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必备林栖顾清欢周峻小说

发表时间:2025-12-06 16:2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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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一次举起望远镜,视野里只剩模糊的光晕。作为顶尖候鸟学家,

林栖的世界正在被黑暗吞噬。直到在南方小镇,遇见那个能读懂他所有狼狈的图书馆员。

她为他翻译整片湿地的心跳,他教她直面盗猎者的枪口。当最后一群白鹤南飞,

他留下诀别的羽毛书签。却不知她早已用盲文写就回应:"你看不见的春天,

我读给你听.”第1章逆光之始车轮碾过铁轨的接缝。发出规律而沉闷的撞击声。

像倒计时的钟。林栖靠在窗边,窗外流动的南方秋色,在他眼里已是一片模糊的色块。

他下意识去摸外套内袋。那里有一张轻飘飘的纸。却比任何望远镜都要沉重。

“青少年黄斑变性。”“视力将进行性衰退至仅存光感。”医生的声音冷静地在他脑中回放。

像最终的审判。他闭上眼。再睁开。窗外的树影依旧混沌。这次观测,是告别。

对他热爱了十年的天空与羽翼。一场漫长的葬礼。小镇图书馆弥漫着旧纸和微尘的气息。

他需要查阅近三十年的地方气候与候鸟记录。手指划过微黄的书页。那些铅字像顽劣的蚂蚁,

在他视野中央溃散、游移。他必须极度靠近。鼻尖几乎触到纸张。才能勉强辨认。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是挫败。也是恐惧。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

无声地推过来一枚银色的放大镜。镜柄温润。他抬眼。逆着光,只看到一个清瘦的轮廓,

安静地站在桌旁。看不清面容。“用这个。”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还有这个。

”另一叠资料放下。是重新打印排版过的。字体加粗,行距拉大。她没有多问一句。

也没有停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最寻常的事。转身离开时,带起微弱的气流。

掠过他汗湿的皮肤。带来一丝清凉。他握紧那枚放大镜。金属的凉意渗入掌心。第一次。

有人如此自然地,维护了他摇摇欲坠的尊严。清晨的湖边。水汽氤氲,芦苇摇曳。

他架起相机。长焦镜头像一只冷漠的眼。对准灰蒙蒙的天空。等待。不远处。

那个清瘦的轮廓也在。坐在一段枯木上。膝盖上摊开一本厚厚的笔记。手里握着笔。

安静得像一株植物。鸟群来了。先是天际模糊的黑点。接着是翅膀扑棱的声音。由远及近。

像一阵疾雨。他按下快门。连拍。视线却不由自主,瞥向那个方向。一只异常醒目的白鹤。

脱离鸟群。优雅地滑翔。掠过她头顶的天空。她恰好抬起头。晨光勾勒出她的侧脸。柔和,

专注。白鹤振翅。飞向他的镜头。在他的取景器里。白色的羽翼。与她抬头的瞬间。

定格在同一画面。鸟群远去。湖面恢复寂静。她合上笔记本。目光与他相遇。没有惊讶。

只有一丝浅浅的了然。“它在找掉队的同伴。”她开口。声音比在图书馆里清晰些许。

“每年这个时候。它们都会经过这里。路线几乎不变。”他放下相机。“你很了解。

”“图书馆里。有七十三年来的观测记录。还有更早的地方志。里面甚至有它们的故事。

”她顿了顿。“比数据有趣。”他心中一动。“我能看看吗?那些故事。”“当然。

”她点头。“或许。能帮你看到数据之外的东西。”她转身离去。背影融入晨光。

林栖站在原地。手心的放大镜还带着体温。他再次举起相机。对准她消失的方向。按下快门。

却只拍到一片炫目的光晕。以及光晕中。一个逐渐模糊的印记。湖风掠过。

带来远方潮湿的水汽。也带来一丝不确定的危险气息。他敏锐地察觉到。

这片看似平静的湿地。似乎隐藏着什么。正在暗处窥伺。

第2章暗流之声长焦镜头无声转动。扫过枯黄的芦苇荡。掠过平静的水面。突然定格。

林栖的手指收紧。镜筒传递来细微的震动。不是鸟。是网。几张巨大的、近乎透明的细网。

巧妙地悬挂在芦苇深处。像贪婪的蜘蛛。等待着自投罗网的飞虫。候鸟的陷阱。

怒火瞬间顶到喉咙。他猛地站起身。眼前却是一阵发黑。视野中央的模糊区域急剧扩散。

几乎吞没了那片罪恶的网格。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必须靠近。必须确认位置。

他收起三脚架。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湿地。泥土湿滑。芦苇叶片边缘锋利。刮过他的冲锋衣。

