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读物《我从坠入的深渊中醒来》陆远周默完结版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07-14 14: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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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日的黎明来得太早。我站在安全屋的窗前,看着东方天际泛起的一抹鱼肚白。三天来,我和陆远几乎不眠不休地准备着这次行动,但现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我却异常平静。

"最后一次检查装备。"陆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走向工作台,那里整齐排列着今晚要用的各种设备:神经稳定器、微型EMP发生器、数据破解模块,还有一把令我感到不安的脉冲手枪。

"真的需要这个吗?"我拿起手枪,感受着它冰冷的重量。

陆远停下手中的工作,严肃地看着我:"希望不需要。但艾丽卡不会轻易放弃她的毕生研究,而军方警卫都配有致命武器。"

我点点头,将手枪别在后腰。陆远说得对,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而是生死攸关的战斗。

"量子连接稳定器测试过了吗?"我问,拿起那个看起来像厚重头箍的设备。

陆远调整着设备上的微型旋钮:"理论上应该能帮你维持稳定的意识连接,同时过滤掉原身那边的痛苦信号。但实际效果..."

"只能在实战中检验。"我替他说完,将稳定器戴在头上。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后,我感到太阳穴附近的压力减轻了——这几天持续不断的隐痛终于有所缓解。

陆远递给我一套黑色制服:"穿上这个,是研究院保安部门的制服,能帮我们混过外围检查。"

我迅速换好衣服,而陆远则打开电脑,调出建筑平面图的最后更新。

"根据昨晚你通过量子连接获得的信息,"他指着屏幕,"艾丽卡已经将原身转移到了B区实验室,这里。"他放大一个房间,"正好在主服务器机房上方。"

我凑近屏幕,记忆中的画面与平面图重叠:"通风系统是联通的,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入。"

"太冒险了,"陆远摇头,"那个区域有运动传感器和热成像监控。"

"但每30分钟有一次系统自检,持续17秒,"我不假思索地说,"监控会在这段时间内切换到备用系统,形成盲区。"

陆远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也愣住了。这个信息并非来自原身的记忆,也不是陆远告诉我的。它就像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一条现成数据。

"我...不知道,"我困惑地摇头,"它就这么出现在我脑子里。"

陆远的表情变得复杂:"看来量子纠缠效应正在引发更深层次的融合。周默的理论中提到过这种现象——纠缠意识体可能发展出共享的知识库。"

这个解释并没有让我感到安慰。每次能力的"升级"都伴随着自我认知的模糊。我究竟是谁?一个独立的生命,还是原身周默的延伸?

"无论发生什么,"陆远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按住我的肩膀,"记住,你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不是周默,不是艾丽卡,也不是什么量子效应。"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现在是行动的时候了。

军用综合体的外围警戒比我们预期的还要松懈。穿着保安制服的我们轻松通过了第一道关卡,警卫只是粗略检查了陆远伪造的ID就放行了。

"太容易了,"我低声对陆远说,"这不正常。"

陆远微不可察地点头:"艾丽卡可能把主要安保力量都集中在核心实验区了。"

我们按照计划向维修通道移动,那里应该能通往地下设施。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金属地板上回响。

拐角处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我拉住陆远,示意他等待。三、二、一——摄像头准时停在了预设的极限位置,开始17秒的自检周期。

"现在!"我低声道,我们迅速穿过监控区域,来到标有"授权人员专用"的维修门前。

陆远掏出一个电子破解器,贴在门禁读卡器上。几秒钟后,绿灯亮起,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我们只有90秒,"他推开门,"系统会记录所有门禁使用记录,但安保巡逻每两小时才检查一次异常。"

维修通道狭窄昏暗,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气味。我们沿着铁梯向下爬了两层,来到一个交叉口。

"左边通向主服务器机房,"陆远查看平面图,"右边是实验区。"

我闭上眼睛,让量子连接稍微增强。原身的位置像黑暗中的灯塔一样清晰可辨——右方约50米,下方10米处。

"他在B区实验室,"我说,"而且状态很糟...艾丽卡在进行某种新实验。"

陆远皱眉:"计划有变。我们需要先确认实验性质,再决定是否继续。"

