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车祸脑死亡,仅靠呼吸机维持心跳,在等待器官捐献的最终判定。
我那身为医院副院长的丈夫,带着他的白月光赶到病床前。白月光心脏衰竭,急需移植。
他握着我的手,语气温柔却残忍:“眠眠,我们的配型完美成功了。”“你放心,你走后,
我会让她带着你的心,好好活下去。”“作为补偿,你父母那边的赡养费,我给你加一倍,
没有问题吧?”我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只有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我拼尽全力留下的这份“礼物”,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给我的。1意识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身体像被灌满了铅,沉重得无法动弹。只有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滴滴注入我的身体。
耳边是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像死神的秒表,在为我倒数。我叫苏眠,
是江城第一人民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主刀医生。三天前,一场蓄意的车祸,
让我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脑死亡。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心跳,靠着呼吸机苟延残喘。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我的病床前。是我的丈夫,顾言。他也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
医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我们曾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夫妻,是业内的金童玉女。“眠眠。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带着我熟悉的磁性。我拼尽全力,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只能任由他握住我冰冷的手。他的手掌很暖,可那温度却再也暖不进我的身体里。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娇弱又急切。“阿言,配型结果出来了吗?”是林晚晚,
他的白月光,也是医院新来的行政主管。我听得出她语气里的紧张。
因为她的心脏快要不行了。扩张性心肌病晚期,唯一的活路就是心脏移植。
顾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急,我刚从实验室过来。”他顿了顿,
声音里透出一种残忍的欣喜。“结果很完美。”“晚晚,你和苏眠的配型,
是S级的完美匹配。”林晚晚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太好了……阿言,我终于可以活下去了。”我的世界,瞬间崩塌。原来,
这才是他第一时间将我列为“潜在捐auzhe”,并立刻进行配型的真正原因。
不是为了医学上的奇迹。而是为了给他心爱的女人,换一颗健康的心脏。我的心脏。
顾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我赶来的父母。“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很难过。
”“但苏眠的状况,你们也清楚,医学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
”“让她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让她的心脏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继续跳动,这是生命的延续,
也是一种伟大的奉献。”我爸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嘶哑。“顾言!你**!我女儿还没死!
”“她只是……她只是睡着了!她会醒过来的!”我妈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死死抓着我的床单。“小眠,你快醒醒啊……你看看他们……”顾言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冷静得像一个局外人。“阿姨,请您理智一点。
”“这是我们医院脑死亡判定专家组的最终结论。”“多拖一天,
对苏眠的心脏活性也是一种损害。”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纸张摩擦的声音,
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这是‘自愿捐献补偿协议’。”“考虑到苏眠的贡献,
也为了感谢你们的深明大义,我个人决定,在医院规定的人道主义补偿金基础上,再加一倍。
”“这笔钱,足够你们安度晚年了。”“砰!”是我爸一拳砸在了床头的柜子上。“滚!
你给我滚!”“我们不要你的臭钱!我女儿就算死,也不会把心脏给那个女人!
”林晚晚怯生生地躲到顾言身后,小声说:“阿言,
要不算了吧……叔叔阿姨这么激动……”顾言将她护在怀里,冷冷地看着我爸妈。
“这由不得你们。”“苏眠生前签过‘器官捐献自愿书’,我是她的合法配偶,
是第一顺位执行人。”“我的决定,具有法律效力。”是啊,我签过。作为一名医生,
我以为这是我能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却没想到,这份礼物,
成了刺向我父母最锋利的刀。也成了别人眼中,理所当然的囊中之物。黑暗中,
我无声地尖叫,眼泪从紧闭的眼角疯狂滑落。顾言,你好狠的心。272小时。
这是脑死亡判定的最终观察期。也是顾言为林晚晚准备“完美心脏”的黄金时间。
为了让我的心脏保持在最佳的移植状态,顾言给我用上了医院里最好的药物。
顶级的血管活性药,进口的营养液,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控着我每一个细微的生命体征。
他每天都会来好几次,仔细地查看仪器上的数据,调整用药方案。那专注而严谨的样子,
像极了我们热恋时,他为我辅导医学难题的模样。可如今,他所有的温柔和细致,
都只是为了让他心爱的女人,能用上我这颗“最新鲜、最健康”的心脏。护士长查房的时候,
看着账单,忍不住小声嘀咕。“顾院对苏医生可真好啊,这些药一天就得十几万吧?
