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盲人妹妹被假千金带进了蛇窟,生死不知。而同去的苏婉儿却一人回来了。
我愤怒地将她从兄长床上拖出来,一鞭子抽在了她脸上。兄长沈清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
将衣衫不整的苏婉儿死死护在身后。“你疯了不成!敢动她一下试试!
”匆匆赶来的夫君上官照更是字字诛心:“你知不知道,婉儿的脸花了,你就给我用命偿还?
”我心口像被寒风灌满,冷眼望着他们:“那你知不知道,杳杳再晚发现一息就没命了?
”“一个假千金而已,你们至于这么关切和维护?”夫君神色一顿:“是我失态了。
”我不想争吵,悉心照料妹妹一日一夜后累得睡了过去。醒来后,
却发现自己被绑在开往边境军妓营的囚车上。抬头看见,
官道旁高头大马上的他正小心呵护着怀里的苏婉儿,对着我冷嘲:“你不是喜欢逞能吗,
侯府哪有这军营的男人堆更能让你施展?”车上的几个兵痞淫笑着就要对我动手动脚。
我却并不慌张,只是对着他平静地反问:“上官照,你确定这囚车前进的后果,你能承受住?
”1囚车里的兵痞停下了伸过来的脏手。听到我的话,他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互相挤眉弄眼。“哟,这娘们儿还敢威胁咱们侯爷?谁给的胆子,她那死了的将军爹吗?
”“她怕是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京城人人追捧的沈家大**呢。”“这种拎不清的女人,
就该送到咱们营里好好磨磨性子,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上官照任由他们对我放肆羞辱。他紧紧搂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苏婉儿,对着我,
声音冷得像冰。“沈昭月,现在给婉儿磕头认错,我马上让他们放了你。
”“你不是一直觉得婉儿鸠占鹊巢吗?正好,你滚了,这上官侯府主母的位置,
就名正言顺是她的了。”三年前,我风光大嫁,十里红妆,嫁给当时还是个小小校尉的他。
父亲曾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照儿是个好孩子,有野心,也有能力,但你要记住,
身为将军府的女儿,你的夫君,荣耀与共,但底线不能退。”我曾以为,
我们会是那样的神仙眷侣。可父亲战死沙场,尸骨未寒,
兄长沈清就领回了一个所谓的“父亲旧友之女”苏婉儿。从此,我的家,天翻地覆。现在,
连我正妻的名分,都要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施舍。我从未想过,我赌上一切去爱的男人,
有一天会亲手将我推入地狱。他大概也忘了,这京城的权势棋局,
从来不只靠一个上官侯爵府。兵痞们淫笑着又围了上来,我手腕上的绳索勒得更紧。
他们抬起穿着军靴的脚,重重地踩在我的小腿上,反复碾压。我强忍着剧痛,
眼神却未曾动摇半分,冷冷地嗤笑:“我何错之有?”“是她将我眼盲的妹妹骗进蛇窟,
是她霸占我沈家的家产,是她在挑拨我们夫妻、兄妹之情。
”“是她享受着本该属于我沈家嫡女的一切。”“该滚出去,该被千刀万剐的,是她!
”我一声声的控诉,让他彻底沉下了脸。三年前,桃花树下,他信誓旦旦:“昭月,
我上官照此生,定不负你。”为了他,我求父亲动用所有兵权和人脉,助他平步青yun,
从一个无名小卒,坐上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兵马大元帅,敕封忠勇侯。起初,
他也对我珍之重之。直到一年前,苏婉儿的出现。他开始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冷酷。
2我不是傻子,我一直在等他给我一个解释。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般奇耻大辱。
苏婉儿从上官照的怀里挣脱,柔弱无骨地跪在了马前的尘土里:“我只是心疼杳杳妹妹眼盲,
想带她去山里寻些奇花异草,看能不能治好她的眼睛,侯爷和兄长可以为我作证的,
姐姐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若姐姐实在容不下我,
婉儿这就离开,绝不再碍姐姐的眼。”上官照心疼地将她扶起,扫去她身上的尘土,
对着我厉声呵斥:“沈昭月,闭上你的脏嘴!”“不怕告诉你,
婉儿才是我父亲当年为我定下的娃娃亲,她才是真正的沈家义女。
”“如果不是你父亲贪慕权势,强行将你塞给我,现在我的侯夫人,本就该是婉儿!
