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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雪魇重逢
寒髓谷深处，万年不化的玄冰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迷宫。
顾雪野盘坐在冰窟中央，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冰蓝色雾气。他的脸色比玄冰还要苍白，眉毛和睫毛上结满了细小的冰晶，唯有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剑，死死盯着面前插在冰层中的天狼剑。
剑身上缠绕的黑气比三个月前淡了许多，却依然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还是......不行吗......"顾雪野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尝试着将手伸向剑柄，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猛地缩回——剑身上那缕黑气如同活物般向他手指扑来，带着熟悉的、污秽的寒意。
雪魇。
那场惊天对决后，他本以为借助沈春灯燃骨血焰的冲击，已经将体内的雪魇凶兽压制。但很快他就发现，那污秽的黑暗如同最顽固的毒素，已经深深扎根在他的剑骨深处，无法根除。
"铮——"
天狼剑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剑身微微颤动。顾雪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把剑已经三个月没有过任何反应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感到心脏处传来一阵奇异的悸动，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靠近。他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藏着一枚与沈春灯手中一模一样的红蓝晶体，是他在离开战场前悄悄拾取的。
此刻，那枚晶体正在发热，光芒透过衣料隐约可见。
"她......来了？"顾雪野的瞳孔微微收缩，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但随即，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冷峻，"不......不可能......她的剑骨应该已经......"
天狼剑的嗡鸣声越来越强烈，剑锷处的狼首护手甚至泛起了久违的幽蓝光芒。顾雪野的脸色变了，他猛地站起身，冰蓝色雾气随之翻涌。
有人正在接近寒髓谷，而且这个人身上带着与沈春灯同源的力量！
顾雪野毫不犹豫地拔出天狼剑，冲出冰窟。外面的风雪比往常更加猛烈，能见度极低，但他凭借着剑骨的感应，准确地向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速度极快，几乎与风雪融为一体，所过之处留下一串覆盖着薄霜的脚印。随着距离的缩短，胸口的晶体越来越烫，天狼剑的嗡鸣也越来越强烈。
终于，在一处被冰雪覆盖的松林边缘，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春灯被五名妖狼骑团团围住，她的右臂已经负伤，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却依然倔强地站着，左手握着那柄粗糙的铁匕首，摆出防御姿态。
"最后警告，交出你身上的异宝！"为首的骑兵厉声喝道，手中长刀指向沈春灯的咽喉，"我们可以给你个痛快！"
沈春灯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想要？自己来拿啊。"
骑兵怒吼一声，催动巨狼扑来。沈春灯勉强侧身闪避，却因伤势过重动作慢了半拍，眼看就要被狼爪撕碎——
"铮——！！！"
一道清越如龙吟的剑鸣划破风雪！
紧接着，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蓝色剑光，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精准地劈在那头巨狼与骑兵之间！
"轰！"
冰雪炸裂，气浪翻滚！巨狼和骑兵被硬生生分开，重重摔在数丈外的雪地上。其余四名骑兵大惊失色，慌忙调转狼头，看向剑光袭来的方向。
风雪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走来。玄衣银发，手持幽蓝长剑，眼中翻涌着冰蓝色的风暴。他每一步落下，脚下的积雪便凝结成光滑的冰面；每一口呼出的白气，都在空中化作细小的冰晶。
"顾......顾雪野？！"为首的骑兵声音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不是已经......"
他的话没能说完。顾雪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一道冰蓝剑光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骑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连同坐骑一起被冻结成冰雕，随后在剑气的震荡下碎成无数冰晶。
剩下四名骑兵肝胆俱裂，调转狼头就要逃跑。顾雪野眼中寒光一闪，天狼剑横扫而出，四道冰蓝剑气破空而去，精准地命中四人的后背。惨叫声戛然而止，四座冰雕在雪地上保持着逃跑的姿势，随后轰然碎裂。
寂静重新笼罩松林，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
顾雪野缓缓转身，看向呆立在原地的沈春灯。三个月不见，她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火，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中情绪复杂得难以解读。
"你......"沈春灯刚开口，便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顾雪野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她面前，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当他的手接触到沈春灯的手臂时，两人的身体同时一震——那种熟悉的、剑骨之间的共鸣再次出现了，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你的剑骨......"顾雪野的声音低沉沙哑。
"碎了九成。"沈春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过没关系，听说寒髓谷的铸剑池能......"
