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以为我只是个可怜的替代品,一个用来缅怀死人的影子。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季瑶,
把我带回家,给我穿上她亡夫的衣服,让我模仿他的每一个习惯。她的朋友们嘲笑我,
羞辱我,把我当成一个没有尊严的玩物。他们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因为一个影子,
是听不见秘密的。但他们不知道。我能听见。我能听见他们每一个人,
心里最肮脏、最恶毒的声音。我能听见他们谈论着那场被掩盖的大火,那两条无辜的生命,
和我那被偷走的人生。所以,我微笑着扮演好我的角色。一个温顺的,无害的,完美的替身。
一步一步,用他们自己的秘密,为他们编织一个名为地狱的囚笼。季瑶,
当你亲手把我打造成他的样子时,你有没有想过,你怀念的究竟是谁?当你的一切崩塌时,
你会不会明白,你引回家的,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一个来索命的,恶鬼。
1.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头抬起来。”声音很冷,像冰块掉进玻璃杯。我听话,抬起头。
面前的女人叫许曼,是季瑶的首席助理。她正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看我。从头发丝,
到裤脚的线头。她心里在想: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是这双眼睛,
难怪季总会动心。不过,终究是个赝品。我垂下眼皮,装作紧张。“许**,
我……”“不用说话。”她打断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跟我来,季总要见你。
”我跟在她身后,走在长得过分的回廊里。脚下的羊毛地毯很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墙上挂着我不懂的画,空气里有种很淡的,木质香水的味道。这里是季瑶的私人别墅。
一个我这种人,正常情况下,一辈子都不可能踏足的地方。三天前,我还在便利店上夜班。
许曼找到了我。她什么都没说,只递给我一张照片和一个地址。照片上的男人,
和我长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想赚钱吗?”她问。我点了头。现在,我站在这里。
即将见到那个只在财经杂志上出现过的女人,季瑶。许曼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季总,
人带来了。”书房很大,光线很暗。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照亮了书桌后的一小片区域。
季瑶就坐在那里。她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长裙,长发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她没有看我,视线落在面前的一份文件上。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压抑。
这是我唯一的感受。许曼在我身后,用手肘轻轻碰了我一下。我明白,这是让我站直。
我像个木偶,挺直了背。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
季瑶终于合上了文件。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看到她瞳孔缩了一下。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痛苦、怀念,还有一丝……残忍的情绪。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顾泽!不,不是他,他已经死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音比许曼更冷,带着一种沙哑的质感。“严苏。”我轻声回答。“多大?
”“二十二。”“很好。”她站起身,朝我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下,一下,都敲在我的心上。她走到我面前,停下。距离很近,
我能闻到她身上和这个房间里一样的味道。她伸出手,冰凉的指尖碰上我的脸颊。从眉骨,
到鼻梁,再到下颌线。像一个雕塑家在审视自己的作品。她的眼神专注得可怕。眉眼像,
鼻子也像,就是嘴唇薄了点。不过没关系,可以教。她心里的想法,清晰地传进我的脑海。
我是在那场大火后,才有了这种能力的。能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一开始,我很恐慌。
各种嘈杂的声音涌进我的脑子,让我头痛欲裂。后来,我慢慢学会了分辨,学会了控制。
现在,它成了我唯一的武器。“你很缺钱?”季瑶问,手还放在我的脸上。“是。
”我没有掩饰。“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她说,“多到你这辈子都花不完。
”“我需要做什么?”她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弧度。那不是笑,只是一种……宣告。
“很简单。”“做一个人。”她凑近我,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朵。“从今天起,
你不再是严苏。你是顾泽。”“我的丈夫,顾泽。”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心里的声音却充满了扭曲的狂热。你回来了,顾泽,
这次,你哪儿也别想去。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我的倒影。
全是另一个男人的影子。我点点头,声音很轻。“好。”在心里,我对自己说。季瑶,
游戏开始了。2.影子没有姓名我的新生活,从学习如何成为另一个人开始。
季瑶给了我一间卧室,就在她主卧的隔壁。房间很大,带着一个独立的衣帽间。
许曼带我进去的时候,指着满满一柜子的衣服说:“这些都是顾先生生前的衣物,从今天起,
