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药庐寒夜生,玉链系此生汉高后四年的寒夜,临淄城的雪下得没边没沿。
淳于意的药庐里,油灯芯子跳得厉害,映着他满是冷汗的脸。内室传来妻子田氏凄厉的痛呼,
已经是第三个时辰了,孩子还是没生下来。“先生,稳婆说……说夫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药童阿桂抱着药罐进来,手都在抖。罐里的参汤熬得浓黑,热气裹着药味,
压不住内室飘来的血腥气。淳于意猛地攥紧手里的银针,指节泛白。他是临淄有名的医者,
治过王公贵族的疑难杂症,可面对自己的妻儿,却半点办法没有。他冲到内室门口,
刚要推门,就听见稳婆慌慌张张喊:“不好!夫人血崩了!”就在这时,
药庐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风雪卷着一个灰袍老道闯进来。老道裹着一身寒气,
手里攥着个红布包,径直走到内室门口。“淳于先生,莫慌。”老道声音不高,
却奇异地压下了内外的嘈杂,“这孩子命硬,得靠一样东西镇着。”不等淳于意反应,
老道已经掀帘进了内室。他动作极快,红布包一解,露出条莹白的玉链,
链身刻着细密的纹路,看着不像凡物。不过片刻,内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
紧接着稳婆喜极而泣:“生了!是个女娃!夫人也稳住了!”淳于意冲进内室,
就见田氏虚弱地躺着,怀里抱着个皱巴巴的女婴,手腕上正戴着那条玉链。老道站在床边,
捋着胡须笑:“这孩子天生带煞,若不是这条玉链,怕是过不了今晚。但这链子不光能镇煞,
还能引她寻到生机。记住,不到生死关头,别让她摘下来。”淳于意刚要道谢,
老道却转身往门外走,风雪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他追出去时,雪地里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仿佛从没出现过。田氏摸着女婴手腕上的玉链,轻声说:“就叫她缇萦吧,
‘缇’取赤绳系命之意,‘萦’是盼她平安萦绕在我们身边。”淳于意点头,
目光落在那玉链上——链身的纹路在油灯下隐隐发光,他越看越觉得,
这纹路像极了他医书里记载的人体经络图。可没等他细想,阿桂突然指着门外喊:“先生,
官府的人来了!”淳于意心里一沉,他最近刚拒绝了赵王刘遂的求医邀请,
难不成是来寻仇的?他转头看向襁褓里的缇萦,那玉链不知何时,竟微微发烫。
第二章稚女初长成,祸事悄然至缇萦长到七岁时,已经成了药庐里的小尾巴。淳于意出诊,
她总跟在后面,背着个比自己还高的药箱,遇到病人还会学着父亲的样子,
伸出小手摸人家的脉搏。“阿爹,张阿婆的脉跳得像打鼓,是不是吃多了?
”这天刚给城南的张阿婆看完病,缇萦就拽着淳于意的袖子问。
她手腕上的玉链已经跟着她七年,颜色比从前更润,摸上去总带着点暖意。淳于意失笑,
拍了拍她的头:“那是气虚,不是吃多了。你再仔细摸,是不是跳得又轻又快?
”缇萦听话地再去摸,过了会儿点头:“是哦!比阿桂哥跑累了跳得还轻。
”阿桂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我那是累的,张阿婆是病的,能一样吗?”缇萦朝他做个鬼脸,
转身跑到药筐边,准确地挑出几味药:“阿爹,要放黄芪、党参,还要加一点点甘草,
对不对?”淳于意这下真的惊讶了。这方子是他刚在心里定的,还没说出来。
他蹲下来看着女儿,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玉链上——这些年,缇萦对草药的敏感远超常人,
辨药认方的本事,比学了五年的阿桂还强。难道真如当年老道所说,这玉链藏着玄机?
