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弟弟死在了另一个世界。当我们再次睁开眼,却回到了熟悉的街角。回家的路,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推开门,我看见母亲在疯狂地剁着空无一物的砧板。
父亲则拿着一把生锈的刀,眼神空洞地看着我们。他们不认识我们了。在我们死后,这个家,
疯了。1无尽的黑暗撕裂,陈戈猛地睁开双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一阵恍惚。身旁,
弟弟陈锋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满是和自己一样的茫然。“哥……我们……回来了?
”陈戈环顾四周。熟悉的街道,老旧的居民楼,墙角那棵歪脖子槐树。
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这里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江城市,南巷。
在那个名为“血域”的鬼地方挣扎了三年,他们死了,死在了最后的围剿里。
本以为是魂飞魄散,没想到,竟然是回家。陈戈胸口剧烈起伏,
一种名为“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没死。他回来了。“走,回家!
”陈戈的声音有些沙哑,拉起陈锋就朝巷子深处跑去。家,那个他们魂牵梦萦的地方。
三年了,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还有柳如烟……她还好吗?兄弟俩的脚步越来越快,
最后几乎是冲刺到了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陈戈的心咯噔一下。
他记得很清楚,母亲有轻微的强迫症,每次出门,门锁都要反复确认三遍。怎么会不锁门?
他轻轻推开门。“妈,我回来了。”话音落下,回应他的,
却是一阵急促而诡异的“咄咄”声。客厅里,母亲背对着他们,站在厨房门口,
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正机械地、疯狂地剁着砧板。一下,又一下。可那砧板上,空空如也。
陈戈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妈?”他又叫了一声,声音都在发颤。母亲的身体一僵,
停下了动作。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曾经温婉慈祥的面容,
此刻布满了深刻的皱纹,双眼深陷,眼窝下一片青黑。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
仿佛失去了焦距,直勾勾地穿过陈戈和陈锋,望向他们身后的虚无。她嘴唇蠕动着,
发出梦呓般的声音。“戈戈,锋锋……该回家吃饭了……”“妈,我们回来了!我就是陈戈,
这是陈锋啊!”陈锋忍不住大喊,冲了上去。然而,他的手却直接从母亲的肩膀穿了过去。
陈锋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陈戈也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好像是魂体。
怪不得,母亲看不见他们。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佝偻的身影走了出来。是父亲。曾经像山一样伟岸的男人,此刻却瘦得脱了形,
头发花白,满脸胡茬。他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水果刀。他的眼神和母亲一样,空洞,
麻木。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两张黑白照片。是陈戈和陈锋的遗像。
父亲伸出那只拿着刀的手,开始在照片下的墙壁上,一刀一刀地刻画着什么。刀锋划过墙皮,
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他却浑然不觉。陈戈定睛看去,
心脏骤然缩紧。父亲在墙上刻的,是两个字。“回家”。一遍又一遍。那面墙上,
已经密密麻麻刻满了无数个“回家”,层层叠叠,深浅不一,有的甚至已经干涸发黑。
这个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个温暖的港湾。这里,是一座疯人院。而逼疯他们父母的,
正是他们的死。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冲垮了陈戈的理智。为什么!他们九死一生,
从那个地狱里爬回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景象?突然,父亲停下了动作。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空洞的眼睛,第一次,准确无误地聚焦在了陈戈和陈锋的身上。不,不是看他们。
是穿透了他们。他的脸上,竟然扯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你们……也想抢我的儿子?
”话音未落,他举起那把沾血的刀,疯了一般朝着兄弟俩冲了过来!
2刀锋裹挟着一股阴冷的风,直直刺向陈戈的眉心。陈戈下意识地后退,
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禁锢在原地。然而,
那把刀在距离他额头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父亲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仿佛在与什么东西对抗。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滚……滚开……”他不是在对陈戈他们说。他是在对自己说。或者说,
是对他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说。陈戈瞬间明白了。父母的疯,不是简单的悲伤过度。
是有东西在搞鬼!“哥,他好像看不见我们,他在攻击我们身后的东西!
