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苏念,你就替你哥去傅家冲喜吧。”客厅里,父亲苏建国掐灭了烟头,
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苏念抬起头,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
两荤一素,都是哥哥苏明哲爱吃的。她面前,只有一碗白米饭。十八年来,日日如此。“爸,
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让她,一个女孩子,替哥哥去入赘冲喜?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话。母亲刘芬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盘糖醋里脊,
重重地放在苏明哲碗边。“你没听错。”刘芬擦了擦手,斜了她一眼。
“傅家点名要我们苏家出个孩子,去给傅家那个快死的继承人冲喜。你哥是什么身份?
他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怎么能去入赘受那份罪?”苏明哲夹了一大块里脊塞进嘴里,
含糊不清地附和:“就是!我可是苏家唯一的儿子!”他脸上满是骄傲和理所当然。
苏念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看着这一家三口,他们才像真正的一家人。而她,
像个多余的拼图,怎么也嵌不进去。十八年前,她被苏家从孤儿院领养回来。他们说,
是看她可怜。后来她才知道,苏家真正的千金**在医院被抱错了,
他们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为了有个女孩儿能用来联姻,
他们领养了她。可领养她没多久,他们却在街边捡到了一个弃婴。那个弃婴,就是苏明哲。
苏家没有把他送走,反而当成了亲生儿子,百般疼爱,倾尽所有。从此,苏念在这个家,
就成了苏明哲的对照组。他是宝,她是草。“傅家要的是儿子去冲喜,我去算怎么回事?
”苏念的声音有些干涩。“这你不用管!”苏建国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我们已经跟傅家说好了,他们也同意了。只要是我们苏家的孩子就行。”“傅家还承诺,
只要你嫁过去,就给我们公司注资五千万。”刘芬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五千万。原来,
她就值这个价钱。苏念看着苏明哲,他正埋头大吃,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也是,
他只用享受好处,哪管她的死活。“如果我不愿意呢?”她攥紧了拳头。“不愿意?
”刘芬的调门瞬间拔高,指着苏念的鼻子骂道,“苏念你有没有良心!我们家养了你十八年,
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怎么了?你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现在翅膀硬了想反抗了?
”苏建国一拍桌子,怒喝道:“这事由不得你!明天傅家就来接人,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苏念看着他们狰狞的嘴脸,忽然觉得很想笑。养了她十八年?是,
给了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却也给了她十八年的冷眼和苛待。她的衣服,
全是苏明哲穿剩下的。她的学费,永远是家里最后一个才想起来的开销。十八年来,
她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养育之恩”。苏明哲终于吃饱了,
他擦了擦嘴,看着苏念,像在看一个垃圾。“苏念,你别不识好歹。傅家虽然是让你去冲喜,
但好歹是第一豪门,你嫁过去吃穿不愁,总比在这个家碍眼强。”“再说了,
那个傅言深就是个植物人,说不定你一过去他就死了,到时候你就是个年轻的寡妇,
还能分一大笔遗产,多好的事儿。”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扎在苏念心上。
她慢慢站起身,目光扫过这三个所谓的“亲人”。原来,在他们眼里,她的人生,她的幸福,
就是这样被计算和安排的。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十八年的奢望,十八年的期盼,
都化作了泡影。她忽然不想再争辩了。也好。嫁过去,总比待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家要好。
她看着他们,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好。”一个字,轻轻吐出。
苏建国和刘芬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妥协。苏念的目光平静得可怕。“我嫁。
”第2章第二天,傅家的人果然来了。没有盛大的车队,没有喧闹的鼓乐,
只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地停在苏家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神情肃穆,自称是傅家的管家。刘芬和苏建国堆着一脸假笑迎上去,
热情得像是要嫁亲生女儿。“哎呀,王管家,您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念念早就准备好了,这孩子,能嫁进傅家是她的福气。”王管家只是微微颔首,
目光越过他们,落在了苏念身上。苏念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红裙子,
是她衣柜里唯一一件颜色鲜艳的衣服。她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安静地站在那里,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娃娃。她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帆布包,
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本旧书。这个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苏**,请吧。
”王管家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苏念点点头,拎起自己的包,没有回头看一眼苏建国和刘芬。
她怕自己会吐出来。坐上车,柔软的真皮座椅让她有些不适。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苏GIAO建国和刘芬站在门口,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轻松,仿佛终于甩掉了一个大包袱。苏明哲甚至连面都没露。
苏念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眶有些发热,但她强忍着,
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哭了,就代表她还在乎。她不能在乎了。
傅家庄园坐落在城市最昂贵的半山腰上,戒备森严,气派非凡。车子穿过巨大的铁门,
沿着长长的车道行驶,最终停在一栋宏伟如城堡般的别墅前。王管家领着她走进去。
别墅里很安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死寂。佣人们都穿着统一的制服,低着头,走路悄无声息。
客厅中央,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一身唐装,手持一串佛珠,不怒自威。
他就是傅家的掌权人,傅老爷子。“爷爷。”王管家恭敬地行礼。傅老爷子抬起眼皮,
锐利的目光落在苏念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苏念没有躲闪,平静地与他对视。
“你就是苏家的孩子?”傅老爷子开口,声音苍老而洪亮。“是。”“知道来做什么的吗?