回到药庐时,门口站着个穿青布衫的汉子,背着个褡裢,见了淳于意就拱手:“淳于先生,
在下是济南郡来的,家主顽疾缠身,请您移步去看看。”说着从褡裢里掏出一锭银子,
放在桌上,“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淳于意拿起银子看了看,成色很足,
但他心里犯嘀咕。济南郡离临淄有百十里路,对方不找当地医者,反倒特意来请他,
有点反常。他刚要开口拒绝,就见缇萦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阿爹,他身上有血腥味,
不是药味。”汉子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但很快又掩饰过去:“小女年纪小,胡乱说话。在下赶路急,身上沾了点牲口的血罢了。
”淳于意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把缇萦拉到身后:“抱歉,最近药庐病人多,走不开。
银子你拿回去吧。”汉子盯着淳于意看了半晌,没再强求,拿起银子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
他回头看了缇萦一眼,那眼神像极了冬天里的饿狼。夜里,淳于意翻来覆去睡不着。
田氏看出他心思重,轻声问:“是不是白天那汉子有问题?”“何止是有问题。
”淳于意压低声音,“他袖口沾着点朱砂,那是画符用的,不是医者会用的东西。
而且缇萦说他身上有血腥味,我后来闻了,是人的血味。”田氏吓得捂住嘴:“那怎么办?
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淳于意看向窗外,月光下,药庐的门虚掩着,像是有人刚刚来过。
他突然想起当年老道的话,猛地坐起来:“不好,是冲着缇萦来的!”他刚要去叫醒缇萦,
就听见院墙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阿桂的惨叫。缇萦房间的窗户,
突然被人从外面撬开了一道缝,一只手伸了进来,直抓向床头熟睡的缇萦——那只手上,
戴着个和缇萦玉链纹路相似的铜环。第三章逃亡逢恩人,
玉链显玄机缇萦是被手腕上的灼痛感惊醒的。她睁开眼,就看见一只陌生的手抓向自己,
吓得差点叫出声。就在这时,玉链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那只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窗外传来一声痛呼。“缇萦!”淳于意冲了进来,一把将她抱起来,冲到院子里。
就见阿桂倒在地上,额头上流着血,已经昏了过去。院墙被人挖了个洞,洞口边吊着个铜环,
上面的纹路和玉链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发黑。“阿爹,阿桂哥怎么了?
”缇萦趴在淳于意怀里,看着地上的阿桂哭出声。“别慌,他只是被打晕了。
”淳于意快速给阿桂包扎好伤口,转头对田氏说,“快收拾东西,我们必须走。
那些人是冲缇萦来的,留在这里不安全。”田氏不敢耽搁,
赶紧打包了几件衣物和常用的药材。淳于意把阿桂背在背上,抱着缇萦,
带着田氏从院墙的洞口钻了出去。雪还没停,夜色里看不清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往城外跑。
跑了没多远,身后就传来马蹄声。“他们追上来了!”田氏气喘吁吁地说,声音里满是恐惧。
淳于意心里发沉,他一个医者,哪跑得过骑马的人。就在这时,旁边的破庙里突然走出个人,
低声喊:“淳于先生,快进来!”借着雪光一看,是个穿捕快服的汉子,脸上有一道刀疤。
淳于意认出他是临淄县衙的捕头李敢,之前他给李敢的母亲治过咳嗽。他来不及多想,
带着家人钻进了破庙。李敢赶紧把庙门关上,用石头顶住。“李捕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淳于意问。李敢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淳于意:“先生看看这个。
”那是个令牌,上面刻着“安陵侯府”四个字。“白天那个汉子,是安陵侯的人。
我早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一直跟着他们,没想到他们真的来害你家。”“安陵侯?
我们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抓缇萦?”田氏不解地问。
李敢看向缇萦手腕上的玉链:“因为这个。安陵侯最近在找一件宝物,
说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脉经链’,我听他们说,脉经链有两条,一条玉的一条铜的,
合在一起才能用。刚才那个铜环,就是铜链上的零件。”缇萦低头看着玉链,
突然说:“这个链子会发热,刚才那个人抓我,它就烫他。”李敢眼睛一亮:“这就是了!
