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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小夕?”他总感觉冷夕变得不太一样了,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去迟家吧。”
冷夕避而不答,转身往迟述的车走去。
她站在车旁,迟晚晚已经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副驾驶,转头对冷夕露出歉意的微笑。
“嫂子,真不好意思,我平时坐哥哥的副驾驶习惯了,一下子没改过来。”
冷夕还没开口,迟述就抢先说道:“没事的晚晚,你嫂子脾气好,不会在意的。”
冷夕垂下眼帘,嘴角扯出苦涩的弧度。
又是这样,就因为她向来懂事,所以,所有人都觉得她活该退让。
车厢里,迟述和妹妹聊着跳伞、赛车,笑声不断。
冷夕在后座像个透明人,她干脆紧闭起双眼,努力将自己隔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眼看快到老宅,迟晚晚突然收到消息。
她转头对冷夕说:“嫂子,朋友约我喝酒,老宅我回不了了。”
顿了顿:“对了,你帮我跟妈解释一下,千万别告诉她我去喝酒的事。”
迟述脸色骤变:“胡闹!你一个人去酒吧让我怎么放心?”
他转向冷夕时,语气不容置疑:“小夕,你先下车。我送完晚晚就回来。”
不等冷夕回应,车门已经砰地关上。
她愣在原地,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灯嘲讽地笑了。
真是讽刺,明明该回去挨训的是迟晚晚,最后独自面对这一切的却是她。
这里距离老宅还有整整两公里。冷夕踩着新买的高跟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等她终于走到时,脚后跟已经磨出了血。
冷夕强忍着脚后跟的疼痛推开别墅大门,迟夫人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迟夫人放下茶杯,瓷杯与茶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阿述和晚晚去哪儿了?”
冷夕攥紧了裙摆,不愿多言。
“我不清楚。”
“不清楚?”迟夫人突然提高了声调,“冷夕,你连自己丈夫的行踪都不关心?”
她站起身,声音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就你这种唯唯诺诺的性格,怎么配做迟家的女主人?怎么当阿述的贤内助?”
迟夫人走近一步,视线在冷夕平坦的小腹上停留:“更别说嫁进来这么久,连个孩子都怀不上。我们迟家要你这样的媳妇有什么用?”
“妈这么看不上我,干脆让迟述和我离婚好了。”
“啪!”
重重一巴掌扇在冷夕脸上,“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
“来人,给我把她摁着!今天给我跪着听!”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像一场漫长的酷刑。
冷夕被训诫完后,又被迫跪坐在茶几前,看着迟夫人取出一个泛黄的药包。
“这可是祖传的方子。”
迟夫人用银匙搅动着黑褐色的药汁,热气蒸腾间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我当年就是喝了这个才怀上阿述的。”
冷夕蹙着眉刚要拒绝,迟夫人冷言警告,“是你自己喝,还是我让下人灌给你喝。”
冷夕看着这架势,明白自己今天是非喝不可了。
第一口药汁刚入喉,冷夕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迟夫人眼疾手快地掐住她的下巴:“吐出来就再喝一碗!”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冷夕的胃里翻江倒海。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迟述却始终没有出现。
冷夕走出老宅后,看着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始终没有那个熟悉的号码跳出来。
她突然想起结婚时迟述说的“我会用生命护你平安”,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多么讽刺。
指尖在通讯录上的号码上停留片刻,终于按下了拨打键。
“您好,我是冷夕,您之前说的A国设计总监职位,我想我可以胜任。”
“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会交接好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