”陈锋也反应了过来。父亲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他猛地将刀尖调转方向,
狠狠刺向自己的大腿。“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剧痛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他的眼神却清明了一瞬。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嘴唇颤抖。
“戈戈……锋锋……”仅仅一秒。那丝清明便被更深的疯狂所取代。他拔出刀,再次举起,
眼神又变得空洞而凶狠。母亲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她丢下菜刀,踉踉跄跄地跑过来,
抱住父亲的手臂。“老陈,别这样,别伤了自己……”“他们要抢走我们的儿子!
我要杀了他们!”父亲嘶吼着,用力挣扎。母亲死死抱着他不放,眼泪决堤。
“儿子已经不在了……不在了啊!”整个客厅,充斥着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悲鸣。
像一出荒诞又悲凉的戏剧。陈戈和陈锋就站在这场风暴的中心,像两个局外人,心如刀绞。
他们是鬼魂,无法干涉,无法拥抱,甚至无法为父母拭去眼泪。
强烈的无力感几乎将陈戈吞噬。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虚幻的掌心。不。
不能这样下去。一定有办法的。既然他们能从那个世界回来,就一定有原因。“陈锋,
我们走!”陈戈低喝一声,转身穿墙而出。继续待在这里,除了眼睁睁看着父母自残,
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必须搞清楚,在他们“死”后,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锋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扭打的父母,咬着牙,跟了出去。站在熟悉的街道上,
陈戈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该去哪?找谁?“哥,去找如烟嫂子吧!”陈锋提议道,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柳如烟。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戈混乱的思绪。对,
柳如烟。那个说好要等他回来的女孩。那个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光亮。
她一定在等他。陈戈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立刻朝着柳如烟家的方向飘去。
柳如烟的家离得不远,就在隔壁街区。兄弟俩很快就到了楼下。然而,
当陈戈抬头看向那扇熟悉的窗户时,心又沉了下去。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透不出一丝光亮。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他们直接穿墙进入了房间。屋里空无一人。
所有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了。陈戈的心一点点变冷。
他走到桌前,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们两人的合照。照片上的柳如烟笑靥如花,
依偎在他身旁。相框旁边,还有一个翻开的日历。陈戈的目光落在日历上,瞳孔骤然收缩。
从他们“死亡”的那天开始,每一个日期,都被人用红色的笔,重重地画上了一个叉。
最后一个画叉的日期,是昨天。而在今天的日期上,没有叉。只有一个字,
用几乎要划破纸张的力道写着。“死”。这字迹,是柳如烟的。陈戈的大脑“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她也出事了?不,不可能!他发疯似的在屋里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
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日记本。锁是普通的密码锁,密码是陈戈的生日。
他颤抖着手,尝试着去触碰密码盘。指尖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他碰不到。“哥,我来!
”陈锋比他更冲动,力量似乎也更强一些。他集中精神,对着那把小锁猛地一挥。
“咔嚓”一声,锁应声而开。陈戈迫不及待地翻开日记。前面的内容,都是些甜蜜的日常,
记录着她对他的思念。可从某一天开始,字迹变得潦草而惊恐。【他们找上门了。他们说,
陈戈和陈锋的死不是意外。】【他们说,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他们回来,但需要付出代价。
】【我答应了。无论什么代价。】【那个姓王的男人,他就是个魔鬼!他拿走了爸妈的理智,
他说那是祭品的一部分。】【今天,轮到我了。】【陈戈,如果我回不来,忘了我。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的墨迹,晕染开来,像一滴干涸的眼泪。
姓王的男人……陈戈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王坤。父亲生意上的死对头,
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是他在搞鬼!就在这时,
一阵阴冷的风凭空在密闭的房间里刮起。陈戈手中的日记本“呼”的一声,无火自燃!
