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我叫林晚秋,今年二十八岁。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愿意用我的一切,
换取再见你一面的机会。那是2019年的秋天,我刚从研究生院毕业,
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产品经理。生活按部就班,每天朝九晚九,周末偶尔加班,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下去,直到遇见了你——苏念。
那天是周五的傍晚,我加班到很晚才离开公司。走出写字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街道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把这座城市装点得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准备叫个网约车回家。"不好意思,
请问这附近有24小时营业的药店吗?"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动作。我抬起头,
看见一个女孩站在我面前。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长发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
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药店?"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往前走大概两百米,过了第二个路口右转就有一家。""谢谢。"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转身要走。可能是职业病的关系,我总是习惯观察细节。我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
左手一直按在腹部,显然是身体不舒服。"等一下。"我叫住了她,"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需要帮忙吗?"她回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摇了摇头:"谢谢,我自己可以的。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突然晃了一下,险些摔倒。我赶紧上前扶住她。"还是我陪你去吧。
"我说。她想要拒绝,但身体的不适让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扶着她慢慢往药店走去。
路上,她告诉我她叫苏念,是一名小学音乐老师,今天因为学校排练合唱,一直没顾上吃饭,
胃病又犯了。"你也经常加班吗?"她问我。"算是吧,互联网公司都这样。
"我苦笑着回答。"那你要注意身体啊,别像我这样。"她的声音很温柔,
即使在疼痛中也不忘关心别人。到了药店,我帮她买了药,又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温水。
看着她吃下药,脸色渐渐好转,我才稍微放心。"真的很谢谢你。"她真诚地看着我,
"要不是遇到你,我可能就晕倒在路上了。""举手之劳。"我笑了笑,"你家在哪?
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她站起身,"我叫个车就行。
"我坚持要送她,最后达成妥协——我陪她等车,确保她安全上车后再离开。等车的时候,
我们聊了很多。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的作曲家是德彪西,最喜欢的曲子是《月光》。
她说音乐是有颜色的,德彪西的音乐是淡蓝色的,像月光洒在湖面上的颜色。"你呢?
平时喜欢听什么音乐?"她问我。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个音乐**,
平时就听听流行歌。"她笑了,笑容像是能驱散所有的阴霾:"音乐没有高低之分,
只要能触动你的心,就是好音乐。"车来了,她上车前回头对我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林晚秋。"我愣了一下——我还没告诉她我的名字。看出我的疑惑,
她指了指我胸前的工牌:"你忘记摘了。"我低头一看,果然,公司的工牌还挂在胸前。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再见。"她挥了挥手。"再见。"我回应道。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悄发芽。那时的我还不知道,
这次偶然的相遇,会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点。第二章重逢那次分别后,
我以为不会再见到苏念了。毕竟,在这座拥有千万人口的城市里,两个陌生人的偶遇,
大概率只是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但命运似乎另有安排。一个月后的周末,
我被同事拉去听一场音乐会。说实话,我对古典音乐一窍不通,
去听音乐会纯粹是为了不扫同事的兴。音乐厅里,我百无聊赖地翻着节目单,突然,
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帘——苏念。节目单上写着:钢琴独奏《月光》,演奏者:苏念。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会是她吗?那个在深夜街头遇到的女孩?当她走上舞台的那一刻,
我确定了,就是她。她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长发盘起,优雅而端庄。聚光灯下的她,
与那晚街头憔悴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在钢琴前坐下,深吸一口气,然后,
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月光》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我虽然不懂音乐,但在那一刻,
我似乎理解了她说的"音乐是有颜色的"。那些音符真的像月光一样,
温柔地洒在每一个听众的心上。我看着台上的她,她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音乐中。
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时而轻盈如蝶,时而有力如瀑。我第一次发现,
原来一个人演奏音乐时可以这么美。演奏结束,掌声雷动。她站起身,优雅地鞠躬致谢。
就在她抬起头的瞬间,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她显然也认出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个笑容,让我觉得整个音乐厅都亮了起来。音乐会结束后,
我在后台门口等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只是觉得,如果就这样离开,
会是一种遗憾。"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她换回了日常的装扮,走到我面前时说道。
"我也没想到。"我诚实地回答,"你弹得真好。""谢谢。"她微微一笑,
"没想到你会来听古典音乐会。""其实是被同事拉来的。"我不好意思地承认,
"但是听了你的演奏,我觉得不虚此行。"她笑了:"那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我可以给你讲讲关于《月光》的故事。"就这样,我们去了音乐厅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那是一家很有情调的小店,装修复古,墙上挂着各种乐器,背景音乐是舒缓的爵士乐。
"你知道吗?"她端起咖啡杯,"德彪西创作《月光》的时候,正处在人生的低谷期。
但是他把所有的忧伤都化作了音符,创造出了这么美的作品。""就像把伤口变成了花朵?