他们要的就是这条玉链。安陵侯为人狠毒,要是被他抓到缇萦,肯定会活活剖了链子。
”淳于意抱着缇萦的手紧了紧。这时,庙外传来马蹄声和叫喊声:“他们肯定躲在附近,
仔细搜!”李敢脸色一变:“他们人多,硬拼不行。我知道一条小路,能通到泰山脚下,
那里有我的亲戚,你们先去躲躲。”他从怀里掏出些银子,“这些钱你们拿着,路上用。
我在这里引开他们。”“那你怎么办?”缇萦看着李敢,小声问。李敢笑了笑,
摸了摸她的头:“我是捕头,跑得了。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他推开庙后的小门,
指了指一条被雪盖住的小路,“顺着这条路走,三天就能到。”淳于意谢过李敢,
带着家人钻进了小路。走了没多远,就听见庙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缇萦回头看,
只见破庙的方向火光冲天。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链,链子微微发烫,像是在为李敢担心。
可她没注意到,随着他们往前走,玉链上的纹路越来越清晰,
竟慢慢浮现出一行小字——“泰山之巅,遇师解惑”。走了两天,田氏突然咳嗽起来,
脸色发白。淳于意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是风寒,得找地方休息,抓药。
”可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药铺?就在淳于意着急的时候,缇萦突然指着前面:“阿爹,
那里有个草药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雪地里真的有个小摊子,摊主是个白发老人,
正坐在那里烤火。淳于意赶紧扶着田氏走过去,刚要开口,就见老人抬头看了看缇萦的玉链,
笑了:“终于等到你了,脉经链的主人。”第四章泰山学医术,
仇人再追踪白发老人的话让淳于意心里一紧,他下意识地把缇萦护在身后:“你是谁?
你也想要这条链子?”老人摆了摆手,拿起身边的药篓:“我叫长桑君,是个医者。
当年给你送链子的老道,是我师兄。他知道缇萦命途坎坷,特意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他从药篓里拿出几味草药,递给淳于意,“这是治风寒的药,熬给你夫人喝,一贴就好。
”淳于意接过草药,闻了闻,确实是治风寒的良药。他半信半疑地找了个山洞,
熬药给田氏喝。没过多久,田氏的烧就退了,咳嗽也轻了。
这下淳于意彻底相信了长桑君的话,带着家人向他道谢。“不用谢。”长桑君看着缇萦,
眼神温和,“缇萦天生有学医的天赋,又有脉经链相助,是块好料子。
我师兄让我带她去泰山学医术,既能避祸,也能让她学有所成。”“可我们走了,
安陵侯的人还会找过来吧?”田氏担心地问。“放心。”长桑君从怀里掏出个香囊,
“这香囊里的药粉,能掩盖你们的气息,那些人找不到的。你们先在山下的村子住下,
我带缇萦上山,三年后她学成归来,我们再想办法解决安陵侯的事。
”淳于意和田氏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缇萦虽然舍不得爹娘,
但想到学会医术能保护家人,就点了点头:“阿爹阿娘,我去学医术,以后我保护你们。
”第二天一早,缇萦跟着长桑君上了泰山。山上有个小木屋,周围种满了草药,五颜六色的,
比临淄城的药铺还齐全。长桑君教得很用心,缇萦学得也快。她发现只要碰到草药,
手腕上的玉链就会发热,要是草药有毒,链子还会发疼。长桑君说,这是脉经链在帮她辨药,
是天下医者都求不来的宝贝。日子一天天过去,缇萦的医术越来越高。
她不仅学会了辨药、熬药,还学会了针灸。长桑君常说,她的针灸手法,
比自己学了十年的徒弟还厉害。这天,缇萦正在给山上的猎户治腿伤,
突然觉得手腕上的玉链猛地一疼。她抬头一看,就见山下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当年那个青布衫汉子,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拿着刀的家丁。“不好,
他们找到这里了!”缇萦赶紧跑进木屋,告诉长桑君。长桑君一点也不慌,
从墙上取下一把桃木剑,递给缇萦:“别怕,他们暂时上不来。这山有个机关,
我带你去看看。”他带着缇萦走到木屋后面,搬开一块石头,露出个洞口,“从这里下去,
能通到山下的村子,你去找你爹娘,让他们赶紧走。我在这里挡住他们。”“那你怎么办?
