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庆功宴上,我被上司和男友联合灌醉。
醒来时,我主导的价值上亿的项目负责人已经换成了男友的名字,而我成了被他“提携”的下属。
上司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林啊,女人太出头不好,这个机会给你男朋友,你们将来也好。”
男友则温柔地劝我:“乖,以后我养你。”
我看着这对惺惺作态的男女,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在项目最终交付会上,我当着所有客户的面,指出了方案中一个由我亲手埋下
的、足以让公司赔付天价违约金的致命漏洞。
庆功宴的灯光晃得我眼睛疼。
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斑斓的光点,像一场盛大而虚伪的梦。
空气里混杂着昂贵香水、食物和酒精的味道,熏得人头脑发昏。
我的上司,张总,挺着他标志性的啤酒肚,满面红光地穿梭在人群里。
他的声音油腻又响亮,和每一个经过的人热情碰杯。
我的男友,陈浩,今天格外英俊。
他穿着我为他挑的西装,臂弯里是我,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自豪与温柔。
我们是这场庆功宴的主角。
不,准确说,我是。
这个价值上亿的“星尘”项目,是我不眠不休熬了三个月的心血。
从最初的概念构想到最终的方案落地,每一行代码,每一个数据,都刻着我的名字。
“小林,今晚你是最大的功臣!”
张总举着酒杯晃到我面前,酒气喷了我一脸。
我礼貌地后退半步,举起手里的果汁。
“张总,我酒精过敏,就以茶代酒了。”
张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肥厚的嘴唇不满地撇着。
“小林,这就不懂事了。”
“庆功宴,你不喝酒,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各位合作伙伴?”
他把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几道看热闹的目光投射过来,带着不加掩饰的探究。
我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关节泛白。
“张总,我真的……”
“哎呀,多大点事。”
陈浩突然揽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捏碎。
他笑着对张总说:“张总,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害羞。”
“我替她喝,我替她喝三杯!”
说着,他真的端起酒杯,连干了三杯烈酒。
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
张总的脸色缓和下来,拍着陈浩的肩膀,赞许道:“还是小陈会来事儿。”
我看着陈浩泛红的脸,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是感动,也是一丝不安。
“你也喝点吧,没事的,就一小口。”
陈浩凑到我耳边,声音里带着酒后的热气和一种不容拒绝的哄劝。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别扫了大家的兴。”
“你看张总,多给咱们面子。”
我看着他,他眼神里满是期待,像是怕我不答应会让他丢脸。
我心软了。
或许,真的是我太不近人情。
“就一小口。”我妥协了。
那杯递过来的酒,辛辣刺鼻。
我只抿了一口,喉咙就像被火烧过。
但那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张总和陈浩一唱一和,像两个配合默契的刽子手。
一个用上司的权威压我,一个用男友的温情劝我。
一杯又一杯的酒灌进我的胃里,意识逐渐模糊。
我只记得陈浩扶着我,他的声音很温柔。
“晚晚,累了吧,我送你回家。”
**在他怀里,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沉重得像灌了铅。
再次醒来时,头痛欲裂。
陌生的酒店天花板,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
我撑着身体坐起,宿醉的恶心感阵阵上涌。
身边是空的,陈浩不在。
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
“宝贝,公司有急事,我先回去了。桌上有醒酒药和早餐,爱你。”
字迹是他惯有的龙飞凤舞。
我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
屏幕亮起,一条加粗的内部邮件标题,像一根毒刺扎进我的眼睛。
“人事任命通知:关于‘星尘’项目负责人的任命决定”。
我的心猛地一沉。
点开邮件的手指,竟然在微微发抖。
“经公司管理层研究决定,现任命陈浩为‘星尘’项目总负责人,全面负责该项目的后续交付工作。林晚调任为项目副理,协助陈浩同志完成工作……”
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邮件下面的内容,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星尘”项目,我的心血,我的孩子。
现在,它的父亲,姓陈了。
而我,从它的亲生母亲,变成了一个可笑的保姆。
我冲出酒店,甚至来不及换掉身上那件皱巴巴的礼服。
我冲进公司,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同情,怜悯,幸灾乐祸。
我径直冲向张总的办公室。
陈浩也在里面。
他看到我,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立刻堆起关切的笑容。
“晚晚,你怎么来了?不多休息一下?”
我没有理他,眼睛死死盯着办公桌后那个满脸油光的男人。
“张总,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磨过喉咙。
张总慢悠悠地放下茶杯,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派头。
“小林啊,你来了,坐。”
“你的能力,公司是认可的。但你要理解,女人太出头不好,事业心太强,会影响家庭。”
他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这个机会给你男朋友,也是为了你们的将来好。陈浩上去了,以后你们结婚,他也能更好地照顾你嘛。”
我简直要被这番**的言论气笑了。
这是什么年代的陈腐论调?
我的事业,需要牺牲掉来成全一个男人的“将来”?
我转向陈浩,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
“这也是你的意思?”
