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族人被屠尽,我被绑上高台,烈火焚身。我爱的夫君,当朝天子,正揽着他心爱的贵妃,
冷眼看我化为焦炭。他说:“妖后,这是你该得的。”再次睁眼,
我回到了一切悲剧发生前。这一次,我径直走向被他幽禁的残疾七皇子。
我跪在他面前:“殿下,我助你登基,你帮我复仇,让那对狗男女血债血偿,如何?
”第一章焚身之火,血色重生烈火舔舐着我的脚踝,
滚烫的痛楚沿着神经一路烧灼至我的脑海。我被绑在太和殿前的祈天高台上,
底下是文武百官,是整个大周的子民。他们曾尊我为后,如今却用淬了毒的目光,将我凌迟。
“烧死她!烧死这个妖后!”“巫祝一族,皆是妖邪!她用妖术蛊惑圣上,祸乱朝纲!
”人群的嘶吼,像淬了油的柴,让火烧得更旺。我抬起头,穿过扭曲的空气和滚滚浓烟,
望向金阶之上的那个人。我的夫君,大周天子萧澈,正将他心爱的苏贵妃揽在怀里。
他曾对我说尽世间最美的情话,为我画眉描唇,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此刻,
他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厌恶与快意。“阿昭,”他开口,声音温柔依旧,吐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朕说过,会给你这世上最极致的尊荣。你看,万民瞻仰,为你送行,这泼天的富贵,
你可喜欢?”他身边的苏婉儿娇笑着,柔若无骨地靠在他怀里,
凤眸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姐姐,都怪臣妾。若不是臣妾发现你私行巫蛊之术,咒杀皇嗣,
陛下也不会如此痛心。你就安心去吧,你的族人……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了。
”族人……我的心,像是被这焚身之火烧出的一个巨大空洞,绝望的冷风呼啸而过。
巫祝一族,世代守护大周龙脉,以身祭天,换国祚绵长。我们从不屑于后宫争斗,
更不屑于巫蛊之术。可笑!真是可笑!我助他从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
一步步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我族为他献上祭司的百年气运,为他挡下无数明枪暗箭。
到头来,飞鸟尽,良弓藏。他忌惮我族通晓天地、预测未来的能力,
忌惮我这个知道他所有不堪过往的皇后。于是,他与他心爱的苏婉儿联手,
给我族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屠我满门!将我这个“妖后”,绑上高台,烈火焚身,
以儆效尤。“萧澈……”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
“我族世代守护萧氏江山,你恩将仇报,屠我满门……你就不怕我化作厉鬼,向你索命吗!
”萧澈闻言,竟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抚着苏婉儿的肚子,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厉鬼?
阿昭,你错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同在看一只卑贱的蝼蚁,“朕是天子,
有万民龙气护体。而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巫女,一个被朕玩弄于股掌的棋子。
你以为朕爱你?朕爱的,从来只有你巫祝一族能为朕带来的力量。”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将我打入无间地狱。“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族人的心头血,可是上好的药引。
婉儿腹中怀着我大周的太子,正需要你们全族的‘奉献’来安胎呢。”轰——!
我脑中最后一根弦,应声断裂。恨!滔天的恨意,化作最恶毒的诅咒,从我灵魂深处迸发!
“萧澈!苏婉儿!”我的声音凄厉如鬼魅,盖过了烈火的噼啪声,“我凌昭在此立誓!
若有来生,我必将你二人挫骨扬灰,让你萧氏江山,血流成河!永世不得安宁!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见,我眉心那点代表着巫祝圣女身份的朱砂痣,
化作一滴血泪,融入了熊熊烈火之中。“**!**!您醒醒啊!
”剧烈的摇晃和焦急的呼喊将我从无边的黑暗中拽回。我猛地睁开眼。没有烈火,没有高台,
没有那对狗男女得意的嘴脸。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沉香木雕花床顶,
空气中弥漫着我最喜欢的冷梅香。我的贴身侍女春禾,正满脸泪痕地看着我。“**,
你终于醒了!您都昏睡一天了!可吓死奴婢了!”我茫然地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
皮肤光滑,没有一丝烧伤的痕迹。我的喉咙,也不再是火烧后的嘶哑。这是……我的闺房?
我还没出嫁时的闺房?我挣扎着坐起身,一把抓住春禾:“今天是什么日子?
