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冰湖重生寒意,是针一样刺进骨头缝里的。
沈溯的意识是从一片混沌的杀伐之气中挣脱出来的,还未睁眼,先嗅到了冰冷的水腥气,
以及一种……属于女性身体的、陌生的娇弱感。耳边是喧嚣的人声,
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笑和议论。冰冷的湖水浸透了她下半身的衣裙,沉重的束缚感传来,
她正跪在齐膝深的冰水之中。这不是她的身体。
这里也不是她最后一战、马革裹尸的北境战场。几乎是同时,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汹涌灌入——当朝靖王南宫夜的王妃,沈清月。
一个爱南宫夜爱到失去自我、却被他视为草芥,肆意羞辱、折磨的可怜女人。而此刻,
正是那本该死的“情节”的开端:靖王南宫夜为博取他那位娇弱白月光柳如烟一笑,
竟下令让王妃沈清月在这初冬的冰湖里,跪足一夜。理由?
荒谬得可笑——只因柳如烟“不小心”滑了一跤,便诬陷是路过的沈清月推搡所致。沈溯,
不,现在是沈清月了,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总是噙着泪水、充满哀怨的杏眼里,
此刻只剩下淬了冰碴子的锐利寒光。她曾是华夏战神,执掌百万大军,横推当世无敌手,
马踏山河,令八方异族闻风丧胆的沈帅!何时受过此等奇耻大辱?膝盖下的冰水刺骨,
但这具身体更深处传来的,是一种积年累月的虚弱和寒意。
沈清月迅速评估着现状:身体根基极差,内力全无,
但基本的筋骨似乎还留着些将门之女的底子,
大约是这身体原主那个早已战死沙场的将军父亲留下的一点馈赠。四周,
王府的下人们围在湖边,指指点点,眼神里大多是幸灾乐祸。不远处,临水的暖阁里,
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两个依偎的身影。男的玄衣蟒袍,身姿挺拔,
正是靖王南宫夜;女的依偎在他怀中,白衣胜雪,弱不禁风,便是那柳如烟。“看什么看?
王爷有令,王妃不认错,就得一直跪着!”一个管事模样的婆子尖着嗓子呵斥,
脸上带着谄媚暖阁方向的讨好笑容。沈清月没理她。她尝试调动一丝微薄的气力,
凝聚于指尖。这身体太弱,昔日破碎虚空的修为万不存一,
但一些最基本的发力技巧和杀人术,早已刻入灵魂。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发麻的手指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很好,还能动。
就在这时,暖阁的门开了。南宫夜揽着柳如烟,缓步走了出来,停在湖边廊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湖中跪着的沈清月,眼神冷漠如霜,没有半分温度。“沈清月,你可知错?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一种施舍般的意味,
仿佛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按照“情节”,此刻的沈清月应该痛哭流涕,哀哀求饶,
一遍遍申辩自己的清白,然后换来南宫夜更深的厌弃和柳如烟更得意的嘲讽。沈清月抬起头,
湖水顺着她湿透的发梢滑落,滴在苍白的脸颊上,但她的目光却平静得可怕。那目光,
不再是怯懦、哀伤,而是一种……审视。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在俯瞰一只渺小的蝼蚁。
南宫夜被这目光看得微微一怔,心头莫名泛起一丝极怪异的不适。这女人,
今日的眼神……怎如此不同?柳如烟敏锐地感觉到了南宫夜瞬间的凝滞,立刻娇声开口,
带着哭腔:“王爷,您别怪姐姐了……都是烟儿不好,是烟儿自己没站稳,
不关姐姐的事……姐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她说着,往南宫夜怀里缩了缩,
愈发显得楚楚可怜。这番绿茶言论,让周围的仆从们看向沈清月的目光更加鄙夷。
南宫夜果然被柳如烟的话拉回了注意力,心头那点怪异感被对怀中人的怜惜取代。
他看向沈清月的眼神更冷:“毒妇!到了此刻还想狡辩?烟儿如此善良,还为你求情!
