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荒必备《得不到你的心，就得到你的人》全文章节阅读
苏晚是在一片柔软中醒来的。天鹅绒的窗帘密不透风，将所有光线都隔绝在外，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陌生的环境。她坐起身，身上滑落的丝被触感细腻，
价值不菲。这不是她的房间。记忆回笼，最后的画面是她在地下车库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口鼻。
一股熟悉的，清冽的冷杉香气。是顾淮安。这个认知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
房门被轻轻推开，没有发出任何响动。顾淮安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居家服，整个人看起来温和无害，就像过去无数次他来她家做客时一样。
可苏晚只觉得遍体生寒。“醒了？”他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上面是一杯温水。
“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苏晚没有去看那杯水，也没有回应他的问候，她的反应快得惊人，
直接掀开被子就往床下冲。目标是那扇紧闭的窗户。顾淮安似乎早有预料。他只是侧身一步，
就轻易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动作不大，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这里是十七楼。
”他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苏晚的脚步停住了。她转头，环视着这个金丝笼般的华丽卧室。
十七楼。跳下去，必死无疑。“顾淮安，你这是绑架，是犯法的！”她的胸口剧烈起伏，
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火。“我爱你。”顾淮安答非所问。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没有半分甜蜜，只带着令人窒息的偏执。“你疯了！”苏晚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我没疯。”顾淮安向前一步，又将距离拉回。“我很清醒，晚晚。我清醒地知道，
我想要什么。”他的坦然，比任何歇斯底里的疯狂都更让人恐惧。苏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不能慌。绝对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懦。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用最尖锐的言辞作为武器。“你想要的？你想要的是一个不会爱你的我？顾淮安，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这不叫爱，这叫占有，是病态的控制欲！”“是吗？”他竟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去。“那又如何？”他反问。“得不到你的心，
留住你的人，也是一样的。”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很慢。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
重重敲在苏晚的心上。原来他什么都懂。他不是不懂爱，他只是不在乎。
他根本不在乎她是否回应他的感情，他要的，只是她这个实体，
这个能被他看见、触摸、禁锢的躯壳。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寒顺着脊椎爬上大脑。“你休想。
”苏晚一字一句地挤出这三个字。“你会习惯的。”顾淮安的耐心好得惊人。他伸手，
似乎想碰一下她的头发。苏晚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停在半空，也不觉得尴尬，
自然地收了回去。“晚晚，我不想伤害你。”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只要你乖乖的，
你可以拥有除了自由以外的一切。书籍，电影，美食，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一种恩赐。更像是一种驯养。“如果我不呢？”苏晚冷冷地问。
顾淮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就什么都没有。
”他慢条斯理地补充。“没有书，没有网络，窗帘会永远拉着，这个房间里，除了我，
你不会再见到任何人。”他不是在威胁。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苏晚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这个男人，正在用一种温和的方式，
将她生命里所有的色彩一点点抽离，只剩下黑与白。不，只剩下他。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她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我总会找到机会的。顾淮安，你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看着我。”“我当然可以。
”他走到墙边，按下一个开关。墙壁上一块不起眼的装饰板滑开，露出一整面墙的监控屏幕。
屏幕被分成了无数个小格子。卧室，客厅，书房，甚至……浴室。每一个角落，
都暴露在冰冷的镜头之下，无处可藏。苏晚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她从未想过，
一个人可以疯狂到这种地步。他为她打造的，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个全透明的，
毫无隐私的监狱。“你是个魔鬼。”她终于说。“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
”顾淮安不置可否。他关掉监控屏幕，房间又恢复了那种华丽而压抑的模样。
“我给你时间适应。”他转身，走向门口。“今天晚上，陪我吃顿饭吧。”苏晚没有回答，
只是用一种混合着恨意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顾淮安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女佣。她们推着一个衣架走了进来。衣架上挂着数十件华美的衣裙，
每一件都像是为晚宴精心准备的。“挑一件你喜欢的。”顾淮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晚看都没看那些衣服一眼。“滚。”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空气安静了片刻。
两个女佣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顾淮安没有生气。他又走了回来，
亲手从衣架上取下两件衣服。一件是白色的连衣裙，款式保守，素净得像一朵白茶花。
另一件，是黑色的吊带长裙，丝绸质地，勾勒着极致的曲线，裙摆开衩极高。
