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着白月光的画,逼我签下离婚协议》 在线阅读<<<<
结婚三年的纪念日,傅斯年给了我一份礼物。
一份签好他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墨水是黑的,纸是白的,像一场小型葬礼。而我,是那个唯一的悼念者。
“签了它。”他坐在我对面,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昂贵的定制西装一丝褶皱也无,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永远像覆着一层薄冰,我看不到底。那里面的情绪,从来不属于我。
我看着那份协议,感觉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堵得我说不出话。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花了一整个下午,亲手做了他最爱吃的四菜一汤。桌上的红酒,是我托人从法国拍回来的,82年的拉菲,是他喜欢的年份。我还换上了他送我的第一条裙子,那条月白色的真丝长裙,他说,我穿上,像月亮。
可笑。
他说的情话,和他的人一样,凉薄,不走心。
“为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划过木板。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那是我送他的新婚礼物。他每天都戴着,却好像从来不记得是谁送的。
“我没时间跟你耗。”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了一支万宝龙的钢笔,拔下笔帽,放在了协议书的旁边。
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残忍。
“许念,”他终于叫了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现在,交易结束了。”
交易。
是啊,一场交易。
三年前,许家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傅家伸出了援手,唯一的条件,是让我,许家的独生女,嫁给傅斯年。
所有人都说我攀上了高枝,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嫁的,不是什么豪门,是一座华丽的坟墓。
而傅斯年,就是那个亲手为我合上棺盖的人。
我以为,三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
我放下我所有的骄傲,学着做一个完美的傅太太。我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打理好家里的一切,为他应酬那些虚伪的宾客。我把我的心,剖开来,捧到他面前。
但他不要。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任由那颗心,在空气里,一点点变冷,变硬,最后,碎成一地齑粉。
“是因为她吗?”我看着他,眼眶发酸,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我不能哭。
在他面前,我的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那个“她”,是傅斯年心口的一颗朱砂痣,是他不敢触碰的白月光。
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我只知道,每年有那么一天,傅斯年会将自己锁在三楼的那个画室里,一整天,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那个画室,是这个家里,我唯一不能踏足的禁地。
我曾经,偷偷地,配了一把钥匙。
在一个他出差的深夜,我打开了那扇门。
画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里,倾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
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
画室的正中央,立着一个画架。
画架上,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油画。
画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回头,巧笑嫣然。
那张脸,很美,美得不真实。
像一个,易碎的梦。
我看着那幅画,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的手脚,都变得冰凉。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傅斯年,从来不碰我。
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永远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厌恶和疏离。
因为,我这张脸,和画上的女孩,有七分相似。
而我穿上月白色的长裙时,就有八分。
我不是月亮。
我只是,另一个女人的,可悲的,替代品。
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那天晚上,我回到房间,吐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我若无其事地,把那把钥匙,扔进了江里。
我守着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又自欺欺人地,过了一年。
我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
他会发现,我,是许念。
不是那个,活在他画里的,虚幻的影子。
但,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傅斯年,”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签字。”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他抬起眼,看向我。
“但是,”我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说,“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个画室里的女人,她是谁?”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层覆盖在他眼里的薄冰,瞬间,裂开了一道缝。
从那道缝里,我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滔天的怒火。
“你进去过?”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回答我。”我没有退缩。
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
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许念,”他凑到我耳边,用一种,残忍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说,“你,不配知道她的名字。”
“更不配,提她。”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原来,我连知道她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我这三年的婚姻,就是一个笑话。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滚烫的,砸在他的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甩开了我。
我踉跄了一下,撞在了身后的餐桌上。
桌上的红酒杯,晃了晃,倒了下来。
红色的酒液,洒在我月白色的裙子上,像一滩,刺目的,鲜血。
“签字。”他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然后,滚出我的世界。”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我笑着,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凶。
我拿起那支钢笔,走到桌前,弯下腰,在那份协议书的末尾,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我的名字。
许念。
写完最后一笔,我把笔,扔在了桌上。
“傅斯年,”我抬起头,看着他,笑着说,“祝你和你的白月光,百年好合,永不分离。”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挺直了脊背,像一个,骄傲的女王。
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个,困了我三年的,华丽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