”“知道,冲喜。”苏念回答得简单直接。傅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然。“不怕?”苏念轻轻摇头:“没什么好怕的。”烂命一条,
还能烂到哪里去。傅老爷子沉默了片刻,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八字是大师算过的,
说你的命格能旺他。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只要我孙子醒过来。”“是死是活,都是你的命。
”他的话很冷酷,却比苏家人的虚伪要真实得多。苏念反而觉得松了口气。“我明白。
”没有虚伪的欢迎,没有繁琐的仪式。一个佣人领着苏念,直接上了二楼。
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房间,装修风格是沉重的黑白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房间中央,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那就是她要冲喜的对象,傅言深。他闭着眼,
脸色苍白,鼻子上戴着氧气管,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头,身边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即使是这样毫无生气的状态,也依然能看出他原本俊朗的轮廓。这就是她未来的丈夫。
一个活死人。佣人放下她的包,低声说了一句“少奶奶,您请自便”,
便悄无声GIAO地退了出去。巨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苏念和床上的傅言深。
还有仪器单调的声响。苏念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这就是她的新生活。从一个牢笼,
跳进了另一个牢笼。唯一的区别是,这个牢笼更大,更华丽,也更寂静。她拉过一把椅子,
在床边坐下。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
只有仪器屏幕发出幽幽的绿光,映照在傅言深苍白的脸上。苏念感到一阵疲惫。
十八年来积攒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抽空了。她趴在床沿,
脸颊贴着冰凉的被单,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就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
这里没有争吵,没有偏心,没有苏明哲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一片死寂中,她渐渐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好像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咳嗽。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她的头发。
苏念一个激灵,猛地惊醒。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那双眼睛,
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床上的男人,那个被断定为植物人的傅言深,醒了。
第3章苏念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忘了做出任何反应。
仪器上的数据开始剧烈波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傅言深皱了皱眉,似乎对这声音很不满。
他抬起手,动作虽然有些迟缓,却准确地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然后,他看向苏念,
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了醒来后的第一个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
“你是谁?”苏念的心跳如擂鼓。冲喜……真的有用?她张了张嘴,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是来给你冲喜的。”傅言深黑眸微闪,
显然理解了这三个字的含义。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件廉价的红裙子上,
又看了看这间充满医疗设备的卧室,眼中划过一抹了然。他没有追问,只是撑着床,
试图坐起来。昏迷了半年,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动作有些吃力。苏念下意识地伸手,
想要扶他。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身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惊得缩了回来。
傅言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自己靠着床头坐稳了。他环顾四周,
最后目光定格在苏念脸上。“苏家的?”苏念点点头。傅言深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
却没什么笑意。“他们倒是舍得。”舍得?苏念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他们有什么不舍得的。
她不过是苏家一个可有可无的养女,是苏明哲的替代品。“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苏念。”傅言深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刺耳的警报声和急促的呼叫**,瞬间打破了别墅的死寂。几秒钟之内,
王管家和一群医生护士就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靠坐在床头,神志清醒的傅言深时,
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少……少爷?!”王管家声音都在颤抖,激动得老泪纵横。
医生们蜂拥而上,手忙脚乱地开始给傅言深做检查。“奇迹!这简直是医学奇迹!”“快!
