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炎是王朝大将军,战场上杀人如麻,外号地狱归来的修罗。平定边关,圣上封赏。
他却拒了金银珠宝、侯爷爵位,转而求了一道纳我为妾的圣旨。世人唏嘘。
冷面寒铁的将军竟是个痴心的情种。只有我知道,
厉炎不过是为了给她那白月光寻一个药引子。而我,就是那个药引。1.喜宴这天,
雷雨交加。厉炎亲自到侧门接我。他小心拎起喜服的裙摆,把我紧紧护在怀里。
生怕我淋到一丝落雨。“红红火火,平平安安。”在喜婆的叫喊声中,
厉炎抱着我跨过火盆、越过马鞍。“没想到将军竟然如此心疼夫人。”“是啊,
这侧室过门将军还要亲自相迎。”“这窦家**可真是有福气啊。”一旁的客人围着我们,
语气十分羡慕。妾室入门,不拜天地,将军无父无母,自然也不用拜高堂。厉炎要我磕头的,
却是一件青色的薄纱。后来,我才知道,这件轻纱是他白月光的贴身衣物。而妾室,
须给正妻磕头行礼。难怪厉炎不娶妻只纳妾,白月光青梧才是他心中唯一名正言顺的妻室。
等客人散尽,已是夜半时分。我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候,回忆着和将军相遇相知的种种。
去寺庙进香的归途,一群凶神恶煞的匪徒劫持了马车。危急之时,厉炎手持长刀,
刀光剑影之中,歹人纷纷倒下。将军那冷峻的面容,也时常在我梦中浮现。起初,
我只当那是一场意外的邂逅。可未曾想,命运的红线已悄然将我们缠绕。此后,
将军便常常寻借口与我相见。偶尔带来一本我心仪已久的书卷,偶尔是一枚精致的玉佩。
我以为,我终于碰见了良人,哪怕为妾,也心甘情愿。“可是,父亲早已将我许给顾家二郎。
我们怕是有缘无分。”我看着将军微微皱起的眉头,抬手想去抚平。他抓住我的手腕,
只是一字一字说道:“我会向皇上请旨退婚,定让你入将军府。”房门推开,是将军回来了。
我满心欢喜。将军牵起我的手,衣衫褪去,露出我洁白无瑕的手腕。来不及反应,
一把匕首快起快落。我的手腕立刻冒出鲜血,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让血直直地流入杯中。
我痛得惊呼。而厉炎只是直勾勾看着杯中的血,嘴里念叨:“青梧,你有救了。
”2.“厉炎,你放开我,好痛!”我强忍着泪水,试图挣脱,转头却对上厉炎的双眸。
他的眼瞳像是被寒霜笼罩,幽黑却毫无温度,不带一丝感情地睥睨着惊慌失色的我。
“今夜之事你若敢透露半分,此后京城便再无窦家。”杯中血满,厉炎起身离去。随后,
张嬷嬷赶紧进来,端着一碗药让我服下。“夫人,这是止血生血良药,
将军说你身上的血珍贵,务必要我们好生伺候。”“嬷嬷,将军究竟何意?”“夫人,
这……”我摘下头上的玉簪,这是将军第一次到窦府寻我时赠我的。
张嬷嬷假意推脱了一番才接手,缓缓说出真相。雨已经停了,包扎好伤口,
我一个人在府中踱步。母亲因生我难产而死,刚出生我便被视作“克母”。阴年阴月阴时,
极阴的出生时辰,窦府更是将我视作煞星。没想到,我这煞星也成了能救人的良药了。
不禁苦笑,却没发现自己走进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只见将军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身姿挺拔,
往日里那凉薄的眼神此刻满是柔情。是从未对我有过的那种柔情。身旁的青梧,
身着浅青色的罗裙,如同一朵青莲,纤细的腰肢在微风中似是不堪一击,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将军,你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娶你不爱之人。
”“青梧,只有把她牢牢绑在身边,你的病情才能稳定。术士说了,以极阴之人的血入药,
你才能活下去。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厉炎拥紧了青梧,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寒风袭来,
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十多年未复发的咳疾此刻再难抑制。青梧听见咳声,
受惊般倒在厉炎怀里:“将军,我怕,他们是不是又要来抓我了?”随后竟呜咽起来。
厉炎赶紧轻声安慰:“青梧不怕,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厉炎的目光犹如利箭一般锁定在我身上,温热的手掌掐住我的脖子:“不是说了,
踏入者死。”我被掐得喘不上气,看清是我,厉炎才松开了手。“原来是姐姐,
青梧谢过姐姐的救命之恩。”青梧正准备弯腰,想给我行礼,却被厉炎扶起。“青梧,