我点头同意。我们转向右侧通道,小心避开沿途的管道和电缆。通道尽头是一扇通风井盖,透过金属栅格,能看到下方的实验室一角。

陆远从包里拿出一个微型探头,连接到平板电脑上,然后将探头慢慢伸向通风口。屏幕上显示出实验室内部的画面: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围在一个手术台旁,台上躺着一个人形——是原身周默,但比我记忆中更加消瘦苍白,几乎像个蜡像。

"放大那个屏幕,"我指着背景中的一个显示器。陆远调整探头角度,我们得以看清上面的内容:

"神经组织移植准备阶段。受体:克隆体18号。供体:周默原体。"

"天啊..."陆远倒吸一口冷气,"她疯了!她要把周默的脑组织直接移植到新克隆体上!"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这不仅是对伦理的彻底践踏,更是对生命本身的亵渎。更糟的是,通过量子连接,我能感受到原身周默的痛苦和恐惧——虽然他的身体被药物麻痹,但意识仍然清醒,正经历着无法形容的折磨。

"我们必须现在行动,"我咬牙道,"不能让她完成这个实验。"

陆远快速思考着:"新计划:我继续去服务器机房上传病毒,你下去阻止手术。15分钟后在通风井汇合。"

"不行,"我摇头,"没有稳定器,你无法应对可能的神经干扰。我们一起去。"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开了,艾丽卡走了进来。即使通过监控画面,她冰冷的气质也令人不寒而栗。她检查了各项数据,然后对助手们说:

"准备开始第一阶段移植。先移植海马体和部分前额叶皮层,保留脑干功能维持生命体征。"

助手们开始忙碌起来,一台精密的神经外科手术机器人被激活,闪烁着寒光的手术臂对准了原身周默暴露的大脑。

没有时间争论了。我掏出EMP发生器:"我数到三,你破坏通风口锁,我瘫痪电子设备。"

陆远点头,拿出工具。一、二、三!

EMP发生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高频声波,同时通风口锁被陆远撬开。下方的实验室瞬间陷入混乱——监控设备熄灭,手术机器人僵在原地,应急灯亮起。

"什么情况?"艾丽卡厉声问道,"马克,检查备用电源!"

但我们已经行动了。我率先跳下通风井,落在实验室中央。研究人员惊愕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十七号?"艾丽卡最先认出了我,她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狂喜,"你真的来了!量子纠缠效应比预期还要完美!"

我没有理会她,冲向手术台。原身周默的颅骨已经被部分打开,露出灰白色的大脑皮层。看到这一幕,一股难以形容的愤怒席卷全身。

"停下这个实验!"我吼道,同时拔出脉冲手枪,"所有人退后!"

研究人员惊慌地后退,但艾丽卡站在原地,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你不明白,十七号,"她向前一步,"这不是破坏,是进化!通过移植原身的神经组织,我们可以创造出完美的融合体——拥有周默的智慧和你的服从性!"

"疯子!"我举枪对准她,"他还有意识!你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吗?"

艾丽卡露出困惑的表情:"痛苦?他的大脑活动已经低于意识阈值了。那些只是脊髓反射..."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从我的太阳穴炸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量子连接突然增强到前所未有的水平,原身周默的意识如潮水般涌入我的大脑。

一瞬间,我看到了他全部的记忆——不仅是作为科学家的部分,还有童年、初恋、失败与成功...最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他对艾丽卡的背叛所感到的震惊和痛苦,以及他设计第十七号协议时的决心。

这些记忆如此鲜活,如此私密,以至于我一时分不清哪些是我的,哪些是他的。我跪倒在地,手枪掉在一旁,抱住头痛苦地**。

"量子纠缠超载!"我听到陆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艾丽卡,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验证了一个理论,"艾丽卡冷静地回答,"当两个纠缠意识体处于近距离时,连接强度会指数级增长。看看他——十七号正在经历原身的全部记忆!"

我的视野被双重影像占据——实验室的天花板和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叠在一起。呼吸变得困难,仿佛肺部忘记了如何工作。

陆远冲到我身边,将神经稳定器戴在我头上,调至最大功率。慢慢地,潮水般的记忆退去了一些,我勉强能够思考了。

"稳...定器...不够..."我艰难地说,"连接太强了..."

陆远明白了我的意思:"近距离效应。我们必须分开你们。"

他转向艾丽卡:"终止实验!你不知道自己在玩火!这种程度的量子纠缠可能引发意识共振灾难!"