你却毫无悔意!看来是跪得不够!”沈清月忽然笑了。那笑容极淡,扯动她冻得发青的嘴唇,
却透出一股睥睨一切的嘲讽。“南宫夜,”她开口,声音因为寒冷而有些微哑,却字字清晰,
掷地有声,“你让我跪,我便跪了。现在,我跪够了。”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她双手猛地一撑冰冷湖岸!那具虚弱不堪的身体,竟爆发出一种惊人的韧性协调力,
借着巧劲,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站在了岸上!湖水从她湿透的衣裙上哗啦啦流下,
在她脚下积成一滩水洼。她浑身湿透,发髻散乱,狼狈不堪,但脊梁挺得笔直,
如一支宁折不弯的红缨枪。2王妃逆袭那股骤然散发出的气势,
竟让围观的仆从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南宫夜瞳孔骤缩,
难以置信地看着岸上那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女人。她……她怎么敢自己起来?!而且,
刚才那个动作……绝不是一个深闺弱质能做出来的!“沈清月!你放肆!”南宫夜勃然大怒,
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本王允许你起来了吗?给本王继续跪回去!
”柳如烟也惊得掩住了嘴,眼中却飞快闪过一丝嫉恨。这**,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沈清月抬手,随意地将黏在脸颊上的湿发拨到耳后,
动作间竟带着几分战阵之上指挥若定的从容。她没看南宫夜,
反而将目光投向那群噤若寒蝉的下人。“你,
”她随手点向刚才那个叫嚣得最厉害的管事婆子,“去,给本王妃取一件干净斗篷来。
”那婆子被她目光一扫,竟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要应声,但马上反应过来,
偷眼去瞧南宫夜的脸色。“沈清月!”南宫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额角青筋跳动,
“你在找死!来人!给本王把这个不知尊卑的**……”“南宫夜,
”沈清月终于正眼看向他,打断了他的命令,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似乎忘了,我姓沈。”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家父,沈擎苍。”沈擎苍!
这个名字如同一声惊雷,在寂静的冬夜里炸响!那个名字,曾经是王朝的战神,
是边境线上不倒的丰碑!即便他已战死沙场多年,余威犹在!更何况,谁人不知,
沈老将军麾下的八十万沈家军,至今仍镇守北境,铁血忠诚,只认沈字帅旗!
南宫夜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当然没忘,这正是他娶沈清月的原因——为了拉拢军方势力,
为了那八十万沈家军的支持。只是成婚以来,沈清月一味痴恋忍让,
早已让他忘了这桩婚姻的本质,忘了这个被他踩在泥里的女人,
背后还站着怎样一股可怕的力量。“你……你提沈家做什么?
”南宫夜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不做什么。
”沈清月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里却无半分暖意,只有冰冷的杀伐之气,
“只是想提醒王爷一句,我沈家的女儿,可以死在沙场上,可以死在阴谋中,
唯独不能……死在这种后宅妇人龌龊的伎俩和你靖王殿下莫名其妙的‘惩罚’之下。
”她的目光扫过脸色发白的柳如烟,最后落回南宫夜脸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今晚这湖,我跪了,不是认你靖王的罚,
是还了你这些时日的收留之情。从此刻起,你我之间,便如这湖面薄冰——”她抬起脚,
猛地踩在岸边一块松动的冰面上!“咔嚓!”冰面应声而碎!“一拍两散。”说完,
她不再看南宫夜和柳如烟那精彩纷呈的脸色,径直看向王府大门的方向。
湿透的衣衫紧贴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身躯,每迈出一步,都带着水痕,
也带着一种决绝的、令人心颤的力量。仆从们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道路,无人敢拦。“站住!
