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王老公将一纸离婚协议拍在桌上,我那恋爱脑终于被砸醒了。他家人说我贪得无厌,
是个无底洞的扶弟魔,只会拖累他英雄的前程。可谁都不知道,我索要的每一分钱,
都用在了比他命还重要的地方。我笑了,拿起笔干脆地签下名字,“顾衍,祝你前程似锦。
”他和他家人都愣住了,以为终于甩掉了我这个**烦。他们不知道,
从我签下名字那一刻起,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01“林晚,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顾衍的声音像腊月的冰,砸得我心口发疼。“只要签了这份协议,妈答应的五百块钱,
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他的妹妹顾莉,抱臂站在一旁,嘴角是藏不住的得意。我抬起头,
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他穿着挺括的军装,肩章闪亮,眉眼锋利如刀,
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就在昨天,
他还因为我“偷拿”了他抽屉里的一百块钱,把我推倒在地。他说我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是个只知道从婆家捞钱贴补娘家的扶弟魔。我娘家,是我心里最深的痛。可我什么都没解释。
三年的婚姻,早已将我的热情消磨殆尽。我累了。“好。”我轻轻开口,拿起桌上的钢笔,
拔开笔帽的动作,是我这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利落。顾衍愣住了。顾莉也愣住了。
连带着客厅里等着看好戏的婆婆,都探出了头。在他们惊愕的注视下,
我在“乙方”的位置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林晚”两个字。字迹清晰,没有半点犹豫。
“好了。”我将协议推了过去,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房子、存款,
所有你们顾家的东西,我分文不取。我只有一个要求。”顾衍的眉头皱得更深,
像是没想到我这么干脆,他下意识地认为我又有新的图谋。“说。”“明天一早,
我们就去办手续。你时间宝贵,别浪费了。”我说完,转身就想回房。
我不想再看他们那一张张写满算计和鄙夷的脸。“站住!”顾衍厉声喝道。他几步上前,
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他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烟草混合着皂角的气息,曾是我最迷恋的,
此刻却让我感到窒息。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林晚,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除了这个理由,
他想不到任何我会如此爽快放弃这桩“高攀”的婚事的原因。在他和他们全家人眼里,
我林晚能嫁给他这个前途无量的营长,是祖坟冒了青烟。我笑了,眼泪差点涌出来。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抬眼直视他,“顾衍,你觉得,就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扶弟魔’,
除了你这个大英雄,谁还敢要?”我的话里带着钩子,
每一个字都在嘲讽他自以为是的“拯救”。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英俊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哥,你跟她废什么话!她愿意离,我们正好省心了!”顾莉幸灾乐祸地喊道,
“我看她就是知道自己不下蛋,怕被你踹了,想先拿一笔钱走人!”“不下蛋”三个字,
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结婚三年,我没怀上孩子,
这件事成了婆婆和我那个小姑子攻击我最常用的武器。只有我自己知道,
是我一直在偷偷喝着避孕的汤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
出生在这样一个冷漠、充满偏见的家庭里。我没有再争辩,只是平静地看着顾衍:“手续,
明天能办吗?”我的冷静,我的干脆,彻底打乱了顾衍的节奏。他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点伪装的痕迹。可他失败了。我的脸上,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那一晚,我睡得格外安稳。
而顾衍,我知道,他一夜未眠。他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烟头在烟灰缸里堆成了小山。
他或许在想,我这个他眼中贪得无厌的女人,为什么会放弃得如此轻易。他不会明白,
当一个人心死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变得无所谓了。第二天一早,
我收拾好了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只有我从娘家带来的几件旧衣服。所有顾家买的东西,
我一件没动。我走出房门时,顾衍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婆婆难得地煮了鸡蛋,
放在他面前。看到我,她连个白眼都懒得翻,只阴阳怪气地说:“某些人啊,没这个福气。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顾衍面前,平静地说:“走吧。”顾衍深深看了我一眼,拿起外套,
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家门。民政局的门口,秋风萧瑟。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像两个陌生人。
就在我们即将踏入那扇大门时,一个穿着邮政制服的同志,骑着自行车匆匆赶来,
气喘吁吁地拦住了我们。“请问,是林晚同志吗?”我点点头。“这里有你一封加急电报!