发出刺耳的声响。视线太差了。地面的坑洼隐藏在杂草下。远近景物重叠交错。他像个醉汉。

踉跄前行。一步踏空。右脚猛地陷进泥沼。冰冷的泥水瞬间灌满靴子。

刺骨的寒意沿着脊椎窜上来。他狼狈地抓住旁边的芦苇杆。稳住身形。用力拔出腿。

泥浆喷溅在脸上、镜头上。一片狼藉。无能。这两个字像毒蛇。啮咬着他的心脏。

一个连路都看不清的人。还谈什么保护?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树干上。震下几片枯叶。

关节处传来尖锐的痛感。却压不住心底的绝望。“这里不该有深坑。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像清泉流过灼热的岩石。他猛地回头。顾清欢站在几米外。

手里拿着那份加粗打印的地图。眼神清澈。没有惊讶。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沉静的观察。

“根据地方志记载。七十年前这里曾有一条引水渠。后来荒废了。但地下结构还在。

”她走上前。目光扫过他沾满泥浆的裤腿和手背的红痕。没有评论。

只是将地图在他面前铺开。手指点过几个标记区域。“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都是古籍里提到过的。鸟类夜间聚集地。也是往年。盗猎最频繁的地方。

”她的指尖干净修长。落在粗糙的纸质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们的网。

不会离这些地方太远。”她的分析精准、冷静。像一把手术刀。剖开了迷障。他盯着地图。

又抬头看向她。这个安静得几乎被忽略的图书管理员。脑子里装的不是故事。

是整个湿地的脉络。“为什么帮我?”他声音沙哑。她收起地图。抬眼看他。目光直接。

“鸟没有错。不该死在网里。”顿了顿。补充道。“你的观测。也没有错。”就在这时。

一阵嚣张的快门声响起。咔嚓。咔嚓。周峻从不远处的树后转出来。挂着专业的长焦相机。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诮笑容。“哟,林研究员。这么狼狈?拍鸟还是摸鱼啊?

”他的镜头故意对准林栖沾满泥浆的下半身。又转向旁边安静的顾清欢。眼神轻佻。

“顾**也在啊。怎么,对鸟类研究也感兴趣?还是对……研究员感兴趣?

”林栖下意识上前半步。将顾清欢挡在身后。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周峻脸上的笑容更深。

“这里的鸟怕生。周先生刚才的拍摄距离。已经构成严重惊扰。”林栖语气冰冷。“惊扰?

”周峻嗤笑一声。“林研究员,别拿你们研究所那套死板规矩压我。艺术!需要冲击力!

懂吗?”他拍了拍自己的相机。“再说了。你们在这儿拉拉扯扯。就不惊扰了?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意有所指。“林研究员眼神好像不太好啊。

刚才差点摔个跟头。要不要我搭把手?”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刺入林栖最敏感的神经。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顾清欢却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动作很轻。

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她看向周峻。语气平淡无波。“周先生。你的镜头盖没开。

”周峻一愣。下意识低头去看相机。顾清欢已经拉着林栖的衣袖。转身离开。“走吧。

去下一个观测点。”周峻检查完相机。发现镜头盖完好地开着。自己被耍了。

他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尤其是林栖那双沾满泥泞、步伐略显迟疑的腿。眼神渐渐阴沉下来。

他举起相机。对准林栖的背影。连续按下快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看不清路的观测员……”他低声自语。“有意思。我看你还能‘看’清多少。

”远处的芦苇丛中。似乎有金属的反光一闪而逝。像毒蛇收缩的瞳孔。

第3章双影同行林栖的临时工作室。桌上摊开着数据记录本。

那些他曾经能轻松解读的数字和符号。此刻扭曲成一片模糊的暗码。他闭上眼。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再次睁开。凑近到几乎贴上纸面。才能勉强分辨。“东区浅滩。

今晨六点四十二分。白额雁种群数量约一百二十只。”他口述着。声音干涩。

顾清欢坐在他对面。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风向东北。风速三级。

观测到三只幼鸟跟随。”她补充道。语气平稳。他愣了一下。这个细节。

他因为视线干扰漏掉了。“你……”“我在图书馆窗口也做了标记。”她抬眼。目光清亮。

“那里的视角。能看到雁群飞越镇口的古树。幼鸟通常飞得低一些。”他沉默下来。

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合作模式。他提供专业的框架和核心数据。

她则用惊人的观察力和对本地生态的了解。填补了他视野中不断扩大的空白。

“根据陈年地方志《风物考》记载。白额雁偏好栖息在芦苇与浅水交界处。

尤其是有香蒲草的区域。”她翻动手边的古籍复印件。手指点着一行竖排繁体字。

“它们习惯在清晨第一次起飞后。沿固定路线绕湖半周。然后才会真正南飞。这个时间点。

它们应该正在……”她看向窗外。林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尽管模糊。

但他确实看到了一大片移动的阴影。伴随着隐约的鸣叫。正沿着湖岸线。向西南方向飞去。

与古籍记载。分毫不差。他看着她沉静的侧脸。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女孩脑子里装着的。