”缇萦着急地问。“我自有办法。”长桑君摸了摸她的头,“记住,学好医术不是为了报仇,
是为了救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守住医者的本心。”他把一个布包递给缇萦,
“这里面有我的医书,还有脉经链的秘密,你收好。快走!”缇萦咬了咬牙,接过布包,
钻进了洞口。她刚走没多久,就听见上面传来打斗声。她顺着地道往前跑,眼泪不停地掉。
她知道长桑君是为了保护她,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学好医术,
将来替长桑君报仇。地道的出口就在山下的村子旁边。缇萦跑回爹娘住的院子,
推开门就喊:“阿爹阿娘,快走吧,仇人来了!”淳于意和田氏早就收拾好了东西,
正等着她。“我们刚才看见山上有烟,就知道不好了。”淳于意拉着缇萦的手,
“李捕头来了,他说要带我们去长安,那里有他认识的人,安陵侯的人不敢乱来。
”缇萦抬头一看,院子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敢。他脸上的刀疤更深了,
身上还带着伤。“李捕头,你没事?”李敢笑了笑:“命大,没死成。快走吧,
那些人很快就会下来。”他带着淳于意一家,趁着夜色往长安赶。走了没多远,
缇萦回头看了看泰山的方向,只见山上的火光越来越大。她摸了摸怀里的医书,
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链,突然发现玉链的纹路变了,变成了一张地图,上面画着长安的方向,
还有一个红圈,标注着“太仓署”三个字。她刚要问李敢太仓署是什么地方,
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青布衫汉子的声音远远传来:“淳于意,别跑!把缇萦交出来,
饶你们不死!”第五章长安遇贵人,父陷牢狱灾李敢带着淳于意一家,拼了命地往长安跑。
好在离长安越来越近,路上的驿站和关卡也多了起来,青布衫汉子不敢太张扬,追得慢了些。
三天后,他们终于进了长安城门。长安比临淄大得多,街道上车水马龙,
来往的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看得缇萦眼花缭乱。李敢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小巷子里的院子,
“这是我亲戚的房子,空着的,你们先住在这里,我去打听一下安陵侯的动静。
”接下来的几天,淳于意就在院子里开了个小药铺,给附近的街坊看病。缇萦跟着帮忙,
她的医术很厉害,没多久就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附近的人都叫她“小神医”。这天,
药铺里来了个特殊的病人,是个穿官服的老人,咳嗽得很厉害,脸都憋红了。
淳于意给她诊了脉,皱起了眉头:“大人,您这是肺痨,得慢慢调理,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老人叹了口气:“我知道,看了好多医者都没用。听说你家小女是神医,
能不能让她给我看看?”缇萦走过来,给老人诊了脉。手腕上的玉链微微发烫,她闭着眼睛,
感受着链子传来的气息,过了会儿说:“爷爷,你这病不是肺痨,是气管里有个小疙瘩,
堵着气了。我用针灸给你扎一下,再喝几贴药就好了。”老人半信半疑,让缇萦给她针灸。
缇萦拿出银针,找准穴位扎了下去。没过多久,老人就觉得胸口通畅多了,咳嗽也轻了。
“神了!真是神了!”老人高兴地说,从怀里掏出块令牌,“我是太仆寺的张卿,
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拿着这块令牌去找我。”淳于意赶紧道谢。张卿走后,李敢回来了,
脸色很不好:“先生,不好了。安陵侯在长安势力很大,他已经知道你们在这里了,
还跟廷尉府的人打了招呼,要抓你们。”“那怎么办?我们再跑吗?”田氏吓得脸都白了。
李敢摇了摇头:“长安是都城,到处都是他的人,跑不掉的。
除非……除非能找到更大的靠山。”他想了想,“张卿大人是太仆寺的高官,
跟御史大夫苍公关系很好,要是能让他帮忙,或许能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紧接着是官差的喊叫声:“淳于意,快出来受审!有人告你故意杀人!”淳于意心里一沉,
知道是安陵侯的人动手了。他刚要开门,就被缇萦拉住:“阿爹,别去,
他们是故意陷害你的。”可官差已经撞开了门,冲进来把淳于意按住。“带走!