他将两件衣服拿到苏晚面前。“既然你不想选，那我帮你选。”他举起那件白色的。
“穿这件，代表你愿意试着接受这一切的开始。”然后，他又举起那件黑色的。“穿上它，
代表你依然在反抗。”苏晚不解地看着他。这算什么选择？“选择反抗，会有什么后果？
”“没有后果。”顾淮安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我说了，我不想伤害你。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的任何反抗，在我这里都毫无意义。”他继续说。“你穿上它，
我会亲手帮你换下来。”“然后，再让你换上白色的那一件。”“直到你不再反抗为止。
”苏晚彻底明白了。这不是选择题。这是通告。他用一种近乎游戏的方式，
来宣告他的绝对**，以及她所有挣扎的徒劳无功。他是在用行动告诉她，
他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和耐心，来磨平她所有的棱角。直到她变成他想要的那个样子。温顺的，
听话的，完全属于他的。顾淮安将那件黑色的裙子递到她面前，另一只手拿着白色的，
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他在等。等她的第一个“选择”。房间里静得可怕，
只有壁灯投下昏暗的光。他举着两件截然不同的裙子，像一个优雅而残忍的典狱长，
将第一道枷锁递到了她的面前。第2章苏晚看着眼前的两件裙子,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穿白色,意味着妥协。穿黑色,意味着被他亲手剥下来。
两个选择,本质上只有一个结果——穿上白色。这个认知让她突然笑了出来。
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耳。顾淮安微微皱眉,等着她的反应。“真有意思。
”苏晚收了笑意,声音里带着疲惫。“顾淮安,你就那么喜欢玩这种把戏?”“这不是把戏。
”顾淮安的语气依然平静。“那是什么?”“规则。”他说。“每一段关系都需要规则。
我们之间也一样。”苏晚的手伸向了黑色的裙子。顾淮安的眉梢动了一下。
她用力抓住那件黑色长裙,然后猛地扯了下来。丝绸料子在手里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她将裙子团成一团,直接扔到了地上。“你的规则,我不玩。”两个女佣同时倒抽一口气。
那条裙子的价格,够她们两年的工资。顾淮安却没有生气。
他看了眼地上的裙子,又看向苏晚。“那你打算穿什么?”“我自己的衣服。
”苏晚走到衣柜前,拉开门。柜子里挂满了衣服。全都是新的,标签都还在。
每一件的尺码都精准地是她的号码。她翻遍了整个衣柜,没有找到自己的任何一件衣物。
“你的衣服我已经让人处理了。”顾淮安站在她身后。“那些都不适合你。”苏晚转过身。
“你凭什么?”“凭你现在在这里。”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
“凭我不喜欢别人送你的东西。”苏晚突然明白过来。
里,有苏家给她买的,有朋友送的生日礼物,甚至还有她自己工作后第一次发工资买的T恤。
他全扔了。只因为那些东西不是他给的。“顾淮安。”她的声音发抖。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想要你。”他重复着那句让人窒息的话。“完完整整的你。
我身上的每一件衣服,每一样物品,甚至每一段记忆,都要是你给的吗?”“如果可以的话。
”他点头。“是的。”苏晚笑了。这次的笑里带着讽刺。“那不叫拥有,顾淮安。那叫抹杀。
你想要的,不是我,是一个按照你的想法重新塑造的玩偶。”顾淮安沉默片刻。“你说得对。
”他出乎意料地承认了。“但我不在乎。
”他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简单的米白色毛衣和一条深蓝色长裤。“穿上。
”他将衣服递给她。“我们该吃晚饭了。”苏晚没接。顾淮安也不强求。
他将衣服放在床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十五分钟。”他在门口停顿。
“如果你不换,我会让人进来帮你。”门关上了。
两个女佣还站在房间里,低着头,等着她的决定。苏晚闭上眼睛,深呼吸。
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的不是意气用事。她需要冷静,需要观察,需要找到逃离这里的方法。
而在那之前,她需要先保存体力,了解这个地方的构造。她拿起了床上的衣服。
两个女佣立刻退出了房间,并贴心地关上了门。苏晚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苍白而憔悴。她抬手,想整理一下头发,却突然想起那面墙上的监控。
他正在看着她。也许此刻,他就坐在某个房间里,盯着屏幕上的她。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不自在。她转身,背对着所有可能藏着摄像头的地方,快速地整理好自己。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苏**,该用餐了。”苏晚打开门。
一个女佣恭敬地站在外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她跟着女佣走出房间。
这是一套极大的公寓。走廊铺着深色的地毯,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
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隐藏式的摄像头。她默默记下每一个摄像头的位置。
餐厅在客厅的左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在黑夜里闪烁。
顾淮安已经坐在餐桌旁。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毛衣,整个人看起来居家而温和。
餐桌上摆满了菜。都是苏晚爱吃的。
清蒸鲈鱼,蒜蓉西兰花,莲藕排骨汤,还有她最喜欢的糖醋小排。“坐。
”顾淮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苏晚坐下。她看着满桌的菜,没有动筷子。
“不合胃口?”顾淮安给她盛了一碗汤。“我不饿。”“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他将汤推到她面前。“不吃饭,身体会吃不消。”苏晚盯着那碗汤。
“你还挺关心我的身体。”“当然。”顾淮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我需要你健康。”这句话听起来像在谈论一件物品的保养。苏晚的手握紧了筷子。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忍耐。但下一秒,她还是将碗里的鱼肉拨到了桌上。
“我说了,我不饿。”顾淮安的动作停了。餐厅里安静下来。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晚晚,我不想用强迫的方式。但如果你坚持这样,我不介意让医生来给你输营养液。
”“你试试。”苏晚靠在椅背上。“大不了我咬断针头。”“那我就让人绑着你的手。
”顾淮安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二十四小时,直到你愿意好好吃饭为止。”他不是在说笑。
苏晚咬住嘴唇。沉默持续了很久。最后,她拿起了筷子,夹起碗里的鱼肉,放进嘴里。
鱼肉很嫩,调味恰到好处。是她喜欢的口味。但她尝不出任何滋味。顾淮安满意地笑了。
