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林墨,你志愿填好了吗?"电话那头,苏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我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志愿填报系统的倒计时还剩最后六个小时。"还没,你呢?
"我随口问道。"我..."她顿了顿,"你先填吧,填完告诉我。"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但我也没多想。苏晚从小就喜欢跟我商量,连买个笔记本都要问我意见,高考志愿这种大事,
她谨慎点也正常。我点开北京电影学院的志愿表,导演系,这是我们从高一就定下的目标。
苏晚说她要当最好的编剧,我要当最好的导演,以后一起拍出让全世界都震撼的电影。
手机又响了,是班级群里炸开了锅。"**!苏晚女神的志愿改了!
""不是说好跟林墨一起考北电的吗?"我心脏猛地一跳,赶紧点开群聊。"苏晚改志愿了?
改成啥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不是吧?从编剧改表演?跨度这么大?
"手机震动,苏晚发来消息:"林墨,我想跟你说..."还没等她说完,
又有人在群里爆料。"我知道为什么!肯定是因为顾景琛!""对对对,
那个三个月前转来的校草!听说他爸是圈内大导演,他要考中戏表演系!
""苏晚女神这是被撩到了啊!"血液冰凉地流过全身。我死死盯着屏幕,手指发抖。
顾景琛,那个三个月前突然转学过来的男生。长得确实帅得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家境优越,
说话温文尔雅,刚来就成了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我当时还笑苏晚,说她也开始花痴了,
总是偷偷看人家。她红着脸否认,说只是觉得他气质好。原来,她不只是看。手机**响起,
苏晚的电话。"林墨,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解释你为了一个认识三个月的人,放弃我们计划了三年的梦想?
""不是的,我...""还是解释你连一声招呼都不跟我打,就把我们的约定扔进垃圾桶?
"电话那头传来啜泣声:"林墨,我没有想要背叛你们约定。只是...只是景琛说,
如果我们一起考中戏,以后就能一直在一起拍戏...""一起拍戏?"我冷笑,"苏晚,
你确定他说的是拍戏?""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恭喜你,为了爱情放弃梦想。
很浪漫。"我挂断电话,看着电脑屏幕上北京电影学院的页面。三年来,
我们一起刷了多少部经典电影,讨论了多少剧本,
熬了多少个夜晚研究镜头语言...所有这些,在顾景琛的一句话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但我不会改。哪怕她走了,我也要去北电。因为那不只是我们的梦想,那首先是我的梦想。
第2章填报完志愿,我没有再接苏晚的电话。第二天是最后的庆祝聚会,
全班同学约在KTV狂欢。我本来不想去,但架不住哥几个的劝说。"走吧老林,
高中最后一次聚会了。""苏晚那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女人嘛,都是善变的动物。
"我笑笑,没说话。到了KTV,包间里已经很热闹了。苏晚坐在角落,旁边是顾景琛。
两人靠得很近,苏晚不时对他笑,那种甜腻的笑容我从来没见过。十八年的青梅竹马,
败给三个月的一见钟情。"林墨!"苏晚看到我,想站起来,被我的眼神制止了。
我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点了啤酒开始喝。班长起哄要大家分享志愿填报的结果。
轮到苏晚时,她咬了咬唇:"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哇,我们班要出大明星了!
""以后苏晚拍戏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啊!"掌声雷动。然后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我。
"林墨呢?也是中戏吗?"我放下酒杯,语气平静:"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
"空气瞬间安静了。苏晚的脸色刷地白了,顾景琛皱了皱眉。"咦?不是说好一起的吗?
"有人小声嘀咕。"可能...可能是专业不同吧。"有人试图圆场。
我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刚走到包间门口,身后传来顾景琛的声音:"苏晚,
没关系的,林墨有自己的选择。你不用勉强自己去迁就别人。
""可是我和林墨从小..."苏晚的声音很小。"那都是小时候的约定了。
"顾景琛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应该为自己的感情负责。你说呢?