全自费的。”旁边的小护士一脸羡慕。“是啊,神仙爱情啊。可惜了,苏医生这么好的人。
”我只能在黑暗中冷笑。神仙爱情?很快,这份“爱情”的真面目就暴露了。
林晚晚拿着一张缴费单,走进了病房。她把单子递给顾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情愿。“阿言,
今天的费用……要二十万呢。”顾言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盯着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
“从苏眠的卡里划。”林晚晚愣了一下:“啊?用她的钱?”顾言的语气理所当然,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不然呢?这些药,用在谁身上,就该谁付钱。
”“这是为她自己的身体付费,天经地义。”“等手术做完,她的所有遗产,
不也都是你的吗?”林晚晚立刻笑了,语气里满是甜蜜。“讨厌,说得好像我多贪财一样。
”“我只是心疼钱嘛,毕竟以后就是我们俩的家了。”他们就像一对最寻常的夫妻,
在病床前讨论着柴米油盐。而我,这个“家”真正的主人,却像一个冰冷的道具,
一个即将被榨干所有价值的容器。极致的羞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的钱,我的房子,
我的一切……最后,连我的心脏,都要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我弟弟苏然冲了进来,眼眶通红。“顾言!”他一把抢过林晚晚手里的缴费单,
狠狠摔在顾言脸上。“**还是不是人?”“用我姐的救命钱,去养这个小三?!
”苏然是国内顶尖的黑客,一向冷静自持,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顾言被纸张砸得偏过头,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气。他慢条斯理地扶了扶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又傲慢。“苏然,注意你的言辞。”“第一,晚晚不是小三,
她会是我的合法妻子。”“第二,我是在救你姐姐。这些药物能保证她的心脏以最好的状态,
迎接生命的延续。”“你应该感谢我。”“感谢你?”苏然气笑了,“感谢你杀了我姐,
还要挖她的心?”“苏然!”顾言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车祸是意外,警方已经出了定论。”“意外?”苏然死死盯着他,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意外?”“我姐前脚出事,你后脚就给你的白月光做了配型?
”“你敢说你没动过歪心思?”林晚晚立刻站出来,楚楚可怜地拉住顾言的胳膊。“阿言,
你别生气。他只是太伤心了。”她转向苏然,眼泪说来就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病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你放心,等我用了你姐姐的心脏,
我会连着她的份,一起好好孝顺叔叔阿姨的。”“我会把他们当成我的亲生父母。”这番话,
彻底点燃了苏然的怒火。“闭嘴!你这个恶心的女人!”“谁要你假好心?我姐的心脏,
你配吗?”苏然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挥拳就要朝顾言打去。两个保安冲了进来,
一左一右架住了他。顾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然。“把他带出去。
”“在苏眠的捐献手术完成前,我不希望再在医院里看到他。”“另外,通知安保部,
把苏家二老也‘请’出去。这里是ICU,需要绝对的安静。”他这是要彻底隔绝我和家人。
苏然被拖拽着,还在拼命挣扎,嘶吼。“顾言!你不会得逞的!”“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我发誓!”病房的门重重关上,世界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顾言走到我身边,俯下身,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眠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心脏,
太适合晚晚了。”3接下来的两天,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岛。父母和弟弟被拦在ICU门外,
无论如何哭闹哀求,都无法再靠近我一步。顾言的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而我的病房,
则成了他和林晚晚规划未来的“爱巢”。他们几乎一整天都待在这里。
林晚晚甚至带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就坐在我的病床边,挑选着婚纱的款式。“阿言,
你看这款‘人鱼之梦’怎么样?是不是很衬我的身材?”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顾言的目光从监护仪上移开,落在电脑屏幕上,语气宠溺。“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
我更喜欢那款‘星辰’,和你很配。”林晚晚撒娇道:“可是‘星辰’好贵的,
要八十多万呢。”“没关系,”顾言轻笑一声,“钱不是问题。”“等苏眠的遗产到账,
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他又一次,轻描淡写地,用我的钱,为他的情人许下承诺。
我残存的意识在黑暗中咆哮,翻滚。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在我破碎的灵魂上反复切割。他们甚至开始讨论,等“换心”手术成功后,要去哪里度蜜月。
“我们去马尔代夫好不好?你说过要带我去的。”林晚晚一脸期待。“好。
”顾言毫不犹豫地答应,“订最好的水上屋,让你每天都能看到大海。”“太棒了!
阿言你真好!”林晚晚高兴地抱住他的胳膊,“那婚礼呢?在哪里办?”顾言沉吟了片刻。
“就在我们初遇的那个教堂吧。”“等你康复,我们就去。”初遇的教堂?