他继续给她夹菜,像一个体贴的丈夫。“以后每天都会有人做你喜欢的菜。”他说。
“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可以提前告诉厨房。”苏晚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对了。
”顾淮安突然想起什么。“你的手机,我已经处理了。
苏家那边,我给你请了长假,说你出国学习。
你的朋友,我也都发了消息,说你最近很忙,暂时联系不上。”苏晚的筷子停在半空。
“所以,不会有人来找你。”他继续说。“也不会有人怀疑你失踪了。你可以安心待在这里。
”“你想得真周到。”苏晚放下筷子。“顾淮安,你策划这一切,用了多久?”“不算长。
”他想了想。“半年。”半年前,他们还在一起喝咖啡,讨论工作上的问题。
她把他当朋友,当可以信任的人。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在计划着如何将她囚禁。
“我记得半年前,你还在追求林雨涵。”苏晚说。顾淮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那只是掩饰。”“掩饰?”“我需要一个理由,来解释我为什么经常出现在你身边。
”他说得很坦然。“追求你的闺蜜,是最好的借口。”林雨涵。她最好的朋友。
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苏晚的声音发冷。“你利用她的感情。
”“我给了她补偿。”顾淮安说。“分手费足够她买一套房子了。”“你真是个**。
”“也许。”顾淮安不否认。“但我只对你一个人用心。
晚晚,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苏晚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个男人的逻辑,已经扭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吃完了。”她站起身。“我要回房间。
”“等一下。”顾淮安也站了起来。“陪我看会儿电影。”“我不想。”“这不是请求。
”他走到客厅,打开了投影仪。巨大的幕布从天花板上降下来。苏晚站在原地,没有动。
顾淮安回头看她。“过来,还是要我抱你过来?”苏晚咬牙,走到沙发边,坐下。
但她尽量离他远一些。顾淮安没有强求她坐得更近。他播放了一部电影,是一部老的爱情片。
屏幕上的男女主角在月光下拥吻。背景音乐响起,温柔而浪漫。苏晚别过头,不去看屏幕。
“这是你最喜欢的电影。”顾淮安说。
“去年你生日那天,我们在电影院看的就是它的重映版。”苏晚想起来了。
那天林雨涵有事,她一个人去看电影,正好碰到顾淮安也在。
他说他也喜欢这部片子,于是两人一起看完了整场。原来那也不是巧合。
“你跟踪我多久了?”她问。“不算跟踪。”顾淮安纠正。“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电影还在继续。女主角在哭,男主角抱着她,承诺永不分离。多么讽刺。“顾淮安。
”苏晚突然开口。“我有个问题。”“你说。”“如果我真的开始恨你,彻彻底底地恨你。
”她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还会觉得这一切值得吗?”顾淮安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会。”他回答得很快。“哪怕你恨我,我也要你留在我身边。
”“哪怕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你?”“那也没关系。
”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但在半空中停住了。“我有的是时间,晚晚。我可以等。
”“等到我死?”“你不会死。”顾淮安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会照顾好你。比任何人都好。
”苏晚闭上眼睛。她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是精神上的。
她在和一个疯子对话。而这个疯子,掌握着她的自由,她的生活,甚至她的生死。
电影结束了。屏幕上出现了演职员表。顾淮安关掉投影仪,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苏晚也站了起来。
她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却被顾淮**住了手腕。“你去哪?”“回房间。
”“我们住一个房间。”顾淮安说得很自然。苏晚猛地甩开他的手。“做梦。”“晚晚。
”他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我已经让步很多次了。不要逼我。
”“逼你什么?逼你动手?”苏晚冷笑。“来啊,顾淮安。
让我看看你所谓的爱,到底有多变态。”顾淮安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突然上前,将苏晚打横抱起。“你放开我!”苏晚挣扎,却完全挣不开他的钳制。
他抱着她走向主卧。苏晚不停地挣扎,甚至试图去抓他的脸。顾淮安却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他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放在床上。苏晚刚要起身,就被他按住了肩膀。“别动。
”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疲惫。“我不会碰你。我只是想你在我眼皮底下睡觉。
”“我不需要你看着。”“可我需要。”顾淮安松开她,转身走向衣柜。
他拿出一套睡衣,扔到床上。“换上,睡觉。”苏晚看着那套睡衣。
是那种保守的纯棉款,长袖长裤,严严实实。“我在这里换,你就在这里看着?”她讽刺道。
顾淮安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浴室。“五分钟。”门关上了。
苏晚迅速换好睡衣,然后开始环视整个房间。她需要找到逃跑的机会。
窗户是密封的,打不开。门有密码锁,她不知道密码。她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
里面是一些文具,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浴室的门打开了。
顾淮安走了出来,身上也换了睡衣。他看了眼已经换好衣服的苏晚,满意地点头。“躺下。
”苏晚坐在床边,没有动。顾淮安走过来,掀开被子,示意她进去。
“顾淮安,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可以这样和平共处吧?”苏晚问。
“为什么不能?”他躺到床的另一边。“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这样生活。你早晚会习惯的。
”苏晚看着这个男人。他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像真的准备入睡了。
她缓缓躺下,保持着尽可能远的距离。房间里的灯熄灭了。黑暗中,苏晚睁着眼睛。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会有机会的。一定会。第3章苏晚没睡着。
她盯着天花板,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顾淮安睡得很沉。