"我握紧拳头,推门而出。洗手间里,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镜子里的少年眼神有些红,
嘴角苦涩。十八年的感情,就这样被人轻描淡写地说成是"小时候的约定"。回到包间,
苏晚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我四处看了看,发现她站在阳台上,一个人对着夜景发呆。
我走过去。"林墨..."她没回头,但听到了脚步声。"有话就说。"她转过身,
眼睛红红的:"你为什么不肯改志愿?如果你也考中戏,我们就能...""能什么?
"我打断她,"能让我当你们的电灯泡?""不是的!我只是...""苏晚,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当导演吗?"她愣了愣,摇摇头。
我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我爸是个小县城的摄影师,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拍一部自己的电影。可惜一辈子都没机会,五年前因为肺癌走了。
"苏晚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临终前把他用了二十年的摄像机给了我,
说希望我能替他完成这个梦想。"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所以北电导演系,
从来就不只是我们的约定,那是我对我爸的承诺。
""我不知道...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因为我以为你懂我。"我苦笑,
"十八年了,我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苏晚哭得更厉害了:"林墨,我错了,
我现在就去改志愿...""不用了。"我转身往回走,"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
我也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我的决定。"第3章高考结束一个月后,录取通知书陆续下来了。
我考上了北电导演系,苏晚如愿进了中戏表演系。朋友圈里,她和顾景琛的合照越来越多。
两个人看起来很般配,郎才女貌,连评论区都是一片祝福声。我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
甚至把她的朋友圈屏蔽了。离开这座小城的前一天晚上,
我一个人去了老地方——城郊的那座小山。这里是我和苏晚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
山顶上有一棵很大的银杏树,我们在树下埋过时间胶囊,许过很多愿望。月光下,
银杏叶片已经开始泛黄。我坐在树下,想起十年前的夏天。那时我们都还是小学生,
苏晚说她长大后要当作家,写很多很多好看的故事。我说我要当导演,把她的故事拍成电影,
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那我们拉钩约定,永远不分开!"小苏晚伸出小手指。"拉钩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我也伸出手指,两人的小手指勾在一起。现在想来,
那时的我们是真的快乐。手机**打断了回忆。是苏晚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林墨,你在哪?我找你有事。""在家收拾行李。明天去北京。
""我...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就在老地方。"我看了看手表,
已经晚上十点了:"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求你了,就一面。有些话我必须当面跟你说。
"半小时后,苏晚出现在山脚下。她穿着一条白色长裙,在月光下显得很美,
但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忧伤。"你来了。"她看到我,勉强笑了笑。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们一起爬上山顶,坐在银杏树下。就像小时候一样,但心情完全不同了。"林墨,
我想跟你道歉。"苏晚率先开口,"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也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道歉就不必了。"我语气平淡,"你有选择的权利。""可是我后悔了。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景琛他...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我心里一动,
但表面上依然冷静:"怎么了?""他根本不爱我。"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只是想找个女朋友在同学面前炫耀而已。昨天我听到他和朋友通电话,
说我只是他高中时期的一个玩物,到了大学就会甩掉。"我沉默了。"林墨,我现在才明白,
我失去的是什么。"她握着我的手更紧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北京,
我们一起考研,我重新考导演系,或者你...你再考虑一下中戏?
"我轻轻挣脱她的手:"苏晚,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为什么?"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这些年的感情都不值一个认识三个月的人?""不是不值。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了就要承担后果。"我看着她,"苏晚,你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吗?"她愣住了。
"三个月前,你为了顾景琛放弃了我们的约定。现在顾景琛要甩掉你了,你又想回到我身边。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你把我当什么了?备胎?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可你就是这样做的。"我转身下山,
"苏晚,我们结束了。从你改志愿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但我没有回头。第4章北京的大学生活比我想象中精彩。北电导演系的课程很紧张,
但我很喜欢。从电影史到镜头语言,从剧本分析到实际拍摄,每一门课都让我着迷。
同宿舍的室友也都很有趣。老大李阳是北京本地人,家里有点钱,
喜欢摄影;老三王磊是东北人,声音洪亮,梦想是当演员;老四赵小帅是个技术宅,
对后期**特别在行。我们四个人很快成了好兄弟,经常一起讨论电影,一起熬夜拍作业。
"老二,你拍的这个短片真不错!"李阳看着我的作业,竖起大拇指,
"这个镜头语言太棒了,有种王家卫的感觉。""哪有那么夸张。"我笑笑,继续剪辑。
"真的!你看这个长镜头,还有这个色调,简直了!"王磊也凑过来,"老二,
你以前学过电影吗?""没有,就是喜欢看。""天赋啊!"赵小帅推了推眼镜,"老二,
以后我们组个团队吧,你当导演,我负责后期,老大摄影,老三当演员!""好主意!