你只能穿这些。”她心里在想:一个冒牌货,也配穿这么好的料子,真是便宜他了。
我没说话,走过去,拿起一件白衬衫。料子很舒服,
上面还残留着和季瑶身上一样的木质香气。“他喜欢什么颜色?”我问。许曼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一个替身,问题还真多。“黑,白,灰。”她不耐烦地回答,
“顾先生不喜欢花哨的颜色。”“他有什么习惯?”我又问。“早上七点起床,
喝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看半小时财经新闻。八点半准时出门。
”许曼像背书一样说着。“他不吃早餐?”“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好的,我记住了。
”我点点头,把衬衫放回去。我表现得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越是这样,
许曼眼里的轻蔑就越重。真是条听话的狗。她交代完所有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花园。修剪整齐的草坪,
看得出花了很多心思。这里的一切,都精致得像个牢笼。而我,是自愿走进去的囚犯。晚上,
季瑶回来了。她似乎喝了点酒,脸颊微红,眼神有些涣散。她径直走进我的房间,
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穿着顾泽的白色家居服,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一本顾泽曾经看过的经济学著作。这些都是许曼安排的。“像。”她终于开口,
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真的很像。”她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浓郁的酒气混合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她靠得很近,几乎贴在我身上。
“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她问。“看书,熟悉了一下顾先生的衣服。”我老实回答。
“不是顾先生。”她纠正我,“以后,没有别人在的时候,你要自称‘我’。
”她的手指点着我的胸口。“你就是他。”我能听到她混乱的心跳声。
还有她心里那个不断重复的名字。顾泽……顾泽……她不是在对我说话,她是在对自己催眠。
“我……知道了。”我顺从地说。我的顺从,似乎取悦了她。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闭上了眼睛。“给我倒杯水。”她的语气很自然,就像使唤一个相处多年的伴侣。我起身,
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的时候,她没有接。“喂我。”我愣了一下。她睁开眼,
眼神清明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悦。“他以前就是这么照顾我的。”他总是这么体贴,
连我口渴了都能提前知道。她心里在想。我明白了。她要的不是一个长得像的替身。
她要的是一个能完美复刻她记忆的,活的道具。我没再犹豫,端着水杯,凑到她唇边。
她张开嘴,小口地喝着。水滴顺着她的嘴角滑下来,滴在她黑色的长裙上,
洇开一小块深色的痕迹。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你知道吗?
”她忽然开口,“明天,是我和他的结婚纪念日。”我当然不知道。“我要带你出去。
”“去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偏执的光。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
你回来了。你根本没有离开我。我放下水杯,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冷笑。季瑶,
你以为你能控制一切。你以为你能用钱买来一个逝去的爱人。你错了。你买来的,
只是一个复仇的鬼魂。而你的结婚纪念日,将会是这场复仇剧,最完美的开场。
3.纪念日的晚餐第二天,许曼给我送来一套深灰色的西装。手工定制的,剪裁很好。
“穿上。”她说,“晚上有个重要的晚宴。”她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季总怎么想的,
居然真的要带这个家伙出去抛头露面。我对着镜子,一颗一颗扣上纽扣。镜子里的人,
陌生又熟悉。那是顾泽的脸,顾泽的衣服,顾泽的姿态。但我知道,那皮囊之下,
是严苏的灵魂。一颗充满了仇恨的灵魂。晚上六点,车子准时停在门口。季瑶从楼上下来。
她穿了一件红色的露背长裙,化了精致的妆。美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看到我的时候,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被浓浓的哀伤覆盖。要是你还在,该多好。她心里想着。
她走过来,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走吧。”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车里的气氛很沉闷。我能听到季瑶压抑的心跳,和她纷乱的思绪。她在回忆,
回忆着和顾泽的过去。那些画面,断断续续地传进我的脑海。海边的烟火,餐厅里的烛光,
还有争吵和冷战。原来,他们的爱情,也并非完美无瑕。车子停在一家高级法式餐厅门口。
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季瑶挽着我,走了进去。餐厅里的人不多,但似乎都认识季瑶。
看到我们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那些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向我。
天啊,那不是顾泽吗?他不是已经……季总从哪儿找来这么个替身?也太像了。真是疯了,
