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说他重生是为了娶我回家江肆赵明轩阮朝暮小说全文-死对头说他重生是为了娶我回家小说

发表时间:2025-08-23 11:3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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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需要回答我。”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像贴着耳膜摩擦。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信我。”

“还是不信。”

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被拉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头顶的应急灯管,发出微弱的电流滋滋声。

外面哗哗的雨声。

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玩笑。

只有一片燃烧过后、余烬未冷的荒原。

和荒原之上,破土而出、孤注一掷的生机。

唇上他指腹的温度。

滚烫。

像烙印。

我闭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气。

楼道里潮湿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

带着尘埃和铁锈的味道。

再睁开眼。

我抬起手。

没有推开他按在我唇上的手指。

而是……

用力地。

抓住了他湿透的、肌肉紧绷的手臂。

像抓住洪流中唯一的浮木。

“江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干涩。

却异常清晰。

砸在昏暗寂静的楼道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信。”

他按在我唇上的手指。

猛地一颤。

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里。

翻涌的、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骤然炸开。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

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坝。

汹涌而出。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像是吞咽下无数翻腾的情绪。

下一秒。

按在我唇上的手指移开。

取而代之的。

是他滚烫的、带着雨水咸涩气息的唇。

狠狠压了下来。

没有试探。

没有温柔。

只有一种近乎掠夺的、绝望般的凶狠。

像是要把我揉碎。

又像是要把我牢牢钉死在他的世界里。

不容逃脱。

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

生疼。

他的手臂铁箍一样勒住我的腰。

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颈。

强迫我承受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唇齿间是雨水、烟草和他独有的清冽气息。

还有一丝……咸涩的液体。

分不清是谁的。

像一场暴烈的飓风。

席卷一切。

摧毁所有摇摇欲坠的伪装和心防。

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窒息感袭来。

我下意识地推拒。

手抵在他湿透的、坚硬如铁的胸膛上。

却被他更用力地压向墙壁。

动弹不得。

“唔……”

破碎的音节被他吞没。

意识在缺氧的边缘浮沉。

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他灼热的体温。

沉重的呼吸。

失控的心跳。

还有那几乎要将我灵魂都吸走的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溺毙时。

他终于稍稍退开一点。

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鼻尖蹭着鼻尖。

灼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急促而混乱。

楼道昏暗的光线下。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像燃着两簇幽暗的火。

死死锁着我。

“阮朝暮……”他喘息着,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凶狠,“你跑不掉了。”

“这辈子。”

“下辈子。”

“下下辈子。”

“都他妈是我的。”

他把我带回了他的公寓。

顶层大平层。

视野极好。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在暴雨中迷离的灯火。

像打翻的星河。

他没开大灯。

只有壁灯昏黄的光晕。

空气里有淡淡的松木香,和他身上凛冽的气息。

“浴室在那边。”他指了个方向,把一条崭新的浴巾塞给我,“去洗个热水澡。”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带着一种刚刚宣告完所有权后的霸道。

我抱着浴巾,像个游魂一样走进浴室。

温暖的水流冲刷下来。

带走皮肤上的冰冷和雨水。

却冲不散心头的惊涛骇浪。

镜子里的人。

脸色苍白。

嘴唇红肿。

眼睛里还有未褪尽的水光和茫然。

像经历了一场浩劫。

洗完出来。

客厅里飘着食物的香气。

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

江肆背对着我。

身上换了件干净的灰色长袖T恤。

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

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正低着头。

专注地搅动着小锅里咕嘟冒泡的东西。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宽阔的肩背上。

勾勒出温暖而踏实的轮廓。

这一幕。

平静得近乎诡异。

和几个小时前天台上的狂风骤雨、楼道里的失控掠夺。

像是两个割裂的世界。

他听到动静。

回过头。

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穿着他宽大的白色T恤当睡衣。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

