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川的一年婚姻,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他需要一个“完美贤妻”来应付家族,
拿到继承权。而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我们是最好的搭档,在人前扮演着神仙眷侣,
在人后,卧室的门隔开两个世界。他以为我在这场戏里走了心,贪图他的温柔,
妄想假戏真做。所以当他把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语气冰冷又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季柚,
我们结束了。这些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别再纠缠。”我低着头,死死咬住嘴唇,
才没让那抑制不住的狂喜笑出声。我用尽力气憋着笑,扮演着被抛弃的怨妇,
指尖颤抖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终于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再见了您嘞,
金主前夫!再也不见,豪门狗血剧!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离婚证,反手就想撕掉,却顿住了。
不,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在我的新豪宅里,时刻提醒我,自由和金钱的味道,有多么美妙。
1.从民政局出来,沈川的车就绝尘而去,没有丝毫留恋。我站在原地,
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汽车尾气的自由空气。爽!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
到账提醒,后面跟着串晃得我眼花的零。沈川在金钱上从不吝啬,
这是我对他唯一满意的地方。我拦了辆车,直奔我早就看好的一套公寓。全款,刷卡,
租了下来。当中介瞪大的眼睛看着我兴奋的模样时,我狂放的笑出了声。“别羡慕,姐有钱!
”一朝爆发,有点膨胀。哎!演了一年温婉贤淑的沈太太,我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搞定住处,我立刻打了个电话。“王医生,我弟弟的下一期治疗费用,我已经准备好了。
”电话那头的王医生如释重负:“太好了季**,小哲这孩子很坚强,等他病情稳定,
就可以安排最新的治疗方案,我们有七成的把握。”挂了电话,我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
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眼眶第一次有点发热。“这一年,太特么值了。
”我脱掉脚磨脚高跟鞋,从行李箱里翻出我珍藏了一年的破洞牛仔裤和宽大体恤换上。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张扬,嘴角带笑,陌生又熟悉。这他妈才是我啊。一个月后,
新家布置妥当,弟弟的病情有所好转,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是“沈川”。
我不自觉翻了个白眼,任由它响着,去冰箱里开了一瓶冰啤酒。电话自动挂断,
一条短信弹了过来。“为什么不接电话?闹脾气?”我嗤笑一声,回了两个字:“有事?
”那边秒回:“爷爷知道我们离婚了,很生气。你明天跟我回去一趟,把事情解释清楚。
”那命令的口吻,和我还是他“妻子”时一模一样。可惜,老娘不伺候了。
我把手机直接调成静音,扔到沙发上。啤酒一罐罐在我手里被捏得变形。
我是被门**吵醒的,宿醉让我头痛欲裂。我顶着一头乱毛去开门。
门口站着西装革履的沈川。他看到我这副样子,眉头紧锁。“季柚?你离了我,
就是这么糟蹋自己的?”他大概以为我离开他活不了,在自暴自弃。我懒得理他,
靠在门框上,“沈总,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事不劳您费心。”“你!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态度,脸色沉了下来,“别忘了,就算离婚,
你也必须配合我稳住爷爷那边。”“配合?”我笑了,
“协议里可没写我离婚后还有义务陪你演戏。那是另外的价钱。
”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闹这么一通,还是为了钱。”他掏出支票夹,
刷刷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我,“一百万,够不够你今天的出场费?”我看着那张支票,
戏谑的看着他。“沈川,你不会是后悔了吧?”沈川从头到脚审视着我,
“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说可能吗?”“哎妈!
吓我一跳”我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那就好,那我们可就别再纠缠了。
”我接过支票,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当着他的面,撕成了碎片。“现在,滚出我的房子。
”沈川的脸色黑如锅底。我“砰”地一声关上门,把他隔绝在外。
2.我以为沈川会就此消停,第二天,他却让助理送来了一整排当季高定礼服和珠宝。
附带一张卡和一句话:“选一套,晚上七点,我来接你,陪我参加个晚宴。
”字迹是他一贯的冷静自持,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把那些东西原封不动地让助理带了回去。“告诉你们沈总,
他的这些衣服和钱还是留着给他未来的沈太太买糖吃吧。”“她真这么说的?
