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刚把康复中心的入住手续办好,手机就响了。是江翊,声音里带着急:“知意,你快看行业新闻!有人匿名爆料,说傅氏那个软装项目用了劣质布料,还把你设计图的细节拍下来了,说是‘偷工减料的证据’!”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点开江翊发来的链接。标题刺眼——《傅氏集团新项目涉嫌以次充好,设计师沈某疑似与甲方存在利益输送》。配图是她的设计手稿,被圈出的“亚麻布料”旁边,用红笔写着“实际使用化纤,成本相差十倍”。
胡说八道。她选的明明是进口亚麻,傅司寒亲自盯着采购的,连质检报告都在她手里。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搞事。”江翊的声音透着愤怒,“我刚问了傅氏的人,说公关部已经在处理了,但源头查不到,爆料的账号是新注册的,IP地址在境外。”
沈知意捏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指尖冰凉。除了她和傅司寒的团队,只有……白若溪在样品间见过完整的设计图。
“我知道了。”她挂了电话,刚想给傅司寒打过去,他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在哪?”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背景里有键盘敲击的脆响,像是在处理紧急事务。
“康复中心。”沈知意说,“新闻我看到了。”
“嗯。”他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别慌,我已经让技术部查源头,公关稿半小时后发。你待在那别动,我让人去接你。”
“傅司寒,是不是白若溪……”
“不管是谁,处理干净就好。”他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强势,“这事不用你管,等着看结果。”
挂了电话,沈知意站在原地,心里却没法平静。她打开电脑,翻出所有布料采购的凭证和质检报告,刚想整理成文件发给媒体,病房门被推开了。
白若溪拎着果篮走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沈**,我刚看到新闻,你没事吧?司寒他就是太信任人了,才会被底下人钻空子……”
“是你做的。”沈知意抬眼,看着她,语气肯定。
白若溪脸上的笑僵了瞬,随即又恢复自然,走到她面前,声音压得低:“沈**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心疼司寒,他为了这个项目忙了好几个月,现在被人泼脏水……”
“设计图只有你拍照发过朋友圈,角度和爆料图一模一样。”沈知意站起身,比白若溪矮了半头,气势却没输,“你以为删了朋友圈就没人记得了?苏晴截图给我看过。”
白若溪的脸色终于变了,却依旧强装镇定:“就算我拍过图,也不能证明是我爆料的。沈**,你还是想想怎么撇清自己吧——‘利益输送’这四个字,对你这种刚起步的设计师来说,可是致命的。”
她凑近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识相点就主动退出,别逼我把你和司寒签协议的事捅出去。到时候,你猜别人会信‘协议情人’,还是信我这个‘青梅竹马’?”
沈知意的指尖攥得发白,刚想反驳,身后传来傅司寒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可以试试。”
白若溪猛地回头,傅司寒站在门口,黑着脸,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像是律师。他没看白若溪,径直走到沈知意身边,目光落在她发白的脸上,眉头拧成疙瘩:“她欺负你了?”
沈知意摇摇头,刚想说“没有”,白若溪突然笑了:“司寒,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想借着项目往上爬,现在出事了,还想把脏水泼给我……”
“够了。”傅司寒打断她,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份文件,甩在白若溪面前,“这是技术部恢复的聊天记录,你让助理买通采购部实习生换布料样本的证据,还有你用境外账号发爆料的IP追踪。”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白若溪,你以为这点手段能难住我?”
白若溪看着文件上的聊天记录,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不是的,司寒,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傅司寒看都没看她,对律师说,“按流程走,该起诉起诉,该公开公开,不用留情面。”
律师点头,对白若溪做了个“请”的手势。白若溪看着傅司寒,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却在他冰冷的目光里,终于明白自己彻底输了。她被带走时,狠狠瞪了沈知意一眼,像淬了毒的针。
病房里安静下来,傅司寒的手机响了,是公关部汇报:“傅总,澄清稿发了,附了所有采购凭证和质检报告,还有白**的证据链,现在舆论已经反转了。”
“嗯。”他挂了电话,转头看沈知意,语气缓和了些,“吓到了?”
沈知意摇摇头,看着他:“谢谢你。”
“谢什么。”他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质检报告上,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下次遇到事,第一时间找我,别自己扛着。”
这动作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奇异地让她安心。沈知意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协议”“距离”,在真正的风波面前,早就不堪一击。
他的立场,从始至终都很明确。
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康复中心的草坪上,像撒了层金粉。沈知意看着傅司寒打电话安排后续事宜的侧脸,突然明白:有些剧情,不是原地打转,是在风波里,慢慢看清彼此的心意。
而这场由白若溪掀起的风波,终究成了他们之间,一道无法再忽视的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