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的眼神暗了暗。

喉结滚动了一下。

随即恢复平静。

“过来。”他朝我招手。

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一些。

我走过去。

吧台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清汤寡水。

几根青菜。

一个煎得边缘微焦的荷包蛋。

卖相实在普通。

“吃。”他把筷子递给我。

语气还是命令式。

但动作没刚才那么强硬了。

我迟疑地坐下。

拿起筷子。

挑起几根面条。

吹了吹。

送进嘴里。

味道……意外的还不错。

清淡,但带着食物本身的暖意。

顺着食道滑下去。

熨帖了冰冷紧绷的胃。

他就坐在我对面的高脚凳上。

一条长腿随意地曲着。

手里拿着罐冰啤酒。

没喝。

只是看着。

目光沉静。

像在确认我真的在吃东西。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只有我吃面条的细微声响。

和窗外淅沥的雨声。

一碗面快见底的时候。

他终于开口。

“明天开始。”

“搬过来住。”

我筷子一顿。

抬头看他。

“赵明轩和他妈是疯狗。”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那公寓安保不行。王海洋知道你所有密码,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放下啤酒罐。

金属罐底磕在大理石台面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在我这里,没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他的眼神。

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还有深藏的、不易察觉的保护欲。

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我笼罩其中。

我放下筷子。

碗里还剩一点汤。

“江肆。”

“嗯。”

“我们……”我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这样……算什么?”

稀里糊涂地信了他的“重生”。

稀里糊涂地被拉出婚礼。

稀里糊涂地被亲了。

现在又要稀里糊涂地同居?

他身体微微前倾。

手肘撑在吧台上。

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里。

“你说算什么?”他反问。

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危险的蛊惑。

“死对头?”

“还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我红肿的唇上扫过,意有所指,“……你未来老公?”

我的脸瞬间有点发烫。

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少胡扯。”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胸腔震动。

那笑声不再干涩。

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还有一丝……志在必得?

“阮朝暮。”

他伸出手。

越过吧台。

带着薄茧的指腹。

轻轻拂过我的脸颊。

动作很轻。

带着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近乎温柔的珍视。

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别想那么多。”

他的声音沉缓下来。

像大提琴的低鸣。

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先把外面的垃圾清理干净。”

“其他的……”

他顿了顿。

指尖停留在我的耳垂。

微微用力捏了一下。

带着一点惩罚的意味。

“慢慢算。”

“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一晚。

我睡在江肆主卧隔壁的客房。

床很大。

被子蓬松柔软。

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和一点他公寓里特有的松木冷香。

我却毫无睡意。

睁着眼睛。

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

耳边是他那句“有的是时间”。

还有礼堂里他赤红的眼。

楼道里那个凶狠的吻。

吧台边他带着薄茧的指尖……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一下。

是林小雨发来的微信。

「祖宗!你终于回魂了?!在哪呢?安全吗?」

「江肆那煞星没把你怎么样吧?」

「赵家那对极品母子今天去你公司闹了!被保安架走了!王海洋那个老狐狸在董事会阴阳怪气!气死我了!」

「你赶紧回公司主持大局啊!再躲下去公司真要改姓王了!」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

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上辈子。

就是这样吧。

内忧外患。

被一点点拖垮。

我深吸一口气。

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明天回公司。」

「帮我约周叔,还有法务部的陈律。」

「上午十点,我办公室。」

「另外,」我顿了一下,指尖有点发凉,「帮我找一家最权威、保密性最高的**事务所。要快。」

消息发出去。

像是落下了第一颗棋子。

窗外。

城市的霓虹在雨后的湿气里晕染开。

光怪陆离。

像一张巨大的、等待博弈的棋盘。

清晨。

我是被食物的香气和争执声弄醒的。

声音隔着门板,有点模糊。

但其中一个尖锐的女声。

瞬间让我睡意全无。

是赵明轩他妈!

我猛地坐起身。

心脏怦怦直跳。

她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肆不是说这里安保好吗?