”沈川停下签字的动作看向助理。助理猛点头,歪着脖子看总裁,这情况有点苗头,
但不敢说,再看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沈川的爷爷,沈老爷子,
是个极其传统固执的人。他一手建立了沈家的商业帝国,对继承人的要求也极为严苛。
他最看重的,就是先成家后立业,家庭和睦。这也是为什么沈川当年必须结婚的原因。而我,
凭借着出神入化的演技,成功扮演了一个对沈川爱得深沉、对长辈恭顺孝敬的完美孙媳妇,
深得老爷子的喜爱。现在我们突然离婚,沈川在老爷子那里,自然不好交代。我本来以为,
沈川会想别的办法去安抚老爷子。我却先接到沈老爷子亲自打来的电话。“柚柚啊,是爷爷。
”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心里一紧,“爷爷,您身体还好吗?”“不好,很不好。
”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委屈,“你这孩子,是不是阿川那混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爷爷,
爷爷给你做主!”我拿着电话,有些哭笑不得。“爷爷,不是的,
是我和沈川……”“你别替他说话!”老爷子打断我,“我自己的孙子我清楚,
他就是个工作狂,不懂得疼人!柚柚,你听爷爷说,周末是我七十大寿,你必须回来!
你不回来,我这寿也不过了!”说完,老爷子就“啪”地挂了电话,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这老小孩,我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下,真是不去不行了。早知道,沈川那一百万不撕了。
大意了啊!周末,我挑了一件款式简单大方的米色长裙,自己开车去了沈家老宅。门口,
沈川的车旁,站着一个身着火红长裙的女人,身姿窈窕,妆容精致。是阮晴。外界盛传的,
沈川的“白月光”。沈川揽着她,姿态绅士。阮晴看到我,挑了挑眉梢,挽住沈川的手臂,
声音娇柔:“阿川,这位就是……你前妻?”明知故问,一口茶气扑面而来。沈川侧头看我。
“你怎么来了?”我懒得看他们,“别忘了一百万打到我卡上!”丢下这句话,
我径直走向老宅大门。“季**!”阮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跟阿川已经离婚了,
你何必还来自取其辱呢?”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笑了笑。“没办法,
老爷子亲自请我来的。倒是阮**,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寿宴的?小三终于要扶正了,
这么迫不及待?”阮晴的脸失去了血色。沈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季柚,注意你的言辞。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沈总,你刚离婚就带着新欢来参加爷爷的寿宴,
就不怕老爷子被你气出心脏病?还是说,你觉得爷爷现在改了态度,
会喜欢一个茶里茶气的戏子,来当他的孙媳妇?”“你!”沈川被我堵得说不出话。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沈老爷子最讨厌的就是娱乐圈的人。三年前,
沈老爷子就明确拒绝过了阮晴。阮晴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通红地看着沈川。“阿川,
她……她怎么能这么说我?”沈川皱着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看向我。“季柚,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捣乱的吗?”“你要是不想我进去,也行,你自己去跟爷爷解释。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径直往我的车子走。沈川气极,“你站住!”3.伴随着他这句话,
我的手机响起了叮咚声,一百万的转账记录。“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牙尖嘴利。
”我看着转账记录,绷住了嘴角。昂起头转过身,
路过他俩时送上一句:“祝你们相亲相爱哦!”寿宴很热闹。我一进去,
就被老爷子拉住了手,嘘寒问暖。“柚柚,你可算来了!快让爷爷看看,都瘦了。
”老爷子精神矍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电话里那么虚弱。我心里明白,他是故意装的。
“爷爷,生日快乐。”我把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是一套我亲手做的茶具。老爷子喜欢喝茶,
也喜欢我这手不算精湛但很有心意的陶艺。“好好好,还是我的柚柚最贴心。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我也跟周围的亲戚打着招呼。“柚柚回来啦,越来越漂亮了。
”“就是啊,”三婶拉着我的手,“跟阿川闹别扭了吧?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
可不能闹太久了,小心有人乘虚而入。”三婶用眼神瞥了一眼进来的沈川和挽着他的阮晴。
老爷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阿川,这是怎么回事?”沈川硬着头皮介绍:“爷爷,
这是阮晴,我的……朋友。”“朋友?”老爷子冷笑,“有挽着别人老公胳膊的朋友吗?
