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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媳妇?”
“你怎么在这?”
“你在这多久了!”
月云娇背对着安砚舟,左手死死攥着大门把手,努力憋回掉下的眼泪。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安砚舟。
“我刚进门。”
她举起钥匙晃了晃,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了两大袋气球。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我想再装扮下新房。”
安砚舟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离了很久,突然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瞬间紧紧包裹住了她。
方婉宁的玫瑰香水混着两人缠绵过后的腥气,像馊掉的糖,呛得她喉头发紧,刺的她心里发痛。
月云娇推开他,眼泪再也憋不住,顺着脸颊砸落。
她转身往窗边走去,“屋里闷,我开窗透透气。”
她声音有些发颤,“你今晚怎么在这?”
安砚舟紧跟着她,再次将她抱紧。
“这些都不重要,你脸色怎么这么白?眼睛咋肿了?”
她偏过头不敢看他,怕眼里的恨意藏不住,更怕自己这幅摸样像个跳梁小丑。
卧室内,突然传出一声轻轻的咳嗽。
月云娇浑身一僵,慌乱地往门口走去。
安砚舟目光一沉,快速走到卧室关上了门。
“晚上风大,对流风我怕把你吹感冒了”
月云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逼自己扯着嘴角挤出个微笑。
“我先回去了,妈一个人在家太久我也不放心。”
安砚舟犹豫着瞥了眼卧室,然后快速拉住她手腕,“咱一起回家。”
月云娇看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又小心翼翼地只留一道缝侧身挤进去。
不过一分钟,安砚舟就穿着皱得像团咸菜的衣服出来了。
两人刚拉开大门,身后突然传来方婉宁的声音。
月云娇猛地回头,方婉宁竟穿着她的婚服快步走了出来!
“砚舟哥,云娇走了吗?”
她视线落在月云娇身上时,突然尖叫一声。
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脸委屈地躲到安砚舟背后。
“云娇你、你别误会,我跟砚舟哥真的没什么...”
月云娇看着装作怯生生模样的方婉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搅。
愤怒、委屈、伤心一股脑冲击着她,就在她快撑不住时,方婉宁突然指着她,弯腰大笑起来。
“哈哈哈!被骗了吧!”
她走到月云娇身边,一把揽住她肩膀。
“我跟砚舟在给你准备惊喜呢!你不会真误会了吧?”
“他爱你爱到骨子里,生怕婚礼那天出什么差错,非让我穿上婚服代替你走几遍流程,可累死我了!”
代替她走流程?
这流程,是连床上那点事都得替她走一遍吗?
月云娇将方婉宁搭在肩上的手取下。
谁知方婉宁突然拽着她的手就往婚服里塞。
“你摸摸,我满身的汗!这楼上楼下都跑了十几趟了!”
月云娇指尖刚碰到方婉宁黏腻的皮肤,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她浑身发抖,眼泪一滴滴落下。
方婉宁立刻沉了脸,“你不信我?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就这么脆弱?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甩脸子给我?你难道忘了我教你的,女人之间别搞雌竟!”
说着,她拽了拽安砚舟的衣角。
“你哑巴了?真是好心没好报!你想毁掉我的名声吗?”
安砚舟毫不犹豫地开了口。
“媳妇,我和婉宁可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更何况咱两十年的感情,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眼泪流着流着,月云娇突然笑了出来。
世上最爱她的人?
她觉得自己可笑到了骨子里。
这样拙劣的谎言,她竟然信了整整一年。
她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在两人搭的戏台上,被耍得团团转。
“我信。”
她垂着眼,声音冷淡得像结了冰。
“刚才是我情绪上了头,今儿太晚了,婉宁,让砚舟送你回去吧。”
安砚舟犹豫了下,“我跟婉宁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送她回家。”
两人刚把月云娇送进家属院,方婉宁便拽着安砚舟胳膊,匆匆往外走。
“媳妇,我很快回来。”
安砚舟回头撂下一句,但人已被方婉宁拉着走远了。
月云娇望着他们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像尊石像僵在原地。
“都安排好了,一周后你将死于...”
系统机械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不!”
她猛地转过身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