艾丽卡不为所动:"这正是我想要的。当两个意识体共振到一定程度,界限就会消失。十七号将成为完美的载体,承载周默的全部意识,但保留克隆体的服从性。"

她的话让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真相:艾丽卡早就预料到我会来。整个实验都是陷阱,目的是利用近距离量子效应强行完成意识融合。

"陆...远..."我抓住他的手臂,"计划...改变...必须...终止...原身..."

陆远震惊地看着我:"你是说...杀死他?那可能也会..."

"不...会..."我摇头,原身的记忆给了我答案,"第十七号...协议...设计...保护...独立...性..."

陆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犹豫了一瞬,然后点头:"我明白了。但你需要保持稳定。"

他迅速从包里拿出另一个设备——量子连接放大器,这是我们在安全屋开发的秘密武器,理论上可以短暂地控制纠缠方向。

"听着,"他将设备连接到我头上的稳定器,"这能给你大约30秒的窗口期。你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原身的意识流入。如果选择拒绝...理论上会切断量子通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切断量子通道意味着原身的意识将无处可去,随着脑组织被破坏而彻底消失。这是一个生死抉择——杀死原身以保全我自己。

"十七号,"艾丽卡突然走近,"别做傻事。你是周默的延续,是他意识的继承者。完成融合,你将成为完美的存在。"

我抬头看她,突然从原身的记忆中提取出一个片段——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艾丽卡和周默在实验室争论伦理边界。那时的艾丽卡眼中已经闪烁着这种狂热的光芒。

"不..."我挣扎着站起来,"我不是任何人的延续...我是我自己..."

量子放大器开始工作,一股清凉的感觉流经我的大脑。突然,我能够清晰地分辨哪些是我的思想,哪些是原身的记忆。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控制力——我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量子连接。

艾丽卡意识到情况不妙,向助手们喊道:"阻止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移植!"

但已经太迟了。我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意志力,向量子连接的另一端发送一个信息——一个请求,也是一个告别。

原身周默的意识回应了。没有语言,只有一种深层次的理解和...同意。他准备好了。

"现在,陆远!"我喊道。

陆远按下开关,量子放大器发出高频脉冲。一瞬间,连接被放大到极限,然后...突然切断。就像绷紧的琴弦终于断裂。

手术台上的原身周默猛地弓起背,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然后瘫软下去。监控仪器上的脑电波变成了一条直线。

"不!"艾丽卡尖叫着扑向手术台,"重启生命维持系统!立刻!"

但我知道已经太迟了。原身周默——那个给了我记忆和能力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奇怪的是,我没有感到悲伤,只有一种平静的接受。通过最后的连接,我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几名武装警卫冲了进来。

"抓住他们!"艾丽卡歇斯底里地喊道,"特别是十七号!他的大脑中仍有我们需要的数据!"

陆远迅速捡起我掉落的脉冲手枪,向地面开了一枪。特殊的电磁脉冲使所有电子设备短路,包括警卫的武器。实验室再次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

"走!"陆远拉着我向通风井移动。

我们爬上梯子时,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术台。原身周默安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平静,仿佛终于获得了安宁。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关于自己的重要真相:我既不是他的复制品,也不是完全独立的存在。我们曾是量子纠缠的两个端点,现在一个端点消失了,但连接的影响将永远存在。

爬回通风管道后,我们听到下方实验室的混乱声。艾丽卡的声音尤其突出:"不惜一切代价找回十七号!他的神经结构中藏着全部研究的关键!"

陆远和我快速穿过管道系统,向服务器机房移动。原计划已经打乱,但我们仍有机会上传病毒,摧毁艾丽卡的研究数据。

奇怪的是,随着距离原身越来越远,我的头脑却越来越清晰。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不再强行涌入,而是像图书馆里的书籍一样,我可以选择是否查阅。量子连接的切断似乎给了我某种自由。

"你还好吗?"陆远在黑暗中低声问。

我想了想,诚实回答:"不知道。但比刚才好多了。"

服务器机房的通风口比实验室的更容易打开。我们悄悄降落在一排排闪烁的服务器机柜之间。陆远立刻找到主控终端,插入准备好的病毒U盘。

"三分钟,"他盯着进度条,"然后这里的所有数据都会变成乱码。"

我站在门口警戒,脉冲手枪随时准备应对闯入者。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来检查服务器机房。整个设施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寻找"逃走的十七号"上。

