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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银簪密谋暮春的风裹挟着海棠花瓣,落在紫宸殿的琉璃瓦上,
傅容正坐在窗前打磨一支银簪,簪头錾刻的缠枝莲纹已初见雏形。
案上摊着刚送来的边关急报,墨迹未干的字迹里藏着北狄异动的消息,
她指尖划过“和亲”二字,眉尖微蹙。檐外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
长子徐承煜正追着乳母手中的拨浪鼓跑,那抹鹅黄色的身影撞进眼帘时,
傅容紧绷的唇角不自觉柔和下来。“在想什么?”徐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朝会刚散的清冽气息。他接过傅容手中的银簪,指尖抚过冰凉的纹路,“这缠枝莲纹,
倒像是去年北狄送来的贡品纹样。”傅容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了然,
便顺势将边关急报推过去:“北狄可汗遣公主阿茹娜求亲,说是愿以公主下嫁,
换十年互市之约。”徐晋浏览急报的手指顿在“陪嫁清单”处,
那里赫然列着三十车“皮毛药材”,却对北狄盛产的铁矿只字未提。“狐狸尾巴露得太早了。
”他将银簪放回案上,“明日设宴款待,你且留意那位公主的随身之物。”次日的琼林宴上,
北狄公主阿茹娜一身绯红胡服,腰间悬着枚嵌宝银镯,行走时叮咚作响。
傅容敬酒时故意将酒盏倾斜,酒液溅在银镯上,
借着擦拭的动作看清了内侧细密的云纹——那是北狄左贤王私兵的标记。宴席过半,
阿茹娜请奏与大虞贵族比箭,徐晋欣然应允,却在策马扬鞭时“不慎”被箭矢擦伤臂膀。
傅容亲自上前包扎,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肌肤时,
他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低语:“左贤王的密信,该在她侍女的香囊里。”夜色渐深,
傅容以送安神汤为由来到阿茹娜寝殿,侍女正将一枚绣着狼图腾的香囊塞进枕下。
她状似无意提起:“公主的银镯真是别致,只是这云纹瞧着眼熟,
前几日查抄走私铁矿的赃物里,倒有相似的印记。”阿茹娜脸色微变,
侍女已厉声呵斥:“放肆!竟敢污蔑公主!”傅容轻笑一声,拍了拍手,
殿外立刻进来两名侍卫,捧着的托盘里正是三十车“皮毛药材”中搜出的铁矿,
“北狄既愿和亲,何必藏着这些能锻造兵器的铁矿?”僵局被徐晋的到来打破,
他臂上仍缠着绷带,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王与可汗曾有约,互市需以诚相待。
这些铁矿,还请公主带回。”阿茹娜见阴谋败露,索性直言:“左贤王不愿臣服大虞,
可汗此举也是无奈。若大虞能助可汗平定内乱,北狄愿称臣纳贡。
”傅容适时递上早已备好的盟约:“以金器为凭,刻两国印记,十年之内,刀枪入库。
”她取出的鎏金盟约上,缠枝莲纹与阿茹娜银镯的纹路严丝合缝,那是她昨夜赶制的信物,
亦是无声的警告。2权谋暗涌和亲风波平息未及三月,吴白起从边境送来密函,
称查获的铁矿走私案牵扯出肃王府旧部。傅容在如意楼的卷宗里翻到当年肃王谋反的证词,
其中提到一位掌管兵器库的参将。她正欲将证据呈给徐晋,却见内侍捧着弹劾奏章进来,
为首的正是礼部尚书:“傅容以妇人之身干预军务,私通边将,恐动摇国本。
”徐晋在朝会上将奏章掷于地上,龙椅上的身影带着雷霆之怒:“傅容识破北狄阴谋,
保我大虞边境安宁,何来干预军务之说?”退朝后他却在御书房告诫傅容:“朝堂不比江湖,
你的锋芒太盛,容易引火烧身。”傅容望着他鬓角新增的白发,
将那句“我只是不想你独自面对”咽回腹中,转而奉上刚制好的安神香:“用了这个,
夜里能睡得安稳些。”时光荏苒,转眼到了婚后第五年,初夏的太学里传来朗朗书声。
太子徐承煜刚满六岁,已能背诵《论语》全篇,傅容常站在太学外的柳树下,
看儿子摇头晃脑念书的模样。这日却见太学内一片混乱,
承煜的太傅抱着满身血迹的孩子冲出,傅容只觉天旋地转,
扑过去时指尖触到的温热液体让她浑身发冷。
“刺客…刺客用的匕首…”太傅话未说完便晕厥过去,傅容颤抖着抚过儿子衣襟上的伤口,
那撕裂的布料间沾着些许青灰色香灰。徐晋赶到时,太医正为承煜包扎伤口。
他握住傅容冰凉的手,目光扫过案上那柄带血的匕首——柄身刻着的狼头标记,
与当年安王旧部使用的兵器如出一辙。“封锁全城,严查所有寺庙道观。
”徐晋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傅容却从他紧绷的下颌线看出隐忍的暴怒。她想起那抹香灰,
忽然想起城西的甘露寺,怀王去年曾捐资重修那里的香炉。三日后,
如意楼的密探在甘露寺后山的石窟里发现了刺客巢穴。傅容亲自带人前往,
石窟深处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最顶端赫然是怀王的笔迹。
她在供桌下找到一卷手书,里面详细记载着怀王如何勾结安王旧部,
意图刺杀太子后扶持年幼的次子承安继位。“他竟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放过。
”傅容将手书递给徐晋时,指尖仍在颤抖。徐晋翻看手书的动作忽然停住,
其中一页提到齐竺——当年齐竺为救他,曾暗中试毒,最终毒发身亡的真相。审讯怀王时,
傅容屏退了所有人。怀王笑得癫狂:“你以为徐晋真不知道齐竺是怎么死的?