那不是我们结婚的教堂吗?我记得很清楚,婚礼那天,顾言握着我的手,
在神父面前庄严宣誓。他说:“苏眠,我将毫无保留地爱你,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贫穷还是富有,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誓言犹在耳边。而他,却已经迫不及待地,
要带着另一个女人,走进那座教堂,许下同样的诺言。用着我跳动的心脏,花着我挣来的钱,
开启他们“幸福”的新生活。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讽刺,更残忍的事情吗?下午,
医院的法律顾问来了。他们当着我的面,讨论着如何最快速度地完成遗产的交接和过户。
“顾院长,按照流程,苏医生的遗产需要先进行公证。”“由于苏医生父母健在,
他们也是法定继承人之一,需要他们签署放弃继承权的声明。”顾言皱了皱眉。
“他们不会签的。”法律顾问显然早有准备。“这个您不用担心。”“只要您能证明,
苏医生的父母在情感和经济上长期依赖您和苏医生共同生活,并且在苏医生病重期间,
所有的医疗费用都由您方承担……”“我们可以主张,您的继承顺位和份额,
都应远高于他们。”“再加上您手中那份器官捐献书,法官在裁定时,会优先考虑您的意愿。
”顾言的眉头舒展开来。“很好。”“就按你说的办。”他们三言两语,
就剥夺了我父母最后的权利。我爸妈辛苦了一辈子,把我培养成才。到头来,
在女儿的遗产面前,他们甚至没有一句说话的资格。夜深人静。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林晚晚。
顾言去参加一个重要的线上医学会议了。林晚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涂着昂贵的指甲油,
一边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我“倾诉”。“苏眠,你知道吗?我真羡慕你。
”“你有健康的身体,有光明的未来,还有……阿言的爱。”她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
欣赏着上面的水钻。“哦不对,阿言的爱,现在是我的了。”“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比你早得多。如果不是我家里出了事,我出国了,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我。
”“所以,你不该怪我,你只是个替代品。”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俯下身,
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他,
愿意把一切都给他,包括你的心。”“你放心,我会带着你的心,替你好好爱他,
好好活下去的。”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了恶毒的炫耀。我能感觉到,我的心率在监护仪上,
开始剧烈地波动。“滴滴滴滴——”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病房。
4警报声惊动了值班的护士。她们冲了进来,一番手忙脚乱的急救后,
我的心率总算暂时稳定了下来。顾言也中断了会议,匆匆赶回。他看到一脸惊慌的林晚晚,
和仪器上依旧不稳定的曲线,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怎么回事?”护士长报告道:“顾院,
病人刚才突然出现室性心动过速,心率一度飙到200。”“我们紧急用了胺碘酮,
才勉强压下来。”顾言的目光锐利如刀,扫向林晚晚。“你对她说什么了?
”林晚晚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我……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跟她聊了聊天,
我说我会好好照顾她爸妈的……”顾言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追问。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我的心脏。“加大镇静剂的剂量。”他冷冷地对护士下令,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在明天手术之前,这颗心脏,决不能再出任何问题。”“是,
顾院。”冰冷的镇静剂再次注入我的身体,刚刚还在翻腾的情绪,被强行压了下去。黑暗,
再次变得沉寂。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苏然。我的弟弟。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两个小护士在交班时,
压低声音八卦。“哎,你听说了吗?昨天半夜,交警队那边系统被黑了。”“啊?真的假的?
”“真的!我表哥就在那儿上班。说是苏医生车祸路段的所有监控录像,
全被人打包下载走了,连备份都没放过。”“我的天,谁这么牛啊?”“不知道啊,
听说是顶级黑客的手笔,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现在整个队都炸锅了,估计要被‘栓Q’了。
”是苏然。一定是他。我的弟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我寻找真相。一股暖流,
在我冰冷的意识深处缓缓流淌。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中午,苏然想办法混进了医院。
他穿着一身保洁员的衣服,推着清洁车,在我的病房门口徘徊。趁着护士换班的间隙,
他闪身溜了进来。他走到我的床边,摘下口罩,眼底布满了血丝。“姐。”他握住我的手,
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悲痛和愤怒。“你再等等。”“我已经在查了,那个给你做年检的修车行,
有问题。”“老板连夜跑路了,我正在追踪他的位置。”“姐,你相信我,
我一定会把那个**送进地狱。”他并不知道我能听见。这番话,更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像一个决绝的誓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窃听器,极其隐蔽地贴在了我床头的下方。
“从现在开始,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成为证据。”做完这一切,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戴上口罩,迅速离开了病房。没过多久,顾言和林晚晚又来了。林晚晚看起来气色很差,