或许是因为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所以心安理得。凌晨三点,苏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她赤脚走到门边,试着转动门把手。门果然锁着。她又走到窗边,用力推了推窗框。
纹丝不动。“还不睡?”身后突然传来顾淮安的声音。苏晚僵在原地。
他什么时候醒的?“上厕所。”她转过身,面无表情。顾淮安坐起来,打开床头灯。
昏黄的光线让他的脸部轮廓显得更加深邃。“厕所在另一边。”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苏晚没有动。两人对视着。空气里有种奇怪的凝滞感。最后还是顾淮安打破了沉默。
“回来睡觉,晚晚。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什么事?”“陪我去公司。
”苏晚冷笑,“你是打算把我带到公司去展览?”“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
”顾淮安掀开被子,走到她面前。“你会做傻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锁起来?”“因为我想让你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的手抬起来,这次真的碰到了她的头发。
“让你知道,就算出去了,你也回不到从前的生活。”苏晚甩开他的手。
“苏家那边,你爸妈已经接受了你出国进修的说法。”顾淮安继续说。
“你的朋友们也都相信你很忙。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已经被我合理化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该做的。”他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回床边。“睡吧。
明天你会明白的。”苏晚这次没有再反抗。她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但她的大脑在高速运转。
顾淮安说的话,让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早就在她的生活里动了手脚。
她的失踪,已经被他包装成了一次正常的离开。
这意味着,就算她逃出去,也很难让别人相信她是被绑架的。
天亮的时候,苏晚是被人叫醒的。还是昨天那个女佣。
她端着一套衣服走进来,恭敬地放在床边。“苏**,顾先生让您换上这个。
”苏晚看了眼那套衣服。是一套职业套装,剪裁得体,颜色也很适合她。
“他人呢?”“在餐厅等您。”苏晚起身,接过衣服。女佣识趣地退了出去。
她在浴室里洗漱,换好衣服。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上班时没什么两样。
可只有她知道,这身衣服是另一副枷锁。餐厅里,顾淮安已经吃完早餐。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就是个成功的商业精英。“早。
”他抬头,冲她笑了笑。苏晚没理他,直接坐下,开始吃面前的早餐。煎蛋,吐司,牛奶。
她机械地咀嚼着,脑子里想的是等会儿去公司的事。也许,那是个机会。“对了。
”顾淮安放下咖啡杯。“今天你就坐在我办公室里。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书和电脑。
”苏晚抬头。“不过。”他继续说。“电脑没有网络。只能用来看本地文件和写东西。
”当然。他怎么可能给她联系外界的机会。
“你就不怕我在公司大喊大叫,说你绑架了我?”“你不会。”顾淮安很笃定。
“为什么?”“因为你很聪明。”他擦了擦嘴。
“你知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么做只会让你看起来像个疯子。
而且,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关系很好。
你突然这么说,只会让人以为你是因为某些原因,想报复我。”苏晚的手握紧了叉子。
他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半小时后,两人坐上了顾淮安的车。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全程没说一句话。车子驶出地库,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
苏晚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这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可现在,她却像个被困在玻璃罐里的昆虫,只能看着外面的世界,却碰不到,也逃不出去。
车子停在一栋写字楼前。顾淮安下车,绕到另一边,替苏晚打开车门。“走吧。”他伸出手。
苏晚没有握住他的手,自己下了车。电梯里,有几个员工看到顾淮安,都恭敬地打招呼。
他们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时,带着好奇。“顾总,这位是?”一个年轻的女员工问。
“我女朋友。”顾淮安很自然地揽住苏晚的肩膀。“她最近在家休假,所以陪我来公司。
”几个员工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还有人小声说“好般配”。苏晚全身都僵硬着。
她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搂得很紧。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她确实不能做出太激烈的反应。
电梯到了顶层。顾淮安的办公室很大,装修简约而有格调。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坐那边。”他指了指角落的沙发区。
那里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整齐地摆着几本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苏晚走过去,随手翻开一本书。是一本哲学著作,她之前在书店看到过,但没买。
“喜欢吗?”顾淮安在办公桌前坐下。“不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人换。”“随便。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苏晚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她试图打开电脑,发现确实没有网络。
她又试着翻看书,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顾淮安在开会,处理文件,偶尔接几个电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说话时条理清晰,完全就是个正常的公司老板。
中午的时候,有人送来了午餐。是一份精致的商务套餐,装在保温盒里,还配了甜点和水果。
“过来吃。”顾淮安放下手里的文件。苏晚走过去。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说话。
“你什么时候有这家公司的?”苏晚突然问。“三年前。”“那时候你才二十五岁。”“嗯。