”南宫夜猛地回神,厉声喝道,一种巨大的、失控的恐慌攫住了他,“沈清月,
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本王,你什么都不是!出了这靖王府,你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沈清月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回。夜风吹起她湿漉的发丝,她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金石般的铿锵:“是吗?那便请王爷拭目以待,
看看没了你靖王府,我沈清月,会不会变成丧家之犬。”“顺便,”她终于侧过半张脸,
月光勾勒出她冰冷而完美的下颌线,那眼神,是南宫夜从未见过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森然,
“明日,若王爷还想抽我那三十鞭,最好先想想,你麾下的府兵,
够不够我沈家铁骑……塞牙缝的。”话音落下,
她已踏出王府那扇象征着荣华也象征着屈辱的大门,身影决绝地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
南宫夜僵在原地,看着那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气,
竟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他忽然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他好像……放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东西。而此刻,
走出靖王府的沈清月,站在空旷清冷的街道上,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虽然身体虚弱,
前途未卜,但灵魂深处,那属于战神的火焰已然熊熊燃烧。她抬起手,
看着这双纤细白皙、却可能蕴含着她重返巅峰唯一希望的手,低声自语,
又像是向这片陌生的天地宣告:“八十万沈家军……是么?”“很好。这盘死棋,本帅,
接手了。”3夜探王府夜风卷着皇城特有的、混合着朱漆、尘土与隐约奢靡的气息,
扑面而来。沈清月站在靖王府外空旷的街道上,湿透的单薄衣裙迅速被寒风打透,冰冷刺骨。
但这具身体感受到的寒意,远不及她灵魂深处燃起的战意。
八十万沈家军……是她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筹码。原主记忆里,
关于父亲沈擎苍和沈家军的部分,因为长期的自我压抑和刻意回避,已然模糊。只依稀记得,
父亲战死后,沈家军由父亲的副将,一位名叫秦岳的老将军暂代统帅,镇守北境,
已多年未归。如何联系?虎符何在?朝廷对沈家军的态度如何?这些,原主一概不知,
或者说,从不关心。她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南宫夜。“废物。”沈清月在心中冷斥,
不知是骂这身体的孱弱,还是原主的痴傻。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落脚,处理这身湿衣,
然后,尽快获取信息,恢复实力。她抬眼四顾。皇城宵禁,街道空旷,
只有更夫梆子声远远传来。靖王府位于权贵聚居的区域,附近并无客栈。记忆里,
原主的娘家,镇北将军府,自沈擎苍战死后,早已门庭冷落,只剩几个老仆看守,
而且距离甚远。正思索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寂静。
数骑快马旋风般冲来,马上骑士披甲佩刀,气息精悍,显然不是普通巡夜兵丁。为首一人,
勒马停在她面前,动作干净利落。他翻身下马,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沈清月湿透狼狈的模样,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但更多的是沉稳。“末将秦岳,参见大**!”来人抱拳,
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有力。他看起来约莫四十许年纪,面容刚毅,风霜刻痕,
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正是记忆碎片中那个模糊的副将形象!沈清月心中剧震!秦岳?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在北境,却在这深夜的皇城出现?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
受了这一礼。战神的本能让她迅速判断:此人气息沉稳,气血旺盛,是个高手,
且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那惊怒之色,更像是针对她的处境。“秦将军请起。
”沈清月开口,声音依旧带着受寒后的微哑,
但语气中的平静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上位者气势,让秦岳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
抬头看向她的目光,惊疑之色更重。眼前的大**,
与记忆中那个怯懦、总是垂着头、被靖王肆意拿捏的柔弱女子,判若两人!这眼神,
这气势……竟隐隐有几分老帅当年的风采!“秦将军为何在此?”沈清月直接发问。
秦岳压下心中疑虑,沉声道:“末将半月前奉密旨回京述职,今日才到。
听闻……听闻大**在靖王府境况不佳,本想明日递帖拜见,方才在驿馆得到消息,
说大**……夜离王府,特来寻访。”他说得含蓄,但“境况不佳”四字背后,
显然已知晓不少内情。沈清月瞬间明了。奉密旨回京?是皇帝对沈家军不放心了?