快去通知老爷子!”整个傅家庄园瞬间从一片死寂变得沸腾起来。苏念被挤到了角落里,
像个局外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人注意到她。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那个刚刚醒来的男人身上。她这个所谓的“冲喜”新娘,
在正主醒来的这一刻,就仿佛完成了使命,变得无足轻重。苏念自嘲地笑了笑。这样也好。
他醒了,她应该就能解脱了吧。傅家应该会给她一笔钱,然后让她离开。拿着那笔钱,
她可以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想到这里,她心里竟然有了一丝轻松。
检查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傅老爷子也赶了过来,看着恢复神志的孙子,
一向威严的老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傅言深虽然身体虚弱,
但思维却异常清晰。他言简意赅地回答着医生和爷爷的问题,条理分明,
完全不像一个刚刚从深度昏迷中醒来的人。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房间里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傅老爷子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孙子,满心慰藉。他的目光无意中瞥到了角落里的苏念,
这才想起了她。“言深,这是苏家送来给你冲喜的女孩,叫苏念。”傅老爷子介绍道,
“多亏了她,你才能……”“我知道。”傅言深打断了他。他看向苏念,
黑沉的眸子里情绪不明。“爷爷,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傅老爷子一愣。苏念也愣住了。
妻子?他们不是只办了个连当事人都没出席的简单仪式吗?“从法律上来说,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傅言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解释道。他昏迷前,
傅老爷子就已经用他的身份信息和苏念的,办理了结婚登记。所以,
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傅家少奶奶。苏念的心猛地一沉。她原本以为的解脱,好像并不会到来。
“爷爷,我累了,想休息。”傅言深下了逐客令。傅老爷子点点头,知道他刚醒需要静养。
临走前,他看了苏念一眼,眼神复杂。“好好照顾少爷。”苏念僵硬地点了点头。门关上,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傅言深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苏念站在原地,
手足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忽然开口。“过来。
”苏念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以后,你就睡在这里。”他指了指床的另一边。
苏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张足够躺下三四个人的大床。让她……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我……”她想说她可以睡沙发。“你是傅家少奶奶。”傅言深睁开眼,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就要有少奶奶的样子。”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从今天起,
没人能再欺负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苏念死寂的心湖,
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没人能再欺负你。这是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苏念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看着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这个刚从生死线上回来的男人。他的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
仿佛他只是在宣告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苏念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夜深了,
她躺在床的另一侧,身体僵硬,几乎不敢呼吸。身边男人的呼吸声平稳而悠长。黑暗中,
她忽然听到他问。“苏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苏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她诚实地回答。好处都给了苏建国和刘芬。她只是个被卖掉的商品。
身边的人沉默了。过了很久,久到苏念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傅言深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冷意。“他们会后悔的。”第4章傅言深醒来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
在第二天清晨引爆了整个城市。傅氏集团的股价开盘即涨停。而另一边,苏家。
苏建国和刘芬正喜滋滋地盘算着那五千万的注资什么时候能到账。
苏明哲则在计划着用这笔钱去换一辆新的跑车。“爸,傅家那边怎么还没动静?
钱到底什么时候给啊?”苏明哲不耐烦地问。“着什么急!”苏建国喝了一口茶,
“人都送过去了,他们还能赖账不成?等那个傅言深一死,苏念成了寡妇,
我们再去傅家闹一闹,说不定还能多要点补偿。”刘芬在一旁连连点头:“就是,
反正苏念那丫头现在是他们傅家的人了,跟我们没关系了。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回这个家!
”一家人正说得起劲,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是苏建国的一个生意伙伴打来的。“老苏!
恭喜啊!你家这是攀上高枝了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满是艳羡。苏建国一头雾水:“老李,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跟我装!全城的新闻都爆了!傅家的继承人傅言深,
昨天晚上醒了!听说就是被你家女儿给冲喜冲醒的!你现在可是傅言深的岳父了,
以后可得提携提携老弟我啊!”“你说什么?!”苏建国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傅言深……醒了?他不是个快死的植物人吗?怎么会醒?挂了电话,
苏建国立刻打开电视,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正用激动的语气播报着这条惊天新闻,
背景上是傅言深清晰的照片。刘芬和苏明哲也凑了过来,三个人看着电视屏幕,
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怎么会这样……”刘芬喃喃自语,
“他怎么就醒了……”苏明哲的脸都白了。他昨天还咒着傅言深早点死,让苏念当寡妇。
现在人家不仅没死,还醒了。那苏念岂不是从一个冲喜的工具,
一跃成为了真正的傅家少奶奶?一想到这里,苏明哲的心里就又嫉又恨。
苏建国最先反应过来,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傅言深醒了,对他们来说,非但不是好事,
反而是天大的坏事!一个活着的、手握大权的傅家继承人,和一个死了的植物人,
概念完全不同!他们本想用苏念换一笔钱,再拿捏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寡妇。可现在,
苏念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傅家!“不行!我们得赶紧去傅家把念念接回来!”刘芬急了。
“接回来?你说得轻巧!”苏建国吼道,“人是你哭着喊着送过去的,现在怎么接回来?
傅家会放人吗?”“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丫头在傅家享福?”刘芬不甘心。
苏建国在客厅里烦躁地走来走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傅言深还没彻底稳住,
我们赶紧过去,打感情牌,把苏念哄回来!绝对不能让她留在傅家!