”我的心猛地一沉。加急电报,通常意味着……出事了。我颤抖着手接过电报,展开。
上面的字很短,却像千斤巨石,瞬间将我击垮。“兄病危,速归。”02我哥,林建国,
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父母早逝,是他把我拉扯大的。三年前,
也是为了给他凑够去省城医院看病的钱,我才答应了这门亲事,拿了顾家三百块的彩礼。
这三年,我顶着“扶弟魔”的骂名,一次次从顾衍这里“要”钱,一笔笔寄回老家。
顾家人以为我是在补贴好吃懒做的哥哥,却不知道,我哥得的是肺痨,那是个无底洞的病,
每一分钱都是他的救命钱。我哥是个要强的人,他总说,不能拖累我,
不能让我在婆家抬不起头。所以我们约定,对外只说他身体不好,需要调养。
可现在……我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那封薄薄的电报,瞬间抽干了我全身的力气。
“怎么了?”顾衍扶住了我,他的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我没说话,
只是将电报递给了他。顾衍的目光落在电报上,眉头紧紧锁起。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
声音缓和了一些:“我送你去火车站。”我抬起头,看着他。这是三年来,
他第一次用这种近乎温和的语气同我说话。是因为我即将离开,他终于可以卸下防备,
流露出一点廉价的同情吗?“不用了。”我推开他的手,声音沙哑,“我们先把手续办了。
”我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牵扯。我哥那里,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不能再欠顾家的。
顾衍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去。“林晚,你非要这么拎不清吗?你哥都病危了,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计较这些?”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拎不清?”我重复着这三个字,
只觉得无比讽刺,“顾衍,在你眼里,我做过一件‘拎得清’的事吗?”“在你眼里,
我就是要钱,要东西,要拖垮你,拖垮你们顾家!现在我主动离开,成全你的大好前程,
不正是你最想要的吗?”“你!”顾衍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哥,
你管她干嘛!她娘家就是个无底洞,正好让她滚蛋,省得以后还来找你!
”顾莉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尖酸刻薄的话像刀子一样飞过来。她的话像一盆冷水,
瞬间浇灭了我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火苗。是啊,我还在期待什么呢?我深吸一口气,
不再看他们兄妹,转身对那位邮政同志说:“同志,谢谢你。能借你的笔用一下吗?
”我从包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我昨天打的草稿,背面是空白的。我趴在自行车后座上,
迅速写下一行字,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下了红手印。“顾衍,这是赠与协议。
”我将纸条塞进他手里,“我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从此与你再无瓜葛。离婚手续,
麻烦你单方面处理吧。我赶时间。”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朝火车站的方向跑去。眼泪,
在我转身的那一刻,终于决堤。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我扶着路边的一棵白杨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我以为是顾衍追来了,心里一阵绞痛。我不想见他,一点也不想。可来人却不是他。“嫂子!
”是顾衍的警卫员,小张。他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还有一个军用水壶。“嫂子,
这是营长让我给你的。”小张把信封和水壶塞到我手里,“营长说,你走得急,路上喝口水。
这里面是五百块钱,你……你哥看病要紧。”我捏着那个信封,像是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五百块。这正是离婚协议里,婆婆答应给我的“补偿”。原来,在他眼里,
我还是那个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他给我钱,不是出于关心,而是为了快点打发我,
好让我这个“麻烦”彻底消失。“嫂子,营长他还说……”小张有些犹豫,“他说,
让你……照顾好自己。到了家,拍个电报回来报平安。”报平安?他真的在乎我的平安吗?
我惨然一笑,将信封推了回去。“小张,谢谢你。但这钱,我不能要。也请你转告你们营长,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让他不用再费心了。”我只要了那个水壶。拧开盖子,
我狠狠地灌了几口。水是温的,暖意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却暖不了我那颗早已冰冷的心。
我把水壶还给小张,擦干眼泪,挺直了脊背,一步步走向火车站。每走一步,
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林晚,从今天起,你只为自己活。我走后,小张拿着那封被退回的钱,
回到了民政局门口。顾衍还站在那里,脚边多了一堆烟头。他的脸色很难看。“营长,
嫂子她……没要钱。”小张小心翼翼地汇报。顾衍的身形僵了一下。“她说什么了?
