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老夫活了一千二百年,吃过的皇粮比你见过的米还多!
你这四肢发达、脑子比榆木疙瘩还钝的铁脑壳,能给老夫当佣人,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猛捂着被枯枝砸痛的后脑勺,瞪着眼前这棵枝叶乱晃的古柏,气得牙痒痒:“老刁木!
你除了偷袭和嘴贱,还会什么?!”“还敢顶嘴?信不信老夫立刻让你这挑水将军,
变成御花园的‘光杆司令’?”---(一)金銮殿上,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
彻底粉碎了新科武状元秦猛“铁拳镇边关”的梦想。“新科武状元秦猛,
特命专职守护御花园千年古柏,钦此——”“守……守树?!”秦猛捏着圣旨,指节发白。
他这双能在边关一拳打死野狼、闯过武举三关的铁拳,往后余生就要跟浇水施肥打交道了?
出宫时,探花郎凑过来挤眉弄眼:“秦兄好福气啊!御花园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比我们这些外放的强多了。”秦猛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借你吉言。
”他憋着一肚子火走到御花园深处。那棵千年古柏确实壮观,四五人合抱不过来,
枝叶遮天蔽日。秦猛绕着它走了三圈,蒲扇大的手掌重重拍在粗糙的树皮上。“老祖宗,
您到底什么来头?值得陛下把我这双‘铁拳’钉在这儿?”话音刚落,“呼”地一声风响,
一根碗口粗的枯枝精准砸在他后脑勺上!“砰!”秦猛一个趔趄,疼得眼前发黑。“蠢材!
”一个苍老又倨傲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炸开。“老夫活了一千二百年,
见过的蠢货比你这莽夫掉的头发还多!就你这脑子里都长满腱子肉的‘铁疙瘩’,
能给老夫当佣人,是你祖坟冒青烟!”秦猛瞬间炸了,腰刀“唰”地出鞘半寸,
怒目圆睁:“老木头!你骂谁‘铁疙瘩’?!有本事现形,咱们真刀真枪干一场!
”“老木头?”古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冒犯的震怒,“你这无知匹夫!
老夫是得天地造化的‘柏仙’!再看你这五大三粗、脑筋不会转弯的德行,
叫你‘铁疙瘩’都是抬举你,分明是个‘铁脑壳’!”“你这倚老卖老的‘老刁木’!
”秦猛气得额头青筋直跳,“除了偷袭和嘴贱,还有什么本事?”“铁脑壳!铁脑壳!
”古柏的枝条乱晃,叶子簌簌往下掉,像在表达极度鄙夷,“连桶水都挑不利索,
还敢在老夫面前耍横?告诉你,从今儿起,你就是老夫钦点的‘挑水将军’!
专司给老夫跑腿!”“我乃圣上亲点武状元!不是你家的杂役!”秦猛低吼。“在老夫这儿,
状元郎就是‘首席树佣’!”古柏反唇相讥,一根细枝精准戳中他刚才被砸的后脑勺,
“怎么,‘铁脑壳’还知道疼?赶紧去挑玉泉山最上游的水!迟了半步,
小心老夫让你变成‘光杆司令’——把你官服挂树梢上晾着!”形势比人强。
想起远在边关的老爹,秦猛狠狠咽下这口恶气,捡起被拍落的官帽,咬牙切齿:“行!
‘柏大仙人’!您老人家等着!晚辈这就去给您挑‘仙泉’!
”他特意把“柏大仙人”和“仙泉”几个字咬得极重,充满讽刺。古柏的枝条得意地轻晃,
声音慢悠悠传来:“这还差不多。快去快回啊,‘铁脑壳挑水将’,老夫渴着呢。
”(二)接下来的日子,秦猛活脱脱成了“树奴”。天不亮就负重狂奔去二十里外的玉泉山,
回来时日头已高。刚放下水桶,脑子里就炸开锅:“磨蹭什么!老夫嗓子都冒烟了!
就你这速度,在边关连马粪都捡不到热的!”秦猛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前辈,
我跑废了腿,水都没洒多少……”“闭嘴!手是握刀的?我看是扶犁的!水都挑不利索,
还想带兵?别笑掉老夫大牙了!”一根细枝精准戳他汗湿的后背,“快浇!水凉了味儿不对,
你得重跑!”等秦猛憋着火浇完水,古柏话锋一转:“想回边关?把老夫伺候舒坦了,
帮你搭线。要是连肥都挑错……啧,算了,守树挺好,至少不会贻误军机。
”这话戳中了秦猛的心事。他眼睛瞬间亮了,脸上堆起近乎谄媚的笑:“前辈放心!
以后我把您当亲爹伺候!”“亲爹?”古柏嗤笑,“你亲爹让你跑三个时辰挑水?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快去准备艾草!晚了今天的八卦免谈!
”这“八卦时间”成了每日例行折磨。古柏对朝政大事兴趣缺缺,独爱打听各家后宅趣闻,
尤其关注苏尚书家那位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千金。“苏**今日可有什么新鲜事?
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会不会做点心?比如桂花糕?杏仁酥?糖放得多吗?
”这天秦猛讲完户部侍郎贪墨被抓的破事,古柏立刻追问,语气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秦猛挠挠头:“宫宴上远远瞥过一眼,长得跟水莲花似的,别的不知道。”“啪!
”枝条不轻不重敲在他脑袋上。“没出息!连姑娘会不会做点心都不知道!听着,
你要是能让苏**给你做块桂花糕,老夫就告诉你兵部明日动向!做不到?
