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助太子登基,换来的却是满门抄斩和一杯毒酒。临死前,
我看着那个曾为我折桃花的少年将军浴血而来,却已来不及。再睁眼,
我重生回到命运转折的那一天。太子精心设计了英雄救美的陷阱。这一次,
我毫不犹豫地扑向另一个方向,落入竹马的怀中。1我死的时候,嘴里全是血的味道。
毒酒入喉,像一把烧红的刀子,从喉咙一路割到胃里。我蜷缩在冷宫阴冷的地面上,
指甲抠进了砖缝。「沅沅!」宫门被猛地撞开。我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
看到陆晏离提着染血的长剑冲了进来。他脸上沾着血和汗,
那双总是含着笑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恐。「你来啦……」我努力想对他笑一笑,
却吐出一口鲜血。陆晏离跪在我身边,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的手在发抖,
想碰我又不敢碰:「沅沅,坚持住,太医马上就到……」「没用的……」我轻声说。
「程阙赐的毒酒,从来不留活口……」陆晏离的眼睛红了,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我闻到他身上铁锈般的血腥味,混合着熟悉的松木香。「若有来世……」**在他胸前,
感觉意识渐渐模糊。「我要做桃花,开在你必经的路旁……等你来折……」
陆晏离的眼泪砸在我脸上,滚烫。「那我就做春风,年年都来吻你……」我闭上眼睛。
这一生,终究是选错了人。若能重来……「**!**醒醒!」我猛地睁开眼睛,
一阵天旋地转。映入眼帘的是丫鬟碧桃焦急的脸,她身后是熟悉的闺房陈设。
紫檀木的梳妆台,绣了一半的牡丹屏风,窗外开得正盛的桃花。这是我出嫁前的闺房?
「**可算醒了!」碧桃松了口气。「您刚才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奴婢差点以为您昏过去了。」我低头看自己的手,白皙纤细,
没有后来因为配毒药而留下的灼伤疤痕。抬头看向铜镜,镜中的我约莫十六岁,
脸上还带着稚气。我重生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抓住碧桃的手。「三月十二啊,
**忘了?今儿个您约了林**去游湖呢。」三月十二!我浑身一震。就是今天,
我落水被太子程阙所救。从此对他倾心,一步步走入他精心设计的陷阱。「快帮我更衣。」
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上一世,程阙利用我的感情,
让我说服父亲支持他登基。却在我父兄失去利用价值后,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姜家满门抄斩。
最后他赐我一杯毒酒。「沅沅,你知道的太多了。」那冷漠的眼神……「**,
您脸色不太好,要不今日就别出门了?」碧桃担忧地问。「不,我要去。」我握紧拳头,
指甲陷入掌心。这一次,我要让程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阴谋付诸东流。湖面波光粼粼,
游船缓缓驶向湖心。我站在船头,看似欣赏风景,实则警惕地扫视四周。前世就是在这里,
船突然倾覆。我落水后被恰巧路过的程阙救起。2果然,不久后一艘华丽的游船朝我们驶来。
船头站着的人一身月白色锦袍,面容俊美。正是程阙。前世我以为这是偶遇,
后来才明白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我假装站立不稳,
在落水的瞬间用力蹬了一下船身,让自己偏离原本该落水的位置。冰冷的湖水淹没头顶,
我屏住呼吸,在水中睁开眼睛。透过晃动的湖水,我看到程阙的船快速靠近,
他已经脱了外袍准备跳水。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箭般从另一条船上跳下,
抢先一步扎入水中。有力的手臂环住我的腰,带着我迅速浮上水面。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我大口呼吸,抬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漆黑如墨,明亮如星。陆晏离。