”“我念着你父亲战死的份上,一直容忍你,却没想到让你变得如此恶毒,
竟让婉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腿骨处传来清晰的断裂感,我再也支撑不住,
瘫倒在肮脏的囚车里。车轮滚滚向前,颠簸的路面让我的身体在车厢里不断碰撞,
每一次都痛彻心扉。肺腑间涌上一股血腥气,我猛地抬起头,满眼的恨意和不甘。
虽然早已料到他对苏婉儿情根深种,但听到他亲口说出这番颠倒黑白的话,
心口还是被刺得鲜血淋漓。前些年,他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在战场之上屡立奇功。
他曾欣喜地抱着我:“阿月,你真是我的福星。”“有你在,我便所向披靡。等我封侯拜相,
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我只觉得可笑。他不知道,
那些所谓的朝堂助力、战场奇谋,有多少是我在背后,动用父亲留下的暗线,
为他铺平的道路。当时我还很天真,觉得为爱人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忍回快要涌出的泪,用尽全力,按下了藏在发簪尾端的一个微小凸起,
冷声开口:“上官照,我劝你最好现在停下这辆囚车。”“否则不出一个时辰,你上官侯府,
连同我那愚蠢兄长的将军府,就会从京城彻底消失。
”苏婉儿委屈地拉了拉上官照的衣袖:“侯爷,算了吧,我受点委含没什么的,
谁让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呢。”“京城谁不知道,姐姐是你命里的贵人,
你是靠着沈家的帮扶才有今天。”“她敢拿整个侯府和将军府威胁你,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我们就低头认个错吧!”上官照原本微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紧紧握住苏婉儿的手。
在这炎炎夏日,他身上散发的寒气,竟让苏婉儿都打了个冷颤。
“今天我就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我上官照能有今天,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来人,
把车里的烙铁给我烧红了!”两个兵痞立刻从马车下取出一个小火炉和几块烙铁,
兴奋地点燃了炭火,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这可是军中惩治逃兵用的烙铁,
侯夫人可要好好尝尝鲜了。”随着炭火越来越旺,烙铁的一端被烧得通红。
他们将囚车的门打开,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小腿上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皮肉被烧焦的“滋啦”声和焦臭味弥漫开来。我紧咬着牙关,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颤抖。
“啧啧,这细皮嫩肉的,印上咱们军营的标记,可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侯爷就是有想法,看以后谁还敢说咱们侯爷是靠女人上位的!”“快,另一边也来一下!
”官道上的他们,情绪高涨地尖叫着。我腿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我悲愤地大声质问:“上官照,我们三年的夫妻情分,全都是假的吗?
”“你就这么急着要我的命吗?”3他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和轻蔑:“什么命不命的,
不过是给你留点记号,让你长长记性,能把你怎么样?”“怎么,让你享了几年侯夫人的福,
这点皮肉之苦都受不了了?”我微微一愣:“你不知道这烙铁是……”“侯爷,
你们毕竟是三年的夫妻,而我名义上只不过是个外人。”我还未说完,
苏婉儿再次柔弱地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她轻咬着嘴唇,对着我悲戚地大喊:“姐姐,
你就给侯爷一个台阶下吧。”“我答应你,只要你对他低头认错,我马上就离开侯府,
永远不再出现。”上官照扳过她的脸,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胡说什么,我的侯府,
就是你的家!”“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我这个大元帅不当也罢!
”听着他紧张宠溺的声音,我心如刀割。这种声音,我已经多久没听到了。
自从苏婉儿来到侯府,我的夫君,就形同虚设。三年来,为了我们曾有的情分,
我一直幻想他能回心转意。到现在才知道,一切不过是我痴心妄想!
我不由得怒极反笑:“我凭什么给他认错,是杳杳告诉我,你骂她是瞎子,
告诉她以后沈家的一切都是你的,让她在你面前活得像个丫鬟……”听到我的话,
上官照迟疑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苏婉儿。我还没说完,那两个兵痞就拿着烧红的烙铁,
再一次朝我身上印来。这次是对着我的手臂。“**胡说八道什么?”兄长沈清也骑马上前,
对着我怒目而视:“苏婉-儿是我带回家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倒是你沈昭月,我亲眼看见你这两年处处刁难婉儿,
她受了多少委屈!”苏婉儿更是泣不成声:“侯爷,兄长,随便姐姐怎么说我,我都认了。
”“你们就原谅她吧,毕竟她才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要不然,
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议论侯爷苛待发妻呢。”上官照眼中那抹迟疑消失了。“沈昭月,
你先是打伤婉儿,现在又污蔑她。”“这次回来后,我会请奏陛下,正式迎娶婉儿为平妻,
你就安心在后院待着,相夫教子吧。”苏婉儿得意地扬起了嘴角。我努力躲避着烙铁,
手臂还是被烫伤,我的心也在此刻彻底死了。“休妻我同意,认错我不认。
”一个兵痞不耐烦地开口:“侯爷,跟她废什么话,这种**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直接送去边境算了。”“到了那里,是死是活,全凭天意。”说完,
他直接拿着烙铁朝我的脸颊捅来。我看准时机,猛地用被捆住的双手去挡。
捆绑双手的绳子被烙铁烫断的同时,手掌也被烫掉了一层皮肉。我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整个身体顺势向后倒去,撞开了本就松动的囚车后门,滚落了下去。“昭月!”“混账,
谁让你们对她脸动手的!”我好像听到了上官照紧张担心的声音。
苏婉儿的惊呼声随即传来:“侯爷,小心,别过去!”“她肯定是自己弄断了绳子,
故意做戏,想博取你的同情。”他好像没有听见,对着旁边的亲卫快速下达命令。
“你们赶紧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快去传军医,快!”那几个兵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却故作镇定地回应:“侯爷,这荒郊野岭的,我们这就派人回城去找大夫。
”4这么拙劣的演技,我在地上翻滚着,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个兵痞手里拿着刀,
快步向我走来,眼神凶狠。“臭娘们,敢跟苏**抢男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苏**心善,说给你留个全尸,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他嘲讽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
他看见我非但没有求饶,反而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解决了手腕上残余的绳索,
我慢慢地直起了身。眼中再也没有了在侯府时的温婉贤淑,而是变得阴鸷锋利。
上官照看到我站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昭月,别闹了。”“你赶紧给婉儿认个错,
我让他们扶你上马车,我们回去好好说。”我沉默不语,
狠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持刀的兵痞。一直没有开口的兄长沈清,
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恐惧:“上官……上官兄,昭月的眼神……她身上好多伤,
皮肉都翻出来了。”“我们会不会……玩得太过了?”上官照声音微颤,
他也不由得恐慌起来:“军医呢,军医怎么还没到!”“昭月,你再坚持一下,
我这就带你回去治伤。”苏婉儿拉着他的衣袖,状似无意地提醒:“侯爷,
可是姐姐还没有认错,以后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是京城里的人会怎么看你?