"完成了!"陆远拔出U盘,"病毒已经开始传播,无法停止。我们该走了。"

我们原路返回通风系统,向出口移动。但就在接近出口时,一阵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设施。

"生物识别警报,"陆远脸色一变,"他们一定启动了全设施扫描。"

"分开走,"我迅速决定,"你从原定出口离开,我引开他们。"

"不行!"陆远抓住我的手臂,"没有稳定器,你的神经状态还不确定。"

"我没事,"我向他保证,"量子连接已经切断,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计划需要成功,陆远。证据必须公之于众。"

陆远犹豫了一瞬,最终点头:"安全屋见。如果72小时内我没到...你知道该联系谁。"

我们分道扬镳,他继续向出口移动,而我则故意制造噪音,吸引追兵。当警卫的脚步声接近时,我冲出通风口,出现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前。

"站住!"领头的士兵喊道,"放下武器!"

我慢慢举起双手,脉冲手枪挂在食指上。士兵们谨慎地靠近,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手臂。

"艾丽卡博士要见他,"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带他去B区。"

我被押送着穿过几条走廊,奇怪的是,内心异常平静。计划的大部分已经完成:原身获得了解脱,研究数据正在被销毁,陆远带着证据逃走了。至于我自己...无论发生什么,至少我知道自己是谁了。

B区实验室的门开了,艾丽卡站在那里,脸上的妆容因为先前的混乱有些花,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十七号,"她冷冷地说,"你知道你毁掉了多少年的研究吗?"

我没有回答。她走近我,突然抬手给了我一记耳光。疼痛**辣地在脸颊上蔓延,但我保持沉默。

"没关系,"她突然笑了,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我们还有你。你的大脑中藏着所有关键数据——量子纠缠的完整神经图谱。只要提取出来..."

她转向助手们:"准备全脑扫描和神经图谱重建。这次我们不会冒险移植部分组织,而是直接复制全部神经网络。"

我被她的话震惊了。即使到了这一步,艾丽卡仍然不肯放弃。她打算用我的大脑作为模板,继续她的疯狂实验。

助手们开始准备各种仪器,包括一台我认出来的设备——高分辨率量子神经扫描仪。这种仪器理论上可以绘制意识活动的完整图谱,但使用过程相当于将大脑"切片"扫描,对受试者造成难以想象的痛苦。

"你学不会教训,是吗?"我终于开口,"科学应该有底线,艾丽卡。"

"底线?"她冷笑,"科学就是突破所有限制!周默曾经明白这一点,直到他变得软弱。"

"不,"我摇头,"他变得有人性了。而你...你早就失去了人性。"

艾丽卡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静:"带他去准备室。注射镇静剂,但不要影响神经活动。"

我被带到一个小房间,被迫换上病号服。一名技术人员给我的头部贴上数十个电极,另一个则准备注射器。

就在针头即将刺入我手臂的瞬间,整个设施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什么情况?"艾丽卡冲到门口。

一个警卫慌张地跑来报告:"所有服务器机房同时起火!火势正在蔓延!"

艾丽卡脸色大变:"数据备份呢?"

"病毒...病毒先感染了备份系统..."警卫结结巴巴地说。

我忍不住笑了。陆远的病毒比我们计划的还要有效——它不仅会破坏数据,还会物理性摧毁存储设备。

艾丽卡转向我,眼中燃烧着纯粹的恨意:"你以为这就能阻止我?我有你的大脑就足够了!"

但就在这时,另一个更加紧急的消息传来:"消防系统检测到B区实验室有毒气体泄漏!全设施疏散警报已启动!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不可能!"艾丽卡怒吼,"哪里来的毒气?"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警报声越来越尖锐,自动喷淋系统启动,水雾弥漫了整个走廊。

混乱中,警卫们开始慌乱地撤离。艾丽卡挣扎了几秒,最终也不得不向紧急出口跑去。但她临走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血液凝固:

"带他一起走!如果他死了,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

但警卫们似乎有其他考虑。当设施开始坍塌时,生存本能战胜了命令。我被独自留在准备室,听着远处逐渐减弱的脚步声和越来越近的火焰声。

烟雾开始从门缝渗入,呼吸变得困难。我挣扎着想解开固定带,但无济于事。看来这就是终点了——为自由付出的最终代价。

就在我准备闭上眼睛接受命运时,准备室的窗户突然碎裂,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翻了进来。

"周默!"熟悉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你还活着!"