”顾淮安夹了一块三文鱼放进她碗里。“白手起家,不算太晚。”苏晚盯着碗里的鱼肉。
她想起三年前,顾淮安还在一家外企工作。那时候他们认识不久,偶尔会在一些聚会上碰到。
“你为了追我,连工作都辞了?”“不是。”顾淮安喝了口汤。
“我辞职是因为不想继续给别人打工。追你,只是顺带的。”“顺带?”“对。
”他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我要先有能力困住你,才能开始行动。
这三年,我一直在做准备。”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原来从三年前开始,他就在计划这一切。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很变态?”“会。”顾淮安承认得很干脆。
“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结果。”“结果就是,你得到了一个恨你的人。
”“那也比失去你强。”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得可怕。下午三点,有人敲门。“进。
”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看起来四十出头,气质儒雅。
“顾总,合同我带来了。”男人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沙发区的苏晚。
“辛苦了,张律师。”顾淮安翻开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张律师收起文件,正准备离开,突然停下脚步。
“顾总,我听说您最近要出国谈一个项目?”“嗯,下个月。
”“那需要我陪同吗?”“不用。”顾淮安看了眼苏晚。“我会带我女朋友一起去。
”张律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那祝二位旅途愉快。”门关上后,苏晚开口。
“出国?”“对,美国,十天左右。”顾淮安看着她。“你不是想出去透透气吗?正好一起。
”“我拒绝。”“这不是请求。”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晚晚,你要明白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你的所有活动,都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不管是待在家里,还是去公司,还是出国。你都要和我在一起。
”“那你干脆把我的手脚砍了,做成人偶得了。”“你的比喻很有趣。”顾淮安笑了。
“但我更喜欢活的你。”傍晚回到公寓,苏晚累得几乎虚脱。不是身体累,是精神上的疲惫。
她整整一天都在思考怎么逃跑,可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可行的方案。
晚饭后,顾淮安又让她陪着看电影。这次是一部悬疑片。
屏幕上的女主角被困在一个密室里,不停地寻找出路。苏晚看得很认真。
“你在想什么?”顾淮安突然问。“想怎么杀了你。”“这个想法不太现实。
”“为什么?”“因为你下不了手。”顾淮安转头看她。“晚晚,你太善良了。
这是你最大的弱点。”苏晚冷笑,“你可以试试。”“不用试。”他很确定。“我了解你。
比你了解你自己还清楚。”电影结束时,女主角找到了出路。
她推开了那扇门,阳光洒在她脸上。可苏晚知道,现实不是电影。她的出路,还遥遥无期。
夜里,躺在床上,苏晚又开始失眠。顾淮安睡在她旁边,呼吸平稳。
她侧过头,看着这个男人。他长得很好看,五官精致,睡着的时候甚至有种无害的感觉。
可就是这个人,把她的生活撕了个粉碎。“看够了吗?”顾淮安突然睁开眼睛。
苏晚吓了一跳。“你没睡?”“你盯着我看,我怎么睡?”他转过身,面对着她。
“怎么,想通了?”“想什么?”“想接受我。”“做梦。
”“那你为什么看我?”苏晚沉默片刻。“我在想,你是不是天生就这么疯。”顾淮安笑了。
“可能是吧。”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但我只对你疯。
”苏晚想躲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别动。”他的声音很轻。“让我看看你。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刻,苏晚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男人,真的爱她。只不过,他的爱,扭曲得面目全非。
第4章第二天一早,苏晚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她坐起来,房间里安静得过分。
窗帘还是拉着的,只有一盏壁灯亮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女佣端着早餐走进来,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顾先生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会晚点回来。
”女佣说完,转身要走。“等一下。”苏晚叫住她。女佣停下脚步,恭敬地回头。
“你叫什么名字?”“王姐。
题吗?”王姐沉默了几秒,“苏**,我只是个佣人,不该多嘴的事,我不会问,也不会说。
”“我知道。”苏晚下床,走到她面前。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三个月。
“那你知不知道,顾淮安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王姐低下头,“苏**,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苏晚盯着她。“你只是不敢说。”王姐的身体抖了一下。
“你怕他?”“顾先生对我们很好。”王姐的声音很低。
“工资是外面的三倍,逢年过节还有奖金。我女儿要上大学,需要钱。”苏晚明白了。
顾淮安用钱买断了这些人的良心。
“你不觉得,他做的事很不对吗?”王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同情,也有无奈。
“苏**,有些事,不是我们能管的。”说完,她快步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苏晚站在原地,突然笑了。
是啊,谁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放弃这么好的工作?她走到早餐托盘前,看着那些精致的食物。
煎蛋,培根,新鲜的水果,还有一杯热牛奶。她拿起叉子,戳了戳煎蛋。
蛋黄流出来,在白色的盘子上晕开一片金黄。她突然没了胃口。但她还是吃了。
因为她需要体力。吃完早餐,她开始在房间里转悠。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仔细检查这个房间了。
墙壁是实心的,没有夹层。窗户是特制的防弹玻璃,砸不开。
门是密码锁,她试过几次,都是错的。试错次数太多,会触发警报。
监控摄像头藏在角落里,二十四小时运转。这个房间,就是一个完美的牢笼。
正当她准备放弃时,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本书。
是昨天顾淮安让人送来的那本哲学书。她拿起来,随手翻了翻。书页里夹着一张纸。