你不必向任何人行礼,更何况她只是个妾室。”厉炎拦住了青梧,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将军,我只是羡慕姐姐能为你披上嫁衣罢了,而我只会拖累将军。”“青梧,在我心里,
你永远是我的正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我心里顿觉一阵恶心。“妾身迷路来错地方了,
扰了您的雅兴,这就告退。”“知道就好,还不快滚。”厉炎嘴唇紧紧地抿着,
唇线绷得笔直,转而将青梧拦腰抱起,消失在夜色中。3.按照习俗,
女子婚后第二日是要回门的。我独坐在房内梳洗,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回门的打算。新婚燕尔,
厉炎彻夜都在青梧院内。或许,我该断了这份情思了。我坐上马车,
却发现厉炎早已在车内等候。“夫人不必如此惊讶,我陪你回去,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晓。”厉炎边说边轻抚着腰间的荷包,上面赫然绣着“青”字。
而后又从胸前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这是百合花,咳疾犯了你闻一闻,可以润肺止咳。
”我捏紧了拳头。“世人只道将军骁勇善战,却不知你还善于做戏。
”厉炎愤怒地抵住我的喉咙:“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窦老夫人一向最疼你,你也不想她受什么**吧?”竟然用祖母威胁我。
我一时气急,竟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厉炎见状,立刻用帕子擦拭血渍。此刻,
我仿佛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将军,我没事了。”“窦伊,
你不准再作賎自己的身体了。”我愣了愣神。“你要是死了,青梧怎么办。”呵呵,
果然是我想多了。我撩开帘子,想透透气,也想把这可笑的想法抛却云间。
只见马车身后是一长串令人惊叹的回门礼队伍。一箱箱的礼品由健壮的家丁们抬着,
浩浩荡荡,望不到尽头。周围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惊叹声此起彼伏,
对这盛大的回门礼赞不绝口。“窦家真是好福气啊,一个妾室回门礼比别家正妻还多。
”“据说这窦伊在窦府根本不受宠,这下是扬眉吐气咯。”“这窦家主不过五品小官,
将军做女婿,以后朝堂上谁还敢惹他。”……“你也听见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供药引,
我就能让你在家抬起头,你们窦家也绝不会吃亏。”我看着厉炎气定神闲地眯着眼睛,
内心又酸涩了几分。马车队浩浩荡荡在街上行走着,离窦府还有500米。此番回门,
不是为了所谓的父亲,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手足。唯有祖母是真正疼我,使我牵肠挂肚之人。
我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伤口,决心哪怕有再多委屈也不能让祖母为**心。
马车离窦府越来越近,与祖母相见的心情也越来越急切、期盼。忽而,有个随从骑马跟上来,
和厉炎隔窗说了几句话。厉炎拉起我的手,拥着我跳上马匹,便往将军府飞奔而去。“厉炎,
今日是我回门,你非得如此在大街上羞辱我吗!”“没有青梧,就没有你,你给我记好了。
”4.“将军,青梧姑娘又昏迷了。”那随从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
却也一字不落地进了我的耳朵。厉炎拉着我飞奔回府也只是为了救青梧。等到了将军府,
泪水早已在飞奔的马背上风干,无人知晓。“快拿药来。”刚落马,厉炎便急切唤道。
他迅速拿出匕首,抓住我的右手手腕。“将军不必费力了。”我捋起左手衣袖,
已经有血迹染红了白色的绷带。厉炎慌张拉我上马时,新婚夜的伤口便已经被抓裂开了。
血液一滴滴流入早已备好的汤药中,汤药渐渐由黑变粉。厉炎的眼神也似乎变得复杂。呵,
他定只是觉得我懂事吧。“给夫人包扎伤口,熬好汤药。”他淡淡地说道,
随即便拿走汤药往外着急走去。“将军。”我大声喊道。厉炎顿住。“青梧姑娘一会醒了,
你可否陪我回去一趟,我怕祖母担心……”我话还没说完,厉炎便着急继续往前走去,
只不耐烦留下一句:“青梧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回门礼已经送入窦府了,
你自己回去便是。”厉炎拂袖而去,着急去救自己真正的心上之人。“张嬷嬷,我很可笑吧?