黑色的火焰迅速吞噬了纸张,转眼间就化为一堆灰烬。那股阴风中,
似乎还夹杂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冷笑。3黑色的灰烬在空中飘散,像一场绝望的雪。
陈戈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却只捞到一片虚无。唯一的线索,就这么在他眼前被毁掉了。
“王八蛋!”陈锋怒吼一声,一拳砸向墙壁,拳头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波动着,几乎要维持不住形态。“哥!是王坤!一定是他!
我要杀了他!”陈戈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堆灰烬。那阵阴风,
那声冷笑……这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王坤的背后,还有别人。或者说,不是“人”。
“冷静点。”陈戈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我们是魂体,杀不了他。
冲动只会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他在血域挣扎了三年,见识过太多诡异的存在。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敌人称心如意。“那我们怎么办?
就这么看着?”陈锋双眼赤红,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我们先要搞清楚,
王坤到底想干什么。”陈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已知的信息。王坤找到了柳如烟,
告诉她一个能让他们“复活”的方法。代价是父母的理z智和柳如烟自己。
这听起来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一个针对他们全家的恶毒诅咒。王坤为什么要这么做?
仅仅因为生意上的竞争?不,这说不通。这种手笔,已经不是商业报复,而是邪术。
除非……他们兄弟俩的“死”,也和王坤有关!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
陈戈仔细回想他们在血域被围杀时的情景。那是一次蓄谋已久的伏击。
对方似乎对他们的能力和行动路线了如指掌。当时他们以为是内部出了叛徒,现在想来,
或许从一开始,就有一只来自“现实世界”的黑手在操控着一切!王坤,
不仅害了他们的家人,还是害死他们的元凶!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陈戈的魂体撕裂。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这股情绪强行压下。“走,去找王坤。”他要知道真相。
他要让王坤,付出血的代价!王坤的公司名叫“腾达集团”,在江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是一座标志性的建筑。兄弟俩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厦。
此刻正是上班时间,大厦门口人来人往。陈戈和陈锋畅通无阻地穿过人群和门禁,
直接飘向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他们穿门而入,里面却空无一人。
王坤不在。“妈的,扑空了!”陈锋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穿梭。
陈戈的目光则在办公室里快速扫视。王坤的办公室装修得极为奢华,但风格却有些怪异。
办公桌背后没有挂什么“天道酬勤”的书法,而是一副巨大的,风格诡异的油画。
画上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站在尸山血海之上,脚下踩着无数挣扎的灵魂。
一股邪异的气息从画中渗透出来,让陈戈感到一阵心悸。这张画……有问题。就在这时,
办公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王董,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
那个女人的精神力很强,是个上好的‘容器’。”“嗯,做得不错。那两个老东西怎么样了?
”是王坤的声音!陈戈和陈锋立刻隐蔽到角落。门开了,
王坤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精瘦男人走了进来。王坤看起来春风得意,比三年前胖了不少,
油光满面。“回王董,那两个老的已经彻底疯了,每天都在家里重复着固定的行为,
产生的‘怨念’很稳定,是极佳的‘养料’。”精瘦男人恭敬地回答。王坤满意地点点头,
走到那副诡异的油画前,脸上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很好……非常好!
等‘仪式’完成,‘尊主’降临,我们就是最大的功臣!
”“那两个小子的魂体……真的会回来吗?”精瘦男人有些迟疑地问。王坤冷笑一声。
“当然会。血域和现世之间有壁垒,但他们是在血域被献祭的,灵魂坐标早就被我们锁定了。
他们的死,就是仪式的开始。他们的回归,则是仪式的最后一步。”“他们回来,
就是最纯净的‘魂引’,会牵引着他们家人的所有精神力和怨念,汇聚到‘容器’身上,
最终……唤醒尊主!”王坤张开双臂,神情癫狂。“到时候,别说一个小小的江城,
整个世界都将匍匐在我们的脚下!”办公室的角落里,陈戈和陈锋听得遍体生寒。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真相。他们的死,父母的疯,柳如烟的失踪……所有的一切,
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邪恶仪式!他们不是回家了。他们是被当做祭品,拖回来的!
“哥……”陈锋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陈戈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森森寒气,办公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王…坤!