她抽出那张纸,上面是一行手写的字。“晚晚,我知道你在找出路。但我劝你别白费力气。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我都设计过。你逃不掉的。”苏晚盯着那行字,手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他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她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下午,顾淮安回来了。他进门时,苏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屏幕上播放着新闻,主持人正在报道某个慈善晚会的消息。
“看什么呢?”顾淮安脱下外套,走到她身边坐下。“新闻。
”“有意思吗?”“比你有意思。”顾淮安笑了,“你今天心情不错。”“因为你不在。
”“那我是不是该多出去几次?”苏晚没理他,继续盯着屏幕。
电视上,主持人介绍完慈善晚会后,画面切换到了另一条新闻。
近日,我市警方破获一起特大绑架案,受害者是某集团总裁的女儿……”苏晚的身体僵住了。
顾淮安察觉到她的异样,转头看向电视。“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如果我也报警,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不会。”顾淮安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因为没人知道你被绑架了。”“那我就当着你的面,给警察打电话。
”“然后呢?”顾淮安侧过身,看着她。
你是我女朋友,但我不让你离开?还是说我囚禁了你?晚晚,你有证据吗?”苏晚咬住嘴唇。
“这套公寓是我买的,合法的。你现在穿的衣服,吃的食物,都是我提供的。
我们对外的关系是情侣。
就算警察来了,我只要说你是自愿住在这里的,他们能拿我怎么办?”“我可以说你囚禁我。
”“那你得证明,我限制了你的自由。”顾淮安指了指门口。
“可这里没有铁链,没有绳子,门也不是从外面锁的。你只是不知道密码而已。
”苏晚的指甲陷进掌心。“而且。”顾淮安继续说。
“就算警察真的相信你,他们顶多警告我一下。
可等他们走了之后,你觉得我会怎么做?”苏晚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威胁,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可怕的平静。“我会把你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他说。“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到那时,你连现在这点自由都没有了。”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电视上的主持人还在说话,但苏晚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的声音很轻。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顾淮安伸手,想去摸她的头发。这次,苏晚没有躲。她太累了。
“我会恨你一辈子。”她说。“我知道。”顾淮安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
“但只要你在,就够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苏晚一直很安静。
顾淮安给她夹菜,她也没有拒绝。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嚼得很细。“你今天很乖。
”顾淮安说。“嗯。”“是想通了?”苏晚放下筷子,抬起头。
“顾淮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
”“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你会放我走吗?”顾淮安愣了一下。然后,他笑了。“不会。
”“为什么?”“因为我不会不爱你。”他说得很认真。“这辈子都不会。
”苏晚低下头,继续吃饭。她的眼眶有点热。不是感动,是绝望。她终于明白了。
这个男人,真的疯了。而她,再也逃不掉了。吃完饭,顾淮安去书房处理工作。
苏晚坐在客厅里,盯着落地窗外的夜景。万家灯火,每一盏灯下面,都是一个家。
而她,却被困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她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玻璃上倒映着她的脸。
苍白,憔悴,眼睛里没有光。她抬起手,按在玻璃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逃出去。门口传来脚步声。
顾淮安走了出来,看到她站在窗前,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在想什么?”“想我妈。
”苏晚说。顾淮安沉默了几秒。“你想见她?”苏晚转过身,惊讶地看着他。
“真的可以?”“可以。”顾淮安点头。“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要当着她的面,说你很好,很幸福。”他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你敢说出真相,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她。”苏晚的心沉了下去。
“你连这个都要控制?”“我只是不想让你做傻事。”顾淮安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晚晚,你要明白,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只要你听话。”苏晚闭上眼睛。
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可怕的人了。“我答应你。”她说。“真乖。
”顾淮安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苏晚浑身僵硬。这是他第一次亲她。
虽然只是额头,但那种触感,让她恶心得想吐。“那就明天。”顾淮安松开她。
“我安排你妈妈来这里吃饭。”苏晚点头。她转身,走回卧室。
躺在床上,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明天,她要见到妈妈了。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必须想办法,让妈妈察觉到异常。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都可以。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门被推开,顾淮安走了进来。他躺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
“别想了。”他在她耳边低语。“你的任何小动作,我都会看穿。”苏晚没说话。
但她的手,在被子下面,紧紧握成了拳头。第5章第二天早上,苏晚醒得很早。
她躺在床上,反复演练着等会儿见到母亲时该怎么做。顾淮安已经起来了,正在浴室里洗漱。
水声哗哗响着,透过门缝漏出温热的雾气。苏晚盯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被单。
她想过很多种方案。在母亲面前突然崩溃大哭,说自己被困住了。