她的话没能说完，身体一软，昏倒在顾雪野怀中。顾雪野这才注意到，她不仅右臂受伤，后背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已经结冰，与衣物冻在一起。
顾雪野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轻轻将沈春灯抱起，向着寒髓谷深处走去。天狼剑在他手中微微震颤，剑身上的黑气不知何时又淡了几分。
风雪中，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松树后，风迟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手中紧握着那枚光芒大盛的红蓝晶体，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总算找到了......"她轻声自语，"接下来，就该是'铸剑池'了吧？"
寒髓谷最深处，万年玄冰与地心熔岩在此交汇，形成一处奇特的冰火灵泉——铸剑池。
顾雪野抱着昏迷的沈春灯，穿过最后一道冰晶走廊。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呈现在面前。洞窟顶部垂挂着无数冰棱，在下方池水的映照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而池水本身则呈现出诡异的半冰半火状态——左侧是冒着森森寒气的幽蓝冰池，右侧则是翻滚着赤红岩浆的沸池，两者在中央形成一道泾渭分明却又相互交融的分界线。
"这就是......铸剑池？"风迟迟从后面跟上来，瞪大眼睛看着这违背常理的奇观。
顾雪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池边一块光滑如镜的黑色石碑上。碑上用古老的篆文刻着两行字：
「冰火铸剑骨」
「生死见真章」
风迟迟凑近看了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意思是......"
"置之死地而后生。"顾雪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剑骨碎裂者入冰池，剑骨污浊者入火池，若能熬过极寒与极热之苦，便可重铸剑骨。"
他说着，轻轻将沈春灯放在池边的平台上。她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后背的伤口又开始渗血。顾雪野检查了一下伤势，眉头紧锁——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她的剑骨几乎全碎了，需要立刻入冰池。"顾雪野快速说道，同时从怀中取出那枚红蓝晶体，递给风迟迟，"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靠近池边。如果......如果我们都没能出来，就把这枚晶体交给朝廷的裴将军，他知道该怎么做。"
风迟迟接过晶体，罕见地没有多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顾雪野深吸一口气，轻轻抱起沈春灯，走向冰池边缘。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连他的眉毛都瞬间结上了一层白霜。他低头看了眼怀中苍白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春灯，"他轻声道，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不是一直想赌我的剑够不够快吗？这次......我赌你能活下来。"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踏入冰池。
"嗤——"
刺耳的声音响起，顾雪野的双腿瞬间被幽蓝的冰晶覆盖，那寒气如同活物般顺着他的身体急速攀升。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足以冻结灵魂的痛苦，将沈春灯缓缓放入池中。
池水接触到沈春灯身体的刹那，异变陡生！
她后背那道狰狞的伤口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与冰池的幽蓝光芒激烈对抗！沈春灯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一声痛苦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更可怕的是，她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呼吸几乎停止！
"坚持住......"顾雪野死死按住她挣扎的身体，不让她沉入池底，"剑骨重铸本就是逆天而行，你必须熬过去！"
冰池中的能量似乎被彻底激活，整个池面开始剧烈翻涌，无数幽蓝的光点从池底升起，如同繁星般环绕在沈春灯周围。这些光点接触到她的皮肤后，立刻钻入体内，向着她碎裂的脊椎汇聚。
沈春灯的抽搐更加剧烈，七窍开始渗出鲜血，那些血珠还未滴落就被冻结成红色的冰晶。她的意识似乎恢复了一瞬，眼睛猛地睁开，瞳孔却是一片涣散。