边关消息就此断绝!”秦猛懵了:“前辈,您不是要听八卦吗?”“八卦能当点心吃?
”古柏理直气壮,“城南张记桂花糕,刚出炉冒热气,咬一口流蜜!老夫要吸那精华灵气!
明天买两盒,必须烫手的!凉一秒,你今天的水白挑!”“您是树,怎么吃?
张记排队起码一个时辰!”“笨!放树根下,吸其香气精华!你是武状元,
不会天不亮去排队?买不到,老夫用叶子砸你头,砸到你买到为止!”(三)自此,
秦猛的“副业”正式上线。次日三更天,他就蹲在张记糕点门口。轮到他时,
掌柜的已经认得他了,笑着打包:“秦大人,您的糕,刚出炉,烫着呢!
”他拎着滚烫的糕点一路飞奔,无视街上孩童“状元买糕给树吃咯”的哄笑,冲回御花园。
“前辈,您要的糕!”枝条迫不及待拂过油纸包,随即嫌弃地拧成团:“糖放少了!
偷工减料!”“掌柜说按您要求多放了半勺!”“就是少了!你尝尝!
”秦猛掰了一块塞嘴里,甜得齁嗓子,却只能硬着头皮:“是……是有点淡,下次多放一勺。
”“还有!这油纸包有股异味,玷污了桂花的清香!下次用竹篮,垫今年新采的无虫荷叶!
再敢用油纸,老夫绝食,你自个儿吃光!”秦猛听得头皮发麻,却只能应承。于是,
“武状元狂买桂花糕”成了京城一景,连顺口溜都编出来了:“秦状元,力气大,不扛枪,
扛桂花;张记糕,甜掉牙,状元买,树吃啦!”这天他买糕回来,
恰巧在御花园门口撞见苏尚书。“秦状元,这是给婉清买的?”苏尚书看着他手里的竹篮,
笑着打趣,“她最爱吃张记的,总嫌糖放得少。”秦猛脸瞬间红透,
支支吾吾:“苏、苏大人,我……自己吃。”“年轻人,喜欢就大胆点。
”苏尚书拍拍他肩膀,压低声音,“婉清那孩子心善,手艺也好,还会做杏仁酥,
下次你可以找她要两块尝尝。”人走后,秦猛心跳如鼓——苏**也好甜口?还会做杏仁酥?
古柏知道了还得了?果然,刚回御花园,古柏吸食完桂花糕的“精华”后,
意犹未尽地问:“刚才是不是提到‘杏仁酥’了?”秦猛叹气:“前辈,您又想让我去要?
”“废话!杏仁酥香气更醇厚!下次见到苏**,就要刚烤好的,凉了不脆!她要是不给,
你就说仙树想吃!这点事都办不成,别想老夫帮你!
”“您这到底是帮我还是帮您自己解馋啊?”“双赢!”古柏理直气壮,“你追姑娘,
老夫吃点心!她点心做得多,你们见面机会不就多了?老夫这是为你好!
”(四)在古柏(为满足口腹之欲)的“殷切期盼”下,机会很快来了。
这日秦猛买完糕抄近路回御花园,忽听小巷传来女子带着哭腔的斥责:“放开我!
我爹是苏尚书!”秦猛心头一紧,箭步冲入。只见户部侍郎之子李坤带着三个家丁,
围着一个穿粉裙的姑娘。“光天化日,强抢官家**?”秦猛如山岳般挡在姑娘身前,
声音沉冷。李坤先是一惊,看清是他后,不屑嗤笑:“秦猛?一个守树的状元,
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那姑娘转过身,泪眼婆娑,我见犹怜——正是苏婉清。“秦大人!
”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下意识抓住他衣袖,指尖微颤,“求您救我!”“苏**别怕。
”秦猛感觉袖口传来的轻微力道,语气不自觉放柔,与方才的冷厉判若两人。
李坤恼羞成怒:“给我教训他!”三个家丁挥舞拳头冲上来。秦猛眼神一厉,身形晃动,
拳脚带风。拧腕、侧踢、肘击,动作干净利落,眨眼间三人倒地哀嚎。李坤面色惨白,
撂下句“你给我等着”,带着人灰溜溜跑了。巷内安静下来。苏婉清惊魂未定,
福了一礼:“多谢秦大人出手相救。”“苏**不必客气,分内之事。”秦猛挠挠头,
耳根微热,“您怎么独行此险地?”“想买些丝线,听说这条巷子里绣品好,
还想……给娘亲带块桂花糕。”她微赧低头。秦猛心念微动,举起手中竹篮:“巧了,
刚买的,还热着,苏夫人若不嫌弃……”苏婉清微怔,随即含笑接过:“那便多谢秦大人了。
”送她回尚书府的路上,苏婉清渐渐放松,轻声问:“听说秦大人守护的古柏,很有灵性?
”“何止有灵性!简直是我祖宗!”秦猛终于找到倾诉对象,大倒苦水,“挑水嫌凉,
吃糕嫌糖少,用油纸包还嫌有异味!上次糖放少了点,直接掉叶子砸我头!天天骂我铁脑壳!
”苏婉清被逗得掩唇笑弯了眼,月光下眸光流转,比星辰还亮。“真有趣。下次我去御花园,
给您和古柏带些我做的杏仁酥可好?我放的糖多,还加了核桃碎。”秦猛心中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