我赤脚跑到门边。

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一条缝。

客厅里。

赵明轩他妈穿着一身刺眼的玫红色套装。

头发烫得一丝不苟。

叉着腰。

正指着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喝咖啡的江肆破口大骂。

“江肆!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拐带我儿媳妇!你安的什么心!快把阮朝暮交出来!”

“我们赵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你爹有几个臭钱!”

“阮朝暮!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躲着算什么本事!”

江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里。

长腿交叠。

手里端着精致的白瓷咖啡杯。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

他像是完全没听见那刺耳的噪音。

只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份……财经报纸?

“江先生。”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气质精悍的男人(显然是江肆的安保)面无表情地挡在赵明轩他妈面前,声音平板无波,“请您离开。否则,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强制?你敢!”赵明轩他妈声音拔得更高,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安保脸上,“我是阮朝暮的婆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有什么资格……”

“家事?”江肆终于放下咖啡杯。

杯底磕在玻璃茶几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不大。

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噪音。

他抬起眼。

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

慢悠悠地扫过赵明轩他妈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谁跟你是家事?”

他语气平淡。

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嘲讽。

“阮朝暮跟赵明轩的结婚证领了吗?”

“婚礼完成了吗?”

“法律上,他们有一毛钱关系吗?”

“你?”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一堆垃圾。

“算哪根葱?”

赵明轩他妈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

“大清早的。”江肆站起身。

他个子极高。

站起来时带来的压迫感让赵明轩他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在我家门口。”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动作优雅。

却带着一股无形的煞气。

“像只疯狗一样狂吠。”

“扰人清梦。”

他往前踱了一步。

逼近。

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刀锋。

“给你三秒钟。”

“自己滚。”

“或者,”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赵明轩他妈被他慑人的气势骇住。

嚣张的气焰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

嘴唇哆嗦着。

还想说什么。

但对上江肆那双毫无感情、冰冷刺骨的眼睛。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三。”江肆开始倒数。

声音不高。

却像重锤砸下。

安保立刻上前一步。

肌肉绷紧。

蓄势待发。

“二。”

赵明轩他妈脸色煞白。

惊恐地看着那个铁塔般的安保。

又看看江肆。

终于意识到。

眼前这个男人。

绝不是她能撒泼耍赖的对象。

“一。”

“我们走!走!”她几乎是尖叫出来,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句,转身就往外冲。

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慌乱急促的哒哒声。

像只斗败的母鸡。

安保面无表情地跟出去。

“砰”的一声。

大门被轻轻带上。

隔绝了外面的狼狈。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咖啡机运作的轻微嗡鸣。

江肆转过身。

目光精准地捕捉到门缝后的我。

“醒了?”他语气恢复平常。

好像刚才那个煞气逼人的男人不是他。

“过来吃早餐。”

餐桌上。

摆着简单的西式早餐。

煎蛋,培根,烤吐司。

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我拉开椅子坐下。

拿起一片吐司。

食不知味。

“她……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

“有心找,总能找到。”江肆把牛奶推到我面前,语气没什么波澜,“不过以后她进不来这栋楼了。安保系统升级了。”

他顿了顿。

叉起一块煎蛋。

“怕了?”

我摇摇头。

怕倒不至于。

只是那种被疯狗盯上的、甩不脱的黏腻感。

让人无比烦躁。

“习惯了就好。”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天气,“垃圾总得清理,需要点时间。”

他抬眼。

看向我。

“你那边呢?准备好了?”

我端起牛奶杯。

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

带来一点暖意。

也带来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

“嗯。”我放下杯子。

“十点开会。”

“清理垃圾。”

江肆的嘴角。

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一个极淡。

却带着血腥气的弧度。

“很好。”