”热闹的气氛全无。所有人都看着这场好戏,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八卦。
阮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松开了手。“爷爷,您别生气。”她努力挤出得体的笑容,
“我今天来,是特地为您祝寿的。”她说着,从沈川助理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礼盒。
“这是我特地为您寻来的一幅前朝古画,希望您喜欢。
”有懂行的人惊呼出声:“这不是王大家的《松鹤延年图》吗?据说被人当宝贝收藏着,
这阮**真是好大的手笔,竟然买了来!”阮晴的脸上露出矜持的微笑,
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我,带着炫耀的意味。老爷子看都未看,指着沈川,怒火中烧:“你,
跟我进来!”说完,就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书房。沈川临走前,狠狠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说:这都是你害的。我回了他一个无辜的微笑。自己作死,可别赖我。
沈川一走,阮晴就成了众矢之的。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被众人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包围,
显得格外孤立无援。我假装没看见,端起一杯香槟,走到角落的露台上吹风。没过多久,
阮晴也跟了出来。“季柚,你很得意吧?你故意让爷爷叫你来,就是想看我出丑!
”我转过身,看着她怨愤的脸,觉得有些好笑。“阮**,你是不是戏演多了,
想象力也变得这么丰富?”“你别装了!”她激动地上前,“我告诉你,阿川爱的人是我!
你不过是他为了应付爷爷找来的工具,现在你没用了,就该识趣地滚开!”拉扯间,
她眼眉一挑,整个人尖叫着朝身后的游泳池倒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啊!救命!
我不会游泳!”阮晴在水里扑腾。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刚从书房出来的沈川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将她救上岸。阮晴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哭着指向我:“是她……是她推我下去的!”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刺向我。
沈川扶起浑身湿透的阮晴,“季柚,我真是小看你了。”我站在原地,
看着他怀里那个瑟瑟发抖、眼神却闪烁着得意的女人,突然就笑了。擦身而过时,
我叫住了沈川。“沈川,我们打个赌吧。”4.沈川的脚步顿住了。他皱着眉看我。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就赌,”我环视了一圈周围看好戏的众人,
最后目光落回到阮晴那张苍白的脸上,“她是不是真的不会游泳。”“阮**,
你看那是什么?”我朝上指了指那个小红点。“你不会以为我是随便选了个露台吧?
”阮晴的脸色白了白。“还有啊,”我拿起我放在花台上的手机,“以防万一,
我就怕遇上你这种碰瓷的说不清楚,你看!”我朝他炫了炫我还在录着视频的手机,
“咱们的一举一动,我都录着呢。”“哎呀,阮**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我这录着像,
不然真要有口说不清了。大家看,我离她至少有两米远吧?”我看向沈川,
假装关切:“沈总,还愣着干嘛?你心上人掉水里了,你不该第一时间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吗?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故作恍然大悟状,“阮**好像是游泳健将,
我记得不久前还在微博晒过潜水执照。可能……是刚才抽筋了?”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阮晴的脸色,比刚从水里捞出来时还要惨白。她下意识地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川的表情,更是精彩绝伦。从震惊,到错愕,再到一片铁青。这场闹剧,
最后以沈老爷子气得当场犯了高血压,被紧急送往医院而收场。
沈川把我堵在了医院的走廊里。“季柚,你满意了?把爷爷气进医院,让我丢脸,
这就是你想要的?”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笑了,“沈总,你的脸不是你自己丢的吗?
你要是不把她带来,会有这么多事?”“你!”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放手。
”我掰他的手,“我还要去看爷爷。”他非但没放,反而把我拽得更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