”为首的官差大喝一声,押着淳于意就走。“阿爹!”缇萦哭喊着追出去,却被官差拦住。
田氏也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李敢赶紧说:“别慌,我去给张卿大人报信,
让他想想办法。缇萦,你跟我一起去,你医术好,或许能帮上忙。”缇萦点了点头,
擦干眼泪,跟着李敢去了太仆寺。张卿听说淳于意被抓了,
很是惊讶:“淳于先生是个好医者,怎么会故意杀人?肯定是有人陷害他。
”他赶紧带着缇萦和李敢去了廷尉府,见到了廷尉张释之。张释之正在审案,见到张卿来了,
赶紧起身迎接。“张大人,您怎么来了?”“我是为淳于意来的。
”张卿把淳于意的情况说了一遍,“他是个有名的医者,不可能故意杀人。
”张释之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奇怪,可原告是安陵侯的管家,
说淳于意给安陵侯的小妾治病时,故意下错药,把人治死了。而且人证物证都在,
我也没办法啊。”缇萦突然开口:“大人,我能看看那个小妾的尸体吗?
我爹的医术不会出错,肯定是有人在药里下了毒。”张释之愣了愣,
看了看缇萦:“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验尸?”“我懂!”缇萦挺起胸膛,“我师从长桑君,
学了三年医术,辨毒验尸我都会。要是我能证明我爹是被陷害的,您能放了他吗?
”张释之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张卿。张卿点了点头:“让她试试,这孩子医术很高明。
”张释之同意了,带着缇萦去了停尸房。缇萦走到尸体旁边,仔细看了看小妾的脸色,
又摸了摸她的指甲。突然,她发现小妾的指甲缝里有黑色的粉末。她用银针挑了一点,
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手腕上的玉链猛地一疼。“大人,她不是被我爹的药治死的,
是被毒死的!这是乌头粉,和我爹的药混在一起,才会让人中毒而死。
”张释之赶紧让人去查,果然在小妾的房间里找到了乌头粉,还有一封安陵侯写给管家的信,
上面写着让管家陷害淳于意,逼缇萦交出玉链。证据确凿,张释之立刻下令放了淳于意。
淳于意出来后,抱着缇萦哭了。就在一家人以为没事的时候,
李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安陵侯不甘心,他跟皇帝进了谗言,
说淳于先生私通诸侯,要把他押到长安西市问斩!”第六章缇萦勇上书,
帝心终动容“私通诸侯?这简直是污蔑!”淳于意气得浑身发抖。
他在临淄时确实拒绝过赵王刘遂的邀请,但从来没私通过诸侯。
张卿也皱起了眉头:“安陵侯是高帝的功臣后代,在皇帝面前很有分量。他既然这么说,
肯定是有备而来,怕是不好办啊。”田氏抱着淳于意的胳膊,哭着说:“那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被斩吗?”缇萦站在一旁,拳头攥得紧紧的。她看着手腕上的玉链,
突然想起长桑君说的话:“医者的本心,是救人,也是护人。”她抬起头,
眼神坚定:“阿爹,我去给皇帝上书!我要跟皇帝说,你是被冤枉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淳于意赶紧说:“缇萦,别胡闹!皇帝在皇宫里,你根本见不到他,
而且平民上书是要受罚的!”“我不怕!”缇萦梗着脖子说,“只要能救阿爹,
我什么都不怕。李捕头,你不是说长安有个太仓署吗?我去那里,
听说太仓署的官员能见到皇帝。”她想起玉链上的地图,红圈标的就是太仓署。