"顾......雪野......"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呐。
"我在。"顾雪野紧紧握住她已经开始结冰的手，"别放弃，你的剑骨正在重铸。"
沈春灯似乎想说什么，但极寒的痛苦让她再次陷入昏迷。就在这时，冰池中央突然形成一个漩涡，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将沈春灯猛地拉向池心！
顾雪野本能地想要拉住她，却发现自己也被这股力量牵扯着向池心移动。他当机立断，松开沈春灯的手，转而拔出天狼剑，狠狠刺入池底的冰层，固定住自己的身体。
"沈春灯！"他大喊着，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被漩涡吞噬，消失在幽蓝的池水深处。
风迟迟在池边急得直跺脚："怎么办？！她会不会——"
她的话戛然而止。整个冰池突然静止了一瞬，紧接着，一道赤红的光柱从池心冲天而起，直刺洞窟顶部！光柱中隐约可见沈春灯的身影悬浮其中，她的脊椎处亮起一条赤金色的光带，如同一条苏醒的火龙，在幽蓝的冰池中格外醒目。
"开始了......"顾雪野紧盯着那道身影，声音低沉，"剑骨重铸。"
仿佛印证他的话，沈春灯的身体开始缓缓旋转，脊椎处的赤金光带越来越亮，逐渐形成一柄剑的形状。与此同时，冰池中的幽蓝能量疯狂涌入她的体内，与那赤金剑影交融、碰撞。
洞窟开始震动，顶部的冰棱纷纷断裂坠落。风迟迟不得不躲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却依然死死盯着池中的异象。
突然，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洞窟！那赤金剑影猛地凝实，化作一柄通体赤红、剑锷如灯的古剑虚影，悬浮在沈春灯背后——正是"春灯剑骨"的完全形态！
成功了！
就在顾雪野刚要松一口气时，异变再起！他手中的天狼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剑身上缠绕的黑气如同被**到的毒蛇，疯狂扭动着向他的手臂蔓延！
"呃啊！"顾雪野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冰面上。雪魇的反噬来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他的右眼瞬间被黑暗占据，半边脸上浮现出狰狞的黑色纹路。
"顾雪野！"风迟迟惊呼，"你的雪魇！"
顾雪野艰难地抬头，看向池心的沈春灯。她的剑骨已经重铸完成，身体正缓缓浮向水面。而他自己......如果现在不立刻进入火池净化雪魇，恐怕很快就会再次失控。
但火池与冰池相生相克，如果他此刻进入火池，两股极端能量的对冲很可能会干扰到沈春灯的重铸过程，甚至导致她功亏一篑。
顾雪野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脸上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他死死盯着沈春灯浮出水面的身影，做出了决定。
"风迟迟......"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因痛苦而扭曲，"待会......带她离开......越远越好......"
说完，他猛地拔出天狼剑，转身冲向火池！
"不要！"风迟迟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尖叫出声，"两池能量对冲会要了你们的命！"
但已经晚了。顾雪野纵身跃入翻滚的岩浆池中，激起数丈高的赤红浪花！
"轰——！！！"
整个洞窟剧烈震动，冰池与火池的能量因这突如其来的干扰而彻底暴走！幽蓝与赤红的光束在洞窟中央激烈碰撞，引发一连串小型的能量爆炸。冰棱断裂，岩石崩塌，整个铸剑池区域瞬间变成了死亡禁区！
风迟迟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岩壁上。她挣扎着爬起来，惊恐地看向池中——沈春灯的身体被爆炸的气浪抛向半空，而后重重摔在冰池边缘；而火池中，顾雪野的身影已经完全被赤红的岩浆吞没，只有天狼剑的剑尖还露在外面，剧烈地颤动着。
"不......不要......"风迟迟的眼泪夺眶而出，连滚带爬地向沈春灯跑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铮——！"
一声前所未有的清越剑鸣，如同凤唳九霄，响彻洞窟！
已经昏迷的沈春灯背后，那柄赤红的"春灯剑骨"虚影突然光芒大盛，自动飞向火池上空！与此同时，火池中的天狼剑也挣脱顾雪野的手，破开岩浆冲天而起！
两柄剑骨虚影在空中相遇，剑尖相抵，形成一个完美的十字。令人震惊的是，那枚被风迟迟放在一旁的红蓝晶体，竟也自动飞起，悬浮在两剑相交的中心点！
晶体旋转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这光芒的调和下，原本激烈冲突的冰火能量竟然开始奇异地融合！幽蓝与赤红交织，形成一条双色光带，将两柄剑骨虚影连接在一起。
风迟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风闻馆典籍中的记载："剑骨相生，冰火交融，是为......"