是一座活的图书馆。周峻像幽灵。再次出现在他们进行野外核查的路线上。他扛着摄像机。

大摇大摆。“巧啊,两位。又碰上了。”他这次的目标。是一群正在浅水区休憩的斑嘴鸭。

他不断逼近。惊得鸭群一阵骚动。“周先生!”林栖厉声喝道。“请保持安全距离!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周峻充耳不闻。反而又往前走了几步。

举起摄像机开始录制。鸭群受惊。扑棱着翅膀四散飞逃。“完美!这才是自然的野性!

”周峻得意地回头的。镜头故意扫过林栖紧绷的脸。“林研究员。这么激动干什么?

它们只是畜生而已。”林栖握紧了拳头。上前一步。顾清欢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微凉。力度很轻。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瞬间定在原地。“周先生。

”顾清欢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空气。“《野生动物保护法》第二十一条规定。

禁止惊吓、投喂、追逐野生动物。影响其正常栖息繁衍。你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处罚细则吗?”周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顾清欢。

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顾**懂得真多。”他皮笑肉不笑。“不过……法律也要讲证据。

谁看到了?你?还是……”他的目光转向林栖。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位眼神不太好的林研究员?”他的视线。刻意在林栖微微眯起的眼睛上停留了几秒。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林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他知道了。

周峻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他视力的问题。顾清欢握着他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看到就够了。”她语气依旧平静。“图书馆的监控。刚好能覆盖这片湖岸。需要调取吗?

周先生惊飞鸟群的英姿。”周峻脸色沉了下来。他狠狠瞪了顾清欢一眼。

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林栖。冷哼一声。扛着摄像机转身走了。夜晚。

林栖独自在租住的小屋里。对着电脑屏幕上模糊的观测照片。挫败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猛地挥手。将桌上的水杯扫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玻璃碎片四溅。

映照出他扭曲而痛苦的脸。第4章沉默的证人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映着窗外惨白的月光。

像他破碎的视野。林栖撑着桌沿。剧烈喘息。汗水从额角滑落。滴在那些模糊的照片上。

他闭上眼。黑暗中。周峻那讥诮的眼神。顾清欢平静的注视。交替闪现。不能这样下去。

必须找到突破口。他想起顾清欢提到过的护林员。那个看守了湿地四十年的老人。陈伯。

第二天清晨。雾气未散。林栖和顾清欢沿着泥泞的小路。走向湿地深处那座孤零零的木屋。

木屋很旧。屋顶长满青苔。门前挂着一串风干的鱼骨。在风中轻轻碰撞。发出空洞的响声。

他们敲了很久的门。无人应答。顾清欢上前一步。对着木门轻声说:“陈伯。

我们是镇上图书馆的。想来问问‘白羽坟’的事。”门内传来细微的响动。过了一会儿。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张布满沟壑的脸出现在门后。眼神浑浊而警惕。“什么白羽坟?

不知道。”老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磨过粗砂纸。“地方志《风物考补遗》里记载的。

”顾清欢语气依旧平和。“七十年前。有个姓陈的守湖人。在湿地最深处的浅滩。

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百年鸟巢。他用芦苇和石块做了标记。叫它‘白羽坟’。”她顿了顿。

“记载里说。那是他父亲最早发现的。他们陈家。守了那个巢三代。

”门缝后的眼睛骤然缩紧。老人猛地拉开门。死死盯着顾清欢。“你……你怎么知道?

那本破书……早就该烧了!”他的呼吸急促。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震惊。

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林栖适时开口。“陈伯。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现在有人在湿地深处张网捕鸟。我们想阻止他们。需要您的帮助。”陈伯的目光转向林栖。

上下打量着他。“张网?”他冷笑一声。“每年都有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年特别多。

”他侧身让开。“进来吧。”木屋里很暗。弥漫着烟叶和潮湿木头的气味。

墙上挂着一张手绘的湿地地图。纸张已经发黄。但上面的标记依然清晰。

“那个戴帽子的摄影师。”陈伯点燃一管旱烟。辛辣的烟雾在屋内弥漫。

“和一群生面孔搅在一起。开着一辆没牌照的皮卡。半夜进来。天不亮就走。

”他用烟杆点了点地图上几个隐蔽的位置。“这里。这里。还有水湾北面那个废弃的码头。

都是他们常去的地方。”他看向林栖。眼神锐利。“小伙子。你眼神不太好。对吧?

