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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程禹川瞳孔紧缩,箭步冲上前,伸手拼命想要抓住我,指尖擦过我的衣角,却什么都没能握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
下方是一个泳池,此时水花四溅,殷红的血色迅速在澄澈的池水中晕染开来。
还没等他缓过神,我便从水池中挣扎着爬了出来,跌跌撞撞朝着大门的方向奔去,背影透着决绝。
此时,门外不知何时停着一辆车,我一头钻进车里,很快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佣人们闻声赶来,刚踏入房间,他红着眼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把她给我找回来!”
自觉被骗的程禹川此时格外愤怒,但就在这时,窗台边那抹鲜艳的红闯入他的视线。
他先是一怔,随即快步过去捡起,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他看着手中那半块平安扣,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而后拿出自己贴身戴着的半块,当两个半块天衣无缝地合成一块时,他身体猛地一震。
他面上的愤怒瞬间被惊愕和不敢置信取代,摩挲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纹理,他的眼眶泛红。
往昔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
年少的他贪玩跑出了家,在水库边嬉闹时不慎失足落水。
不会游泳的他在水中拼命扑腾,还不停呛水,声嘶力竭地呼旧,无助而绝望。
很快,他的力气一点点耗尽,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恐惧将他彻底笼罩。
但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那刻,水面破开,一个瘦小的身影迅速游来,将他拖上岸。
他躺在岸边,大口喘着粗气,女孩俯下身对他露出笑容,驱散了他心底所有的恐惧。
他感激之下便将玉扣一分为二送给她,本来还约好下次见面,但后来他家里出事,便再也不曾见过了。
随着时间流逝,女孩的面容在他记忆中渐渐模糊,但那灿烂的笑容成了他心底最珍贵的回忆。
如今,真相以最残酷的方式揭晓。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我绝望的眼神和决绝的背影,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刺痛他的心。
“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时的他被姜婉蒙蔽,亲手将我送进那冰冷的牢笼,对于我的付出和爱他却无动于衷。
还一手策划了绑架和凌辱,阴暗潮湿的仓库里,我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颤抖的身躯以及低声的啜泣。
此刻竟在他耳畔不断回响,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他多少次亲手喂我喝下落胎药,我们的孩子都被他扼杀,他却冷漠旁观这场悲剧。
后来他又在姜婉的哭诉下将那不堪的视频公之于众,让众人耻笑、怒骂我。
我的尊严被践踏至尘埃,我的所有的崩溃和痛苦,皆是他一手造成。
一点点碾碎我的希望,最后将我推向了万劫不复的绝望深渊。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满心的悔恨与自责将他彻底淹没,这是他永远无法抹去的罪孽,胸腔里满是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