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饮鸩,年覆君小说的书名是什么

发表时间:2025-11-11 12: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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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铺天盖地的红,像是用尽了世间所有的朱砂,浓烈得令人窒息。龙凤喜烛尽职地燃烧着,跳跃的火光将新房内映照得亮如白昼,那滚烫的烛泪一层层堆积,凝固成血一般的痕迹,仿佛预示着一场早已注定的献祭。

苏落端坐在铺着大红鸳鸯喜被的床沿,指尖冰凉,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几不可察地轻颤着。不是出于待嫁女儿的羞怯与期盼,而是那浸入骨髓、剥皮抽筋般的记忆太过惨烈——就在昨夜,这同一间洞房,沈玦,她名义上的夫君,如何用那双骨节分明、曾让她心生悸动的手,握着镶嵌宝石的匕首,精准而冷酷地划开她纤细的手腕。如何用那只温润无瑕的白玉碗,接满她体内汩汩流出的、带着体温的鲜血。如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失血而一点点变得冰冷、苍白,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波澜,淡漠得如同在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

只因为,他的心上人,那位真正的相府千金林婉儿,旧疾复发,危在旦夕,需要一味“药引”。

而她这个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只因容貌有几分相似便被强行娶进将军府的替身,便是最合适、也最微不足道的药渣。

碗沿触碰唇瓣的冰冷触感仿佛还在,生命随着鲜血流逝的无力与绝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灵魂。她记得自己最后望向沈玦的那一眼,充满了哀求与不解,而他,只是接过那碗盛满她生命的液体,转身决绝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她逐渐僵硬、失去温度的躯体。

再睁眼,竟回到了洞房花烛夜,合卺酒刚饮下,那场命运的惨剧尚未发生。

不,不是尚未发生。是即将发生。那熟悉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如同索命的梵音,敲击在她的心头。

苏落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恨意与悲凉。她迅速调整表情,在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的瞬间,恰到好处地低垂下眉眼,露出一段白皙纤细、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将一个忐忑不安的新嫁娘模样,扮演得淋漓尽致。

沈玦走了进来。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如松,本是极好的样貌,此刻却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只是那双眼,深邃依旧,却寻不见半分新郎官的喜悦,只有一层化不开的冰霜,以及冰霜下隐忍的、为他人而起的焦灼。

他的目光落在苏落身上,带着惯有的审视,更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理所当然的索取。

“将军。”苏落起身,微微屈膝,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与依赖。

沈玦没应声,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桌边,自行倒了一杯早已冷掉的茶水,仰头饮下。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烛火不甘寂寞地偶尔爆开一声噼啪轻响,更添几分压抑。

“婉儿旧疾复发,危在旦夕。”他终于开口,声音冷硬,没有丝毫迂回,甚至不带半分商量的余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她命运攸关,却又与她本人无关的事实。“太医说,需至亲之血为引,方有一线生机。”

苏落猛地抬头,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在烛光下盈盈欲坠。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唇瓣哆嗦着,像是无法理解这荒谬的言语:“将军……妾身……我们已拜堂成亲,我才是你的妻子……”

“你与她容貌相似,血脉或有相通之处。”沈玀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任何置疑,“只是取一碗血,死不了人。”他说得那般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讨论今日天气如何,而非在洞房花烛夜,向他的新婚妻子索取鲜血。

死不了人……

苏落心底冷笑,那冷笑如同冰锥,狠狠刺穿她的五脏六腑。是啊,上一世她确实没当场死去,只是在那之后,身体彻底垮掉,气血两亏,成了这将军府里一个无人问津、受尽白眼和病痛折磨的活死人。不过苟延残喘了半年,便在一场小小的风寒中咳血而亡,死时身边连个端药的人都没有。而沈玀,在此期间,忙着为林婉儿遍寻天下名药,细心呵护,调养身体,何曾过问过她一句?可曾记得后院里还有一位因他而油尽灯枯的夫人?

眼见沈玦从袖中取出了那把熟悉的、镶嵌着瑰丽宝石的匕首,刀刃在跳跃的烛光下反射出森寒刺骨的光,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睛。

苏落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一步,身子摇摇欲坠,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沾湿了胸前的衣襟:“不……将军,求求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演得逼真,将一个骤然面临夫君残忍索取的新嫁娘的恐惧、绝望与无助,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颤抖,每一滴眼泪,都恰到好处。

沈玦蹙紧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不耐,但更多的,是一种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冷酷与坚定。他上前一步,轻易便制住了她那微弱的、象征性的挣扎。男女力量悬殊,在他面前,她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

冰冷的刀刃,带着金属特有的寒意,贴上了她腕间娇嫩脆弱的皮肤,激起一阵本能的战栗。

苏落闭上了眼,不再看他。恨意如同最剧毒的藤蔓,在她心底疯狂滋长,缠绕紧勒,几乎要让她窒息。那滔天的怨愤,在她灵魂深处咆哮,却被她死死禁锢在这副看似柔弱无助的皮囊之下。

痛感传来,尖锐而熟悉,沿着神经直窜大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臂内侧的曲线流淌而下,带着生命的温度,一滴,一滴,滴落进下方承接的白玉碗中,发出清晰而残忍的“嗒、嗒”声,在这死寂的新房里,被无限放大。

这一次,她紧咬着下唇,直到口中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也没有发出一丝哀鸣。所有的痛呼、所有的求饶、所有天真愚蠢的幻想,都随着上一世的死亡,彻底埋葬。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每一滴血的流失,都像是在她复仇的基石上浇铸一分坚定,淬炼一分冷酷。

直到那只白玉碗将满,沈玦才利落地撒上金疮药,用一块干净的布条,动作粗鲁而毫无温柔可言地包扎了她的手腕,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物品的破损。他端起那碗殷红刺目的血,仿佛端着救世的良药,眼中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微光,转身便要走。

走到门口,他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比这秋夜更冷的话:“安分待着,日后将军府,不会亏待你。”

房门被“嘭”地一声合上,彻底隔绝了他离去的身影,也隔绝了苏落与这个世界最后一丝微弱的联系。

苏落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眸中所有伪装出的脆弱、恐惧、泪水,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如同潮水退去后**出的、布满尖锐礁石的海滩,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以及那沉寂之下,汹涌的、足以焚毁天地万物的恨火。

不会亏待?

她抬起被包扎得粗糙不堪的手腕,看着那洁白的布条上,渐渐渗出的、如同雪地红梅般刺目的鲜红,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淬着冰霜与剧毒的弧度。

沈玀,这一世,我来教你,什么叫真正的“亏待”。我会让你,和你心尖上的那个人,用你们所拥有的一切,来偿还这笔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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