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犹豫许久后开口:“可是,没了护心鳞,星星就再也无法回到大海了。”
沈宴回敛下眉眼,静默几秒后,声音坚决:“没有人鱼的护心鳞作药,絮絮会死的。”
“至于星星,我会娶她为妻,照顾她一辈子。”
两人并排离去后,悬挂在眼角的泪化作珍珠砸落在地上。
我惊慌失措的逃回泳池,在经过书房时双脚不自觉停下。
在我还未能变出双腿时,沈宴回常常抱着我在别墅里散步。
但每每经过书房时,他都会加快脚步。
犹豫片刻后,我悄声溜了进去。
桌面上摆放着他的日记本,打开后,里面写满了他对柳絮的暗恋和点点滴滴。
而沈宴回精通药理,也是为了研究出给柳絮治病的药。
我捏紧了手指继续翻看。
蓦的,我瞳孔一缩,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我竟然重生了,这次,我一定会救下絮絮。”
“上辈子濒死的小人鱼被我提前带了回来,防备心有些强,但我会让她爱上我的。”
“果然如她所说,人鱼爱上人类后就会长出护心鳞,絮絮有救了。”
原来,沈宴回竟是重生者。
我扶着桌子艰难站起,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我落荒而逃,跃进了泳池,蜷缩起身子沉到池底。
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播放着这几年与沈宴回的点点滴滴,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泳池上方传来沈宴回的呼喊。
可我此刻却不想见到他,装作睡着的模样没有回应。
下一秒,“扑通”一声沈宴回跳了进来。
我睁开眼看到他逆着光游向我,恍惚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那天。
恍惚中我向他伸出了手,沈宴回加快摆动双腿,牵着我的手游出了水面,掌心里躺着一颗珍珠。
“星星你,出过泳池了?”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不知是害怕我听到他们的对话,还是兴奋于我即将长好的鱼尾。
我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我正想告诉你,我能变出双腿了。”
“只是还不能维持太久,走没几步我觉得疼后又赶紧回来了。”
话落,沈宴回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心疼的抚上我泛红的眼尾:“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他的眼底满是担忧,可我却分不清他是真的在担心我,还是怕出了什么意外耽误了柳絮治病。
我拉下他的手摇了摇头:“其实就是和你们人类的生长痛一样的,熬一熬就好了。”
沈宴回皱着眉,略微思考后游向岸边:“那我去给你准备更多的海鱼。”
见他转身要走,我扯住他的衣角,定定的看着他:“宴回,你爱我吗?”
沈宴回一愣,避开我炙热的目光,像往常一般摸摸我的头:“怎么还在问这个问题?看来得赶紧娶了你才能让你安心了。”
心脏蓦的一痛,他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也是,我和他本就不是一个物种,他又怎么会爱上我?
我松开了他的衣角,扯了扯嘴角:“日常一问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宴回安抚的亲了亲我的嘴角,转身去给我拿鱼。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落寞地垂下头。
尽管这一切都是伪装和预谋,我也无法恨他。
毕竟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五年前他闯入研究室时,我已被砍下一半的鱼尾和胳膊。
污浊的池水令我的伤口难以愈合,我几乎将要流血而亡。
是沈宴回跳下池底将我捞了起来,还隐去我人鱼的身份将我带回去治疗。
不仅每日为我提供新鲜的海鱼,还花了上千万研究对我有效的伤药。
知道我对人类保有警惕,也不厌其烦的抚慰我的情绪。
就算我将他无数次抓伤也没有丝毫怨言。
我颤着手指细细的抚过尾巴上淡淡的疤痕,苦涩一笑。
“我离开了,他应该也不会伤心吧。”
这一世,沈宴回不会错过他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