他看着王坤那张狂的笑脸,恨不得立刻将他撕成碎片。突然,王坤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脸上的笑容一僵,疑惑地朝他们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
”精瘦男人也搓了搓手臂,“可能是空调开太低了吧。”王坤皱了皱眉,没有多想,
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递给精瘦男人。“东西准备好了,今晚子时,老地方,
举行最后的仪式。”“是!”精瘦男人接过木盒,转身离开。王坤则重新坐回老板椅上,
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极好。陈戈和陈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意。
他们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那个拿着木盒的精瘦男人。最后的仪式……柳如烟一定会在那里!
他们要毁掉这场仪式,救出柳如烟,然后……让所有参与者,血债血偿!
4精瘦男人拿着木盒,没有开车,而是拐进了公司旁边的一条小巷。巷子很深,七拐八绕,
最后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古董店门口。店名叫“藏珍阁”。卷帘门拉着,
显然没有在营业。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卷帘门,闪身进去,
又迅速地将门拉下。陈戈和陈锋毫不犹豫地穿墙而入。店里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和灰尘的味道。但在这股味道之下,
还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檀香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
精瘦男人没有在一楼停留,而是径直走向店铺最深处的一扇暗门。他推开暗门,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楼梯。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兄弟俩跟着他走下楼梯,发现下面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地下室的中央,
用朱砂画着一个巨大而繁复的法阵,无数诡异的符文在法阵中流转,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法阵的周围,站着十几个穿着同样黑袍的人,和王坤办公室里那副画上的黑袍人一模一样。
他们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汇聚成一片嗡嗡的蜂鸣,让人心烦意乱。
而在法阵的最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着,若隐现。
是柳如烟!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陷入了沉睡。但陈戈能感觉到,
她的生命力正在被那个法阵疯狂地抽取,注入到光球之中。她就是王坤口中的“容器”!
“哥!”陈锋的嘶吼在陈戈的脑海里炸响,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冲过去。“别动!
”陈戈死死拉住他。现在冲出去,没有任何作用,只会被这些黑袍人发现。
他们必须找到破坏仪式的办法。那个拿着木盒的精瘦男人,此刻已经走到了法阵前,
将木盒高高举起,恭敬地递给为首的一个黑袍人。那个黑袍人比其他人要高大一些,
袍子上用金线绣着复杂的纹路。他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头领。头领接过木盒,打开。
陈戈的瞳孔猛地一缩。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两个巴掌大小的木偶。那木偶的雕工极为精巧,
五官清晰,栩栩如生。一个,是陈戈。另一个,是陈锋。
“魂偶……”陈戈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是血域里一种极其恶毒的咒物,
可以通过伤害木偶,直接将痛苦千百倍地反馈到灵魂本身。
难怪……难怪他们一回来就感觉身体不对劲。原来他们的灵魂,早就被这东西给锁定了!
头领拿起代表陈戈的那个木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对准木偶的心脏,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贯穿了陈戈的整个魂体!就像有人用烧红的烙铁,
在他的心脏上狠狠地烫了一下。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魂体明灭不定,几乎要当场溃散。
“哥!”陈锋大惊失色,想要扶住他,手却穿了过去。地下室里,
那些黑袍人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
“好纯粹的灵魂力量……”“痛苦……是最好的催化剂……”头领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拔出银针,又一次,狠狠刺入木偶的眼睛。“呃啊啊啊!”陈戈惨叫出声,
感觉自己的眼球像是要被活生生挖出来一样。他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住手!你们这群畜生!有种冲我来!”陈锋目眦欲裂,疯狂地朝着那个头领扑去。然而,
他的攻击就像清风拂过山岗,对头领造不成任何影响。头领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只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手中木偶,以及远处在痛苦中挣扎的陈戈。“别急,下一个,就是你。
”他笑着,拿起了代表陈锋的那个木偶。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陈戈在剧痛中,
强迫自己保持一丝清明。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就在刚才,剧痛达到顶点的那个瞬间,他的手,
似乎……凝实了一刹那。他好像碰到了陈锋的身体。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种触感无比真实。
痛苦……能让他们的魂体变得凝实?这个疯狂的念头在陈戈脑中一闪而过。
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发现,却可能是他们唯一的翻盘机会!“陈锋!”陈戈用尽全身力气,
在脑海中对弟弟喊道,“别攻击了!没用的!”“那怎么办?哥!
