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是被尾巴扫脸的触感弄醒的。不是她那条印着柴犬图案的法兰绒睡裤,
是真的、带着温度和细软绒毛的尾巴——灰扑扑的,
尾尖还沾着半片不知哪儿来的猫薄荷叶子,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蹭着脸颊,痒得人想笑。
“别闹……”她闭着眼挥挥手,手却没碰到预想中冰凉的床单,
反而摸到一团暖烘烘的毛茸茸,指尖能触到柔软的毛根,甚至能感受到底下轻微的起伏,
像小动物的呼吸。这手感太真实了,
真实到不像是她昨晚抱着睡的毛绒熊——那只熊的毛早就被她揉得结块,哪有这么顺滑。
林小满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和挂在床头的咸鱼挂坠,
而是一片交错的、深棕色的“阴影”——不对,那是她自己垂下来的爪子!
覆盖着浅灰色短毛,肉垫粉**嫩,指甲是半透明的淡粉色,
按在床单上还能留下小小的湿印子。“**?”她弹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下去,低头一看,
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咸鱼打挺式晕厥——睡衣还好好穿在身上,
腰后却凭空多了条和扫脸那玩意儿同款的灰毛尾巴,正随着她的慌乱左右摇摆,
尾尖的猫薄荷叶子晃得人眼晕。更离谱的是,她的耳朵变成了三角形的猫耳,
因紧张微微向后撇着,活像两只受了惊的小雷达,稍微一动,
还能听见耳尖绒毛摩擦的细微声响。林小满,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
正处于“找不到工作就先在家当咸鱼”的摆烂阶段。人生最大的追求是躺着等外卖,
最大的技能是把“再睡五分钟”贯彻到底,
唯一的“社交活动”是每周三给楼下便利店老板递空瓶子换积分。她昨晚睡前还在刷短视频,
看“假如动物统治世界”的搞笑段子,甚至评论了句“挺好,不用上班”,怎么一觉醒来,
段子照进现实了?她跌跌撞撞爬下床,脚刚沾地板,就因爪子抓地力太好差点滑出去,
幸好及时用尾巴勾住床腿才稳住——这尾巴居然还能当辅助工具?林小满试着甩了甩,
精准勾住床头柜上的手机,可爪子太滑,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亮了,
显示早上八点半。解锁、点开社交软件,
她的爪子在屏幕上打滑三次才成功——置顶的小区群早已炸开锅,
内容却让她头皮发麻:“今天超市鲜鱼打折,求犬科搭子!”“谁会修烤箱?
烤的面包全塌了!”“王大黄,别追了!我爪子还没磨好!”配图里,
发消息的“人”头像全是动物:喊着买鱼的是只橘猫,
头像是蹲在鱼缸前的**;说修烤箱的是只绵羊,
背景是自家面包店柜台;吐槽王大黄的是只灰兔,
照片里一只金毛正对着一只灰猫龇牙——那灰猫的毛色、左眼角那块和她一样的深色毛斑,
怎么看都像……她自己?林小满猛地抬头看向穿衣镜,镜子里的灰猫正瞪着圆眼睛,
左眼角的毛斑清晰可见。她翻遍聊天记录,
往上三页全是动物视角的对话:昨天有人说“猫爪打字慢,求语音转文字推荐”,
前天有人吐槽“犬科爪子总弄脏键盘”,上周还有人讨论“冬天毛厚穿不上外套”。
“不对啊!”林小满的爪子开始发抖,“昨天王大黄还穿运动服遛狗,怎么现在成金毛了?
上周去面包店,赵姐还是扎马尾的人类,怎么变绵羊了?”她疯狂翻自己的聊天记录,
想找昨晚那句“不用上班挺好”,却发现最近一条是三天前:“便利店小鱼干打折,
有人拼单吗?”配图是她爪子捏着小鱼干的照片——可她明明记得,
三天前还在为面试穿什么发愁,根本没买过小鱼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小满抱着手机蹲在地上,尾巴紧紧缠在腿上,“是我失忆了?还是大家都疯了?”这时,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力道大得让门板晃了晃,还伴着“汪!汪汪!