”春禾被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回**,今日是……是乾元十五年,
十月十六,千秋节啊。”乾元十五年,千秋节。我浑身一震,如遭雷击。我回来了。
我竟然回到了三年前,一切悲剧都还未发生的时候。这一年,我十六岁,还未嫁给萧澈。
我巫祝一族,也还安然无恙。千秋节,是先帝的生辰,亦是我与当时还是太子的萧澈,
定下婚约的日子。前世,就是今天,我在千秋节宫宴上一舞倾城,让萧澈对我惊为天人,
当场向父皇求娶。我以为那是天赐良缘的开始,却不知,那是我和整个家族,
踏入地狱的序幕。“**,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春禾担忧地看着我,“时辰快到了,
太子殿下还在宫里等着您呢……”太子殿下……萧澈!光是听到这个名字,
我体内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成冰,焚身的痛楚和灭族的仇恨,再次席卷而来。不。这一世,
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我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下床,在春禾惊恐的尖叫声中,冲到衣柜前,
没有去看那件为宫宴准备的华美舞衣,而是扯出一件最不起眼的青色布裙,胡乱套在身上。
“**!您这是做什么呀!您要穿这个去赴宴吗?这……这太失礼了!”“不,”我回头,
看着镜中那张尚且稚嫩,却盛满了刻骨仇恨的脸,一字一句道,“我不去赴宴。
”“那……那我们去哪?”我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寒光。萧澈,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你忌惮巫祝之力,却又想利用它。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我带着这份力量,和无尽的仇恨,
回来了!这一世,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是如何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我要扶持一位新的君主。一个比你更狠,比你更有谋略,也比你……更恨你的人。我脑海中,
浮现出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身影。那个被幽禁在冷宫深处,双腿残疾,
被所有人视为废物的——七皇子,萧珏。前世,萧澈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将这位唯一的弟弟,秘密赐死。当时我还不解,一个残废而已,何至于让他如此忌惮。
直到后来,我无意中翻到先帝遗留的手札,才知道,这位七皇子,
曾是大周最惊才绝艳的少年将军,文韬武略,无人能及。他的残疾,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萧澈在夺嫡之争中,一手策划的阴谋!一个被亲兄长折断双翼的苍鹰,
一个被幽禁在深渊里的蛟龙,他心中的恨,绝不会比我少。“春禾,备车。
”我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冷静得可怕。“去、去哪里?”“皇宫,漱玉轩。
”那是冷宫里,最偏僻,最破败的宫殿。是囚禁着我复仇唯一希望的地方。
马车在宫门前被拦下,我拿出我巫祝圣女的令牌,守卫虽有疑虑,但还是放行了。
我遣退了春禾,独自一人,凭着前世的记忆,一步步走向那座被遗忘的宫殿。漱玉轩,
杂草丛生,蛛网遍结,破败得仿佛随时都会坍塌。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殿门,
一股浓重的药味和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大殿中央,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
正坐在简陋的轮椅上,背对着我,默默地擦拭着一把断了弦的旧琴。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袍,
墨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身形孤寂,仿佛与这殿中的尘埃融为一体。听到声响,
他没有回头。“滚。”一个字,沙哑,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我没有滚。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绕到他的身前。那是一张怎样惊为天人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只是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薄唇紧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可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
仿佛藏着一片沉寂的死海。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又恢复了死寂。
“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跑到我这个废人这里来做什么?看我笑话?”他的声音里,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我整理好裙摆,对着他,缓缓地,郑重地,
跪了下去。“殿下。”我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用尽全身的力气,
说出了那句赌上我一切的誓言。“我助你登基,你帮我复仇,
让那对狗男女——”“血债血偿,如何?”第二章惊天秘闻,
死海微澜他擦拭古琴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像投入石子的死海,涟漪虽小,却深不见底。他审视着我,目光锐利如鹰,
仿佛要将我的灵魂看穿。“太子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却多了一丝危险的意味,“这种话,若是传到我那位好皇兄耳朵里,你和你身后的巫祝一族,
会是什么下场?”“我很清楚。”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脊背挺得笔直,“正因为清楚,
我才来找你。”“理由。”他惜字如金。“因为你恨他,我也恨他。我们的敌人,
是同一个人。”萧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哦?太子殿下宠你爱你,
为你一舞倾城而神魂颠倒,不惜在千秋宴上当众求娶,满城皆知。你现在告诉我,你恨他?
