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碧的脸足足花了五天才消肿,整个人憔悴得像一朵被霜打过的茄子,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敢出门见人。
关于我“下毒”的流言也不攻自破,因为大家都觉得,我要真有那本事,也不至于还是个炼气一层的外门弟子。
我的跑腿生意,因此迎来了一波小**。
毕竟,一个信誉良好、嘴巴严实、还能准时送达的跑腿,在哪个世界都是稀缺资源。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大单。
客户是丹房的王长老。
订单内容:去宗门西边的黑沼泽,采摘一株“三百年份的腐骨草”。
佣金:五百下品灵石。
黑沼泽,那地方瘴气弥漫,泥潭遍地,还盘踞着一群三阶妖兽“沼泽巨鳄”,别说外门弟子,就连很多内门精英弟子都不敢轻易涉足。
腐骨草,就长在沼泽最中心,巨鳄巢穴的旁边。
这任务,明摆着是九死一生。
王长老把我叫到丹房,捻着山羊胡,一脸严肃。
“秦喻啊,老夫知道这个任务很危险。但宗门里,只有你最机灵,身法也最灵活。这炉丹药对宗门至关重要,只能拜托你了。”
我看着他。
这老头,一辈子沉迷炼丹,炼出来的丹药十有八九都是废品,炸炉更是家常便饭。
他那个宝贝丹房,每个月都要重新修缮一次。
说这炉丹药对宗门至关重要?
骗鬼呢。
我猜,他又是从哪个古籍上扒拉下来一个古怪丹方,想拿来练手。
“长老,危险等级这么高的任务,五百灵石,少了点吧?”我开始讨价还价。
王长老吹胡子瞪眼:“五百还少?你一个外门弟子,一个月的月例才三颗蕴气丹!”
“月例是月例,玩命是玩命。”我寸步不让,“黑沼泽是什么地方,您比我清楚。我要是死在那儿了,这五百灵石就成了我的买命钱了。”
我顿了顿,话锋一转:“这样吧,长老。我也不跟您多要。您给我签一份‘意外保险’。”
“什么保险?”王长老一脸懵。
“我专门为我们这种高危工种设计的。”我拿出一份早就拟好的契约,“如果我顺利完成任务,佣金照付。如果我因公殉职,宗门需要赔偿我家属一万块下品灵石。如果我侥幸没死,但缺胳膊断腿了,那就按照伤残等级进行赔付,价目表在这里。”
我指着契约上的条款,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断一根手指赔一百灵石,断一条胳膊赔一千,瞎一只眼赔两千……
王长老看得眼角直抽抽。
“胡闹!简直是胡闹!”
“您要是不签,这活儿我就不接了。”我把契约一收,作势要走,“您另请高明吧。反正命是我自己的。”
王长老急了。
他知道,除了我这个“要钱不要命”的,没人肯接这个烫手山芋。
最终,他还是肉痛地在契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我拿着契约,满意地走了。
去黑沼泽?
对我来说,跟逛后花园没区别。
那群所谓的沼泽巨鳄,其实是我几百年前养着玩的宠物“小黑”的后代。
我去采药,它们敢拦我?
我还怕它们太热情,非要拖着我聊家常呢。
我溜达着来到黑沼泽。
刚一踏入,一股熟悉的、带着腐烂气息的暖风就吹了过来。
几头正在泥潭里打滚的巨鳄瞬间僵住,然后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
下一秒,它们连滚带爬地潜入了泥潭深处,只留下一串串气泡。
我摇摇头。
这些小辈,真是一点都沉不住气。
我轻车熟路地走到沼泽中心,腐骨草正安静地长在一块黑色的岩石上,长势喜人。
我刚伸手准备摘,潭水里就冒出一个巨大的、布满鳞甲的头颅。
是这群巨鳄的首领,小黑的不知道第多少代玄孙。
它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碧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和讨好,嘴里还叼着一个储物袋。
我挑了挑眉。
哟,还挺上道。
我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里面都是些沼泽特产的灵矿和水系晶石。
虽然对我没什么用,但拿去坊市卖,也能换不少灵石。
“行了,东西我收下了。”我拍了拍它的头,“你祖宗小黑还好吗?”
巨鳄首领激动地甩了甩尾巴,泥浆四溅。
它神念传音给我,断断续续地说,老祖宗在沼泽最底下的洞府里沉睡,已经好几百年没醒了。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摘下腐骨草,我转身准备离开。
想了想,我又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弹进它嘴里。
“赏你的。吃了能让你多活几百年。”
那是我炼废的丹药,吃了顶多就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巨鳄首领却如获至宝,激动地在泥潭里翻滚起来,搅得整个沼泽都不得安宁。
我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回到了宗门。
当我把还带着新鲜泥土气息的腐骨草交给王长老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发现我不仅毫发无损,连衣服都没脏一块。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山人自有妙计。”我神秘一笑,然后把手一伸,“长老,任务完成,麻烦结一下佣金。另外,保险契约也该还我了。”
王长老颤抖着手付了灵石,看着我把那份“意外保险”契约烧成灰烬,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我拿着灵石,心情很好。
走之前,我“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王长老,我刚才闻到您丹炉里传来一股焦糊味,火候好像有点过了。您这丹房的‘炸炉险’,是不是也该在我这里续一下费了?”
王长老的脸,瞬间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