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
桑吉绛秋打断了我,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我的手腕,触感冰凉。
“你流血了,不疼吗?”
他左耳的绿松石耳坠垂在我的眼前,让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顺着他的目光,我才发现刚才握鞭子太过用力,划破了手。
他在关心我?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绛秋,这个房子好漂亮,可以帮我拍张照吗?”
桑吉绛秋就猛地收回手,与我拉开了距离。
鞭子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这才发现,桑吉绛秋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娇弱的汉族女人,脖子上系着白色的哈达。
她走上前,亲昵靠在桑吉绛秋的肩头,他没有抗拒,反而从她手中接过了相机。
“摁这里哦。”
她触碰桑吉绛秋的指尖。
桑吉绛秋也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我看着桑吉绛秋温柔的模样,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桑吉绛秋从来不会这么纵容我,只要我靠近,他就会冷下脸。
得知我是桑吉绛秋的命定之人那天,我在大日如来佛像前祈愿——
【希望能和桑吉绛秋长长久久,希望他能为我动凡心。】
当时,佛祖没有给我答案,但现在桑吉绛秋给了。
他在三年后,带着别的女人回来,给她最美的哈达,对她温柔细心。
佛子动了凡心,却不是对我。
我很快知道,打动桑吉绛秋的佛子凡心的女人叫许怀夕。
她是来西藏旅行的摄影师。
桑吉绛秋陪着她,一路从阿里到山南。
可这些事,我都没有心思去追问细节。
因为村子里的人,很快又找到了赶我和阿弟走的理由。
“扎西白玛!佛子和你结婚第二天就走了,他现在回来也不进你的家门,不和你睡一个炕。你们根本不算夫妻!”
“我们今早还看见他教那个汉族女人骑马,两人共骑一匹马,可亲密了。”
“佛子根本就没有认可你这个灾星是他妻子。”
“扎西白玛!还不快点带着你阿弟滚出村子!”
我攥紧手,红着眼否认。
“你们胡说!休想抢走我阿爸留给我的房子!”
“我阿郎新婚离开是因为要传播佛法,他现在回来,就是因为担心我和阿弟被欺负!”
“我是佛子命定的妻子,你们要是欺负我,就等着被佛祖降罪吧!”
哑声吼完,我重重关上了门。
弟弟德吉抓住我的衣袖,小声哽咽:“阿姐,他们为什么不准我们住在自己家……”
我的鼻尖一酸,用力抱住他:“没事的,阿姐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想起刚才他们说的话,我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桑吉绛秋……
他不愿意我碰一碰他的衣袍,却愿意和别人亲密共骑。
小时候阿爸教我时,会坐在我身后,教我怎么握缰绳,帮我维持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