上午十点。

阮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

坐了七八个人。

财务总监周叔,法务部首席陈律师,还有几个跟随我爸多年的核心董事元老。

林小雨作为我的助理,坐在我侧后方记录。

而副总王海洋。

坐在我对面。

那张保养得宜、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脸上。

此刻笑容有些僵硬。

眼神闪烁不定。

我把打印好的文件。

一份份推到他们面前。

最上面,是那些清晰的银行转账记录复印件。

赵明轩的名字。

他母亲的名字。

收款方那个“表妹”的名字。

还有那个巨额的数字。

触目惊心。

下面。

是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的结论页。

“支持赵明轩为XXX生物学父亲”的黑体字。

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最后。

是一份打印出来的、来自**的初步调查报告摘要。

上面清晰地写着王海洋近期与赵明轩母亲私下会面的时间、地点。

以及他在董事会上的一些“小动作”。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周叔摘下老花镜。

揉了揉眉心。

长长叹了口气。

“朝暮啊……你受苦了。”

语气沉重。

带着心疼。

陈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

他拿起那份转账记录。

“阮总,这些证据链条清晰,足以证明赵明轩先生存在严重的、恶意转移婚内财产(未遂)的行为。虽然婚礼未完成,但鉴于你们之前长期同居并有明确的婚约关系,我们可以立即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冻结他名下所有关联账户。同时,以欺诈和恶意侵占未遂起诉他和他母亲。”

他语速平稳。

条理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

其他几位元老董事的脸色都很难看。

看向王海洋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愤怒。

王海洋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强自镇定。

干笑两声。

试图辩解:“阮总,各位董事,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和赵夫人只是正常的朋友往来,关于公司的事务,我王海洋绝对……”

“王副总。”我打断他。

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盖过了他的狡辩。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抬起眼。

直视着他躲闪的眼睛。

“去年第三季度,南区那个物流园项目。”

“你提交的最终成本核算报告。”

“和实际支出。”

“差了六百八十七万。”

“钱去哪了?”

王海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像被抽走了骨头。

瘫坐在椅子上。

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叔猛地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

“王海洋!”他气得胡子都在抖,“你……你这个蛀虫!”

陈律师立刻拿起手机:“阮总,我马上联系经侦部门介入调查。”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讨伐声四起。

我静静地看着王海洋面如死灰的样子。

看着那些元老们愤怒的表情。

看着陈律师雷厉风行地联系外界。

心头那块沉甸甸的巨石。

似乎松动了一些。

被撬开了一条缝隙。

有冰冷的风灌进来。

吹散了盘踞已久的阴霾。

清理垃圾。

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

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又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

陈律师那边的动作快如闪电。

财产保全申请当天就递到了法院。

赵明轩名下所有银行账户、房产、车辆、股票……全部被冻结。

速度快得他和他妈根本来不及反应。

据说他妈在银行柜台前当场晕了过去。

王海洋更惨。

经侦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带走了他的电脑和所有账目文件。

南区物流园项目的窟窿只是冰山一角。

拔出萝卜带出泥。

他这些年利用职权搞的小动作、吃的回扣、转移的公司资产。

在专业审计和经侦的联合调查下。

无所遁形。

等待他的。

是牢狱之灾和巨额的经济赔偿。

阮氏集团内部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王海洋的党羽被连根拔起。

我以雷霆手段提拔了周叔信任的年轻骨干。

迅速稳定了局面。

那些原本对我持观望甚至轻视态度的董事元老。

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多了敬畏。

也多了认可。

赵明轩和他妈像两条彻底被逼疯的丧家之犬。

他们找不到我。

江肆的公寓固若金汤。

公司安保也全面升级。

他们只能不停地打电话。

用各种陌生号码。

发无数条谩骂、威胁、甚至哀求的短信。

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令人作呕。

我把他们的号码全部拉黑。

短信看都不看直接删除。

世界清静了不少。

林小雨成了我的传声筒。

她绘声绘色地给我直播赵家的惨状。

“赵明轩他妈好像真疯了!昨天披头散发跑到你们原来那公寓楼下哭嚎,被物业报警拖走了!”

“赵明轩那孙子更惨!听说他之前为了讨好那个‘表妹’,借了不少高利贷!现在账户冻结,房子也要被拍卖还债!追债的天天堵门泼油漆!哈哈哈活该!”