”他知道。他虽被幽禁,却对外面的事了如指掌。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
没有丝毫闪躲:“殿下可知,‘捧杀’二字如何写?”萧珏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萧澈想要的,从来不是我,而是我身后巫祝一族世代传承的‘神力’。他将我捧得越高,
将来我摔下来的时候,就能将我族砸得越碎。他要的是一个绝对听话,能为他所用,
又能在失去利用价值后,被他毫不留情地献祭出去的傀儡。”我的声音很平静,
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可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前世的血与火。“殿下,
你信‘重生’吗?”我忽然问。萧珏的眉头蹙起,显然没料到我会问出如此荒诞的问题。
我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我梦见,我族被满门抄斩,所有族人的心头血,都被做成了安胎药,
只为保住苏婉儿肚子里的孽种。”“我梦见,我被绑上祈天台,被我爱的夫君,
亲手下令活活烧死。”“我梦见,他揽着他心爱的贵妃,笑着对我说:‘妖后,
这是你该得的。’”我说得很慢,每一个场景,都在我眼前重新上演。那焚身的剧痛,
那灭族的悲怆,几乎让我窒's息。我死死掐着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清醒。大殿内,
一片死寂。只有窗外萧瑟的风声,呜咽作响。萧珏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他脸上的嘲讽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森冷。“梦?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这深秋的寒风还要冷。“是梦,也是预言。”我抬起头,
眼中是燃烧的火焰,“殿下,我没有时间了。萧澈的耐心有限,他很快就会逼我完婚。
一旦我成为他的皇后,一切都将无法挽回。”“所以,你选择了我?”萧珏缓缓转动轮椅,
来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个被废了双腿,囚禁在冷宫,
连自己都朝不保夕的废物?”“你不是废物。”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三年前,北境大捷,
你率三千轻骑,长途奔袭千里,于鹰愁谷大破敌军五万,阵斩敌首。那一战,
奠定了大周未来十年的北境安宁。可班师回朝的路上,你却‘意外’坠马,摔断了双腿。
从此,大周最耀眼的将星陨落,太子萧澈,再无敌手。”我看着他骤然收紧的瞳孔,
继续说道:“那不是意外,是谋杀。给你坐骑喂食‘软筋草’的马夫,在你回京的第二天,
就全家‘暴毙’。为你诊治的太医,不出三月,便‘告老还乡’,途中却遭遇山匪,
尸骨无存。而那位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恰好是苏婉儿的叔父。”“殿下,这些,
难道也是我的梦吗?”“够了!”萧珏低喝一声,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骇人。
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隐藏得那么深,
隐忍了那么多年,却被我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女,三言两语,剥开了所有血淋淋的伤疤。
他眼中的死寂,终于被滔天的恨意所取代。那恨意,我再熟悉不过。我知道,我赌对了。
“你要我如何信你?”他死死地盯着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我不需要你信我,
”我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木簪,递到他面前,“我只需要你信它。”那木簪样式古朴,
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是我巫祝一族圣女的信物,也是开启我族秘库的钥匙。
“这是……”萧珏的目光落在木簪上,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我知道,先帝在世时,
曾为你留下一条后路。”我压低声音,说出了那个足以震动天下的秘密,
“就在京郊西山猎场的地下,有一座秘密兵工厂,藏着足够装备三万精兵的兵甲和粮草。
开启密室的钥匙,是两件东西。一件,是先帝赐予你的‘苍龙’玉佩。
而另一件……”我顿了顿,看着他愈发震惊的眼神,
缓缓道:“是刻有我巫祝一族星辰图的信物。”先帝英明,
他早就看出了太子萧澈的心胸狭隘和狠毒,也预料到了功高盖主的萧珏可能会有危险。
所以他暗中建造了兵工厂,并将钥匙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他最疼爱的儿子。另一半,
给了他最信任的巫祝一族。他希望,若有朝一日萧澈昏聩无道,巫祝一族能辅佐真正的明君,
拨乱反正。只可惜,前世的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亲手将这份信任,连同整个家族,
送入了深渊。萧珏沉默了。他从颈间,缓缓拉出一块用红绳系着的墨色玉佩,玉佩上,
一条苍龙盘踞,栩栩如生。他将玉佩与我的木簪并排放在一起。玉佩上的龙纹,
与木簪上的星辰图,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副完整的“龙翔九天”图。真相,
昭然若揭。“你想要什么?”许久,他沙哑地开口。“我要萧澈和苏婉儿,身败名裂,
一无所有。”我抬起头,眼中是淬了毒的火焰,“我要他们活着,
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一点点被夺走,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中,苟延残喘。”“我要他们,
血债血偿!”萧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
燃起了一簇微弱却坚定的火苗。“好。”他缓缓吐出一个字。“合作愉快。”我站起身,
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的呵斥。
“太子殿下有令!封锁漱玉轩!任何人不得出入!”“凌家**冲撞了千秋宴,
太子殿下震怒,命我等前来‘请’人!”我心中一凛。萧澈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萧珏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你的‘好夫君’,已经等不及了。
”我心中冷笑。等不及了?萧澈,好戏,才刚刚开始。第三章笼中之雀,
当众受辱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踹开。一身明黄太子常服的萧澈,带着一脸的戾气,
大步跨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东宫侍卫,和满脸惶恐的我的父亲。“阿昭!