陈浩不敢看我的眼睛,他走过来,试图拉我的手。
“晚晚,你听我说。”
“这个项目对我真的很重要,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证明自己。”
“以后我养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这么辛苦了,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他的脸上写满了真诚,可我只看到了卑劣和贪婪。
他不是在和我商量。
他是在通知我,他已经和张总联手,将我的成果据为己有。
那场庆功宴,那杯酒,原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们把我灌醉,就是为了这一刻。
偷走我的项目,然后用“为你好”和“我养你”这种甜蜜的毒药,来堵住我的嘴。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愤怒,屈辱,背叛……无数情绪在我胸腔里冲撞,几乎要炸开。
但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眼泪在这种时候,是最廉价的武器。
我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两个男人,一个想把我变成他掌控下的傀儡,一个想踩着我的尸骨往上爬。
他们以为,一个女人,事业被夺,爱情被绑架,除了哭闹和接受,别无选择。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
脸上,甚至扯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好。”
我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字。
张总和陈浩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妥协。
随即,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张总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嘛,小林还是顾大局的。”
陈浩也紧紧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说:“晚晚,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最理解我。”
我抽出自己的手,平静地看着他。
“那我先去工作了,陈总。”
最后两个字,我说得异常清晰。
陈浩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我转身走出办公室,身后是他们虚伪的关切。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脸上的平静瞬间碎裂。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个血红的月牙。
复仇的火焰,在那一刻被彻底点燃。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成了一个完美的下属。
我准时上下班,开会时认真记录,陈浩分配的任务,我一丝不苟地完成。
他不懂的技术难题,我帮他解决。
他搞不定的客户关系,我替他周旋。
我冷静、专业、高效,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陈浩和张总彻底放下了心。
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被驯服的女人,认命了。
陈浩甚至开始以一种施舍的姿态,在同事面前“提携”我。
“这个方案小林也参与了,她还是很有潜力的。”
我只是在角落里,对他报以微笑。
他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看不到的深夜,我是如何一行一行地梳理那个庞大的项目代码。
在他和客户觥筹交错的时候,我是如何在他的最终方案里,埋下那个精巧而致命的陷阱。
那是一个平时绝不会被触发的逻辑漏洞。
但在最终交付,系统满负荷运转,进行压力测试时,它就会像一颗定时炸弹,引爆整个数据库。
所有的数据都会在瞬间错乱、丢失,造成不可逆的灾难。
而修复它的时间,将远远超过合同规定的交付期限。
天价的违约金,足以让公司伤筋动骨。
而他,陈浩,这个项目总负责人,将是第一个被献祭的罪人。
终于,到了最终交付的日子。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甲方的高层,我们公司的领导,还有以顾深为首的客户方项目代表。
顾深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目光锐利,是业界出了名的难缠。
张总满脸堆笑地坐在主位上,意气风发。
陈浩站在投影幕布前,用我为他准备的PPT,意气风发地介绍着“他”的项目成果。
他讲得慷慨激昂,仿佛这个项目的每一个细节都出自他手。
我坐在会议室最不起眼的角落,像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我安静地看着他表演,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我为他搭建的刑台。
“……以上,就是我们‘星尘’项目的全部成果展示。”
“我们有信心,它将成为行业内新的标杆!”
陈浩结束了他的演讲,微微鞠躬。
会议室里响起了礼貌性的掌声。
张总带头鼓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看向客户方,尤其是顾深,等待着赞扬和肯定。
顾深没有鼓掌。
他只是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陈总监的介绍很精彩。”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现在,可以开始最终的压力测试了吗?”
来了。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声地攥紧。
陈浩自信一笑:“当然,顾总,请看大屏幕。”
他操作着电脑,启动了测试程序。
屏幕上,无数数据流开始飞速滚动。
系统的各项指标在不断攀升。
一切看起来都完美无缺。
陈浩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上扬。
张总也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测试将顺利完成时。
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流,突然卡顿了一下。
紧接着,鲜红的错误代码,像病毒一样疯狂地涌现,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会议室。
掌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陈浩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怎么回事?不可能!”
他手忙脚乱地敲打着键盘,试图中止程序,但一切都是徒劳。
系统已经完全崩溃。
张总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陈浩!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陈浩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汗水从他额头大颗大颗地滚落。
客户方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顾深的目光,冷得像冰。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刺耳的警报声,和陈浩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明明测试过很多遍了……”
我站了起来。
清脆的高跟鞋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像一道道催命符。
我走到手足无措的陈浩身边,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片刺眼的红色。
然后,我转向脸色黑如锅底的客户们,特别是主位的顾深。
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方案里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在数据校验模块的核心算法中,存在一个逻辑陷阱,当并发请求超过临界值时,会触发一个无限递归,导致内存溢出和数据库锁死。”
“最终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所有数据被污染,系统彻底瘫痪。”
“这个漏洞,足以让贵公司赔付合同上规定的,十倍违约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