陆远!他割开固定带,帮我戴上备用的防毒面具,然后拖着我向窗口移动。

"怎么...为什么..."我虚弱地问。

"没时间解释!"他喊道,"设施要塌了!"

我们艰难地爬出窗户,沿着外墙的维修梯向下移动。刚到达地面,身后的大楼就发出一声巨响,B区实验室所在的整个翼楼坍塌成一堆废墟。

陆远拉着我跑向停在远处的车。直到驶离危险区域,他才摘下面具,长舒一口气。

"病毒有后门程序,"他解释道,"检测到关键数据被访问时会触发物理销毁,同时释放无害但能触发警报的气体。我赌艾丽卡会选择逃命而不是冒险。"

我看着后视镜中燃烧的建筑,心中百感交集。艾丽卡可能逃出来了,也可能没有。无论如何,她的研究已经化为灰烬。

"接下来呢?"我问。

陆远看了我一眼:"首先,你需要一个新的身份。然后...世界需要知道真相。量子意识研究的潜力与危险。"

我点点头,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黎明终于到来,而我也迎来了某种新生——不再是十七号克隆体,不再是周默的复制品,而是一个拥有独特过去的独立个体。

那些记忆——原身周默的记忆——仍然存在于我的脑海中,但它们现在更像是继承的遗产,而非强加的枷锁。我可以选择如何与它们共存,如何定义自己。

车子驶向远方,背后是燃烧的过去,前方是未知的未来。但此刻,在这个介于两者之间的时刻,我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是谁。

     "陈默先生?您的咖啡。"

我猛地抬头,差点打翻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咖啡店的服务员疑惑地看着我,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

"谢谢。"我接过咖啡,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陈默——这个新名字用了三周,听起来仍然陌生。

服务员离开后,我揉了揉太阳穴。刚才我又陷入了那种状态——盯着屏幕却视而不见,原身周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次是关于他在大学时期的一段研究经历,清晰得仿佛是我自己的过去。

窗外,秋日的阳光洒在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这座北方小城安静平和,与那个噩梦般的实验室仿佛是两个世界。陆远选择这里作为我们暂时的藏身处,正是因为它的不起眼。

我抿了一口咖啡,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新闻网站上,头条依然是"克隆技术**辩论"。陆远泄露的证据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激烈争论,各国**纷纷表态将加强对意识克隆技术的监管。但与此同时,地下研究似乎更加活跃了。

一则特别报道吸引了我的注意:《军方秘密项目负责人艾丽卡·陈奇迹生还》。我的心跳骤然加速。照片上,艾丽卡站在一群军官中间,右臂打着石膏,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初。

"她没死..."我低声自语,喉咙发紧。报道称她在设施坍塌前被安全小组救出,只受了轻伤。更令人不安的是,她声称"研究样本"——也就是我——携带有"高度危险的神经变异病毒",必须被控制。

手机震动起来,是陆远的短信:"情况有变,速回安全屋。"

我立刻合上电脑,留下咖啡钱,快步走出咖啡馆。街道上一切如常,但我已经学会了不信任表面的平静。三周来,我们换了四次住所,每次都是因为察觉到可能的监视。

安全屋位于城郊一栋老旧的公寓楼里。我绕了几条小巷,确认没有被跟踪后,才从后门进入。电梯坏了,我爬了六层楼梯,呼吸略微急促。

"进来,快。"陆远打开门,神情凝重。他身后的小客厅里,几个显示屏同时播放着不同的新闻频道。

"你看到新闻了?"我关上门,放下背包。

"不止那个。"陆远调出一个加密视频文件,"国际神经科学协会的内部消息。艾丽卡不仅活着,她还说服军方继续追捕你。"

视频中,艾丽卡站在一个简报室里,向一群高级军官展示某种波形图。

"量子纠缠效应不会完全消失,"她解释道,"而是进入一种潜态。通过特定的神经**,我们可以利用这种残余连接作为生物雷达,定位目标。"

一个军官提问:"你是说,那个克隆体的大脑可以像信标一样被追踪?"