”萧澈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向我,当他看到我安然无恙地站在萧珏面前时,
那目光瞬间变得阴鸷无比。“你好大的胆子!”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千秋宫宴,百官同庆,你身为未来的太子妃,竟敢缺席,
跑到这种晦气的地方来!你是想让全天下都看我萧澈的笑话吗!
”我父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魂不附体:“太子殿下息怒!小女年幼无知,
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啊!”“年幼无知?”萧澈冷笑一声,
目光扫过一旁神色淡漠的萧珏,眼中的猜忌和杀意一闪而过,“我看是被人蛊惑,
心怀不轨吧!”他转向萧珏,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施舍与警告:“七弟,你身子不好,
就该在漱玉轩里好好休养。不该见的人,还是少见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萧珏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依旧低头擦拭着他的那把旧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反抗都更让萧澈愤怒。他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攥着我的手腕越发用力。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强忍着没有出声。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萧澈,”我平静地开口,“放手。”“你叫我什么?
”萧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从前,我总是“太子殿下”、“澈哥哥”地唤他,声音又软又糯,
充满了孺慕与爱恋。这还是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我说,放手。”我重复了一遍,
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你弄疼我了。”我的冷静和疏离,
彻底激怒了萧澈。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一只温顺乖巧的金丝雀,可以任由他掌控。可现在,
这只金丝雀,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竟然敢反抗他!“疼?”他怒极反笑,
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畔,声音充满了偏执的占有欲,“阿昭,
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疼!朕能把你捧上天,就能把你踩进泥里!别忘了,
你和你整个巫祝一族的身家性命,都握在朕的手里!”又是这句话。前世,
他也是这样威胁我的。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是吗?”我抬起头,迎上他愤怒的目光,
“那殿下不妨试试看。看看是我先被你踩进泥里,还是你的太子之位,先坐不稳了。”“你!
”萧澈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意。他大概从未想过,这些话会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反了!
真是反了!”他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我推开,指着我的鼻子对父亲怒吼,“凌相!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冲撞宫宴,私会废人,出言不逊!朕看你们巫祝一族,
是安稳日子过得太久,忘了自己的本分了!”父亲吓得连连叩首,
额头都磕破了:“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是臣教女无方,臣这就带她回去,严加管教!
