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典籍库是座半埋在土里的石屋,屋顶长着半人高的杂草,木门推开时吱呀作响,扬起的灰尘让谢书珩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石屋里摆满了书架,最里面的架子上堆着泛黄的玉简,上面落满了灰,显然很久没人动过了。
“先把这些秘境玉简分类,按年份排好。”柳玄的弟子站在门口,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连盏照明的灵灯都没留。
谢书珩摸出火折子,借着微光整理玉简。这些玉简大多记录着青木门历年探索的小秘境,没什么特别的,直到他摸到一块冰凉的玉简——这玉简比其他的薄,表面刻着细密的银纹,和他时纹秘骨上的纹路有些相似。
他刚想仔细看,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痒意,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巴掌大的银白小蚕正趴在他手背上,绒毛蓬松如棉,正啃着玉简边缘。“哪来的?”谢书珩愣了愣,想把小蚕赶走,可小蚕却顺着他的手腕爬进了袖口,还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像在撒娇。
更奇怪的是,被小蚕啃过的玉简边缘,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原本模糊的字迹清晰了些,能看到“倒流秘境”“时间碎片”几个字。谢书珩心里一动——这小蚕难道能感知时间相关的东西?他没再赶它,任由它待在袖口,继续整理玉简。
傍晚时,宗门突然传来消息:三日后举行“试炼谷试炼”,所有弟子都要参加,杂役弟子也不例外。“听说这次试炼有宝贝,长老们在谷里藏了‘聚气丹’!”李二凑过来,一脸兴奋。李二是和谢书珩一起入宗的杂役弟子,性格胆小,总爱跟在谢书珩身后。
谢书珩点点头,没说话。他知道,试炼谷看似是低阶弟子的历练地,实则连接着几个小秘境,柳玄突然让所有弟子参加,恐怕不只是为了给弟子们发丹药。
三日后,试炼谷入口挤满了人。赵烈穿着紫衣,腰间挂着把长剑,正和几个内门弟子吹嘘:“这次我肯定能拿第一,到时候求长老给我换把灵器!”见谢书珩和李二过来,他故意撞了谢书珩一下:“凡骨也来凑热闹?别等会儿被妖兽吓尿了。”
谢书珩没理他,目光落在试炼谷深处——那里的灵力流动有些异常,他用刻漏境感知了一下,发现谷内的时间流速比外界慢了半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
“出发!”随着玄真长老的声音,弟子们纷纷涌入试炼谷。谷内古木参天,藤蔓如蛇,偶尔能看到低阶妖兽的身影。谢书珩和李二走在后面,刚转过一道弯,突然听到前方传来惨叫。
“是妖兽潮!”有人大喊。只见前方的林子里,数百只青狼妖冲了出来,每只狼妖的眼睛都泛着红光,嘴角流着涎水。内门弟子们慌忙拔剑,可狼妖太多,很快就有人被扑倒。赵烈挥剑砍倒一只狼妖,却被另一只偷袭,手臂被咬伤,鲜血直流。
“怎么办?我们快跑吧!”李二吓得腿都软了,拉着谢书珩想往后退。
谢书珩却没动,他盯着狼妖的移动轨迹,用刻漏境感知着它们的速度——狼妖看似杂乱,实则在跟着某种节奏移动,像是被人操控着。“跟我来。”谢书珩拉着李二,往旁边的小溪跑。
小溪不宽,水流却急。谢书珩捡起几块石头,在溪边的泥地上挖了几个坑,又扯了些藤蔓铺在坑上,然后将溪边的一块巨石推到上游,用藤蔓固定住。“等会儿听我指令,砍断藤蔓。”他对李二说。
李二虽然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很快,狼妖追了过来,领头的狼妖体型比其他的大一圈,眼睛里竟有淡淡的黑气——是被人下了咒!谢书珩眼疾手快,等狼妖跑到坑边时,大喊:“砍藤蔓!”
李二立刻砍断固定巨石的藤蔓,巨石顺着水流滚下来,砸在溪水里,激起的水花瞬间淹没了几只狼妖。后面的狼妖没反应过来,踩中了谢书珩挖的坑,掉进坑里被藤蔓缠住。
“好样的!”有内门弟子喊道,趁机反击。赵烈也缓过劲来,挥剑砍向领头的狼妖,可狼妖却突然转向,扑向谢书珩。
谢书珩侧身避开,可狼妖的爪子还是划到了他的衣角。就在这时,他袖口突然飞出一道银丝,缠住了狼妖的脖子——是那只银白小蚕!小蚕挂在狼妖脖子上,拼命啃着狼妖的皮毛,狼妖疼得嗷嗷叫,转身想甩飞小蚕,却被赵烈趁机一剑刺穿了心脏。
狼妖潮很快被击退,弟子们都在收拾伤口,赵烈走到谢书珩面前,盯着他的袖口:“你那是什么东西?”
谢书珩把小蚕藏进袖口,淡淡道:“捡的灵宠,没什么用。”
“没什么用?刚才它可是救了你。”赵烈皱着眉,显然不信,可又没证据,只能冷哼一声走开。
谢书珩摸了摸袖口,小蚕在里面蹭了蹭他的手腕,发出“饿……要吃银石头”的细微声音。他心里了然——小蚕说的“银石头”,应该就是时间碎片。刚才狼妖身上有黑气,说不定和柳玄有关,而这试炼谷,恐怕只是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