”他的声音很沉。“嫂子说,从此两不相欠,让您……不用再费心了。”两不相欠。
顾衍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剜了一下,空落落的。他一直以为,
林晚就是一只贪婪的水蛭,会死死地扒在他身上。他做好了被她大吵大闹、索要巨款的准备。
可她没有。她走得那么干脆,那么决绝,甚至连他出于“人道主义”给的钱都分文不取。
这和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哥,你还愣着干嘛!她不要钱更好,省了五百块呢!
我们赶紧回家告诉妈这个好消息!”顾莉在一旁兴奋地叫嚷着。顾衍没有动。
他的目光落在我刚刚写下的那张赠与协议上。那张纸,被我捏得有些发皱,
上面“林晚”两个字,写得格外用力,仿佛透着一股不容回头的决绝。他忽然想起,
我们刚结婚时,她也曾这样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她的名字。她说:“顾衍,你看,晚霞的晚。
我娘说,生我的时候,天边的晚霞特别好看。”那时的她,眼里有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光,熄灭了呢?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窜入他的脑海:或许,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震,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和……不安。03回到老家,
已经是三天后。火车转汽车,汽车再转牛车,一路的风尘仆仆,几乎让我散了架。
当我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时,看到的不是病危的哥哥,而是一屋子的红绸和喜字。
一个陌生的姑娘,正亲热地挽着我哥林建国的胳膊,给他夹菜。而我哥,脸色红润,
精神矍铄,哪里有半分病危的样子?我愣在原地,如遭雷击。“晚晚,你回来啦!
”哥哥看到我,惊喜地站了起来。那个姑娘也随着他站起来,好奇地打量着我。她长得白净,
穿着一身的确良的碎花衬衫,一看就是城里人。“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发颤,“那封电报……”“哎呀,那是我让你嫂子发的!
”林建国一拍脑袋,拉着我坐下,又指着那姑娘,满脸喜气地介绍,“晚晚,这是你嫂子,
孙秀娟。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了!”嫂子?结婚?我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
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建国,你怎么能这样骗晚晚!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是邻居张大娘。她拄着拐杖走出来,看到我,
心疼地拉住我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张大娘,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林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晚晚那婆家,看不起我们。
我要是不把这婚礼办得风光点,她以后在婆家更抬不起头!”“所以,你就骗我说你病危,
让我回来?”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唯一的亲人。
“我也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林建国嘿嘿笑着,“你看,你嫂子家是县城的,
她爸是供销社主任!以后有她帮衬,哥的日子就好过了,再也不用你偷偷摸摸寄钱了!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一刀刀割在我的心上。我偷偷摸摸?我为了他的病,
在婆家受尽白眼,背负了三年的骂名,到头来,在他嘴里,竟成了“偷偷摸摸”?而他,
拿着我给他治病的救命钱,转头就娶了个城里媳妇,还要办一场“风光”的婚礼?“哥,
你的病……”我颤抖着问。“嗨,早没事了!”林建国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去年我去省城复查,医生就说已经痊愈了。剩下那些钱,我寻思着存着也是存着,
不如拿来娶媳妇,给你长长脸!”给我长脸?我看着他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
原来,他早就好了。他好了,却一直瞒着我,心安理得地继续花着我寄给他的钱。
我忽然想起,上个月,他还写信给我,说病情反复,需要一种进口的特效药,
让我无论如何再想办法凑三百块钱。而我,为了那三百块钱,低声下气地去求婆婆,
被她指着鼻子骂了半个钟头。最后,还是顾衍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了这笔钱给我。
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争吵的导火索。现在想来,那三百块钱,
恐怕是成了他娶媳妇的彩礼钱了吧。“林晚,你就是建国的妹妹啊?”那个叫孙秀娟的女人,
终于开了口。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城里人特有的审视和优越感。
“我听建国说,你嫁了个大官,在北京享福呢。怎么穿得这么……朴素?
