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那不是父亲入狱的原因吗?
看来,这侯府真要翻天了。
母亲傍晚才回来,有些疲惫但是眼神却亮。
母亲拉过我,从袖口里掏出一支海棠鎏金步摇:
“这是贵妃赏的,仪儿莫怕,贵妃与娘是自小的交情,虽多年不联系,但儿时情谊还是在的,私下里,你唤她声姨母也不为过。”
我看着娘亲眼底势在必得的神色,看来事情很快要有个定论了。
这几日,娘亲闭门不出。
侯府却闹开了锅。
赵姨娘在夜里带着一双儿女跑回了泾阳老家,她手中的铺子,早就被她贱卖。
别的有门路的姨娘也是能溜则溜,没有门路的,便日日到母亲院门处哭诉,求出路。
母亲皆没有回应,只是听说赵姨娘的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们说说,跑也不跑个新鲜地界,倒是给我省事了。”
族中叔伯日日登门,端的是趁火打劫的心思。
一会儿说父亲答应了给族中修学堂,一会儿又说父亲牵头拟定了祖宅修缮。
桩桩件件,左右不过是一个钱字。
母亲不露面,他们闹得狠了,便差人送出去一本账册。
“侯爷这些年给族中的银钱流水可都在这了,大家自去分明吧。”
他们瞬间开始内讧。
原来那账册里是爹爹这些年贴补族中的花销。
父亲是个偏心眼的,少不得这家多那家少。
多了的噤了声,埋头跑路,少了的追着便去论个高低。
不出半刻,侯府前院,又恢复了清静。
嬷嬷来回禀时,母亲哂笑:
“一家子,就没一个能打的,都是一群蛀虫。”
圣旨到时,院中东西已然收拾妥帖。
侯府众人不明所以,还以为侯爷得了宽恕。
脸上都能瞧见几分喜色。
连起不了身的祖母都被人扶着来了前院。
几日不见,清粥小菜果然养人,那衣袍穿在她身上,颇有几分要飞升的飘逸。
祖母讨好的笑,问那传旨的公公:
“可是我儿昭雪了?”
公公白了她一眼,见我母亲出来了,忙堆笑迎上前。
“侯夫人,贵妃娘娘想念您的紧,日日念叨呢。”
母亲展开笑颜。
“劳贵妃娘娘惦记,我也思念她,望她保重身体,安宁康健。”
祖母她们咂摸出一丝不对味来,宫里可就一个贵妃。
那便是侯爷得罪的那一个。
不等她开口询问,公公便宣读了和离圣旨。
母亲拉着我喜滋滋的领旨谢恩,直到公公走了,那一群人还呆愣在原地。
祖母呼哧呼哧的追上我们,
“沈氏,你好大的胆子,你明明和贵妃娘娘有私交,却不帮自己夫君申冤奔走,你这个蛇蝎妇人!”
母亲掏掏耳朵。
“哦?老夫人不知道吗?那看来当初谋算娶我花的心思还是不够多。”
祖母气得原地跺脚,却缓了声音:
“只要你在贵妃娘娘面前美言几句,我儿不就放出来了?”
母亲无所谓的接话到:
“是啊,可是我不想啊。”
祖母又哀求道:
“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可怜可怜这一大家子人吧,你看看仪儿,正要议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