还是朝中有了什么变故?这具身体的原主,对朝堂局势一无所知,真是麻烦。
“有劳将军挂心。”沈清月淡淡道,“我无事。只是这靖王府,待不得了。
”秦岳看着沈清月冻得发青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眼中闪过痛惜,
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的玄色大氅,双手递上:“夜寒露重,请大**保重身体。
末将在城中有一处隐秘落脚点,清净安全,若大**不弃,可暂歇片刻。”沈清月没有推辞,
接过还带着体温的大氅披上,一股暖意包裹住冰冷的身体。“带路。”秦岳安排的落脚点,
是城西一处不起眼的三进宅院,看似普通商贾之家,内里却戒备森严,明哨暗卡不少,
都是沈家军的精锐好手。显然,秦岳此次回京,也做了充分准备。泡在热气腾腾的药浴中,
沈清月缓缓运转起一门名为《九转涅槃诀》的基础炼体法门。
这是她前世最初踏入武道时所修,中正平和,最能固本培元,适合这具脆弱不堪的身体。
药力伴随着微不可查的气流,丝丝缕缕地渗入冻僵的四肢百骸,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却也带来久旱逢甘霖般的生机。她能感觉到,这方天地的灵气,
似乎比她前世所在的世界……更为活跃,也更为……“驯服”?仿佛蕴含着某种独特的规则。
但具体如何,还需慢慢探索。沐浴更衣后,沈清月换上一身秦岳准备的干净利落的劲装,
虽仍是女子样式,却去了繁琐装饰,便于活动。她坐在花厅,秦岳恭敬地立在下方。
“秦将军,说说吧,北境现状,朝廷动向,以及……我父亲当年战死的详情。
”沈清月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寒暄。时间紧迫,她必须尽快掌握全局。秦岳精神一振,
大**果然不同了!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禀报:“回大**,北境目前尚算平稳。
弟兄们……都念着老帅和大**。朝廷近年来,对军饷粮草多有克扣,若非老帅留下的底子,
以及咱们自己有些营生,恐怕早已难以为继。陛下……对沈家军,忌惮日深。
”“至于老帅战死……”秦岳虎目泛红,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当年孤雁岭一役,
情报有误,老帅率亲兵陷入重围,援军……迟迟未至!事后查证,军中有内鬼,与蛮族勾结!
但线索到兵部一位侍郎那里就断了,陛下……并未深究。”沈清月静静听着,
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轻轻敲击。克扣军饷,忌惮功高震主,
战死疑点重重……典型的鸟尽弓藏戏码。这南宫夜所在的皇室,对沈家,可谈不上半分恩情。
“虎符在何处?”沈清月问出关键。秦岳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玄铁令牌,双手奉上。
令牌造型古朴,正面刻着一个苍劲的“沈”字,背面是猛虎踏山图,正是调动沈家军的虎符!
但……只有一半。“大**,这是另一半虎符。老帅当年……将虎符一分为二,
一半由末将保管,另一半……”秦岳顿了顿,看向沈清月,“老帅临终前,曾言,
另一半虎符,藏于留给大**的嫁妆之中。”嫁妆?沈清月搜索原主记忆。原主的嫁妆,
除了些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似乎并无特别之物。
而且大部分都抬进了靖王府库房……南宫夜会不会已经察觉?“我已知晓。
”沈清月接过那半块虎符,冰冷的触感传来,隐隐与她体内刚刚生出的一丝气机产生共鸣。
这虎符,似乎不仅是信物那么简单。“秦将军,你此次回京,所谓何事?
”秦岳面色凝重起来:“陛下密旨,名为述职,实则……是想探听末将口风,或许,
有削夺兵权之意。另外,近日京城暗流涌动,
似乎有多股势力在寻找什么……可能与一件传说中的‘秘境之钥’有关。”秘境之钥?