"我试着理解。她眼睛一亮:"对!就是这样。音乐的魅力就在于,
它能把所有的情感——快乐、悲伤、愤怒、平静,都转化成美的形式。"那个下午,
我们聊了很多。从音乐聊到文学,从工作聊到生活。我发现她是一个特别有趣的人,
她能把枯燥的乐理知识讲得生动有趣,也能从一首简单的儿歌里发现深刻的人生哲理。
"你为什么选择当小学音乐老师?"我问她,"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成为职业钢琴家。
"她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变得有些深远:"因为我想把音乐的种子播撒给更多的孩子。
职业钢琴家固然光鲜,但能影响的人毕竟有限。而作为老师,我可以让更多孩子爱上音乐,
谁知道他们中间会不会出现下一个贝多芬呢?"那一刻,
我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闪闪发光。临别时,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下次再约。"她说。
"好。"我答应得很快。从那天起,我们开始频繁地联系。她会给我发她新学的曲子,
我会跟她分享工作中的趣事。渐渐地,和她聊天成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
第三章告白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冬天。这几个月里,我们见了很多次面。
有时是一起吃饭,有时是看电影,有时只是简单地散步。每一次见面,
我都能发现她新的一面。她喜欢在下雨天撑着伞在街上漫步,
说雨声是大自然最美的音乐;她会因为看到流浪猫而停下脚步,
掏出随身带的猫粮喂它们;她能记住每一个学生的名字和特点,说起他们时眼里都是光。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这种喜欢来得悄无声息,等我意识到的时候,
她已经占据了我心里最柔软的位置。圣诞节前夕,她邀请我去看她学生们的演出。
那是一场小学的圣诞音乐会,虽然规模不大,但看得出准备得很用心。我坐在观众席上,
看着她在台下忙前忙后。她一会儿帮学生整理服装,一会儿安慰紧张的孩子,
一会儿又和其他老师确认流程。即使忙得团团转,她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演出开始了,
孩子们稚嫩的歌声响起。虽然偶尔会跑调,虽然动作不够整齐,
但那种纯真的快乐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我看到苏念站在舞台侧面,眼睛亮晶晶的,
嘴角带着欣慰的笑容。演出结束后,一个小女孩跑到苏念面前,
递给她一朵纸做的玫瑰花:"苏老师,这是送给你的,谢谢你教我们唱歌!"苏念蹲下身,
接过花,轻轻抱了抱小女孩:"老师也要谢谢你们,是你们让老师每天都很快乐。
"那个画面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我爱上的不仅是她的美丽和才华,
更是她善良纯真的心。演出结束后,我们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街道上装饰着圣诞彩灯,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雪花。"今天谢谢你来看演出。"她说。"应该是我谢谢你,
让我看到这么棒的演出。"我回答,"你的学生们都很可爱。""是吧?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虽然教小朋友有时候很累,但看到他们的成长,
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我们走到一个小公园,她突然停下脚步:"林晚秋,你看,下雪了。
"细密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在路灯下闪闪发光。她仰起头,闭上眼睛,任由雪花落在脸上。
"你知道吗?"她睁开眼睛,"我特别喜欢下雪天,因为雪花落下的时候是无声的,
这是世界上最安静的音乐。"看着雪光中的她,我突然觉得,如果现在不说,
可能就再也没有勇气了。"苏念。"我叫她的名字。"嗯?"她转过头看着我。"我喜欢你。
"我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被你吸引了。这几个月的相处,
让我越来越确定这种感觉。我知道我不懂音乐,可能配不上你,
但是……""谁说你配不上我?"她打断了我,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你那么优秀,工作能力强,又善良体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心怦怦直跳。
她向前一步,踮起脚尖,在我唇上轻轻一吻:"笨蛋,我也喜欢你啊。"那个吻很短,
短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但那一刻的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雪花飘落,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其实,"她红着脸说,
"我早就在等你开口了。"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那我们……""嗯,在一起吧。
"她用力点头。从那天起,我们正式成为了恋人。我以为,这就是幸福的开始,
我们会像所有相爱的人一样,携手走过春夏秋冬,直到白头偕老。那时的我还不知道,
命运早已写好了另一个结局。第四章热恋恋爱的日子过得飞快,
仿佛每一天都镀上了金色的光芒。我们开始规划共同的未来。她教我弹钢琴,
虽然我笨手笨脚,总是记不住琴键的位置,但她从不嫌弃,总是耐心地一遍遍教我。"你看,
把手放在这里,"她把她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中央C在这里,
然后依次是D、E、F……"她的手很软,很温暖。我总是故意弹错,
就为了让她多教我一会儿。"你是故意的吧?"她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没有啊,
我是真的笨。"我装作无辜的样子。她笑着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就知道耍赖。
"我们会在周末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她做饭的手艺不错,尤其擅长做甜品。
她说,生活已经够苦了,所以要多吃点甜的。"尝尝这个。
"她端着刚出炉的提拉米苏走过来。我尝了一口,浓郁的咖啡香混合着马斯卡彭奶酪的醇厚,
在口中慢慢化开。"怎么样?"她期待地看着我。"人间美味。"我竖起大拇指。
她得意地笑了:"那当然,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我们也会有小小的争吵。比如,
她总是熬夜备课,我劝她早点睡,她就说我管得太多。"你自己不也经常加班到很晚吗?
