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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莹沫心底咯噔一下,狼狈的想要逃跑。
可保镖身形更为迅速,在顾晏辰的授意下,拖着阮莹沫的身体对准玻璃幕墙撞了上去。
“啊——!”
冰凉的碎渣像是刀刃扎进血肉里,后背被划出道血口子,浸透了长裙,疼得她指尖发麻。
“阿晏,人家的脸也好痛,你看,是不是被刮花了?”
顾晏辰眸色沉沉,眼底的戾气更为重了一分。
“继续。”
阮莹沫全身沾满了血,像是了无生气的布偶,被拖着在玻璃碎渣上翻滚。
到最后,嘴边吐出血沫。
每呼吸一次,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
顾晏辰眼底闪过丝不忍,命令人收手。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阮莹沫愣怔着看了他许久,心被撕扯成空洞,都察觉不到疼痛了。
“我错在不该帮助你。顾晏辰,你真的好狠心。”
他脸色一白,腮帮紧咬。
俯身垂眸注视着她,难掩复杂的情绪,“阮莹沫,你就不能服一次软吗!”
阮莹沫自嘲的垂眸,血沫胸腔里全部都涌了上来,嘴里泛起股腥甜味,脊背微弯,吐在胸口。
他白皙的衬衫染上抹血红。
“莹莹!”
顾晏辰心底涌上强烈的恐慌感,指节微微颤抖,抱着她慌不择路的冲出别墅,一路小跑到医院。
“晏辰,让我来救莹莹,虽然她伤害了我,但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
江揽月善解人意的站在身侧,快步走进手术室准备消毒。
可阮莹沫分明在她的眼神里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恨不得让自己滚出沪海,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心?
“顾晏辰......不要......”
阮莹沫伸出手拽着他的衣角,低声喃喃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哀求。
“揽月的专业性毋庸置疑,让她来帮你缝针,我也安心。”
顾晏辰难得轻柔的抚摸她掌心,目送着阮莹沫被推进手术室。
空荡荡的手术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手臂粗细的针头穿透指尖扎进皮肉里,阮莹沫脸色煞白如纸,从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呜咽声,
“你到底要干什么,江揽月,放我出去!”
麻药很快起了作用,阮莹沫四肢变得无力瘫软在病床上,眸光颤动着,看她故意拿起镜子放在自己面前,又拿起手术刀,划破了她的小腹。
亲手摘取了她的子宫。
阮莹沫大脑一片空白,被眼前的场景**到,嘴唇微张,却在麻药的作用下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背景板,只有那道声音变得无限清晰。
她再睁开眼时,江揽月和顾晏辰亲密的靠在一起,阳光落在两人的肩头,她才终于注意到,锁骨佩戴的情侣项链。
她到现在还记得,交换戒指时,顾晏辰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在嘉宾面前拒绝了这个环节。
往后的三年里,两人没有任何情侣物品。
她骗自己是顾晏辰不喜欢,觉得麻烦,可当那份偏爱**裸摊开在她面前时,阮莹沫又觉得过去的自己无比可笑。
为了爱,她落魄低到了尘埃里。
想起手术室里江揽月狰狞的笑容,阮莹沫不由得全身一抖,下意识将手搭在小腹的伤口上。
“江揽月,你摘除了我的子宫......我只是轻微外伤而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麻药效果已经过去,她气若游丝,脸白的毫无血色。
下半身更像是被人活生生撕裂开。
“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是顾家夫人的位置,我可以让给你。”
她说完这句话,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顾晏辰眉头紧锁,声寒如冰:
“够了,你到底还要误会揽月多久,她是好心为你缝制伤口,才不会动那些歪心思。”
喉结滚了滚,墨色的瞳孔有幽深不定,“顾家夫人的位置,暂时还不是由你来说了算。”
她只觉得心头泛起阵细密的痛感,鼻腔发酸,轻声叫住了带着江揽月离开的顾晏辰。
“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
他身体猛的一震,像是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字一句的启唇,倏然多了几分低沉清冷。
“是你想多了。”
离开病房,并没有再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