他只是不敢承认,是他害了那个真心待他的女子!
”傅容将沾着药渣的锦帕摔在他脸上:“齐竺是自愿守护殿下,轮不到你在这里挑拨离间!
”转身离开时,她听见怀王在身后喊:“你和他一样,都在自欺欺人!
”那晚徐晋没有回寝殿,傅容寻到城郊的齐竺墓前,见他正跪在墓碑前,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孤寂。她默默站在他身后,直到晨露打湿衣袍,徐晋才转过身,
眼底布满血丝:“她曾说,愿做我的刀,护我周全。可我却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傅容走上前,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她若看见你如今的模样,定会觉得欣慰。
我们活着的人,更该好好守护这江山。”徐晋将她拥入怀中,晨风中传来远处寺庙的钟声,
像是为逝去的灵魂,也为相守的承诺。3江山如画又过五年,徐晋登基为帝,
傅容成为皇后。初秋的朝堂上,傅容提出将如意楼纳入国子监管理,
话音刚落便引来一片反对。“江湖组织岂能由朝廷掌控?”吏部尚书率先发难,
“此举恐引发江湖动荡!”傅容平静地回应:“如意楼遍布天下,若能规范化管理,
既能传递民情,又能协助赈灾,何乐而不为?”徐晋在龙椅上颔首:“皇后所言有理,
可先在江南试行。”傅容带着柳如意之子柳明轩前往江南时,正遇上百年不遇的洪灾。
她让如意楼的分舵主组织船只救人,又开设粥棚赈济灾民。
柳明轩提议用楼里的资金修缮堤坝,傅容立刻应允:“钱财本就是用来济世的,
若能救百姓于水火,散尽又何妨?”三个月后,江南灾情缓解,百姓自发为傅容立了生祠。
消息传回京城,朝堂上的反对声渐渐平息。徐晋在朝会上宣布科举增设格物科,
以吸引文官集团支持改革。傅容则改良了如意楼的金器工艺,
将鎏金错银的技法用于**外贸瓷器,商船带着这些精美的器物远渡重洋,
为大虞换回源源不断的粮草。年终岁末,如意楼改制成功,
柳明轩捧着新制的鎏金银冠献给太子承煜,冠上的日月星辰纹熠熠生辉。除夕夜的宫宴上,
徐晋递给傅容一支琉璃簪,簪头嵌着细碎的宝石,在烛火下流转着七彩光晕。“打开看看。
”他轻声说,傅容旋开簪尾,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徐晋的字迹:“山河为证,
日月可鉴。”她忽然想起初遇时那个雪夜,他送她的机关盒里也藏着类似的承诺。
窗外烟花绽放,照亮了满殿的欢声笑语,吴白起正教傅宣的女儿舞剑,
文刑与兰香在角落低声说着什么,承煜和承安缠着柳明轩要看新做的机关鸟。
傅容靠在徐晋肩头,听着远处传来的钟鸣。“还记得那年在甘露寺,你说逆天改命太难。
”徐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可现在我信了,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改不了的命数。
”傅容望着他鬓边的白发,忽然明白所谓的逆天改命,不过是两个灵魂在岁月里相互扶持,
将那些风雨飘摇的日子,过成了细水长流的安稳。夜色渐深,孩子们已在乳母怀中睡去。
傅容摘下头上的琉璃簪,与当年徐晋送的机关盒放在一起。月光透过窗棂,
照在那些承载着岁月的物件上,金簪的纹路里藏着边关的风霜,
机关盒的齿轮间锁着宫廷的暗涌,而此刻,所有的波澜都已归于平静。徐晋从身后拥住她,
下巴抵在她发顶:“明年开春,我们去江南看看吧,听说那里的桃花开得正好。
”傅容笑着点头,鼻尖萦绕着他衣襟上熟悉的雪顶含翠茶香,那是他们相守十年的味道,
也是往后余生,最安稳的岁月静好。殿外的海棠花又落了一层,
像是为这漫长的时光盖上温柔的印戳。那些权谋与争斗,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伴中淡去,
只剩下彼此眼底的星辰,和手中紧握的温暖。所谓如意,或许并非事事顺遂,
而是无论历经多少风雨,总有一人愿意与你并肩,看遍山河辽阔,共度晨昏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