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欢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头痛欲裂,脖子上还传来**辣的痛感。眼前是雕梁画栋的古风房间,一群穿着古装的丫鬟婆子围着她哭哭啼啼。
“王妃您总算醒了!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王妃?想不开?
苏卿欢脑中瞬间涌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奉行“上班摸鱼,下班躺平”的社畜,竟然穿书了。穿成了大靖朝靖王萧烬言的王妃,一个同名同姓的深闺怨妇。
原主深爱靖王,可靖王心中只有他的白月光表妹林婉儿。成婚一年,靖王踏入她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就在刚才,原主听闻靖王要为林婉儿举办赏花宴,一时想不开,竟悬梁自尽了。
“简直是恋爱脑晚期。”苏卿欢在心里无情吐槽。
她动了动脖子,疼得龇牙咧嘴。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去死,太不值了。
正想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美,剑眉星目,只是那双眸子冷若冰霜,看人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他就是靖王,萧烬言。
“闹够了没有?”他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以死相逼,这就是你身为王妃的体面?”
丫鬟们吓得立刻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要是原主,此刻定会哭得梨花带雨,诉说自己的委屈和爱意。但苏卿欢不是原主。
她顶着脖子上的勒痕,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迎着他冰冷的目光,平静地开口:“王爷,我们和离吧。”
空气瞬间凝固了。
萧烬言的眉头狠狠一蹙,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女人,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和离。”苏卿欢重复了一遍,语气无比认真,“您不爱我,我也不想再纠缠。您给我一笔赡养费,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您去和您的白月光双宿双飞,我去找我的逍遥快活,岂不美哉?”
她的话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丫鬟们吓得脸色惨白,头埋得更低了。
萧烬言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表情。他审视着眼前的女人,发现她真的变了。以前那双总是含着泪水和痴怨的眼睛,此刻清澈见底,没有半分爱意,只有一种……怎么说呢,一种看破红尘的平静。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他冷笑一声,恢复了惯常的漠然,“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本王的注意?苏卿欢,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低级了。”
苏卿欢叹了口气,觉得跟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沟通真累。
“王爷,我是认真的。”她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您看,您娶我不过是圣上赐婚,毫无感情基础。我留在王府,占着王妃的位置,您的心上人林婉儿**进不了门,您心里不痛快。我呢,天天守活寡,还要看你们眉来眼去,我心里也不痛快。既然大家都不痛快,何必互相折磨?”
她顿了顿,眼神发亮地补充道:“只要和离,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当然,为了补偿我这一年来逝去的青春,以及脖子上这道工伤,赡养费方面,还请王爷大方一点。”
萧烬言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这个女人,不仅不怕他,甚至还在跟他讨价还价?
“苏卿欢,你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没有,我的脑子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苏卿欢真诚地看着他,“王爷,您就当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和离之后立刻从京城消失,绝不碍您的眼。”
萧烬言死死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然而,没有。她的眼神坦荡得让他心头无端升起一股烦躁。
“和离?你休想!”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你就安分待在这里,别再给本王丢人现眼!”
说完,他拂袖而去,背影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苏卿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死脑筋。放着双赢的局面不要,非要两败俱伤。”她小声嘀咕着,然后扭头对身边已经吓傻了的贴身丫鬟春桃说:“春桃,扶我起来,我饿了。去小厨房给我端碗燕窝粥,再加两个肉包子。”
春桃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王妃……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王妃和王爷吵完架,都是三天不吃饭。今天这是……胃口大开?
苏-社畜-卿欢可不管那么多。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和离是长期目标,填饱肚子是当务之急。只要她坚持摆烂,坚持要求和离,总有一天能把这个狗王爷给磨得同意。
她惬意地躺回床上,开始规划自己的退休生活。
京郊买个小院子,养几只鸡,雇两个仆人,每天睡到自然醒,这不比在王府里当怨妇香吗?
想到这里,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连脖子上的伤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