少年将军英俊的脸上带着担忧,水珠从他高挺的鼻梁滑落。我怔怔地看着他。前世死前,
他抱着我痛哭的画面与眼前重合,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沅沅,你没事吧?」
陆晏离将我托上他的小船,声音里是真切的关心。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这一刻,
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算计都暂时远去。我只想好好看看这个前世为我而杀入宫中的男人。
程阙的船靠近,他站在船头,脸色难看。「这位姑娘没事吧?本宫正想下水相救。」
我转头看向程阙,前世的爱慕早已化为刻骨仇恨。我强忍恨意,虚弱地说:「多谢殿下关心,
臣女已无大碍,多亏陆小将军相救。」陆晏离将一件披风披在我身上,
起身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安。」程阙扯出一抹笑:「还好陆小将军反应及时,
没让姜**出事。」前世他设计这场英雄救美,就是为了接近我这个户部侍郎姜意远的独女。
现在他的计划被我彻底打乱,想必心里一定很不痛快吧。我在来之前给陆宴离传了信,
让他来找我。陆晏离是我儿时的玩伴,后来随父戍边,一别几年,近日才回京。
程阙轻咳一声:「既然姜**无恙,本宫就先告辞了,陆将军,改日再叙。」
看着程阙的船远去,我勾起一抹冷笑。这次失败了,但太子绝不会轻易放弃姜家的势力。
可我不会让他如愿的。「沅沅,我送你回府吧。」我紧了紧宽大的披风,
闻到上面淡淡的松木香,和前世最后闻到的味道一样。这一世,我要让负我之人血债血偿。
也要让真心待我之人,得偿所愿。3回府的马车上,我攥紧了陆晏离给我的披风。
前世直到家族倾覆,我才知道太子在姜家安插了多少眼线。这次我必须先发制人。
马车停在姜府门前。我抬头望着朱红色的大门和鎏金匾额,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这里还是一片祥和,父亲、兄长都还活着。「沅儿!」刚踏入前院,
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快步迎来。父亲姜意远两鬓尚未斑白。他身后跟着一个瘦高男子,
是账房周汝成。我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前世父亲被押赴刑场时,曾回头对我笑了笑,
用口型说「不怪你」。「怎么浑身湿透了?」父亲皱眉,脸上满是关切。「游湖时船翻了。」
我的目光扫向周汝成。这人表面恭敬,眼底却闪过一丝异色。前世,
正是他说姜家账目有问题,成为太子构陷父亲的铁证。「多亏晏离哥哥路过。」「陆晏离,
父亲可还记得?他父亲是陆老将军。」父亲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那个小时候总带你爬树,
掏鸟窝的混小子?他回京了?」周汝成拿着账本的手紧了紧。陆家与姜家是世交,
陆晏离回京对**绝非好消息。「周先生脸色不太好?」我故作关切。「**恕罪,
小的只是有些头晕。」周汝成低头避开我的视线。「快去休息吧。」父亲摆摆手,又对我说。
「沅儿,你也快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回到闺房,我立刻招来心腹丫鬟霜降。
「去查查周汝成,他与什么人来往,每月除了月钱还有什么收入。」
霜降瞪大眼睛:「**怀疑周先生?」「别问太多。」我取下一枚金簪塞给她。「小心行事,
别让人察觉。」霜降是我乳母的女儿,前世为我而死。这一世定要护她周全。沐浴更衣后,
我坐在书案前,凭记忆写下**在朝中的关系网。翌日。碧桃匆匆进来。「**,
陆小将军来访,说是奉皇命查案,要找老爷问话。」「但老爷刚出门,夫人让**先去招待。
」我迅速收好纸张,整理衣冠往前厅去。陆晏离穿了身靛蓝色便服,
正背对门口欣赏墙上字画。听到脚步声,他转身一笑。「沅沅,冒昧打扰。」
「晏离哥哥是为公事而来?」我示意丫鬟上茶。「正是,近日京城有少女失踪,
皇上命我秘密彻查,姜家药铺遍布京城,接触的人多,我想问问可有什么线索。」
我心头一动。前世这案子最终不了了之。但后来太子忽然多了一支神秘的女刺客队伍。
「陆将军可否详细说说失踪者特征?」我故作好奇。陆晏离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共六人,