或者趁顾淮安不注意,偷偷塞一张纸条给母亲。但这些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顾淮安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他说过,任何小动作他都能看穿。
浴室门打开,顾淮安走出来,身上只围着浴巾。
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滚落,他随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几点了?”苏晚问。“七点半。
”“我妈几点到?”“十一点。”顾淮安走到衣柜前,拉开门。
“你想穿什么?”苏晚坐起来。“随便。”“那我帮你选。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料子很软,裙摆到膝盖以下。“穿这个。
”他把裙子放在床上。“你妈妈应该会喜欢。”苏晚盯着那条裙子。是她妈妈喜欢的风格。
温柔,端庄,看起来就是个乖女儿会穿的款式。她伸手摸了摸裙子的料子。
“你连这个都算计好了?”“我只是想让她放心。”顾淮安穿好衣服,转过身。
“晚晚,我不想伤害你的家人。只要你配合,一切都会很顺利。”苏晚没接话。
她拿起裙子,走进浴室。关上门的瞬间,她靠在门板上,闭了闭眼。冷静。她必须冷静。
洗完澡,换好衣服,她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那条淡蓝色裙子,头发披散在肩上,看起来柔顺而乖巧。
就像一个真正被男朋友宠着的女孩。她扯了扯嘴角,试图笑一下。笑容僵硬得可怕。
她又试了几次,直到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才推开门走出去。餐厅里,顾淮安已经在等她。
桌上摆着早餐,还是那些她爱吃的东西。“过来。”他招了招手。
苏晚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紧张?”顾淮安给她倒了杯牛奶。“你说呢?”“别紧张。
”他的语气很轻松。“就当是正常的家庭聚餐。你妈妈来看你,你陪她吃个饭,聊聊天。
”“然后当着她的面,说自己过得很幸福?”“对。
”顾淮安切了一块面包,放进她的盘子里。“就这么简单。
”苏晚拿起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面包。“如果我不照做呢?”“我会让她以为,你出国了。
”顾淮安抬起头,眼睛直视着她。“她会在机场等你,等很久。
然后接到消息说,你的航班取消了,你改签了下一班。下一班也会取消。再下一班,还是。
”苏晚的手停在半空。“她会一直等,直到意识到,你可能出事了。
然后报警,调查,折腾几个月,最后发现你根本没有出国。
她会崩溃,会自责,会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你。
”他说得很平静,像在描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你是魔鬼。”苏晚的声音在发抖。
“我只是在保护我想要的东西。”顾淮安放下刀叉。
“晚晚,你可以恨我,但别逼我做更过分的事。”苏晚低下头,不再说话。
十点半的时候,王姐开始准备午餐。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油烟机轰轰响着。
苏晚坐在客厅里,双手交握,指尖冰凉。顾淮安在一旁处理工作邮件,偶尔抬头看她一眼。
“别想太多。”他突然开口。苏晚没理他。“你妈妈很爱你。”顾淮安继续说。
“如果她看到你不开心,她会难过。
你不想让她难过,对吧?”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苏晚的心脏。是的。她不想让母亲难过。
所以她必须演好这场戏。十一点整,门铃响了。苏晚的心脏猛地收紧。
顾淮安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门。“伯母,您来了。”他的声音温和而礼貌。
“哎,淮安,麻烦你了。”那是母亲的声音。苏晚站起来,转过身。
母亲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手里提着一个礼盒。
看到苏晚,她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晚晚!”苏晚走过去。
母亲上下打量着她,眼里全是关切。“瘦了。”母亲皱眉。
“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没有,我吃得挺好的。”苏晚扯出一个笑容。“那就好。
”母亲把礼盒递给顾淮安。“这是我做的点心,你尝尝。”“谢谢伯母。”顾淮安接过礼盒。
“您太客气了。”三个人走进客厅。母亲坐在沙发上,拉着苏晚的手,仔细看她的脸。
“气色还行。”母亲说。“不过还是瘦了,要多吃点。”“妈,我真的没事。
”“你爸最近老念叨你。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母亲叹气。
“我就说,晚晚跟淮安在一起,肯定不会受委屈的。”顾淮安坐在一旁,适时地笑了笑。
“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母亲满意地点头。“淮安这孩子,我是信得过的。
从小就懂事,又有能力。晚晚跟着你,我们做父母的也放心。
”苏晚垂着眼,手指紧紧扣在一起。“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母亲突然问。
苏晚身体一僵。顾淮安很自然地接过话头。“我们还在考虑。
晚晚的工作现在也挺忙,想等她稳定下来再说。”“也是。”母亲拍了拍苏晚的手。
“不过也别拖太久。你也不小了,该定下来了。”“嗯。”苏晚低低应了一声。
午饭很快准备好了。王姐端着菜一盘盘摆上桌,都是母亲爱吃的口味。“这么丰盛。
”母亲笑着说。“淮安,你太破费了。”“应该的。”顾淮安给母亲倒了杯茶。
“伯母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好好招待。”吃饭的时候,母亲一直在问苏晚最近的情况。
工作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和顾淮安相处得好不好。苏晚一一回答,每一句话都说得很自然。
她说自己过得很好,工作顺利,和顾淮安感情也很稳定。母亲听得很高兴,不停地夹菜给她。
“多吃点,看你瘦的。”苏晚低头吃饭,不敢多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饭后,母亲坐在客厅里喝茶,和顾淮安聊着家常。苏晚坐在旁边,偶尔插一两句话。
她发现自己连母亲的眼睛都不敢看。因为母亲的眼睛里,全是信任。
她信任顾淮安,信任这个看起来温和有礼的年轻人,信任女儿在他身边会幸福。
可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妈,您再坐会儿吧。”苏晚突然开口。母亲看了眼时间。
“不了,你爸还在家等着呢。再说,你们年轻人也有自己的事。”她站起来,拿起包。
“晚晚,有空回家看看。你爸想你了。”“好。”母亲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
“对了,你最近怎么电话都打不通?”苏晚心脏一紧。“手机坏了。”顾淮安接过话。
“新的还没到货,所以这两天联系不上。不过伯母放心,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那就好。”母亲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她走到苏晚面前,抱了抱她。