人都死了,还搞这么一出。我面无表情,任由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季瑶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向预留的靠窗位置。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要向全世界宣告,她的男人,回来了。“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落座后,
季瑶轻声说。她的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那天,他也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装。
”她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完美的艺术品。“我还记得,那天你送了我一束白玫瑰。
”她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服务生走了过来。季瑶没有看菜单,
直接说:“两份惠灵顿牛排,五分熟。一瓶82年的拉菲。”说完,她看向我,
问:“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吗?”他最喜欢这里的惠灵顿牛排了。她心里在想。我知道,
这是个陷阱。或者说,是一场考验。如果我说“是”,就证明我接受了这个身份。
如果我说“不”,就会打破她的幻想。我的任务,是成为顾泽。所以我必须说“是”。但是,
我偏不。我要在她精心构建的世界里,凿开第一道裂缝。我看着她,微微一笑。“抱歉,
我现在不太喜欢吃牛排。”我说,“而且,我对红酒过敏。”季瑶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眼里的迷醉和温柔,一扫而空。只剩下冰冷的错愕。
他怎么会……他明明最喜欢……她心里一片混乱。服务生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餐厅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在我们这一桌。“你在说什么?”季瑶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丝危险。“我说,我不喜欢。”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人是会变的,不是吗?
”我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或许,我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我看着她,
眼神坦然。我知道,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捅进了她的心脏。
她要的是一个百分百的复制品。而我,却在告诉她,这个复制品,有了自己的思想。
季瑶的脸色,从错愕变成了愤怒。她捏紧了手里的刀叉,指节发白。他怎么敢!一个赝品,
怎么敢违抗我!餐厅里安静得可怕。就在我以为她要爆发的时候,她却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冷,也很美。“说得对。”她说,“人是会变的。”她招手叫来服务生。
“给他换一份香煎鳕鱼。”然后,她看向我,眼神深不见底。“希望你的口味,
不要变得太快。”那句话里,是**裸的警告。我知道,我今晚的试探,成功了。
我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她会更加严密地监视我,控制我。但同时,
她也会更加好奇。好奇我这个“赝品”,到底和正品有什么不同。这就够了。游戏,
就是要慢慢玩,才有趣。4.衣柜里的秘密纪念日晚餐的不欢而散,
让别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季瑶连续两天没有回来。许曼看我的眼神,也从单纯的轻蔑,
多了一丝警惕。这家伙,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安分。她心里这么想,但没敢说出来。
我乐得清静。这两天,我把整个别墅都摸熟了。除了季瑶的主卧和顾泽的书房,
其他地方都畅通无阻。顾泽的书房,是禁地。许曼特意警告过我,没有季瑶的允许,
绝对不能进去。越是禁地,秘密就越多。我当然要去看看。第三天晚上,我等所有人都睡了,
悄悄溜到二楼。书房的门锁着,是指纹密码锁。这难不倒我。在大火之前,
我爸是国内小有名气的锁匠。他教过我很多东西。包括如何应对这种电子锁。
我从房间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不到十分钟,门开了。
我闪身进去,关上门。书房里很整洁,和我第一次来时看到的一样。巨大的红木书桌,
一整面墙的书柜。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木头的味道。我没有开灯,借着月光,开始搜寻。
季瑶把这里当成圣地,一定有她的理由。我仔细检查着书桌的每一个抽屉。
大部分都是顾泽生前的文件和笔记。商业合同,项目计划书。内容枯燥乏味。
但我还是看得很仔细,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在一个带锁的抽屉里,
我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一本私密的日记,还有一叠照片。日记是顾泽写的。字迹潦草,
看得出写的时候心情很乱。我快速翻阅着。里面的内容,让我心头一震。顾泽和季瑶的婚姻,
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美满。他们之间充满了争吵和猜忌。季瑶的控制欲极强,
而顾泽天性向往自由。日记里,顾泽反复提到一个叫“蓝山疗养院”的地方。
他似乎很怕那个地方。“她又用蓝山威胁我了,那个疯女人,她迟早会把我逼疯。
”这是日记里的原话。蓝山疗养院?我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我拿起了那叠照片。照片上,
是顾泽和一个年轻女孩的合影。女孩笑得很甜,依偎在顾泽怀里。背景是海边,
看得出他们很亲密。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给我的小雀鸟。我眯起眼睛。顾泽,
在外面有人。这个女孩是谁?她和顾泽的死,有没有关系?和季瑶,又是什么关系?