”“带回去?”萧澈冷哼一声,“不必了。”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侍卫下令:“传朕旨意,
凌氏凌昭,德行有亏,举止不端,着即刻起,禁足于凌府,无朕旨令,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婚期提前,下月初八,即刻完婚!”什么?!我心中一沉。下月初八,距离现在,
不过二十余天。他要用一场仓促的婚礼,将我彻底锁死在牢笼里!父亲大惊失色,还想求情,
却被萧澈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噤了声。“至于你……”萧澈的目光,再次落回萧珏身上,
那其中的恶意,毫不掩饰,“七弟,看来这漱玉轩还是太大了,
让你有精力去想些不该想的事。来人!”“在!”“用木板,把这漱玉轩的门窗,
都给朕钉死!一日三餐,从墙角的狗洞里送进去!朕倒要看看,没了这扇门,
你还能怎么兴风作浪!”他的命令,恶毒至极。这不只是囚禁,
这是要把萧珏当成猪狗一样圈养,是对他尊严最残忍的践踏!侍卫们立刻上前,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木板和铁钉。“叮!叮!当!当!”刺耳的敲击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一声声,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我死死地攥着拳,指甲深陷入掌心,却无能为力。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被一块块木板封死,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黑暗,
彻底吞噬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阿昭,看到了吗?”萧澈走到我身边,
声音里充满了报复的**,“这就是违逆朕的下场。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他的今天,
就是你和你族人的明天。”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痴迷的俊脸上,
此刻写满了狰狞和得意。“记住,你是我萧澈的女人。就算我不要了,毁了,
也轮不到别的男人来碰。”他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凌昭,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朕要打断你的腿,
把你锁在深宫里,你也只能是朕的皇后。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的话,
像一条毒蛇,钻进我的耳朵,冰冷,黏腻,令人作呕。也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我前世最痛苦的记忆。我记得,在我被废后位,打入冷宫的那天,
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就算我烂在冷宫里,也永远是他的所有物。极致的占有,
和极致的凉薄。我浑身冰冷,却忽然笑了。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肩膀微微颤抖。
萧澈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眉头紧锁:“你笑什么?”我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看着他,
笑容诡异而凄美:“我笑……殿下你,真是可怜。”“你说什么?”“我笑你,机关算尽,
却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
一步步走出这座即将被封死的宫殿。每走一步,我都感觉身后那道偏执而狠毒的目光,
如芒在背。萧澈,你以为把我关起来,就能掌控一切吗?你错了。笼子,
有时候困住的不是鸟,而是养鸟人自己的心。而我这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又岂是小小的凌府,
能困得住的?第四章密语传信,暗流涌动我被软禁了。凌府的大门被贴上了封条,
高高的院墙上,站满了东宫派来的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父亲整日唉声叹气,母亲以泪洗面。族中长老们更是忧心忡忡,几次三番派人来劝我,
让我向太子服软,不要拿整个家族的命运开玩笑。我一概不理。我被关在我自己的院子里,
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窗前,做女红。在所有人眼里,
那个叛逆、乖张的凌家大**,似乎终于认命了。她收起了所有的爪牙,
变回了那个安静娴熟的大家闺秀,准备迎接自己被安排好的命运。萧澈很满意我的“听话”。
他隔三差五便会派人送来各种奇珍异宝,绫罗绸缎,仿佛在安抚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宠物。
苏婉儿也派人送来过东西。那是一套精致的红宝石头面,流光溢彩,价值连城。
送东西来的嬷嬷,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她趾高气扬地对我说:“凌**,
这是我们娘娘赏你的。娘娘说了,女人啊,还是安分一点好。太子殿下心里有你,
是你的福气,可别恃宠而骄,丢了这份福气。”我看着那套头面,淡淡地笑了。前世,
苏婉儿也送过我一套一模一样的。那是在我被册封为后的大典前夕,她以未来侧妃的身份,
送来“贺礼”,实则是来向我**。而这套头面里,
藏着一根用西域奇毒“软筋散”浸泡过的金针。长期佩戴,会让人不知不觉中,
变得体弱无力,精神萎靡。前世的我,还傻傻地将它视为珍宝,在大婚之日戴上,
最终一步步落入了她精心设计的圈套。“多谢贵妃娘娘赏赐。”我伸出手,作势要去接。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套头面的瞬间,我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哎呀。
”我抚着胸口,蹙眉道,“真是不巧,我自幼便对红宝石过敏,一碰便会起红疹。
这等贵重之物,我怕是无福消受了。还请嬷嬷带回去,替我谢过娘娘美意。”那嬷嬷的脸色,
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当众拒绝,还找了这么一个滴水不漏的理由。
她悻悻地带着东西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冷。苏婉儿,你的把戏,
我已经不想再玩第二遍了。打发了苏婉儿的人,我回到房间,继续我的“女红”。
春禾在一旁为我磨墨,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您真的要嫁给太子吗?
