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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妙妙,你看看自己,哪有半点主母样子?”
桑妙妙十五及笄十六嫁人,她守了十年寡,也操劳了十年,到如今,她不过二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经搞垮了身子,两鬓斑白了。
反观梁且昀和婉娘,他们像是刚刚二十岁的少年夫妻。
桑妙妙被**到了,她怒目:“绝无可能。”
凭什么她沦为平妻?这十年,她侍奉婆母,打理后宅,为了梁家兢兢业业,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婉娘辛苦,她就不辛苦?一个女子在最好的年华嫁给了一个男子,还忍受寂寞替他守了十年寡,他说她不辛苦?
她都被整个云州城的人耻笑死了。
桑妙妙觉得头疼无比,这一刻,她倔强的不再掉眼泪,她不会妥协的。
她的脑中闪过从前,心也疼的厉害,她十五及笄,十六岁就嫁给了梁且昀,她和他也算是两情相悦,嫁给她的时候,她满心欢喜,可谁知道,他们洞房当晚,突厥突袭,他只能赶赴西北。
这都不是她的错,可婆母和小姑子都叫骂她是丧门星,她为了他多加忍耐,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洞房夜他离开之前和她说的话。
“我最爱的娘子,等为夫回来。”
“辛苦娘子等等我,我一定给娘子挣个诰命回来。”
他让她等他回来,她等了,一等就等了十年,可他呢?如何对她的?她知道他死了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改嫁。
她爱他,敬他,舍不得寒了他的心,她的心满是他。
他失忆,她可以不怪他,可后来,他恢复记忆了,为何还不回来?听他们的意思,他两年前就恢复了记忆,为何不回来?
他不觉得愧对她吗?
这十年,她思念他,念着他,为此郁郁寡欢,熬坏了身子,哭坏了眼睛,婆母小姑子和小叔子都埋怨她,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替他照顾好他们。
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得到了平妻之位?
“咳咳咳。”
桑妙妙没有忍住,她再一次咳血了,原本她就是强弩之末了,大夫要她好好休息,可这一次,她怕是连活都活不成了。
“妙妙……”
梁且昀上前一步想去看她,可被婉娘拉了一下胳膊,他的脚步就停下了。
“妙妙,你都二十六岁了,也该懂事了。“
他十年前就立了军功,如今他归来,皇上封了他为二品将军,梁家已经彻底翻身了,他这样的身份,她一个商女,配不上。
他的心中还是有她的,他感念她照顾他的家人,他都没有要休了她,只是让她当平妻,这很过分吗?
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他在外受苦十年?婉娘跟着他苦了十年,还为他生儿育女。
他的儿女,总不能成为庶子?他也不能让婉娘当妾。
桑妙妙被气到浑身发抖,她无力的垂坐在雪地,身旁,是露竹的哭声。
倒是苦了露竹了,从小跟着她就没有享受过好日子,如今还要因她难过操心。
“夫君,我知道,婉娘确实辛苦了。”
“夫君,我好想你,十年了,我等了夫君十年。”
“夫君可以让我抱抱吗?我真的好想抱抱夫君,妙妙好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夫君就不见了。”
桑妙妙朝他伸出手,面上满是祈求和委屈。
她早已不再是少女,两鬓都是白发,像是一个老太太。
梁且昀到底心软了点,他点头走了过去,他想,只要妙妙乖巧懂事,以后他会多留出时间宿在她的房中,桑妙妙朝他笑了笑,两人很快就抱在一起。
梁月如想拦的,可已经来不及了。
谁也没有想到,桑妙妙会突然拿出一把匕首,而后狠狠地扎进梁且昀的心口,这一刀,她用了十足的力气,血喷洒而出,溅了她一脸。
这一刻,她只觉得痛快极了。
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三心二意的男子,负心汉!当初,他还答应过她,不会纳妾的。
可他还是有了别人,有了孩子。
“夫君还不如失忆一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这样的话,他活在她心中,还是那个上场杀敌的英雄,可他偏偏活着回来了,还辜负了她。
“你……”
“桑妙妙,你好狠。”
梁且昀觉得自己的心很痛,他狠狠地推开了桑妙妙,后者撞到了头,流了血,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很快就痛到没了呼吸。
桑妙妙临死前想,若有来世,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辙了,这辈子,真是受够了,去他的平妻,谁想做就做去吧!在她意识彻底消散之前,突然听到了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在叫她,他是谁?
“妙妙?你醒醒,看看我。”
谢玄抱紧了怀中的女子,眼睛都红了:“妙妙乖,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桑妙妙很想睁开眼睛看他,可她没有力气了。
……
桑妙妙再有意识的时候,她觉得头疼无比,她睁眼,入目的便是素色的帐子,她在床上?
“夫人,夫人终于醒了?”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她望过去,便看见了年轻了几岁的露竹,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
她吐出一句,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极了,好疼,她到底怎么了?
“夫人忘记了?老夫人罚您在院中三个时辰,那时还下着雨,您跪着跪着,晕倒了。”
“后来还发了热,现在终于退热了。”
大夫说了,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桑妙妙的精神还是很恍惚,罚跪?发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有些记不清,毕竟她守寡十年,侍奉婆母十年,十年间,她总会找些理由磋磨她。
后来她的腿到了冬天下雨天总会疼,就是因为跪多了。
不过,她就算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她也知道发生什么了,只是,她还不能确定。
“露竹,我嫁到梁家,几年了?”
问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都紧紧地揪着,指尖更是攥紧了。
“夫人,今年是第三年了。”
时间真是太快了。
桑妙妙听完,她骤然松了一口气,原来,她猜的不错,只是究竟那十年是她臆想出来的,还是她真的回到了过去?
“以后唤我**吧。”
想到梁且昀那副嘴脸,她满心失望,她的十年,换来了平妻之位,如此,不要也罢,她不是谁的夫人,以后,她只是她自己。
露竹虽然不解,但还是应下了。
**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伴着**长大,自然听**的。
“**要不要喝……”水?
露竹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一声咒骂声。
“桑妙妙,你个丧门星。”
“你为何不让我去账房支取银钱?”
梁月如的声音传来,很快,她气冲冲的踹门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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