难道我们就看着你被他们折磨死吗?”“不……让他们继续!”陈戈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扭曲,
但意志却无比坚定,“让他们……加大力度!”“什么?哥你疯了!”“我没疯!
”陈戈死死盯着那个头领,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痛苦,就是我们的力量!想救柳如烟,
想报仇,就按我说的做!”他要赌!用自己的灵魂,赌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要将这些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千百倍地,还给这群杂碎!
头令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致地抬起头,
目光第一次准确地落在了陈戈的身上。“哦?
有意思的灵魂……竟然能在‘魂刺’之下保持意识。”他的兜帽下,露出一双不似人类的,
闪烁着红光的眼睛。“既然你这么渴望痛苦,那我就……成全你!”话音落下,
他手中的银针,化作一道残影,疯狂地刺向那两个木偶!5万针穿心!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陈戈和陈锋的意识淹没。他们的魂体,
在极致的痛苦中疯狂地扭曲、膨胀,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炸。地下室里,
那些黑袍人发出了更加兴奋的嗡鸣。法阵中央,那个包裹着柳如烟的光球,光芒大盛,
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着兄弟俩逸散出的灵魂力量。“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感觉!
”头领发出癫狂的大笑,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银针的残影几乎连成了一片光幕。
“再多一点!再多一点痛苦!尊主就快要苏醒了!”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注意到,在法阵的角落,那两道几乎要溃散的魂体,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痛苦,
并没有将他们撕碎。反而像一个巨大的熔炉,正在淬炼着他们的灵魂。
每一次针刺带来的剧痛,都让他们的魂体崩溃一分,然后又在下一秒以更凝实的状态重组。
虚幻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真实。陈戈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海洋中沉浮,
但他死死守着最后一丝清明。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能够触碰到这个真实世界的机会!
“哥……我……快撑不住了……”陈-锋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他的魂体已经稀薄得快要看不见了。“再坚持一下!”陈戈嘶吼着,“就快了!
”他能感觉到,那层隔绝他们与现实世界的薄膜,正在变得越来越脆弱。
就像一层即将被捅破的窗户纸。头领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他举起手中的两个木偶,
似乎准备进行最后一击。“以尔等之魂,为尊主献上最后的祭品吧!”他将两根最粗的钢针,
对准了木偶的天灵盖,狠狠地砸了下去!“轰——!”前所未有的剧痛,
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在兄弟俩的灵魂深处炸开!陈戈的眼前一片空白,
所有的感知都被这纯粹的痛苦所取代。就是现在!在意识即将被彻底摧毁的前一刻,
陈戈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将所有正在崩溃重组的力量,全部汇聚到了自己的右手上。
他的右手,在瞬间变得无比凝实,几乎与常人无异!而他的目标,是法阵旁边,
一个用来照明的烛台!“给我……动啊!”陈戈发出穿越灵魂的咆哮,
凝实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挥!“砰!”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满是嗡鸣和狂笑的地下室里,
显得格外突兀。那个沉重的黄铜烛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翻滚着飞了出去,
正好砸在法阵的一个关键节点上!烛台上的蜡烛滚落,点燃了地上用作引子的符纸。
“呼——!”幽绿色的火焰,冲天而起!这火焰仿佛是所有邪恶仪式的克星,
一接触到法阵的红光,便发出“滋啦滋啦”的腐蚀声。原本稳定运转的法阵,
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什么?!”头领的狂笑戛然而止,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被破坏的法阵节点。仪式……被打断了?怎么可能!是谁干的?!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戈和陈锋的方向。只见那两道原本虚幻的魂体,此刻竟然变得半透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