"她反驳道。"那不一样,我……""怎么不一样?"她插着腰,"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每次吵架,最后都是我先认输。不是因为我真的理亏,
而是因为我舍不得她生气的样子。和好的方式通常是我买一束花去她家道歉。
她喜欢白色的百合,说百合的花语是纯洁的爱情。"对不起,我不该管那么多。
"我把花递给她。她接过花,嗅了嗅:"下次不许这样了。""好。"我赶紧点头。
然后她就会笑起来,拉着我进屋:"快进来吧,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春天的时候,
我们去郊外踏青。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开得正盛,金黄色的花海一直延伸到天边。"好美啊。
"她张开双臂,在花田里奔跑。我拿出手机,记录下她的样子。阳光洒在她身上,
她笑得比花还灿烂。"别拍了,过来!"她朝我招手。我跑过去,
她突然跳到我背上:"背我走一段。""好。"我稳稳地背起她。"林晚秋,
"她趴在我背上,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们要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好不好?""好,
一直一直。"我坚定地回答。夏天,我们去海边度假。她第一次看到大海,兴奋得像个孩子。
"海浪的声音真好听。"她闭上眼睛,倾听着潮起潮落。"你啊,
什么声音在你耳朵里都是音乐。"我笑着说。"因为和你在一起,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音乐啊。
"她睁开眼,认真地看着我。傍晚,我们坐在沙滩上看日落。夕阳慢慢沉入海平面,
把整片海都染成了橘红色。"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她靠在我肩上说。"会的,
"我握紧她的手,"我们还有很多个这样的时刻。"秋天是我们相识一周年的日子。
我精心准备了一个惊喜——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条街上,我包下了一家餐厅。
当她走进餐厅,看到墙上贴满了我们这一年的照片时,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傻瓜,
怎么哭了?"我帮她擦眼泪。"太感动了。"她哽咽着说,"我没想到你会记得这么清楚。
""和你有关的事,我都记得。"我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还有这个。"她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个音符形状的小钻石。"喜欢吗?"我问。"喜欢,特别喜欢。
"她转过身,"帮我戴上。"我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项链。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明亮。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
"等攒够了钱,我们就结婚吧。"我说。"好。"她点头,"要一个简单的婚礼就好,
请最亲近的朋友,在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然后呢?""然后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她掰着手指数,"教他们弹钢琴,带他们看世界,给他们最好的教育……""会不会太累?
""不会,因为有你一起啊。"她笑着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们的未来那么清晰,那么美好,仿佛触手可及。可是生活啊,
总是在你以为一切都完美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
第五章变故如果要我选择一个想要从记忆中删除的日子,那一定是2021年3月15日。
那天早上,苏念说她有些头疼,我以为是她最近太累了,劝她请假休息。
但她说学校有重要的会议,坚持要去上班。"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在她出门前叮嘱道。"好,想吃你做的西红柿鸡蛋面。"她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正常的道别。下午三点,我正在开会,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请问您是林晚秋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市中心医院的,您的女朋友苏念在学校晕倒了,现在在我们医院急诊科,
请您尽快过来。"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她……她怎么了?
"我的声音在颤抖。"具体情况需要进一步检查,请您先过来吧。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出会议室,怎么打车到医院的。一路上,
我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没事的,可能只是太累了,可能只是普通的晕倒,她会没事的。
赶到医院时,苏念已经被送进了检查室。她的同事告诉我,上午她就说头疼得厉害,
但还是坚持上完了课。中午在办公室备课时,突然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等待的时间是如此漫长,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我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手心全是冷汗。
终于,医生出来了。他的表情很严肃,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家属请跟我来一下。
"医生说。在办公室里,医生给我看了检查报告。那些专业术语我听不太懂,
但有几个字眼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脑部肿瘤、恶性、晚期。"这……这怎么可能?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平时很健康的,怎么会……""脑部肿瘤早期症状不明显,
很容易被忽视。"医生解释道,"根据肿瘤的大小和位置判断,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患者之前有没有经常头痛、恶心的症状?"我努力回想,突然想起她确实偶尔会说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