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着我狂躁的样子,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怜悯。我哭着求他,
求他再帮我最后一次。“哥,你陪我去,我们一起去见院长!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或许是被我绝望的样子刺痛,他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咬着牙,点头答应。5医院办公室里。
院长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了那份传说中的档案,递给了哥哥。
“你看看吧,年轻人,事实胜于雄辩。”哥哥狐疑地接过档案,一页一页地翻看。他的脸色,
从疑惑,到震惊,再到平静。最后,他猛地合上档案,推开椅子站起来,看我的眼神,
充满了不耐烦和嫌恶。“黄悦,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他甩开我的手,丢下这句话,
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一个人僵在原地,连追上去的力气都没有。回到家,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晚饭时,哥哥当着爸妈的面,把在院长办公室的事情说了出来。“爸,
妈,不能再由着她胡闹了!她现在就是有病!再拖下去,全家都得被她拖垮!
”我爸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妈的眼泪,
无声地滑落。我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站起来。“我没病!是你们都被骗了!我要走,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我自己去查清楚!”我转身想回房收拾东西,哥哥一个箭步冲上来,
死死抓住我的胳膊。“你还想跑到哪里去丢人现眼!”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手劲捏得我生疼。
我拼命挣扎,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爸掐灭烟头,也站了起来,
和哥哥一起将我按在沙发上。我爸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决绝。
“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我妈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那一刻,
我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嘶吼。因为包括亲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不信我。我像一具行尸走肉,
买了去邻市的车票。这个城市,我待不下去了。我必须换个地方,换家医院,查出真相。
可我刚拖着箱子走到检票口,我爸妈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身后还跟着哥哥。是他告的密。
他们不由分说地把我从车站拖回家,我爸一言不发,直接用钥匙反锁了我的房门。
我像个犯人一样被囚禁起来。我妈隔着门板,声音疲惫地对我说:“悦悦,
我们已经给你约了友爱医院的精神科,明天,让医生好好给你看看吧。”精神科!
他们终于还是认为我疯了。我背靠着冰冷的房门滑坐在地,窗外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
我却感觉自己被全世界的黑暗吞没了。就在我彻底绝望,
准备接受被当成精神病人对待的命运时,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黄悦女士,我知道你没病。如果你信得过我,半小时后,
到医院后门的小花园。”我的心猛地一跳。发信人是友爱医院的一个实习女医生,姓陈。
她说她轮岗时无意中接触到我的病例,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疑点。我偷偷从窗户爬了出去,
疯了一样跑到医院小花园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医生正在等我。她应该就是陈医生。
陈医生神色紧张地对我说:“我查到你三年前因为阑尾炎在友爱住过院,但我发现,
你那次手术的麻醉记录,和你现在档案里的记录,剂量对不上!”“虽然只是微小的差别,
但我怀疑,你现在的这份档案,是被人篡改过的!”她眼里闪着十足的信心。“你放心,
我会想办法调出三年前最原始的入库备份,只要找到证据,就能揭开真相!
”6陈医生的承诺,让我死寂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我相信她,她是这个巨大的骗局里,
唯一愿意为我说真话的人。两天后,她成功了。她激动地打电话给我,
说她拿到了原始的备份数据,让我立刻去医院。可当我赶到时,
看到的却是陈医生被两个保安架着,狼狈地拖出医院大门。她的白大褂被扯掉了,
脸上还有伤。医院院长站在台阶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义正辞严地宣布:“实习医生陈某,
为博取关注,恶意伪造病人档案,散播谣言,严重违反职业道德,现予以开除处理!
”陈医生被保安推搡着,经过我身边。她看了我一眼,那双曾经充满光芒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空洞和死寂。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我明白了。她输了。而我,
也彻底成了他们口中那个“有妄想症,并能逼疯一个实习医生”的疯子。
我被强制送进了友爱医院的精神科病房。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我真的累了,
一切都结束了。院长带着我爸妈来到我的病床前,手里拿着一份“精心整理”过的报告。
他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表情,将那份报告递给我爸妈。“黄女士的病情,
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诊断。是典型的‘躯体化障碍’,伴有严重的‘疾病臆想’。简单来说,
就是心理上的问题,投射到了身体上。”院长痛心疾首地继续说:“她坚信自己有病,
这种强烈的心理暗示,甚至能引发真实的水肿和乏力感。这种病例,在精神科并不少见。
”我爸妈捧着那份印满了专业术语的报告,像是捧着最后的判决书,双手都在颤抖。
“那……那该怎么办?”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住院治疗,
进行系统的心理疏导和药物干预。”院长指了指我,“必须让她从根源上认识到,她没病。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家属的全力配合。”我爸妈含着泪,签下了那份治疗同意书。
我被彻底孤立了。每天,护士会准时送来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监督我咽下去。
那些药让我整日昏昏沉沉,意识和现实之间仿佛隔了一层迷雾。我的反抗越来越微弱,
有时候,我甚至真的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疯了?7一个月后,
我的“病情”在药物的作用下,显得格外“稳定”。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每一天,护士都会准时送来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
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咽下去,再让我张开嘴检查。那些药将我的意识和现实彻底隔绝。
我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思维变得迟钝。有时候,在深夜里醒来,我会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手,
一遍遍地问自己:我到底是谁?我真的有病吗?那种被全世界否定,
甚至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比任何酷刑都更折磨人。我不再吵闹,
不再提及身体的任何不适,只是安静地坐在窗边,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这种“好转”让我父母看到了希望,他们向医院申请,带我回家休养。
就在我离开病房的那天,一个年轻的护士在与我擦肩而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