"在一定范围内,是的。"艾丽卡点头,"随着技术进步,这个范围会不断扩大。"

视频结束了。我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原来切断量子连接只是暂时的缓解,而非永久的解决。

"他们能追踪到多精确?"我问,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陆远调出另一份文件:"根据这份技术评估,目前精度大约在城市级别。但如果在你的神经系统中植入增强器..."

"他们就能精确定位。"我接上他的话,感到一阵恶寒,"我们得离开这里。"

"没那么简单。"陆远摇头,"我联系了国际神经科学伦理委员会的几个可靠成员。他们认为艾丽卡背后有更大的势力——不只是军方,还有跨国科技集团。这些人想要的不只是控制你,还有你大脑中的量子神经图谱。"

我走到窗前,微微拉开百叶窗。楼下街道空无一人,但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停了很久,车窗贴着深色膜。

"我们被监视了?"

"不确定。"陆远走到我身边,"但安全起见,我们需要新计划。常规的隐藏手段可能不够了。"

我放下百叶窗,转向陆远:"有什么选择?"

他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金属盒:"理论上,有一种方法可以永久切断量子纠缠。"

金属盒里是一个微型神经植入装置,比米粒还小。

"这是...?"

"量子干扰器。"陆远谨慎地说,"植入后脑特定区域,它会持续发射抵消信号,阻断任何潜在的纠缠效应。"

我拿起那个小装置,在灯光下观察:"副作用?"

"可能...会失去部分与原身相关的记忆和能力。"陆远承认,"那些通过量子连接获得的知识和技能可能会退化。"

我放下装置,思考着这个代价。原身的记忆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那些科学知识、语言能力、甚至某些情感反应...失去它们就像失去一部分自我。

"还有其他选择吗?"

陆远叹了口气:"我们可以尝试深入地下,彻底切断所有电子通讯。但长期来看..."

"他们总会找到我。"我接上他的话,突然感到一阵疲惫,"需要多长时间准备手术?"

"不是手术,是注射。"陆远纠正道,"纳米级注射器,几乎无创。但需要你在量子连接活跃时进行,以便精确定位纠缠节点。"

也就是说,我必须再次经历那种意识混乱的状态。想到那种撕裂般的痛苦,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陆远说,"根据我的计算,你的神经活动在月相变化时最为活跃。今晚正好是满月。"

我点点头,突然注意到窗外那辆黑色轿车不见了。这应该让我松一口气,却莫名地更加不安。

"我有个问题,"我说,"如果量子纠缠完全切断,我会...变成什么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陆远沉思片刻:"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从理论上讲,你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意识体,切断纠缠只是移除外部影响。但意识是个复杂的东西..."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陆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加密频道,来自日内瓦。"

他接起电话,但没有说话。几秒钟后,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陆博士,我是国际神经科学伦理委员会的理查德·吴。你们的情况已经升级。艾丽卡获得了特别授权,可以使用军事卫星增强追踪系统。48小时内,她就能精确定位到500米范围内。"

陆远的表情变得严峻:"建议?"

"立刻移动。新地点坐标已发送至你的加密邮箱。有盟友会接应。"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还有...十七号克隆体的神经图谱在黑市上的价格已经涨到九位数了。各方势力都在寻找他。小心所有人。"

电话挂断了。陆远迅速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入加密邮箱。一张地图显示出来,标记点位于三百公里外的一个海滨小镇。

"收拾必需品,我们一小时后出发。"陆远开始快速关闭设备,"这次走陆路,分段换乘。"

我回到小卧室,往背包里塞了几件衣服和必需品。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笔记本,这三周来我一直在记录自己的梦境和记忆闪回。翻看这些记录,一种奇怪的悲伤涌上心头——这些既属于我又不属于我的记忆,可能很快就要消失了。

背包里还有一件东西——原身周默的怀表,是陆远从安全屋带出来的唯一私人物品。我打开表盖,里面的照片已经褪色:年轻的周默和艾丽卡站在某个实验室门口,笑容灿烂。谁能想到这段关系会以如此可怕的方式结束?