”“哪能呢,夫人。将军他心里还是有你的。那回门礼的气派可是京城头一回呢,
谁看了不说句将军对夫人好啊。”张嬷嬷应声回答。见我不作声,张嬷嬷继续说道:“你看,
这些都是将军为夫人准备的补汤。”都是些安慰之词。我摘下耳环,
这是将军第二次入窦府寻我时赠我的。我将它塞到张嬷嬷手里,嬷嬷笑开了花。
看着桌上大大小小的汤煲,我的内心却没有半点涟漪。我明白,这些所谓的“恩宠”,
不过是因为我的血珍贵罢了。毕竟,将军说了,有她才有我。我端起汤,一口一口,
逼自己喝下去。现在,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既然换不来真心,
那我便用这血换些比真心更值得的吧。5.厉炎托术士配的伤药十分有效。喝上三天,
手腕上的伤口便能痊愈。只不过,第四天便又是割腕取血的日子。青梧喝了血引药,
情况也一天比一天好。大多数时候,她也不再昏迷。而是由厉炎陪着,
在偌大的将军府邸赏花看月。有时待在自己的院中,也能听见他们二人闲谈的笑声。
随着青梧的好转,厉炎给我的赏赐也越来越多。我统统纳入囊中,毕竟,这是我应得的。
而他送我的第三、第四、第五……整整三十六件礼物,都被我散给了伺候我的嬷嬷丫鬟。
这日,厉炎揪着一个丫鬟来到我的院中。真是稀客。“将军怎么来了,
是阿桃不小心把引子打翻了吗?”“将军不必生气,我这就再挤些。”阿桃是我的贴心婢女,
除了张嬷嬷便是她经常在我身边伺候,也是我唯一一个能说点知心话的人。她虽然笨手笨脚,
老是打翻东西,但对我却是真心。还常常劝我主动讨好厉炎,好生个一儿半女,
地位才能稳固。我看厉炎把她甩在地上,神情十分愤怒。能让他愤怒,那必是和青梧有关了。
我赶紧捋起袖子,解开刚缠上不久的绷带。厉炎却上前抓住我的手。“我送你的平安扣,
怎么会在阿桃腰上?”他的眼神阴鸷,像是要生吞了我一般。我冷不丁向后退了几步。
“我还以为啥事呢,不过就是个物件,不值得将军动怒。”我冷冷得说道。“就是个物件?
”厉炎一字一字得重复着我的话。“来人,把阿桃拖下去。”“将军,奴婢再也不敢了,
您放过我吧,夫人,求你救救阿桃。”厉炎一向心狠,哪怕阿桃是个女子,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直勾勾得盯着厉炎:“将军不去陪青梧姑娘,跑我这里开什么杀戒?
入府前你送我的东西我已经全部赏出去了,难道你还要杀光我院里的人不成。”厉炎看着我,
仿佛在对我重新审视。他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很好,你以为我不敢吗?”片刻钟,
服侍过我的嬷嬷丫鬟便全部跪在了院中。她们纷纷将这些赏赐拿出来举过头顶。“将军,
我们不知这是您送给夫人的,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一时之间,
院中皆是苦苦的求饶声。6.厉炎手持长刀,命人按住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