”林栖身体一僵。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顾清欢轻轻按住他的手背。

代替他回答:“他的专业知识很好。我们只需要准确的位置。”陈伯深深吸了一口烟。

“位置我可以告诉你们。但那些人……手黑得很。”他吐出一口浓烟。“上周。

他们差点抓住一只受伤的白鹤。我没让他们得逞。”他卷起袖子。

露出手臂上一道狰狞的结痂伤痕。“这就是代价。”林栖看着那道伤痕。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谢谢。”他沉声说。声音有些哑。陈伯摆摆手。

“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那些鸟。”他看向窗外。目光悠远。“我爹临死前说。

陈家守的不是湖。是这条命脉。鸟没了。湖就死了。”根据陈伯提供的线索。

林栖和顾清欢决定当夜行动。夜色浓重。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

他们潜伏在废弃码头附近的芦苇丛里。湿冷的寒气透过衣物渗进来。

林栖的视力在黑暗中几乎完全失效。他只能依靠顾清欢极低的耳语指引。“左边。三十米。

有动静。”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他努力睁大眼睛。只能看到几个晃动的黑影。

和偶尔闪过的、手电筒的微弱光柱。他举起相机。调整到夜间模式。对准那个方向。

模糊的取景器里。几个黑影正从一辆皮卡车上搬下什么东西。似乎是折叠起来的网具。

他屏住呼吸。稳住微微发颤的手。按下快门。连拍。轻微的快门声在寂静中依然清晰。

一个黑影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他们藏身的方向。“谁?!”粗哑的喝问划破夜空。

林栖的心跳骤停。一只手电筒的光柱猛地扫过来。刺目的白光如同利剑。瞬间劈开黑暗。

直直打在林栖脸上。他眼前一片雪亮。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5章雾锁杀机强光如匕首刺入眼底。林栖眼前瞬间只剩灼白。他下意识闭眼侧头。

视网膜残留着狰狞的光斑。“走!”顾清欢的声音斩断他的僵直。她猛地拉住他的手腕。

力量大得惊人。将他拽向芦苇深处。脚步声和咒骂声从身后追来。“站住!”“妈的,

敢**!”手电光柱在芦苇丛中疯狂扫射。几次险些照到他们。林栖几乎是被她拖着前行。

视线模糊。脚下磕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个累赘。“左边!

”顾清欢压低声音。带着他急转。避开一道横扫过来的光。芦苇叶片锋利地刮过脸颊。

留下细微的刺痛。他们躲在一个半塌的土坡后。剧烈喘息。胸腔像破旧的风箱。远处。

皮卡车引擎轰鸣着远去。带着怒气。那些人暂时放弃了搜索。“他们看清我们了吗?

”林栖声音沙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没有。”顾清欢松开他的手腕。

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但相机的声音暴露了。他们知道有人。”她顿了顿。

“也知道了方向。”第二天。陈伯带来一个皱巴巴的纸团。是镇上气象站打印的预警。

“大雾。黄色预警。今晚开始。”他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那些人。最喜欢这种天气。

”林栖盯着那张模糊的预警单。纸张在他眼里依旧不够清晰。大雾。意味着视线进一步剥夺。

几乎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今晚……”他开口。声音干涩。“我自己去。

”顾清欢正在整理背包的手停住。抬起头看他。“太危险。”她说。语气没有波澜。

“你的眼睛。在雾里和瞎子没区别。”这话像一把冰冷的刀。

精准地剖开他一直试图掩盖的真相。血淋淋。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正因为危险!

所以你更不能……”“正因危险。”顾清欢打断他。拉上背包拉链。发出清晰的“刺啦”声。

“你才更需要我。”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静却不容置疑。

“我熟悉那里的每一寸泥沼。记得每一丛芦苇的位置。闭着眼睛也能走出来。

”她拿起桌上的地图。塞进他手里。“而你。需要这份地图。

更需要一个能把它‘读’给你听的人。”她的指尖划过他紧握的拳头。带着微凉的触感。

“林栖。”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承认需要帮助。不丢人。”最终。他们还是一起出发了。

夜色深沉。浓雾如厚重的乳白色幕布。笼罩了整个湿地。能见度不足五米。

林栖几乎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眼前只有一片混沌的白。和顾清欢模糊的背影。

她走在他前面半步。不时低声提示。“右脚边有坑。”“向左半米。避开断枝。

”她的声音成了他唯一的导航。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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