“还有还有!他那个‘真爱’表妹,一听他破产了,卷了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抱着孩子直接跑路了!据说去了南美!赵明轩现在人财两空,成了整个圈子的笑柄!”

我听着。

心里没什么波澜。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江肆一直在我身边。

像一个沉默的影子。

又像一座坚实的堡垒。

他不再提“重生”的事。

也不再说什么“娶我”的话。

只是用一种近乎固执的方式。

渗透进我的生活。

我住在他的公寓里。

他从不越界。

却无处不在。

早上醒来。

餐桌上一定有温度刚好的早餐。

有时是西式。

有时是热腾腾的小笼包和豆浆。

都是我爱吃的口味。

晚上无论我加班到多晚。

客厅总会留着一盏温暖的壁灯。

厨房的保温锅里。

温着养胃的汤羹。

他像是摸透了我所有的习惯。

甚至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工作上的难题。

我不说。

他总能在我最焦头烂额的时候。

看似不经意地提点一句。

或者丢给我一份关键的资料。

精准地切中要害。

让我豁然开朗。

外面那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关于婚礼闹剧。

关于赵家和王海洋的倒台。

传得沸沸扬扬。

他却有办法让那些声音。

在我周围彻底消失。

像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我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习惯了他身上清冽的冷松气息。

习惯了他在书房另一端敲击键盘的声音。

习惯了他偶尔投过来的、沉静而带着力量的目光。

心口那道被背叛和算计撕裂的伤口。

在这样无声的、密不透风的“围剿”中。

竟也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开始结痂。

直到那天傍晚。

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暴雨袭击了城市。

天阴沉得如同黑夜。

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

疯狂地砸在落地窗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能见度极低。

我正在书房处理一份紧急文件。

手机突然响了。

是疗养院打来的。

我爸的主治医生,张主任。

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有些失真,带着急促。

“阮**!您父亲刚才在花园散步,突然晕倒了!情况不太好!您……您最好尽快过来一趟!”

心猛地一沉。

像坠入冰窟。

“我马上到!”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连外套都忘了拿。

冲出书房。

江肆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外面被狂风暴雨蹂躏的城市。

眉头紧锁。

“我爸出事了!”我声音发颤,“我得马上去疗养院!”

他猛地转身。

脸色瞬间变了。

“现在?外面什么天气你不知道?”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很大,“雨太大了!开车太危险!等雨小一点!我让司机……”

“等不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睛发红,“张主任说情况不好!我必须现在去!”

“阮朝暮!”他低吼一声,眼神凌厉,“你冷静点!这种天气开车出去就是找死!你忘了……”他猛地刹住话头。

后面的话。

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但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

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

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我混乱的脑海。

他之前的话炸响在耳边。

“雨天,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我僵在原地。

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你……你是说……”

江肆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不再废话。

直接夺过我手里的车钥匙。

“车钥匙我没收。”

他语气斩钉截铁。

带着不容违抗的决断。

“我开车送你去。”

“现在。”

“立刻。”

我看着他。

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抹尚未褪尽的惊悸。

看着他此刻不容置疑的强硬。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

黑色的越野车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冲入狂暴的雨幕。

雨刷器开到最大。

疯狂地左右摇摆。

也只能勉强刮开一片模糊的视野。

天地间一片混沌的灰白。

路面迅速积水。

车轮碾过。

激起巨大的水浪。

江肆双手紧握着方向盘。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坐姿笔挺。

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锐利如鹰隼。

穿透重重雨帘。

死死盯着前方。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度的专注和紧绷。

车厢里异常安静。

只有雨点疯狂敲打车顶的轰鸣。

和空调风口的嘶嘶声。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高度戒备的气息。

像一张拉满的弓。

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别怕。”他忽然开口。

声音低沉。

穿透嘈杂的雨声。

稳稳地落在我耳边。

“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

却像带着某种魔力。

奇迹般地安抚了我焦灼恐慌的心。

车子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前行。

速度不算快。

但异常平稳。

他巧妙地避开一个又一个积水过深的路段。

绕过因故障抛锚在路中间的车辆。

沉稳得不像是在开一辆车。

更像是在指挥一场战役。

手机又响了。

是张主任。

“阮**!您到哪里了?阮先生情况暂时稳定了!是短暂性脑缺血发作!已经用了药,人清醒了!您别太着急!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悬到嗓子眼的心。

终于重重落回胸腔。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谢谢张主任!我们快到了!谢谢!”

