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联赛的到来让整个校园沸腾起来,随处可见为篮球队加油的海报,而印在最显眼位置的,永远是裴纪白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比赛日当天,篮球馆早已人声鼎沸。
沈予舒和宿舍的姐妹们提前半小时到,佩佩早就到了,还给她们留了最中间的位置。
“哇,这么多人!”
李雨萌惊叹道,环顾四周几乎坐满的看台,“咱们学校什么时候篮球赛这么受欢迎了?”
“这还用问吗?”
赵琳笑着指向下面。
“看那些女生手里的应援牌,十个有八个写着裴纪白的名字。”
沈予舒默默看向场边,队员们正在热身。
裴纪白穿着红白相间的7号球衣,专注地进行投篮练习。
他的每个动作都流畅而精准,仿佛与生俱来的天赋。
比赛开始,双方跳球。
北城大学率先拿到球权,裴纪白如离弦之箭般快速前插,接球后一个漂亮的变向过人,轻松上篮得分。
全场沸腾。
“裴纪白!太帅了!”
周围的女生们尖叫着。
沈予舒的心也跟着那记进球怦怦直跳。
她看着他奔跑、防守、传球,汗水在灯光下闪烁。
每一次触球,每一次得分,都引来震耳欲聋的欢呼。
他的确不一样了。
高中时的裴纪白虽然也打篮球,但更多是一种优等生式的参与,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而现在,他的眼中多了一种近乎凌厉的专注和决心,仿佛不是在打一场大学联赛,而是在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而战。
上半场进行到一半,裴纪白已经独得15分,完全掌控了比赛节奏。
在一次快攻中,他跃起扣篮,动作干净利落,引来全场惊呼。
“我的天!他居然能扣篮!”
佩佩惊讶地抓住沈予舒的手臂,“周浩都没告诉我他这么厉害!”
沈予舒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7号身影。
看着他与队友击掌,听着观众为他欢呼,她却莫名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距离感。
那个曾经会在**上听她分享一首歌、抱怨食堂难吃的少年,如今站在万众瞩目的球场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中场哨声响起,北城大学以较大优势领先。队员们汗流浃背地走向休息区。
“我去给周浩送水!”
林佩佩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运动饮料,快步走下看台。
沈予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佩佩。
她看见佩佩走到周浩身边,两人亲密地说笑着。
然后,佩佩又拿出一瓶水,递给旁边的裴纪白。
就在这时,裴纪白抬起头,目光越过佩佩,直直地看向看台方向,好像在和佩佩说着什么。
沈予舒的心猛地一跳。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几秒钟后,那双深邃的眼睛定格在了她所在的位置。
时间仿佛静止了。
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和喧闹的人群,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裴纪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惊讶,目光停留许久。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接过水的动作有瞬间的停滞。
沈予舒感到自己的脸颊迅速发热,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却像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他记得她。
不仅仅是那天的图书馆偶遇,而是更早之前。
她能感觉到。
裴纪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比礼貌性的一瞥要长,但又不足以引起旁人注意。
然后,他微微点头,几乎是难以察觉的动作,随后低下头开始喝水。
但沈予舒注意到了他耳根泛起的一抹微红,以及喝水时不经意间再次瞥向她的小动作。
“舒舒!你看到了吗?”
佩佩气喘吁吁地跑回看台,脸上兴奋得发红。
“刚才裴纪白接水的时候,居然问我‘那是你室友吗?’”
沈予舒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他...问起我了?”
“对啊!我就说你是法学院的沈予舒,他还点了点头呢!”
佩佩压低声音,“看来他对你有印象!我就说嘛,你俩肯定之前见过!”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但沈予舒的心思已经无法完全集中在赛场上。
她的目光不时飘向那个7号身影,发现他的表现似乎有微妙的变化。
几次,他在完成漂亮进攻后,会下意识地朝看台方向瞥一眼。
有一次,他在防守时被对方突破,摇头自嘲地笑了笑,那个笑容短暂却真实,让沈予舒想起高中时偶尔见过的、他难得一见的笑意。
比赛毫无悬念地以北大胜利告终。
终场哨响那一刻,队员们拥抱庆祝,观众涌向球场。
裴纪白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队友们拍着他的背表示祝贺,女生们争先恐后地想与他合影。
他礼貌地回应着,但目光不时地望向看台方向,似乎在寻找什么。
“走吧,我们去下面等周浩!”
佩佩拉着姐妹们往下走,“裴纪白说要请全队吃饭,周浩说我们可以一起去!”
沈予舒的心又开始狂跳。
就要这样面对面了吗?
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
走到场地边时,她们恰好与正准备返回更衣室的球队相遇。
周浩看到佩佩,立刻走过来搂住她:
“宝宝,我们赢了!”
“哎呀呀,说好的,裴少爷请客!”
周浩转头看向裴纪白。
裴纪白站在几步之外,正在用毛巾擦汗。
听到周浩的话,他抬起头,目光再次与沈予舒相遇。
这次的距离近得多,沈予舒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上凝结的汗珠,以及那双深邃眼睛中闪烁的复杂情绪。
“恭喜你们赢了。”
林佩佩大方地说。
“谢谢。”
裴纪白的回应简洁,但目光仍停留在沈予舒脸上。
这几秒钟的沉默变得异常漫长。
沈予舒感到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打得很好...”
她的声音轻微颤抖,几乎被场馆的嘈杂淹没。
但裴纪白听到了。
他微微扬起嘴角:“谢谢。”
那不是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而是带着某种温度和认可。
沈予舒的心因为这个微笑而柔软地塌陷一块。
“那什么,我们先去更衣室冲个澡,半小时后校门口见?”
周浩打破略显尴尬的气氛。
裴纪白点点头,最后看了沈予舒一眼,随即转身与队友们走向更衣室。
“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一出体育馆,佩佩就激动地抓住沈予舒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