”她指了指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撇了撇嘴。我没有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林建国。
“哥,我问你,我寄给你的钱,你都花在哪了?”林建国的脸色变了变,眼神开始躲闪。
“不……不都看病了嘛……”“看病需要买三转一响?
”我指着屋里崭新的缝纫机、自行车和收音机,声音冷得像冰,“哥,这些,
就是你所谓的‘病危’?”“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林建国被我戳穿,脸上有些挂不住,
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花点钱怎么了?那钱本来就是你该给我的!要不是为了供你读书,
我会落下病根吗?要不是我,你能嫁到北京去吗?你现在过上好日子了,
就嫌弃我这个当哥的了?”他开始翻旧账,把自己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这套说辞,
我听了无数遍。每一次,我都心怀愧疚,觉得是我亏欠了他。可今天,我只觉得恶心。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骗我?看着我在婆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看着我为了给你凑钱,
活得像条狗?”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说得那么难听干嘛!”孙秀娟不乐意了,
一把将林建国护在身后,叉着腰对着我,“林晚,我可得说你两句了。
你哥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现在出息了,帮衬一下家里不是应该的吗?城里人都说,
你这就是‘原生家庭的债’,你得还!”“原生家庭的债”?我被她这套歪理气笑了。“好,
好一个原生家庭的债。”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那张我亲手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拍在了桌子上。“为了还债,我把我的婚姻还进去了。现在,我们两清了。
”林建国和孙秀娟都愣住了,他们拿起那张纸,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离……离婚了?
”林建国结结巴巴地问,“晚晚,你……你别开玩笑……”“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我指着孙秀娟,“你不是说,你爸是供销社主任吗?那你应该知道,我前夫,
是**的营长,顾衍。”“顾……顾衍?”孙秀娟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她当然知道顾衍。
对于她们这种生活在小县城的人来说,**的营长,那就是通了天的大人物。
她之所以愿意嫁给林建国这个乡下人,一半是因为他手头阔绰,另一半,
也是看中了我这个“营长夫人”的妹妹。她以为,这是她攀上高枝的捷径。可现在,
这条捷径,断了。“林晚!你是不是疯了!”林建国终于反应过来,他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
疯狂地摇晃着,“那么好的亲事,你说离就离了?你离了婚,我怎么办?
秀娟她……她还会嫁给我吗?!”在他的话里,没有一句是关心我。他只关心他的婚事,
他的前程。我彻底心寒了。我用力推开他,看着他和那个同样脸色惨白的女人,
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婚事,与我何干?从今天起,我林晚,与你们林家,再无任何关系。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门外,阳光正好,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我失去了婚姻,现在,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地之大,
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就在我茫然四顾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一个漂亮的甩尾,
稳稳地停在了我的面前。车门打开,顾衍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他风尘仆仆,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却亮得惊人。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林晚,为什么要骗我?
”04“骗你?”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我骗你什么了?”“你哥!
”顾衍的眼眶发红,情绪激动,“我派人去省城医院查了!
林建国同志去年就已经痊愈出院了!你后面寄去的那些钱,他根本没用在治病上!”原来,
他去查了。他不是来抓我回去办离婚手续的,而是来……为我“伸张正义”的?“所以呢?
”我淡淡地反问,“你是想说,我不是扶弟魔,而是个被弟弟坑骗的傻子?顾营长,
这两种身份,有区别吗?在你和你家人眼里,不都是一样的愚蠢,一样的上不得台面?
”我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那层伪装的“正义”。顾衍的脸色一僵,
呼吸都重了几分。是啊,就算林晚是被骗的,那也改变不了她把顾家的钱拿出去的事实。
在他母亲和妹妹看来,这同样不可原谅。“我……”他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顾营长,如果你是来确认这件事的,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后退一步,
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你离开吧。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谁说没关系!”顾衍急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却很轻,像是怕弄疼我,
“我们还没办手续,你就还是我的妻子!”妻子?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顾衍,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你又是怎么让你妈准备好五百块钱,
打发我这个‘麻烦’的?”“我……”顾衍的脸上闪过窘迫和懊悔,
“我那是……我以为……”“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哭着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打断他,摇了摇头,“顾衍,我不是傻子。你之所以追到这里来,
不是因为你突然爱上我了,也不是因为你后悔了。你只是……你的掌控欲受到了挑战。
”我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承认的想法。“一个一直对你言听计从,
被你牢牢掌控在手心的女人,突然挣脱了你的控制,甚至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展现出了你从未见过的一面。你感到了失控,感到了好奇,所以你追来了。你想弄明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与爱无关,只与你的骄傲有关。”顾衍的身体震了一下,
像是被我说中了心事,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狼狈的错愕。他从未想过,
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唯唯诺诺、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林晚,竟然能将他看得如此透彻。“不是的!