挂断电话。

我转向江肆。

“我爸……暂时没事了。”

“嗯。”他应了一声。

紧绷的肩膀似乎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点点。

但握着方向盘的手。

力道丝毫未减。

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前方的路仿佛没有尽头。

就在车子即将驶入通往疗养院的那条相对僻静的林荫道时。

异变陡生!

一道刺眼的白光!

毫无预兆地!

从左侧的岔路口!

如同失控的野兽!

疯狂地!

直直地!

朝着我们车子的驾驶座位置!

猛冲过来!

是辆逆行的白色小轿车!

速度极快!

在湿滑的路面上!

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小心——!”我失声尖叫。

心脏骤停!

血液倒流!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千钧一发之际!

江肆的反应快到了极致!

几乎在对方车灯亮起的刹那!

他眼神一厉!

没有本能地向右打方向盘躲避!

而是!

猛地将方向盘向左打死!

同时!

右脚将油门狠狠踩到底!

我们的黑色越野车!

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

车头瞬间向左偏转!

如同被激怒的巨兽!

非但不退!

反而以更凶悍的姿态!

迎头朝着那辆失控的白色轿车!

斜斜地撞了过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扭曲的巨响!

撕裂了狂暴的雨幕!

巨大的撞击力!

让整个车身剧烈地颠簸、旋转!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

重重砸在我的脸上!

带着刺鼻的化学气味!

天旋地转!

世界在眼前疯狂旋转、破碎!

耳边是尖锐的耳鸣!

还有……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有几秒。

也许有一个世纪。

眩晕感稍稍退去。

我艰难地睁开刺痛的眼睛。

安全气囊正在缓慢地瘪下去。

挡风玻璃碎成了蛛网状。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冷风。

从破裂的缝隙里灌进来。

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惊恐地看向驾驶座。

江肆的头歪向一边。

额角被碎裂的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

正顺着他的额角。

蜿蜒地流下来。

流过他苍白的脸颊。

滴落在他黑色的衬衫领口。

洇开一片深色的、刺目的痕迹。

他闭着眼。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一动不动。

“江……江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我淹没。

比刚才直面撞击时更甚。

我颤抖着伸出手。

想去碰他。

又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

他的睫毛。

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

缓缓地。

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最初是短暂的茫然。

随即。

瞳孔猛地一缩。

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惊悸。

从上到下。

飞快地扫视。

“你……”他开口。

声音嘶哑得厉害。

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

“有没有事?”

他问。

声音嘶哑破碎。

第一个念头。

不是他自己头上的伤。

不是刚才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

而是……

我有没有事。

眼泪。

毫无预兆地。

汹涌而出。

像断了线的珠子。

混合着脸上的雨水和冷汗。

滚烫地砸下来。

我拼命摇头。

想说“我没事”。

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

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他看着我汹涌的眼泪。

似乎愣了一下。

随即。

染血的嘴角。

竟然艰难地。

向上扯动了一下。

扯出一个极其难看。

却又带着巨大安抚力量的弧度。

“哭……哭什么……”他喘息着。

艰难地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

带着血迹的手指。

有些笨拙地。

想要替我擦掉脸上的泪。

“不是说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带着一种耗尽全力的疲惫。

却异常清晰。

“有我在……”

“……没事了……”

那只染血的手。

最终无力地垂落下去。

搭在方向盘上。

他的眼睛。

缓缓地。

阖上了。

“江肆——!!!”

我的尖叫声。

撕心裂肺。

彻底淹没在车外。

更加狂暴的。

雨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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