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就是两年。
宁从柔住在家里,我得每天给她擦三次身子。
她瘦得脱了相,皮包骨头。
皮肤干扁粗糙,像枯树皮。
可她还是乐此不疲地嘲讽我:“许灵夏,你知不知道井川以前有多爱我?他说我肤如凝脂,手感好得不得了。哪像你,又黑又糙,跟乡下野丫头似的。”
我面无表情,机械地替她擦拭。
我早就习惯了她的碎碎念。
之前还试图将她的碎嘴录音给俞井川听。
可他每次都以宁从柔的病重和我儿子坐牢为由,让我包容。
还说宁从柔本性不坏,是因为病糊涂才喜欢骂我。
呵。
在宁从柔面前,他从来不敢摆出丈夫、父亲的架子。
像个害羞的大男孩。
宁从柔也吃定了这一点。
明明口水都要流到脖子上了,却故意往毛巾盆里吐一口浓痰。
她还一脸无辜:“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你都不嫌弃我脏,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我盯着她满是恶意的眼神。
以前,我真觉得她和俞井川说得那样,病糊涂了。
可如今看来,她只是单纯地想恶心我。
她每次吐一口痰,我就得换一次水。
一盆盆血水里面混着白浊的浓痰,看得人直犯恶心。
不过,我早已经麻木了。
只是可惜这大冷天的,换水太麻烦了。
以前我都是尽量忍一忍,直到水变得浑浊发臭,实在忍受不了了,才会换掉。
可今天俞井川难得早下班。
还带了一大盒阳澄湖大闸蟹回来。
他怕宁从柔多想,不敢拿给我吃。
只能偷偷塞给我说:“灵夏,晚上我把蟹蒸好了给你端去。”
可宁从柔眼尖看见了。
她露出嘲讽的笑容:“许灵夏,你手脚不干净,居然敢用这么脏的水给我擦身。”
“井川最疼我了,还不快把我抱出去!”
俞井川脸色大变:“灵夏,你怎么能用这么脏的水给柔柔擦身呢?我不是告诉你要用温水不断换新水吗?”
“亏得柔柔大度善良,不跟你计较。”
俞井川抱着宁从柔快步往外走。
我心底冒出一股无名怒火。
凭什么啊?
凭什么要我天天伺候一个害死我儿子的仇人?
凭什么让我用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伺候她?
凭什么我要被这样折辱?
我端起水盆追了出去。
俞井川将宁从柔放在客厅沙发上,正准备安慰她。
我冲过去将手里的水朝他们泼了过去:“对啊,我手脚不干净。所以给你们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