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轻在山林里躲了三日,靠着野果和雨水勉强活命。伤口发炎让她发了场高烧,
迷迷糊糊中全是爹娘和哥哥的脸。她咬着牙用石头砸破手心,疼得清醒过来——不能倒下,
报仇的事还没开始,她怎么能死?第四日天刚亮,她循着山路摸到镇上,
偷了套粗布男装换上,又用藏在贴身小袋里的几枚铜板买了个窝头,一路打听着往州府赶。
她知道苏月儿和钱庸肯定在四处搜捕她,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田埂和河道潜行,
夜里就蜷缩在破庙里,听着风声像鬼哭。走了整整半月,脚底板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原本清秀的脸被晒得黝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这天傍晚,她终于看到了州府的城门,
城门口的告示栏前围满了人,她挤进去一看,心猛地沉了下去——告示上画着她的画像,
写着“悬赏捉拿反贼苏轻轻”,赏银高达五百两。“这丫头看着不起眼,没想到是反贼余孽。
”“听说她爹娘哥都被斩了,就她跑了,也是个狠角色。”苏轻轻攥紧拳头,
转身混在进城的人群里,低着头快步走过城门。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必须尽快找到能对抗钱庸和苏月儿的人。夜里在客栈打尖时,她听到邻桌的商人说,
太子萧景琰正在州府巡视,处理贪腐案,不日就要回京。“太子殿下?
”苏轻轻的心猛地一跳。她在镇上听过说书先生讲过,太子萧景琰是先皇后嫡子,
与失踪的昭阳公主一母同胞,最是公正严明。若是能见到他,
把真相说出来……可她一个通缉犯,怎么才能见到太子?苏轻轻摸了摸怀里的沉香,
又想起娘藏在樟木箱里的赤金璎珞——她逃亡前趁乱冲进屋里,从箱底翻出了那个璎珞,
贴身藏着。这两样东西,或许就是她唯一的机会。次日一早,
苏轻轻打听清楚太子的行辕设在城西的驿站,便守在驿站外的街角。午时刚过,
一队车马簇拥着一顶明黄色的轿子从驿站出来,前后侍卫林立,气势威严。苏轻轻知道,
这是太子要去府衙查案。她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趁着侍卫换岗的间隙,
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拦住她!”侍卫反应极快,立刻拔刀围了上来。
苏轻轻被两个侍卫按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钻心。但她死死攥着怀里的油纸包,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殿下!民女有冤!此物关乎昭阳公主下落!求殿下明鉴啊!
”她的声音嘶哑凄厉,穿透了车马的轱辘声。轿子里的人似乎动了一下,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住手。”侍卫立刻松了手。苏轻轻挣扎着爬起来,头发散乱,
嘴角磕出了血,却死死盯着那顶轿子,再次喊道:“殿下!民女有昭阳公主的信物!
求您给民女一个申冤的机会!”轿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虽穿着常服,却自带一股威仪。他目光落在苏轻轻身上,
带着审视:“你说你有昭阳公主的信物?”“是!”苏轻轻颤抖着解开油纸包,
露出那块雕成如意形状的沉香,“殿下请看!这是……这是奴婢小时候戴过的香料,
上面有宫廷独有的印记!”太子身边的内侍总管李德全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沉香闻了闻,
又仔细看了看雕工,凑到太子耳边低语:“殿下,这沉香是前朝贡品,
雕工确是宫里御用工匠的手法。”太子的目光沉了沉,看向苏璃:“你是谁?
怎么会有这东西?”苏轻轻扑通一声跪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声音哽咽却清晰:“民女……民女就是十年前落水失踪的昭阳。这十年,
一直被歹人拐卖在江南小镇,养父母虽对民女有恩,却也受歹人胁迫,不敢送民女回京。
直到前几日,那伙歹人怕民女记起过往,竟对养父母一家痛下杀手,满门抄斩!
民女侥幸逃脱,一路乞讨至此,只求殿下为民女做主,为养父母报仇!”她说着,
从怀里掏出那个赤金璎珞,高高举起:“这是民女当年戴在身上的璎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