"双生剑骨！"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接上了她的话。风迟迟猛地回头，发现沈春灯不知何时已经苏醒，正艰难地支起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的异象。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中已经恢复了神采。更令人惊讶的是，她后背的伤口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一道形如灯花的赤金疤痕。
"你没事了？"风迟迟又惊又喜。
沈春灯没有回答，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火池中。在那红蓝晶体的调和下，狂暴的岩浆渐渐平息，露出顾雪野的身影。他周身的黑气已经被灼烧殆尽，脸上的狰狞纹路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天狼剑的虚影缓缓降下，重新融入他的体内。当最后一丝黑气被净化时，顾雪野的眼睛猛地睁开——左眼冰蓝如故，右眼却不再是污秽的黑暗，而是变成了与沈春灯剑骨同源的赤金色！
"成......成功了？"风迟迟结结巴巴地问。
沈春灯长舒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赌赢了。"
就在这时，悬浮在空中的红蓝晶体突然光芒大盛，随后"啪"的一声轻响，碎裂成无数光点。这些光点如同有生命般，一半飞向沈春灯，融入她背后的剑骨虚影；另一半则飞向顾雪野，与他新生的剑骨合二为一。
当最后一粒光点消失时，两柄剑骨虚影同时发出一声欢悦的嗡鸣，而后各自回归主人体内。
洞窟恢复了平静，只有铸剑池的水面还泛着微微的涟漪，证明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异变并非幻觉。
沈春灯艰难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向火池边缘。顾雪野也已经从池中爬出，单膝跪地喘息着。两人隔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全新的、无法言说的联系。
"你的眼睛......"沈春灯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顾雪野抬手摸了摸已经变成赤金色的右眼，声音沙哑："你的剑骨......"
"看来我们都收获不小。"沈春灯咧嘴一笑，突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顾雪野瞬间出现在她身边，一把扶住她的肩膀。两人的剑骨在这一刻同时发出共鸣，一股暖流在彼此体内流转，迅速缓解着铸剑池带来的痛苦。
风迟迟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她干咳一声："那个......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沈春灯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惊讶道："你还在啊？"
"喂！"风迟迟气得跳脚，"要不是我带着那枚晶体跟过来，你们俩早就......"
她的话没能说完，整个洞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能量对冲时还要强烈数倍！顶部的岩壁开始大面积崩塌，巨大的石块雨点般砸落。
"不好！铸剑池的能量平衡被打破了！"顾雪野脸色骤变，"这里要塌了！"
他一把拉起沈春灯，另一只手拽住风迟迟，向出口狂奔。身后，冰池与火池的界限彻底消失，两股极端能量混合在一起，形成可怕的爆炸冲击波，紧追着三人袭来！
"再快点！"沈春灯大喊，背后的剑骨虚影若隐若现，给她提供了额外的速度。
三人堪堪冲出洞口，身后的通道就彻底坍塌。巨大的冲击波将三人掀飞出去，重重摔在雪地上。回头望去，整个寒髓谷都在下沉，腾起的烟尘直冲云霄。
风迟迟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哭丧着脸："我的记录仪！全毁了！"
沈春灯和顾雪野却没空理会她的抱怨。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北方——在那里，遥远的天际线上，一道血红色的光柱直插云霄，即使相隔数百里也能清晰看见。
"血柱......"沈春灯的声音低沉下来，"赫连镜的剑冢大阵开始了。"
顾雪野的右眼赤金光芒流转，左眼冰蓝寒意森然："第七根血柱，阵法已成。"
"那还等什么？"沈春灯活动了一下手腕，背后的剑骨虚影完全显现，一柄赤红如血的长剑在她手中缓缓成型——正是红泪剑的完全体，"该去会会我们的'老朋友'了。"
顾雪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召出了天狼剑。新生的剑身不再是纯粹的幽蓝，而是缠绕着赤金色的纹路，与他异色的瞳孔交相辉映。
风迟迟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背影，突然有种预感——这场即将到来的决战，将会彻底改变大胤王朝的格局。
北境第七城，血柱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