沈清月挑眉。这个词汇,超出了原主的认知范围,听起来更像是玄幻设定。看来这个世界,
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我知道了。”沈清月站起身,“将军先按兵不动,暗中集结可靠人手,
随时待命。另一半虎符,我会尽快找到。
至于朝廷和靖王那边……”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很快,
就没空惦记你的兵权了。”4虎符之谜秦岳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大**,
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热流,仿佛看到了沈家军未来的希望。他重重抱拳:“末将遵命!
愿为大**效死!”接下来的几日,沈清月深居简出,
一边借助药浴和《九转涅槃诀》疯狂锤炼这具身体,虽然距离恢复实力还差得远,
但至少手脚不再冰凉虚浮,有了些气力。另一边,她通过秦岳,
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势力分布、朝堂格局,尤其是关于“修炼”的常识。此方世界,
确可修炼,称为“武者”或“修士”,境界从低到高分为淬体、开元、真罡、神海等。
像秦岳,便是真罡境初期的高手,在军中已是一流。而传说中的神海境,可御空飞行,
有翻江倒海之能,但极为罕见。原主南宫夜,似乎也有开元境中期的修为,
在这皇城年轻一辈中,算是不错。这日傍晚,
沈清月正在院中演练一套最基础的军中搏杀拳法,活动筋骨。虽然招式简单,
但由她施展出来,却带着一股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惨烈杀气,
引得暗中守卫的几名沈家军老兵都暗自心惊。突然,她动作一顿,
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极其隐晦的窥视感,从远处一座高楼的飞檐角落传来。那感觉一闪而逝,
却带着一种阴冷的、非人的气息。“有高手。”沈清月心中凛然。是南宫夜派来探查的?
还是……秦岳所说的,寻找“秘境之钥”的其他势力?她不动声色,继续打完拳法,
仿佛毫无所觉。内心却已提起十二分警惕。这皇城的水,果然很深。她现在的实力,还太弱,
必须尽快拿到另一半虎符,真正掌控沈家军,才能有立足之本。是夜,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回了靖王府。
凭借战神对气息、环境的超强感知和前世丰富的潜行经验,
沈清月轻松避开了王府的巡逻守卫,来到了原主居住的、如今已冷清破败的院落。按照记忆,
她在一个梳妆台的夹层里,找到了一支看似普通的白玉簪。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原主一直贴身珍藏。沈清月指尖用力,精巧的机关弹开,簪体中空,半块冰凉的玄铁虎符,
赫然在内!就在她将虎符合二为一的瞬间!“嗡——”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
以她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完整的虎符在她掌心微微发烫,
一道微不可查的血色光芒一闪而过。与此同时,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极北方向,
某片广袤的土地上,数十万道坚韧、炽热的气息,产生了某种玄妙的联系!北境,
八十万沈家军!军魂认可!然而,没等沈清月细细体会这种联系,
一股强烈至极的危机感骤然降临!“找到你了!”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从窗外传来。
下一刻,窗户轰然破碎,一道黑影携着凌厉的掌风,直扑她面门!速度之快,气息之强,
远超开元境的南宫夜!真罡境!而且是真罡境中期以上的高手!沈清月瞳孔骤缩,
来不及思考对方是谁,战神的本能让她将刚刚恢复的微弱气力全部灌注双腿,
身形如柳絮般向后急飘,同时将合一的虎符死死攥在掌心!“砰!”她原先站立的位置,
坚实的青石板地面被掌风炸开一个浅坑!黑影一击不中,似乎有些意外,但动作毫不停滞,
如影随形,第二掌已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拍来!掌风中蕴含的真罡,阴寒刺骨,
锁定了她所有退路!避无可避!沈清月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竟合身撞入对方怀中!
在对方掌力及体的前一瞬,她纤细的手指如毒蛇出洞,
精准无比地点向对方腋下某处隐秘穴位!这是前世一门同归于尽的杀招,名为“舍身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