”的叫声——是楼下的王大黄,现在的金毛。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果然是那只挂着蓝色项圈的金毛,正用爪子扒门,
尾巴甩得飞快。“小满!开门啊!”金毛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还是熟悉的憨厚语气,
“今天超市鲜鱼打折,我陪你去买!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清蒸鱼吗?”林小满攥着门把手,
爪节都泛白了。昨天?她昨天根本没说过想吃清蒸鱼!明明在纠结要不要放弃面试,
窝在家里吃泡面!“我……我今天不想吃鱼。”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我有点不舒服,
想再睡会儿。”“不舒服?”金毛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要不要找王医生看看?
他昨天还说你有点感冒,让你多喝热水呢!”王医生?
林小满更懵了——她最近一次生病是上个月,而且王医生是小区门口诊所的人类医生,
怎么现在也变成动物了?“不用了,我喝点热水就好。”她赶紧打断,“你自己去买吧,
谢谢你啊大黄。”金毛还想说什么,楼下突然传来绵羊的叫声:“大黄!快点!
超市的鱼快被抢完了!”“来了!”金毛应了一声,又对着门喊,“小满你好好休息,
我买完鱼给你送两条上来!”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小满瘫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她看着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手机里全是动物的聊天记录,
一个荒谬的念头越来越清晰:不是她失忆,也不是大家疯了,
是这个世界在她睡着时突然变成了动物世界,而只有她一个人记得,昨天的世界还是正常的。
她不能坐以待毙。林小满强迫自己站起来,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
里面没有昨天剩下的泡面,只有几袋速冻小鱼干、半颗卷心菜和一瓶牛奶。最离谱的是,
冰箱门上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是用爪子写的字:“小满,记得每天吃一条小鱼干,
补营养——妈妈”。妈妈?林小满的眼眶瞬间红了。妈妈去年就去世了,
怎么可能给她写便签?而且这字迹歪歪扭扭,根本不是妈妈的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拿起便签,指尖忍不住发抖。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来电显示“王医生”。林小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爪子在屏幕上滑了好几次才按到接听键。“小满?”电话里传来温和的男声,
带着点狐狸特有的尖细,“刚才大黄说你不舒服,怎么样了?要不要来诊所看看?
我昨天给你开的感冒药还有吗?”林小满捏着手机,喉咙发紧:“王医生,我想问你个事。
”“你说。”“你……你还记得上周二,你给我看感冒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她屏住呼吸,等着答案。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接着传来王医生的笑声:“小满,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什么时候穿过衣服啊?我们狐狸的毛这么厚,穿衣服多不舒服啊。
”林小满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没事了,王医生。”她挂了电话,无力地坐在地上。
原来真的只有她一个人记得——记得人类的衣服,记得人类的食物,记得妈妈还在时的样子,
记得昨天的世界还是正常的。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异常。
林小满很快想明白:如果现在说“我们昨天还是人类”,只会被当成疯了,
说不定还会被送进“特殊诊所”。她得先假装和大家一样,接受这个动物世界,
再找机会弄清楚真相。她站起来,走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里的灰猫扯了扯嘴角,
试着露出“正常”的表情。尾巴晃了晃,耳尖也努力竖起来,看起来像只没心事的普通猫。
“林小满,你可以的。”她对自己说,“先混过去,再找答案。”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小区群的消息,刘主任(现在是一只浣熊)发的:“下午三点,小区广场**,
商量下周的‘冬季换毛节’,大家都来啊!”下面立刻堆满回复:“一定来!
我家崽的毛都打结了!”“我也要来!去年我还得了‘最顺滑毛发奖’!”“刘主任,
今年能不能加‘毛球编织比赛’?我练了新花样!”林小满看着“冬季换毛节”五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