脸上没什么血色,走几步路甚至都要扶着墙喘气。“阿言,我今天……感觉好难受,心口疼。
”顾言扶住她,眉头紧锁。“你的心衰又加重了。”他看了一眼监护仪上我的数据,
眼神变得愈发坚定和冷酷。“晚晚,再坚持一下。”“明天,明天一早,我们就手术。
”“到时候,你就会有一颗全新的,强壮的心脏了。”林晚晚虚弱地点点头,靠在他的怀里。
“阿言,我怕……”“别怕。”顾言安抚她,“我已经安排好了,主刀医生是李教授,
全国最好的心脏移植专家。”“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怼。
“本来,这种手术,苏眠才是最合适的主刀人选。”“她的技术,比李教授还要好。
”“只可惜……”他没有说下去。但在他心里,我这个“不合时宜”的脑死亡,
大概也打乱了他完美的计划吧。真是可笑。他一边急着要我的心去救他的情人,
一边又在惋惜我不能亲手为他的情人主刀。林晚晚突然抬头问他:“阿言,
苏然他……不会再来闹事了吧?”顾言冷笑一声。“他进不来的。
”“我已经跟保安部打过招呼,他敢露面,就直接报警,告他寻衅滋事。
”“至于他那个黑客技术……”顾言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
在绝对的权力和证据面前,不堪一击。”“警方已经定性的意外,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他现在,不过是在给我送人头罢了。”他太自信了。自信到傲慢的地步。
他以为他掌控了一切,却不知道,一张由我弟弟亲手编织的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张开。而他,
就是那只即将落网的,自作聪明的蜘蛛。5苏然的效率,远比我想象的要高。当天晚上,
他就找到了那个连夜跑路的修车行老板。地点是在邻市一个破旧的城中村。苏然没有报警。
他带着两个朋友,直接踹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屋子里,
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再次跑路。看到苏然他们,他吓得腿一软,
瘫倒在地。接下来的事情,是苏然事后告诉我的。他没有动手,甚至没有说一句狠话。
他只是把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了那个男人面前。屏幕上,是男人年迈的父母,
和刚上小学的女儿的照片。“陈老板,你女儿很可爱。”苏然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学校也不错,是市重点小学吧?以后前途无量。”男人抖得像筛糠,汗水浸湿了后背。
“你……你想干什么?”苏然笑了笑,点开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是他女儿放学回家的路线。
每天下午四点半,准时经过一个没有任何监控的巷子。“我不想干什么。”苏然收起笑容,
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拿钱的时候,赌上的是什么。
”男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说!我全都说!”“是顾言!
是你们医院的顾院长!”“他给了我五十万,让我给你姐的车做手脚!
”“他说只要让刹车在关键时候失灵就行,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保证查不出来!
”“钱……钱他还分了两次打给我,这是银行的流水!”男人从床底下摸出一个信封,
里面装着银行的回单和一张电话卡。“他还给了我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专门用来单线联系。
所有的通话记录,应该都还在里面!”苏然拿过东西,站起身。“最后一个问题。
”“他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你的?”男人想了想,
哆哆嗦嗦地回答:“大概……大概半个多月前。”半个多月前。那个时候,
林晚晚刚被确诊为心衰晚期。而我,还在手术台上,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病人,
连续奋战十几个小时。原来,从那个时候起,顾言就已经在为我设计死亡了。
我只是他为白月光准备的,“活体心脏储备”。苏然拿到了所有的证据,但他没有立刻行动。
他在等一个最佳的时机。一个能让顾言从云端,狠狠摔进地狱的时机。与此同时,
他还拿到了另一份,堪称致命的证据。顾言和林晚晚的聊天记录。
是苏然黑进了林晚晚的手机,恢复了所有被删除的数据。就在车祸发生前的一周。
林晚晚:“阿言,我的心跳又乱了,我好怕。”顾言:“别怕,有我在。
”林晚晚:“可是医生说,合适的供体太难找了。要等到什么时候?”顾言:“很快了。
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最完美的‘供体’,各项指标都跟你完美匹配。”林晚晚:“真的吗?
是谁?”顾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找一颗最完美、最健康的心脏。
”“完美的心脏”。好一个“完美的心脏”。看着这些聊天记录,苏然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不是愤怒。是极致的冷静。像风暴来临前,死寂的海面。他知道,子弹已经上膛。现在,
他需要做的,就是瞄准顾言的眉心,然后,扣动扳机。计划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在午夜时分悄然执行。苏然利用医院网络的漏洞,像一个幽灵,
潜入了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内部医疗系统。他找到了我的电子病历。然后,
他只做了一个微小的改动。他在我的血液检测报告中,加入了一项检测结果。
“克雅氏病(CJD)病毒:阳性。”克雅氏病,俗称“疯牛病”。
是一种罕见的、致命的传染性海绵状脑病。最关键的是,这种病毒具有高度的传染性,
可以通过器官移植传播。任何感染了CJD病毒的患者,其所有器官,
都会被列为绝对的移植禁忌。一份伪造的,“苏眠感染罕见病毒,器官不可用”的报告。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了医院的系统里。等待着那个自以为是的人,亲手点开。
6第二天,是“换心”手术的日子。天还没亮,整栋住院大楼就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