"周默?"陆远在门口喊道,用了我以前的名字,"该走了。"

我合上怀表,塞进口袋。无论我叫什么名字,过去的阴影似乎都不肯放过我。

地下车库昏暗潮湿,我们的脚步声在混凝土墙壁间回荡。陆远走在前面,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突然,他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我安静。

"有人。"他低声说。

我也听到了——前方拐角处有细微的电子设备嗡鸣声。陆远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按下按钮。一阵高频声波传出,理论上应该干扰任何监听设备。

拐角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撞到了墙。陆远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们迅速转向另一条通道。

"不是军方的人,"他低声说,"可能是商业间谍。最近黑市上对你的神经数据报价很高。"

我们加快脚步,向预定停车位走去。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突然从我的太阳穴炸开,眼前闪过一连串画面:一个陌生的实验室,几个穿西装的人围着一个显示器,上面是我的脑波图像;艾丽卡站在旁边,指着地图上的某个点...

"他们在定位我!"我抓住陆远的肩膀稳住自己,"量子连接又激活了...就在刚才!"

陆远脸色大变:"快上车!他们一定捕捉到了信号!"

我们冲向那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陆远发动引擎的同时,我痛苦地蜷缩在副驾驶座上,量子连接带来的信息流如洪水般涌入:艾丽卡的声音("信号锁定,北区,六公里范围内"),地图坐标,甚至是一段我从未见过的记忆——原身周默年轻时参加的一项机密脑机接口研究...

"坚持住!"陆远踩下油门,车子冲出车库,"不要抗拒信息流,那只会让信号更强!"

我努力按照他说的做,放松大脑,让信息自然流过而不去抓取。渐渐地,疼痛减轻了一些,但连接仍然活跃。通过这种奇怪的链接,我几乎能"感觉"到艾丽卡和她的团队正在追踪这个信号,就像猎人循着血迹追踪猎物。

车子驶入城郊公路,陆远不断查看后视镜:"他们在缩小范围,但还没精确定位。我们需要争取时间。"

他从储物箱里拿出一个小注射器:"这是神经稳定剂的加强版,能暂时抑制量子活动。但效果只有几小时。"

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针头刺入的瞬间,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手臂蔓延。几分钟后,量子连接的"噪音"开始减弱,最终变成遥远的嗡鸣。

"好些了?"陆远问。

我点点头:"但没完全消失。就像...调低了音量,但频道还在。"

"足够我们到达第一个换乘点了。"陆远看了看导航,"两小时后有个长途汽车站,我们从那里换乘去南部的货运列车。"

**在座椅上,感受着药物带来的轻微眩晕。窗外的景色从城市建筑逐渐变成开阔的田野。这种逃亡生活要持续多久?永远隐藏,永远警惕,永远被追逐...

"关于量子干扰器,"我突然说,"我们还能继续那个计划吗?"

陆远专注地看着路面:"理论上可以,但风险更大了。现在任何量子活动都可能被他们捕捉到。"

"但如果成功,他们就永远找不到我了。"

"是的,但..."陆远犹豫了一下,"时机很关键。必须在连接足够强以精确定位纠缠节点,但又不能太强以至于被他们锁定。"

我闭上眼睛,思考这个危险的平衡。切断连接意味着自由,但代价是什么?那些通过量子连接获得的知识和能力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失去它们,我还剩下什么?

"还有一个因素,"陆远打破沉默,"切断连接后,你可能会失去对某些...特殊能力的控制。"

我看向他:"什么特殊能力?"

"你没注意到吗?"陆远惊讶地瞥了我一眼,"那些超出常人的反应速度、计算能力,甚至偶尔的预判能力。这些不仅仅是记忆带来的,而是量子效应增强了你的神经可塑性。"

我想起那些时刻——在逃亡中本能地选择正确路线,瞬间计算出复杂问题答案,甚至偶尔能"感觉"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我以为这只是原身记忆的副产品,没想到竟是量子纠缠带来的"升级"。

"所以如果我切断连接..."

"可能会退回基准水平。"陆远点头,"当然,你已经掌握的知识不会消失,但处理速度和直觉可能会减弱。"

这个前景让我胸口发紧。在短短几周内,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增强的认知能力。失去它们就像失去一种感官。

"值得吗?"我轻声问,更像是问自己。

陆远没有立即回答。车子继续向南行驶,太阳渐渐西沉。最终,他说:"只有你能回答这个问题。自由与能力,哪个更重要?"