一个个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我把日记和照片用手机拍下来,然后恢复原样。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书柜的一个角落,吸引了我的注意。那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
我走过去,打开它。里面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一堆小孩的玩意儿。拨浪鼓,小木马,
还有一只褪了色的毛绒兔子。这些东西,和整个书房的风格格格不入。是谁的?
顾泽和季瑶没有孩子。我拿起那只毛绒兔子。兔子的耳朵后面,缝着一个很小的标签。
上面用针线歪歪扭扭地绣着两个字。“阿泽”。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阿泽,
是我小时候的小名。而这只兔子,我认得。这是我五岁生日时,我爸送给我的礼物。
它怎么会在这里?在顾泽的书房里?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升起。
顾泽……难道他和我的家庭,早就有了某种联系?那场大火,真的是意外吗?
还是说……我捏紧了手里的兔子,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冷汗,顺着我的背脊流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碰巧和顾泽长得像的倒霉蛋。现在看来,一切,或许从一开始,
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而我,正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最大的傻瓜。不。我不是傻瓜。
我是来复仇的。不管顾泽是谁,不管他和我的过去有什么牵连。他已经死了。而季瑶,
还有那些害死我父母的凶手,还活着。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我把兔子放回原位,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今晚的发现,让我的复仇计划,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危险。
5.猎人们的聚会季瑶终于回来了。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很锐利。她叫我到客厅。
“周末,家里有个派对。”她说,“我的一些朋友会过来。”“你要做的,就是待在我身边,
少说话,多微笑。”她像是在下达一个命令。我要让所有人都习惯你的存在。她心里在想。
习惯到,再也分不清你和他的区别。“好。”我点头答应。我知道,
这是我接触她核心圈子的好机会。那些人,一定也参与了当年的事。周六晚上,
别墅里灯火通明。豪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进院子。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们,端着酒杯,
穿梭在人群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得体的微笑。但他们的心里,
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算计和欲望。这里就像一个狩猎场。而他们,都是顶级的猎人。
季瑶穿着一身银色的长裙,挽着我的手臂,像女主人一样,接受着所有人的瞩目。
我穿着顾泽的礼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个完美的,属于她的战利品。“季总,
好久不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叫李瑞,是季瑶公司的副总。
也是那晚在餐厅,用眼神羞辱我的人之一。他看到我,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位,就是……”还真找了个一模一样的,季总玩得真花。
他心里想着,嘴上却说:“这位先生,看着很面善。”“我丈夫,顾泽。
”季瑶淡淡地介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李瑞的笑容僵了一下。
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气氛瞬间变得很微妙。“季总真会开玩笑。”李瑞打着哈哈,
“顾总他……”“他回来了。”季瑶打断他,“有什么问题吗?”她的眼神很冷,
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李瑞不敢再多说,讪讪地笑了笑,找了个借口走开了。疯子,
真是个疯子。他走远后,心里还在咒骂着。季瑶带着我,在人群中穿梭。
她把我介绍给每一个人。“这是我先生,顾泽。”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每说一次,