”“难道你想听到别人议论你惧内?或者你忠勇侯的位置,是靠着沈家的势力才得来的?
”“你今天带来的这些弟兄,以后还怎么信服你?”他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语气里带着少许的委,屈:“昭月,你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倔呢?
”“你就不能在我面前低个头,认个错吗?”“杳杳还在府里躺着呢,你忍心她这么小,
就彻底失去姐姐吗?”杳杳?想到妹妹,我的心更加坚定。
我想起妹妹一次又一次地被苏婉儿母子欺负,她的亲兄长却选择视若无睹。
这次更是被苏婉儿骗进蛇窟,吓得连求救都忘了,宁愿自己在黑暗和恐惧中绝望。
我含恨的目光抬头望去:“你也配提杳杳?”“上官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把苏婉儿交给我处置,否则……”苏婉儿直接轻蔑地打断了我:“沈昭月,
**妹自己是个瞎子,到处乱跑,管我什么事?”“侯爷愿意让你在侯府里当个摆设,
已经是看在你死去爹的面子上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旁边的兵痞们不满地叫嚣着:“对啊,侯爷,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您,
您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女人不听话,多打几次就服了,
以后还不得骑到咱们爷们头上作威作福?”上官照的声音里竟透着一丝哀求:“昭月,
为了我,你父亲留下的势力都已并入我的麾下,你现在除了我,再无依靠。”“我答应你,
就算我给了婉儿名分,你和杳杳在京城,也还是别人惹不起的存在。”“你就认个错,
我就带你回去。”听到他的话,我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原来他也知道,
我父亲死后,我将父亲所有的旧部和人脉都交给了他,在京城已是无依无靠。
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将苏婉儿和她的那个所谓“弟弟”接进府里。我不再理会他,
而是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饿狼,盯着那个持刀的兵痞。一个箭步上前,夺下了他手中的刀。
我浑身是血,像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对着他们扬起了嘴角。兵痞们瞪大了双眼,
眸中巨大的恐惧弥漫开来。“她……她不是沈昭月,她……她是被恶鬼附身了吧?
”我从未向上官照提起。我父亲沈家,统领的并非只有朝堂上的兵马。更有在暗中,
令所有敌国闻风丧胆的“玄鸦卫”。而我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习得的,
是足以在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的杀人术。我周身散发的恐怖气息,让他们恐惧得连连后退。
我站在官道中央,望向天空邪魅一笑。“上官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道理,我今天算是懂了。”“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不如我陪你们玩个更大的!
”上官照张着嘴,看着如此陌生的我,一时忘记了反应。
苏婉儿疑惑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侯爷,你看那边林子里,好像有好多人影,都穿着黑衣服,
是你安排的人吗?”上官照身边的亲卫队长惊恐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侯爷,
我们后面……后面出现了好多骑兵,我们好像被包围了!”5上官照这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从林中涌出的无数黑衣人,看着他们身上那股熟悉而令人胆寒的杀气,
脸上的惊慌却只持续了一瞬。随即,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在他嘴角绽开。“沈昭月,
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了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傲慢。“玄鸦卫。
”“你父亲的私兵。”“果然在你手上。”他非但不怕,反而像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我心中警铃大作。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下一刻,我便知道了答案。
上官照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令牌之上,
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太子金牌在此!”他高高举起令牌,声音陡然拔高,
响彻整个官道。“沈昭月私藏兵马,意图不轨!”“玄鸦卫众人听令!”“奉太子之命,
缴械归降,随我捉拿反贼沈昭月!”“胆敢反抗者,以谋逆罪论处,株连九族!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玄鸦卫的耳边。玄一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着那块金牌,
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犹豫。一部分玄鸦卫已经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面露为难之色。
太子。那是大夏朝未来的君主。他的命令,无人敢不从。形势,在瞬间发生了惊天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