”她把门票折好,
和照片一起塞进牛仔裤口袋,“还差最后一条。”沈时突然指向巷口:“不用找了。
”三个穿着不同服装的人站在那里,为首的是个穿红裙的女人,妆容精致,
手里把玩着把银色手枪。她身后跟着个戴眼镜的男人和穿运动服的女孩,脖颈处都有契纹。
“新人?”红裙女人笑起来,眼角的泪痣随着眼波流转,“居然能在污染者手下活下来,
运气不错。”林晚注意到她的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悄无声息,
裙摆在秋风里纹丝不动——很可能也是异能者。“把线索交出来,
”红裙女人掂了掂手枪,“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沈时的金属环再次弹出爪刃,
林晚却按住他的肩膀,向前走了半步。“我们有两条线索,”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判,
“你们有武器和信息差。合作的话,找到第三条线索后平分道具。
如果打起来……”她瞥向红裙女人身后的女孩,那女孩正紧张地攥着衣角,
契纹的颜色很浅:“你们的新人看起来不太能打,而他——”林晚侧头看了眼沈时,
“刚才解决掉一只污染者。”红裙女人的笑容僵了僵。戴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苏姐,
她说得有道理,我们的治疗道具不多了。”“有趣。”红裙女人眯起眼,枪口却缓缓放下,
“我是苏曼,这是老周和小雅。合作可以,但线索得由我们保管。”“可以。
”林晚立刻答应,“但行动听我指挥。”“你?”苏曼嗤笑,“一个刚进来的新人?
”“至少我知道,”林晚抬下巴示意墙角,“你们踩碎的那片玻璃下面,
压着半张游乐园地图。”苏曼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他们进来时,确实踢碎过块玻璃,
谁也没在意下面的东西。沈时突然轻笑出声,林晚转头看他,
正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琥珀色瞳孔里。那眼神里没有轻视,没有怀疑,只有种了然的默契,
像在说“我就知道”。巷口的藤蔓突然剧烈摇摆起来,这次不止三条,
而是所有藤蔓都在疯狂舞动,尖端指向巷子深处。沈时的电子表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屏幕上的数字开始倒计时:【BOSS即将刷新,
剩余时间:10分钟】“看来没时间争论了。”林晚掏出折叠刀打开,“老周守左,
小雅守右,苏曼远程支援,沈时跟我走。”她的语气自然得像在布置工作,
苏曼居然下意识地应了声“好”,反应过来时脸色更难看了。
沈时跟在她身后往巷子深处走,经过她身边时低声说:“你很擅长这个。
”“职场生存法则第一条,”林晚的刀刃在阳光下闪了闪,
“永远让资源流动到最优解的地方。”少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什么东西塞进她手心。
是颗裹着锡纸的糖果,柠檬味的,在紧张的氛围里透出点不合时宜的甜。“补充体力。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待会儿别乱跑。”林晚捏着那颗糖,
突然想起弟弟小时候。每次她被欺负,林墨都会把偷偷藏的糖塞给她,
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别怕,我保护你”。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她抬头时,
沈时已经走到前面,卫衣的兜帽被风吹起来,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那朵含苞的契纹。
巷子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有巨人正在靠近。林晚握紧折叠刀,将那颗柠檬糖塞进嘴里。
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时,她听见沈时说:“准备好了吗,林晚姐?
”这声“姐”喊得自然,没有刻意的亲昵,却让她突然定下心来。“走。
”她率先冲了出去。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与金属爪刃的嗡鸣,
在狭窄的巷子里交织成奇异的合鸣。阳光穿过砖房的缝隙落下,将两道并肩奔跑的影子,
拉得很长很长。3故影浮现旋转木马的音乐卡在升调的尾音上,像根被绷断的琴弦。
林晚冲出巷子时,睫毛上还沾着柠檬糖的酸甜气息。
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屏住呼吸——烧焦的木马残骸在暮色里投下扭曲的影子,
彩色灯串垂下断裂的电线,在晚风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无数个孩子在哭。
“游乐园副本……”沈时的电子表突然亮起红光,
)】【任务:找到旋转木马里的“执念”】【提示:别回头看镜屋】林晚的指尖猛地收紧,
折叠刀硌得掌心生疼。2021年6月15日,不只是同桌失踪的日子,
更是弟弟林墨最后一次给她发消息的日子。那天下午他说要去游乐园拍毕业照,
从此杳无音信。“分头找线索。”苏曼的声音打断她的怔忡,
红裙在焦黑的地面上格外刺眼,“老周去鬼屋,小雅查售票厅,我们三个去旋转木马。
”“不行。”林晚立刻否决,“副本BOSS没现身,单独行动太危险。两人一组,
保持视线接触。”她看向沈时:“我们去旋转木马。苏曼带小雅查售票厅,老周守住入口。
”“凭什么听你的?”小雅突然顶嘴,声音带着哭腔,“我害怕……”“害怕就更要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