”只要苏念还在他们手里,他们就还能跟傅家谈条件。一旦苏念的心倒向了傅家,
他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三人一拍即合,立刻换了衣服,火急火燎地赶往傅家庄园。然而,
他们连傅家的大门都没进去。保安直接把他们拦在了外面。“不好意思,没有预约,
不能进去。”“我们是苏念的父母!是傅少奶奶的娘家人!”刘芬扯着嗓子喊。
保安面无表情:“没有接到通知。”就在他们和保**扯的时候,
一辆救护车从庄园里开了出来。苏家的三人立刻凑了上去,以为是傅言深情况又有变。
车窗摇下,露出的却是傅言深那张虽然苍白但无比清醒的脸。他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毯子,
苏念就站在他的轮椅旁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爸,妈,哥。”苏念的声音很轻。
苏家三人看到傅言深,都吓了一跳,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念念!你受苦了,
快跟妈回家!”刘芬立刻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伸手就要去拉苏念。
苏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刘芬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傅言深抬起眼皮,目光冷得像冰。“我太太,回哪个家?”他一开口,
强大的气场就压得苏家三人喘不过气来。苏建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傅……傅少,
我们是担心念念,想接她回家住两天。”“是吗?”傅言深扯了扯嘴角,“我怎么记得,
是你们主动把她送来,替你儿子入赘的?”“入赘”两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
却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苏家三人的脸上。尤其是苏明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那……那是个误会……”苏建国结结巴巴地解释。“误会?”傅言深轻笑一声,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他转头看向苏念,声音放柔了一些。“明天是回门的日子,
按规矩,我们该回去看看。”苏念抬起头,看向他。傅言深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
他再次看向脸色煞白的苏家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明天,准备好迎接。
”“我太太第一次回娘家,排场可不能小了。”说完,他不再看他们,对司机示意。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苏家三人惊恐万状的脸。救护车平稳地驶向医院,
傅言深需要做更全面的检查。车厢里,苏念低着头,手指搅在一起。
傅言深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开口:“怕了?”苏念摇摇头。她只是……还没适应。
昨天还对她喊打喊杀的家人,今天就换了一副嘴脸。而这个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男人,
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庇护。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不用怕。”傅言深的声音很平静,
“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从他们把你卖掉的那一刻起,
你就只是我的妻子,和他们再无关系。”苏念的心,因为他这句话,漏跳了一拍。她抬起头,
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却有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她忽然觉得,
明天的回门,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怕。第5章第二天,苏念回门。傅家的排场,
确实没让苏家人“失望”。十辆黑色的豪车组成的奢华车队,
停在了苏家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下,瞬间引来了所有邻居的围观。车门打开,
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率先下车,整齐划一地排成两列。傅言深坐在轮椅上,由王管家推着。
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虽然还坐在轮椅上,但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压迫感,
却丝毫不减。苏念跟在他身边。她也换上了傅家为她准备的衣服。一身淡紫色的香奈儿套装,
衬得她皮肤雪白,气质清冷。脖子上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她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灰姑娘,而是真正的豪门少奶奶。苏建国和刘芬带着苏明哲,
僵硬地站在楼下迎接。他们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周围邻居的议论声,
像针一样扎在他们身上。“那不是老苏家的那个养女吗?怎么这么风光?”“你不知道?
她嫁给傅家那个植物人冲喜,结果人家醒了!”“我的天,这命也太好了吧!一步登天啊!
”“你看老苏他们那脸色,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刘芬听着这些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强撑着笑脸迎上去:“念念,言深,快……快上楼坐。”傅言深没理她,只是示意保镖。
保镖们立刻从后备箱里,流水般地搬出各种昂贵的礼品。“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王管家面无表情地念着礼单。“特级燕窝十斤,千年人参一株,
法国酒庄82年红酒一箱……”每念一样,周围就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苏建国和刘芬的脸,也跟着白一分。这哪里是送礼,这分明是在用钱砸他们的脸!
一行人上了楼。狭小拥挤的客厅,因为傅言深和他带来的保镖,显得更加局促。
苏建国和刘芬手忙脚乱地端茶倒水,姿态谦卑得像个下人。苏明哲则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眼神里满是嫉妒和怨毒。苏念坐在傅言深身边,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同样的地方,
同样的人。就在两天前,他们还逼着她去死。现在,却对她卑躬屈膝。真是讽刺。“念念啊,
在傅家还习惯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刘芬坐到苏念身边,亲热地想去拉她的手。
苏念不动声色地避开。“挺好的。”她淡淡地说。傅言深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在傅家,没人敢欺负我的人。
”刘芬的笑僵在脸上。苏建国连忙打圆场:“是是是,傅少说的是。念念能嫁给您,
是她的福气。”他搓着手,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目的。“那个……傅少,您看,
之前说好的那五千万投资……”傅言深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哦?还有这事?
”他看向苏念,故作惊讶地问,“他们把你卖了五千万?”苏念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但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苏明哲终于忍不住了,
跳出来说:“什么叫卖!那是聘礼!是你娶我妹妹的聘礼!”“聘礼?”傅言深笑了,
眼底却一片冰冷,“我怎么记得,是让你去入赘,你不敢,才把**妹推出来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