"李阳拍手,"咱们四个组个工作室,以后一起拍电影!"看着室友们兴奋的样子,
我心里暖暖的。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为了梦想而努力,身边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唯一的遗憾是,有时候看到好的剧本或者想到有趣的情节,我还是会习惯性地想跟苏晚分享。
但每次拿起手机,我又会放下。十月份,学校组织了一次短片拍摄比赛。我决定参加,
用我爸的故事作为素材,拍一个关于梦想传承的短片。"老二,你这个剧本太棒了!
"室友们看了我的剧本都很激动,"这个父亲的角色写得太好了,有血有肉!
""就是有点感伤。"王磊说,"不过这种真实的情感最打动人了。"我们开始筹备拍摄。
李阳负责找设备和场地,王磊联系演员,赵小帅准备后期工作,我负责总体协调。
就在我们紧锣密鼓地准备时,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林墨?我是苏晚。
"声音有些陌生,我差点没认出来。"什么事?"我语气冷淡。
"我...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和景琛分手了。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呢?""没有然后。就是想告诉你。"她苦笑,"你说得对,
我自食其果了。""那很好。""林墨,你过得好吗?""很好。""那就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打扰你了。以后...以后我不会再联系你了。
"电话挂断后,我愣愣地看着手机。室友们都看着我:"怎么了老二?前女友?""算是吧。
"我苦笑,"一个很久没联系的人。""那你们...""结束了。"我收起手机,
"彻底结束了。"李阳拍拍我的肩膀:"行了老二,往前看。好女孩多得是,
犯不上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就是!"王磊也说,"再说了,
咱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拍电影!"我点点头,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确实,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第5章短片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我们找到了一个很有感觉的老演员来演父亲这个角色,他的表演自然真挚,
完全符合我心中的形象。拍摄过程中,我想起了爸爸生前的很多细节。
他那台老式摄像机的重量,他拍照时专注的神情,他临终前对我说的话..."林墨,
梦想这东西不能死。"这是他的原话。"老二,你这个镜头处理得太棒了!
"李阳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这个父子对话的场景,简直让人想哭。""是啊,
这个长镜头太有感染力了。"赵小帅也赞不绝口。我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故事对我来说不只是作业,而是对父亲的纪念,也是对自己的激励。正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喂?""请问是林墨同学吗?
我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张教授。"我愣了一下:"您好,张教授。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苏晚同学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我。我听说你在北电学导演,
想邀请你参与我们学院的一个项目。"苏晚?我皱了皱眉:"什么项目?
""我们正在筹备一部校园题材的短片,需要一个有才华的年轻导演。苏晚推荐了你,
说你很有天赋。""抱歉张教授,我现在课业比较繁重,可能没有时间。"我礼貌地拒绝。
"别急着拒绝,这个项目对你的履历会很有帮助。而且..."张教授顿了顿,
"苏晚同学会担任女主角。"我的心跳快了一拍,但还是坚持说:"谢谢您的好意,
但我真的没有时间。"挂断电话后,李阳凑过来:"怎么了?什么项目?
""中戏的一个短片,邀请我当导演。""**!中戏?那可是好机会啊!"王磊兴奋道,
"老二,你怎么拒绝了?""不想去。"我继续看监视器。"为什么?"赵小帅推推眼镜,
"这种跨校合作的机会很难得的。"我沉默了一会儿:"女主角是我前女友。
"室友们恍然大悟。"哦...那确实有点尴尬。"李阳摸摸头,"不过老二,
从专业角度来说,这真的是个好机会。""我知道。"我叹了口气,
"但有些事比机会更重要。"当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剪辑素材。
室友们都出去吃夜宵了,宿舍里很安静。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晚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