他……他那样对您……”我头也不抬,手中的绣花针上下翻飞,在一方素白的丝帕上,
绣出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春禾,你看这朵梅花,好看吗?”我忽然问。
春禾凑过来看了看,点头道:“好看是好看,只是……**,您这针法,
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看着有些奇怪。”我笑了。这自然不是普通的针法。
这是我巫祝一族独有的密语——“花语针”。不同的花样,不同的针法,不同的丝线颜色,
组合在一起,便能传递出不同的信息。这是我族女子从小必学的技艺,
用以在最严苛的环境下,传递最重要的情报。前世,我只当它是闺中消遣的玩意儿,
从未想过它有何用处。如今,它却成了我唯一的武器。我绣的,是一朵“寒梅”。
花语是:时机未到,静待霜雪。我将绣好的丝帕,连同几件换洗的旧衣,一起打包好。
“春禾,”我将包袱递给她,“我有些旧衣服,穿着不合身了,你拿去后门,
交给那个收泔水的老婆婆吧,她家里困难,正好用得上。”春禾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拿着包袱出去了。那个收泔水的老婆婆,是萧珏的人。这是我们那天在漱玉轩里,
定下的第一个联络方式。萧澈以为他封死了漱玉轩的门窗,就能困住萧珏。他却不知道,
萧珏在冷宫里隐忍多年,早已在宫内宫外,都布下了自己的眼线。那些最不起眼的,
最低贱的,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人,往往就是最可靠的眼睛和耳朵。做完这一切,
我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宣纸。我提笔,写的却不是诗词歌赋,
而是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词语。“惊蛰,东南风,谷雨,蝗灾。”这是我身为巫祝圣女,
与生俱来的能力。我能通过观察天象星辰,感知自然节气的变化,
从而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灾祸。前世,我曾多次向萧澈预警,来年春天,江南一带恐有蝗灾。
他却只当我是危言耸听,甚至斥责我妖言惑众。结果,第二年开春,江南蝗灾大起,
遮天蔽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朝廷措手不及,损失惨重。而负责江南漕运和粮仓的,
正是苏婉儿的父亲,户部尚书苏振。那场蝗灾,让苏家元气大伤,也让萧澈在朝中的威信,
大打折扣。而这一世,我要将这份“功劳”,送给萧珏。我将写好的纸条,小心地折好,
藏入了书房里一本最不起眼的《农桑辑要》中。三天后,
府中采买的小厮会去城西的书局买书,而那家书局的掌柜,同样是萧珏的人。我做着这一切,
心中一片冰冷。复仇的网,已经悄然张开。而萧澈,那个自以为是的猎人,
还沉浸在掌控一切的美梦里。他不知道,他视若珍宝的猎物,早已挣脱了无形的枷锁,
正一步步,引他走向精心布置的陷阱。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下月初八的婚期,越来越近。
凌府上下,开始张灯结彩,准备我的婚事。我依旧每日待在院中,
安静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我的顺从,让萧澈彻底放下了戒心。他甚至下令,
撤去了院墙上一半的守卫。他以为,我已经彻底认命了。他以为,他赢了。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在等。等一个信号。等一个,足以让整个京城,天翻地覆的信号。第五章大婚之日,
金蝉脱壳下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我与太子的婚期,到了。天不亮,
我便被一群喜娘和宫女从床上挖了起来,按在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凤冠霞帔,
重逾千斤,一层层地穿在身上,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凤冠上镶嵌的东珠,
颗颗圆润饱满,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那霞帔上的金线凤凰,栩栩如生,
仿佛随时都要振翅高飞。这是全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荣耀。前世,我也曾为此心潮澎湃,
满心欢喜。而现在,我只觉得,这身嫁衣,像一件华丽的囚服,沉重,冰冷,充满了血腥气。
镜子里,映出一张被胭脂水粉堆砌得完美无瑕的脸。眉如远黛,唇若樱染,美得不似真人。
可那双眼睛里,却是一片死寂的空洞。“**,您今天真美。”春禾在我身后,
为我插上最后一支凤钗,眼中却含着泪,“您……真的要嫁吗?”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没有回答。吉时已到。在一片喧闹的鼓乐和恭贺声中,我被蒙上红盖头,由喜娘搀扶着,
一步步走出凌府的大门。门外,是太子亲迎的仪仗,金碧辉煌,绵延数里,
几乎铺满了整个长街。百姓们夹道围观,争相一睹未来国母的风采,口中尽是赞美和祝福。
“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太子与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