年龄都在十到十四岁之间,家境普通但样貌清秀。」我接过纸张,看了画像,
心里基本确定了。前世太子身边有个叫红蝎的女刺客,跟画上的一样。「我可能真有线索。」
4我抬头说道。「上月初一,我家西城药铺的伙计说,看到一辆黑色马车深夜停在巷口,
有女子呼救声,他本想报官,却被巡夜的兵丁拦下,说是奉了上头命令。」
陆晏离眼神一凛:「哪个衙门?」「他没看清腰牌,但那兵丁左眼有道疤。」「赵七!」
陆晏离站起身。「太子府的府兵教头。」我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追查此案时,
有线索都指向东宫。」我立刻说:「我帮你。」陆宴离摇头:「不可,此事凶险……」
我目光坚定:「有你在,我不怕!」陆晏离怔了怔,笑了:「你还和小时候一样,
看到不平事就要管。」他哪知道,我要管的是血海深仇。我们约定次日西城药铺碰头。晚上,
霜降回来复命。「**料得不错,周先生每月十五都会去醉仙楼,见一个戴黑斗篷的人……」
我冷笑一声,太子果然在打姜家商业网络的主意。次日一早,我借口去药铺查账,
带着霜降出了门。西城药铺是姜家最老的一家,掌柜李叔是父亲心腹。陆晏离已等在店内,
一身粗布衣裳,像个普通镖师。「查到了。」「赵七最近频繁出入城南一处宅院,
我昨夜潜入,发现地下有密室,隐约听到女子哭声。」「有多少守卫?」我问。「明处四个,
暗处不知。」我思索片刻,忽然想起前世太子有处秘密别院,利用地下河道运送货物。
「可有水路通往那宅子?」陆晏离眼睛一亮:「确实有条废弃水道,你怎么知道?」「猜的。
」「从那里潜入最安全,但救人需要分散守卫注意。」「这个简单。」陆宴离咧嘴一笑,
露出虎牙。「我找几个兄弟在正门放把火。」我皱眉:「太鲁莽了,万一……」
「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最有效。」他拍拍腰间佩刀。「放心,我有分寸。」当天夜里,
我们按计划行动。陆晏离的兄弟在正门放烟制造混乱,我们则从水道潜入。地道阴暗潮湿,
我紧跟着陆晏离,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小心。」他回身扶住我,
温热的手掌稳稳托住我的手肘。「前面有台阶。」我们摸黑前行,终于找到关押少女的地牢。
六个姑娘被铁链锁着,身上满是伤痕。看到我们,她们惊恐地往后缩。「别怕,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我轻声说。随后掏出从药铺带来的**,撒向守卫方向。
陆晏离身手矫健,几下就打晕了剩下的守卫。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走水了!快救火!」
「蠢货!看好货物!」陆晏离迅速撬开锁链。我帮姑娘们解开束缚。
一个少女突然抓住我的手:「他们给我们喂了药……说要让我们忘记自己是谁……」
「先离开这里!」陆晏离背起一个虚弱的小姑娘,领着我们沿地道撤离。刚出水道,
迎面撞上三个黑衣人。陆晏离闪电般拔刀,转眼就放倒两人。第三人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别追!」我拉住陆晏离。「救人要紧!」我们把姑娘们安置在陆晏离提前准备的马车上,
送往安全处所。回程路上,我低头沉思。这次行动虽成功,但太子必定会追查。「谢谢你,
沅沅。」陆晏离说。「没有你的线索,这些姑娘恐怕……」「她们会被训练成死士。」
我脱口而出。陆晏离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地牢听到守卫说的。」
陆宴离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没再追问。两日后,太子那边果然有了动作。
我在去寺庙上香途中,马车遭人拦截。「姜**,我家主人有请。」
一个蒙面人拉开马车门帘。我握紧袖中暗藏的银簪,故作惊慌:「你家主人是谁?」
「去了就知道。」他伸手要拽我。此时,一支箭破空而来,正中那人手臂。他惨叫一声。
「抱紧我!」陆晏离策马冲来,弯腰一把将我捞上马背。我紧紧抱住他的腰,耳边风声呼啸。
他的胸膛宽阔温暖,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让人心安。「太子果然会狗急跳墙,别担心,
我会保护你。」陆晏离将的马停在我家后门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