那些人脸上的震惊和鄙夷就加深一分。而我,始终保持着微笑。我像一个观察者,
冷眼看着这场荒诞的戏剧。同时,我也在用我的能力,搜集着我需要的信息。
我听到了他们的心声。有人在讨论公司最近的麻烦,一个项目出了问题,亏损严重。
有人在抱怨季瑶的独断专行,密谋着要如何夺权。还有人,在谈论着一些陈年旧事。“喂,
你还记得当年‘城西’那块地吗?”一个矮胖的男人,对他身边的同伴说。他叫王总,
是个做房地产的。那块地,当年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拿下来的。“当然记得。”同伴回答,
“要不是顾泽那小子够狠,一把火……”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别提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晦气,好好的派对,提这些干嘛。我的心,在那一刻,
几乎停止了跳动。城西,那块地。一把火。我父母的工厂,就在城西。当年那场大火,
烧光了我们家所有的一切。也烧死了我的父母。警方最后的结论,是意外失火。原来,
不是意外。是人为。是顾泽!是他放的火!一股滔天的恨意,从我心底涌起。
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的手,在微微颤抖。我想冲上去,抓住那个王总的衣领,
问清楚所有的事情。但理智,死死地拉住了我。不能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季瑶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常。她低下头,问:“怎么了?不舒服吗?”她的关心,
此刻听起来,无比讽刺。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杀意。“没事。”我摇摇头,
挤出一个笑容,“只是有点闷。”“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她没有怀疑,挽着我,
朝外面的花园走去。晚风吹在脸上,很凉。我却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燃烧。顾泽,季瑶,李瑞,
王总……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我曾经只想为父母复仇。现在,我要为我自己,
讨回一个公道。我要让你们,为你们犯下的罪行,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这场派对,不是结束。
是我的狩猎,正式开始的信号。6.第一只落网的鸟派对之后,我开始行动。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李瑞。他是季瑶的副总,也是她的心腹。更是当年那件事的知情者之一。
从他身上下手,最容易撕开一道口子。派对上,我从李瑞和他情妇的心里,
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他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在外面养着一个小明星。
他还背着季瑶,和公司的竞争对手有私下往来。这些,都是他的死穴。我需要证据。
我利用白天没人的时候,再次潜入了顾泽的书房。这次,我的目标很明确。是顾泽的电脑。
电脑有密码。我试了几个顾泽的纪念日和生日,都错了。我静下心来,
回想着在顾泽日记里看到的一切。他提到了一个叫“小雀鸟”的女孩。那叠照片,
是他和那个女孩的合影。或许,密码和她有关。
我尝试输入“ttbird”加上女孩的生日。屏幕亮了。我进去了。
电脑里有很多加密文件。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才破解了其中一部分。里面的内容,
让我触目惊心。那不仅仅是李瑞的罪证。还有更多,关于公司内部的黑色交易,
以及他们如何联手,打压竞争对手,甚至……制造意外。城西那场大火的资料,
也在其中一个文件夹里。上面清楚地记载着,他们是如何买通关系,将一场人为纵火,
伪装成意外失火的。策划人,是顾泽。执行者,是那个王总。而季瑶,从头到尾,都知情。
她是最大的受益者。那块地,为她的商业帝国,奠定了第一块基石。我的父母,
只是他们庞大计划里,微不足道的牺牲品。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我的眼睛,一片血红。
我将所有重要的文件,都拷贝到了一枚小小的U盘里。然后,我清除了所有操作痕迹,
关上了电脑。第二天,我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我用一个匿名的邮箱,
将李瑞挪用公款和出卖公司机密的证据,分别发给了公司的财务总监和季瑶的死对头。
我没有直接发给季瑶。因为我知道,以她的性格,她可能会为了公司的声誉,压下这件事。
我要让这件事,从外部引爆。让她想盖都盖不住。果然,不到三天,事情就闹大了。
公司的股价开始暴跌。董事会一片混乱。季瑶的死对头,抓住机会,大肆宣扬这次的丑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