“好好的啊。”苏晚僵硬地站着,双手垂在身侧。
她想抱住母亲,想大声告诉她真相,想哭着求她带自己离开。但她不能。
她只能站在那里,看着母亲转身离开。门关上了。客厅里只剩下苏晚和顾淮安。
苏晚转过身,走向卧室。“晚晚。”顾淮安叫住她。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做得很好。
”他说。苏晚闭上眼睛。“我恨你。”“我知道。”她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用力关上。
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下来。她见到母亲了。可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只能笑着,装作一切都好。装作自己真的很幸福。这比被囚禁本身,更让人绝望。
第6章母亲走后的第三天,苏晚开始拒绝进食。
她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精致的早餐,一口都吃不下。顾淮安站在她对面,表情平静。
“不吃?”“吃不下。”“那就别吃了。”他转身走向门口。“饿了自然会吃。
”苏晚抬头,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放弃。
门关上后,她盯着桌上的食物,最终还是伸手拿起了吐司。她得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逃出去。下午的时候,顾淮安让王姐送来一个快递箱。
“这是什么?”苏晚问。“你的手机。”顾淮安拆开箱子,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
“跟你之前用的是同一款。”他当着她的面设置好,然后递给她。
苏晚接过手机,发现通讯录里只有三个号码。顾淮安,她妈妈,还有家里的座机。
“其他人的号码呢?”“不需要。”顾淮安说。“你现在只需要和这几个人联系。
”“我的朋友呢?”“等你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会慢慢放开限制。
”苏晚握着手机,指尖用力到发白。“什么叫适应?”“接受我,接受我们的关系。
”顾淮安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摸她的头发,但在半空中停住了。
“晚晚,我会给你时间,但不会太久。”晚上,苏晚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
她点开通讯录,盯着母亲的名字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打了又能说什么?说自己被困住了?母亲只会以为她在开玩笑。
说顾淮安是个疯子?母亲会觉得她受了什么**。她把手机扔在一边,翻了个身。
“睡不着?”身旁传来顾淮安的声音。“你怎么还没睡?”“在想事情。
”“想什么?”“想你什么时候才会真的接受我。”顾淮安侧过身,看着她的背影。
“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苏晚没回答。“其实我可以等。”他继续说。
“但我怕等太久,你会忘记怎么笑了。”苏晚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
“你觉得我现在还笑得出来?”“笑得出来的。
”顾淮安的手抬起来,这次真的碰到了她的脸。“只是不想笑而已。
”他的手指很凉,在她脸上轻轻滑过。苏晚想躲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别动。
”她僵在那里,看着他的脸在黑暗中越来越近。他吻了她。
不是之前那种蜻蜓点水的额头吻,而是真正的,带着占有欲的吻。
苏晚挣扎着想推开他,但他的力气太大了。她咬他。顾淮安闷哼一声,却没有松开。
反而吻得更深了。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
苏晚剧烈地喘着气,嘴唇又麻又痛。“你疯了。”她的声音在发抖。“对。
”顾淮安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我早就疯了。”他重新躺下,这次没有再碰她。“睡吧。
明天还要去公司。”苏晚蜷缩在床的另一边,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任他摆布。第二天早上,苏晚醒来时嘴唇还在隐隐作痛。
她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肿了,还有一道不明显的破口。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换好衣服走出去,顾淮安已经在餐厅等她了。
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西装笔挺,神色淡然。“早。
”苏晚没理他,直接坐下开始吃早餐。“嘴还疼吗?”顾淮安突然问。
苏晚停下动作,抬头瞪他。“你觉得呢?”“疼就少说话。”他把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
“多喝水。”苏晚想把杯子砸他脸上,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喝了几口水,继续吃饭。
去公司的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司机开着车,车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苏晚盯着窗外,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自由地走在街上,想去哪就去哪。
而她,只能坐在这辆车里,被送到另一个牢笼。到了公司,顾淮安照例带她上楼。
电梯里遇到几个员工,他们看到苏晚,都礼貌地打招呼。“早上好,苏**。
”苏晚勉强笑了笑,没说话。进了办公室,她又坐回那个角落的沙发。
顾淮安开始处理工作,接电话,开会,签文件。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中午的时候,有人敲门。“进。”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年轻女人。
她穿着职业套装,手里抱着一堆文件。“顾总,这是需要您签字的合同。”“放这里。
”顾淮安头也不抬。女人把文件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沙发区的苏晚。
“顾总,您女朋友每天都来公司吗?”顾淮安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有问题?”“没有没有。”女人连忙摆手。“我只是好奇。”“好奇的话,回去多干点活。
”“是是是。”女人匆匆退了出去。门关上后,苏晚开口。
“你就不怕她们怀疑?”“怀疑什么?”顾淮安继续看文件。“怀疑我是被你困在这里的。
”“不会。”他头也不抬。“在她们眼里,你只是个黏人的女朋友而已。”苏晚冷笑。
“你倒是想得周到。”“必须周到。”顾淮安放下文件,抬头看她。
“晚晚,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你。
我知道你会做什么,会想什么,会怎么反抗。所以我提前堵死了所有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