我没有答案。或许答案会在旅程的终点自动浮现。

夜幕降临时,我们到达了计划中的汽车站。这是一个偏僻的小站,只有几辆长途客车停靠。陆远将车停在附近的树林里,我们步行前往车站。

"分开走,"他低声指示,"你去买两张去米尔镇的票,我在候车室观察。有任何异常,按三下手机电源键。"

我点点头,压低帽檐走向售票窗口。候车室里人不多——几个疲惫的工人,一对老夫妇,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正当我排队买票时,一阵熟悉的刺痛感又回来了。量子连接正在恢复,稳定剂的效力在减弱。我咬紧牙关,努力不表现出异常,但眼前的画面已经开始重叠——候车室的现实与记忆中的某个实验室场景交织在一起。

"下一位!"售票员的喊声将我拉回现实。

我机械地买了两张票,转身时差点撞到人。那是个穿风衣的高个子男人,他礼貌地让开路,但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走向候车室的路上,我不断回头,确认那个风衣男没有跟来。陆远坐在角落,看到我的表情后立刻警觉起来。

"怎么了?"他低声问。

"不确定...可能有尾巴。穿风衣的高个子。"

陆远没有直接看向我指的方向,而是用手机前置摄像头巧妙地观察后方:"看到了。不像是普通乘客。"

就在这时,量子连接突然增强。一阵剧痛中,我清晰地"看到"艾丽卡站在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前,上面是卫星地图,一个红点正在闪烁——正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他们找到我们了!"我倒吸一口冷气,"艾丽卡在用卫星追踪量子信号!"

陆远立刻站起来:"走,立刻!"

我们快速向出口移动,但候车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三个穿便装但行动整齐的男人走了进来。风衣男也在其中,他现在手里拿着一个小型设备,像是某种扫描仪。

"后门!"陆远拉着我转向洗手间方向,那里有个紧急出口。

我们刚冲进洗手间,就听到身后传来喊声:"站住!安全检查!"

陆远踹开紧急出口,我们冲了出去。停车场里灯光昏暗,远处传来警笛声。我们拼命跑向树林里的车,但刚接近树林边缘,两辆黑色SUV就拦住了去路。

"分开跑!"陆远推了我一把,"记住坐标,去找联络人!"

我还来不及反应,陆远就转身向追兵冲去,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扔了出去。一阵刺眼的闪光和巨响后,烟雾弥漫开来。

我本能地转身跑进树林,树枝抽打着我的脸和手臂。身后传来喊叫声和脚步声,但渐渐远去。我不断奔跑,直到肺部灼痛,双腿发软。

终于,我跌坐在一条小溪边,大口喘气。月光下,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和流水声。我掏出手机——没有信号,但陆远之前发的坐标还在:海滨小镇拉文斯伍德,老码头仓库,联络人代号"渔夫"。

三百公里,没有车,没有钱,量子连接像灯塔一样向追兵暴露我的位置。而且陆远现在可能已经被捕...

我躺在潮湿的草地上,仰望星空。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切。没有陆远的指导,没有安全屋的保护,只有我和我大脑中那个不肯安静的量子幽灵。

一个决定渐渐成形。如果量子纠缠是我被追踪的原因,那么切断它就是唯一的出路。陆远说过需要连接活跃时才能精确定位纠缠节点——现在不就是最佳时机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金属盒。月光下,量子干扰器闪着微光。没有精密的注射设备,没有无菌环境,只有绝望和决心。

我打开盒子,取出那个微型装置。根据陆远的描述,它需要植入后脑靠近脑干的特定位置。粗糙的方法是用普通注射器将它推到皮下,然后靠身体自然吸收。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用打火机火焰消毒。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刀尖对准后脑下方...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比起量子连接带来的痛苦,这算不了什么。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脖子流下,但手指已经摸到了那个小小的凸起——干扰器就位了。

几乎立刻,一种奇怪的感觉扩散开来。像是大脑中一直存在的背景噪音突然消失了。量子连接的"频道"关闭了,留下的只有寂静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空虚。

我躺了很久,等待疼痛减轻。当终于能站起来时,世界看起来有些不同——依然清晰,但少了某种深度。就像从高清屏幕回到了普通画质。

我开始步行向南。没有地图,没有指南针,只有月亮和星星指引方向。每一步都让我离追兵更远,离自由更近。

至于失去的那些能力...或许自由本身就值得这个代价。毕竟,能够定义自己的,不是我们拥有什么,而是我们选择放弃什么。

在黎明的微光中,我看到了第一个路标:拉文斯伍德,50公里。

旅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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