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萧璟婠。
她脸色红润,哪像半点重伤的模样?
接着,又听林识礼说:“殿下,沈长颐一个异界外族人根本不值得您为他演这么一出戏,刀剑无眼,万一真伤到了你,伤到了我们的孩儿,后果不堪设想。”
萧璟婠浅笑摇头,清冷的脸上带着沈长颐极其熟悉的谋算。
“我休夫另嫁,惹得沈长颐这段时间很不对劲,甚至疏远我。但他对我还有用,我不能放他离开。”
“我命人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让他对我心生愧疚,好继续为我所用。”
沈长颐站在殿外,风一吹,身上的急汗就变成了冰水。
骤然浇灭了他心中所有感动。
相伴七年,他陪着萧璟婠从冷宫弃子一路走到今天,给她带兵书,带物资,看她运筹帷幄,是算计这算计那……
最后,她的算计终究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甚至怀疑,萧璟婠真的爱过他吗?
沈长颐自嘲苦笑,转身离开,在长廊处随便拦了个眼熟的幕僚,把药留下就径直离开。
……
等沈长颐回到现代槐树小院,天已经暗了。
空荡荡的院子里,手机铃声格外刺耳。
他掏出手机接通,是购房老板打来的电话。
“沈先生,首笔购房款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了,三天之后,我会带人亲自到你家和你交接。”
“到时候,我要拆屋重建,对了,那棵病歪歪的老槐树我也会叫人挖了。”
沈长颐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紧。
他咬着牙,缓缓挤出一句:“不劳烦你了,那棵老槐树,我会亲自烧毁!”
……
接下来三天,萧璟婠都没来现代。
明天,沈长颐就要离开这个槐树小院了。
他买好了干柴,准备好了汽油,等待明天烧树。
今晚他要做最后一件事——
把他和萧璟婠之间的牵绊彻底清理干净!
沈长颐在槐树下生起了一盆火。
拿出了一大摞萧璟婠曾写给他的婚书,这七年,他们每次死里逃生一次,她就给他写一封婚书。
在边塞和敌军厮杀,回皇城被她的兄弟姐妹派人追杀,去江南排洪染上瘟疫……
如今,婚书已经积累了上百封。
沈长颐一封一封送进火里,祭奠曾经那个愿意为爱情付出一切的自己。
火燃烧最烈的时候,萧璟婠忽然跨出老槐树,来到了现代。
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火光掩映下,沈长颐的满脸冷漠。
她心底猛然一刺,抬手拍掉沈长颐手中的最后一封婚书:“你在烧什么?”
“旁边怎么还有这么多干柴,多危险!快扔掉!”
最后一封婚书被萧璟婠拍入火盆,瞬间被吞没。
信封上分明是萧璟婠的字迹,她却没认出来。
沈长颐拍了拍身上的灰烬,站起身转移话题。
“你怎么来了?”
萧璟婠看着化作黑灰,完全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心头莫名不安。
她握紧沈长颐的手,试探问:“长颐,我这三天忙着养伤,没过来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长颐摇头。
萧璟婠又说:“是不是被上次的刺客吓到了,古代的确不如现代安全,要是你害怕,以后就不去大庸了。”
沈长颐抽回手,神情淡淡:“你的伤怎么样了?”
萧璟婠欣喜,沈长颐的关心压下她的不安:“你的药送来得很及时,我已经没有大碍,有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
萧璟婠如今演得都敷衍了。
刺破胸口,伤筋动骨,还怀着孩子。
以现代的医疗条件,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但萧璟婠却已经好端端的了。
拿他当傻子呢?
沈长颐不太想应付她,故意说:“明天你不是和林识礼大婚了吗,还是不要在我这多待,回大庸忙吧。”
萧璟婠被沈长颐的冷淡刺住,更加不愿意走。
“长颐,明天的大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我想再陪陪你,你就当是再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灿若星辰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无助和脆弱。
她神情可怜,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