”他急切地否认,“林晚,我承认,我以前是对你有很多误会。但是,当我查到真相的时候,
我是真的……”“是真的什么?同情我?可怜我?”我冷笑着,“顾衍,
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同情吧。我不需要。”就在这时,林建国和孙秀娟追了出来。“晚晚!
你不能走啊!”林建国看到顾衍,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妹夫!
你快劝劝晚晚!她要跟我断绝关系啊!我们可是亲兄妹啊!
”孙秀娟也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嘴脸,挤到顾衍身边:“顾营长,您可算来了!
我们家晚晚就是脾气倔,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快,跟我们回家,我给您做饭去!”她说着,
就要去拉顾衍的胳膊。顾衍厌恶地皱了皱眉,侧身躲开了她的触碰。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林建国那张写满算计的脸,声音里没有温度。“我不是**夫。”一句话,
让林建国和孙秀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顾衍,我们的事,和他们无关。
”我不想再和他们纠缠,转身就走。“林晚!”顾衍再次拉住我。这一次,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几不可闻的恳求,“跟我回去。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不离婚了?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顾衍,你知道我这次回来,看到的是什么吗?
”我平静地叙述着,“我看到我那个‘病危’的哥哥,正在用我给他治病的钱,
准备一场风光的婚礼。我看到他未来的妻子,用我前夫的权势,来构筑她飞上枝头的幻想。
”“我为了这个家,在你们顾家当了三年的罪人。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笑话。”“而你,
”我终于回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在这场笑话里,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是那个高高在上,用金钱和冷漠,将我推向深渊的审判者。”“现在,你告诉我,不离婚了?
”“顾衍,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啊,太晚了。在他用偏见和冷漠筑起高墙的时候,
他就已经亲手将她推开了。“妹夫……哦不,顾营长,”林建国还不死心,他扑过来,
想要抱住顾衍的大腿,“您大人有大量,再给晚晚一次机会吧!她就是一时糊涂,
她心里是有你的啊!”顾衍看着这个毫无尊严的男人,眼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他一脚将他踹开,动作利落,毫不留情。“滚!”他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
塞进了我的手里。那是一个小小的,用红布包裹的东西。我打开一看,愣住了。
那是一枚军功章。是我哥林建国的。当年他参军,在一次边境冲突中为了掩护战友,
受了重伤,落下了病根,也因此荣立三等功。这枚军功章,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我嫁人时,
他把这个交给我,说:“晚晚,哥没本事,给不了你什么嫁妆。这个你拿着,
就当是哥一直在你身边。”这三年来,每当我在顾家受了委屈,撑不下去的时候,
我都会拿出这枚军功章,摸一摸。它是我唯一的念想和支撑。我走得匆忙,
竟然把它落在了顾家。“林晚,”顾衍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知道,
这枚军功章对你很重要。就像……你对我一样重要。”“我承认,我错了。错得离谱。
我**,我不是人。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好吗?”他的姿态,放得极低。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顾营长,第一次,向我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我捏着那枚冰冷的军功章,
心里五味杂陈。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喧哗。村长带着几个民兵,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就是她!就是那个林晚!她男人是北京的大官!”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是孙秀娟。“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个女人,她不孝敬兄长,还勾结外人,
打伤了建国!”她指着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林建国,颠倒黑白。
村长的目光落在我身边的顾衍和那辆扎眼的军用吉普车上,眼神里闪过贪婪和忌惮。
“这位同志,不管你是谁,在我们村里打人,就是不对!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
谁也别想走!”05村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眼神却不住地往顾衍和吉普车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