李敢叹了口气:“太仓署是管粮食的,就算见到官员,也不一定能把信递到皇帝手里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缇萦转身跑进房间,拿出笔墨纸砚,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她没读过多少书,字写得歪歪扭扭,但每一个字都很认真。她把父亲被冤枉的事情写了下来,
还说如果皇帝觉得父亲有罪,她愿意替父亲受罚,要么去当官婢,要么被砍头,
只求皇帝能饶了父亲。写完后,缇萦把信折好,揣在怀里,就要出门。淳于意想拦她,
却被田氏拉住:“让她去吧,这孩子从小就犟,她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
”缇萦刚走到门口,李敢追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路上安全点。”两人来到太仓署门口,
被守门的士兵拦住了。“哪里来的小丫头,这里是官府重地,不能随便进!”“我要上书!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皇帝说!”缇萦大声喊。
士兵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再胡闹就把你抓起来!”就在这时,太仓署里走出个人,
穿着郎中令的官服,看到缇萦手里的信,皱了皱眉:“你要上书?给谁的?”“给皇帝!
”缇萦仰着头说,“我爹被冤枉了,我要救他!”那人愣了愣,接过信看了看。
他认出信上提到的淳于意,就是最近在街坊里很有名的医者。他想了想,说:“跟我来吧,
我带你去见太常卿,他能把信递到皇帝手里。”缇萦和李敢跟着那人进了太仓署,
见到了太常卿叔孙通。叔孙通看完信,很是感动:“你一个小丫头,竟敢为了父亲上书,
真是难得。我这就带你去皇宫,见皇帝。”皇宫很大,红墙黄瓦,看得缇萦眼花缭乱。
她跟着叔孙通走进大殿,见到了坐在龙椅上的汉文帝。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膝盖一软,
就跪了下去:“民女缇萦,叩见陛下!求陛下饶了我爹淳于意!
”汉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缇萦,很是惊讶:“你就是那个要替父受罚的小丫头?
”他接过叔孙通递来的信,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信后,汉文帝叹了口气:“你父亲的事,
我听说了。安陵侯说他私通诸侯,可有证据?”“没有!”缇萦大声说,“我爹在临淄时,
拒绝了赵王的邀请,就是不想私通诸侯。安陵侯是因为想要我的玉链,才陷害我爹的!
”她把玉链举起来,“陛下,这就是脉经链,安陵侯为了它,杀了长桑君先生,
还派人追杀我们!”汉文帝看着玉链,点了点头:“我知道安陵侯最近在找一件宝物,
没想到就是这个。”他转头对身边的太监说,“传朕旨意,把安陵侯召进宫来!”没过多久,
安陵侯就来了。他见到缇萦,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陛下,您召老臣来,
有什么事?”汉文帝把信扔给他:“你看看!你陷害淳于意,就是为了这条玉链?
”安陵侯看完信,赶紧跪下来:“陛下,老臣冤枉啊!是淳于意私通诸侯,
老臣只是据实禀报,跟玉链没关系啊!”缇萦站起来,指着安陵侯:“你撒谎!
你派青布衫汉子去临淄抓我,还在泰山杀了长桑君先生,这些都是李捕头亲眼看到的!
”汉文帝让李敢上前,问清了事情的经过。他脸色一沉,下令把青布衫汉子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