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雪夜弃女携崽归腊月二十三,祭灶日的雪下得能埋住脚踝。
沈砚辞抱着怀里滚烫的小身子,指甲几乎嵌进冻得发紫的掌心。破旧的棉披风下,
三岁的沈念慈小脸烧得通红,嘴里还嘟囔着:“娘亲,糖瓜…要给灶王爷…”“乖,
到外祖家就有糖瓜了。”沈砚辞哑着嗓子哄,可这话连自己都不信。侯府朱漆大门前,
门神鎏金的眼睛在雪雾里泛着冷光。她刚抬手叩门,
就被门房一脚踹在膝盖上:“哪里来的叫花子!侯府也是你碰瓷的地方?”“我是沈砚辞,
吏部尚书沈仲山的女儿。”她撑着冻硬的石阶起身,怀里的念慈被惊醒,
小胳膊紧紧搂住她脖子。门房嗤笑:“沈尚书的女儿?上个月就听说病死在庄子上了!
赶紧滚,再赖着打断腿!”风雪卷着碎冰碴子往领口里钻,
沈砚辞望着门楣上“镇国侯府”四个大字,眼底翻涌着恨意。
三年前她被继母柳氏诬陷与家奴有染,刚生下念慈就被扔到京郊破庄子,
若不是念慈突发急病需要药材,她死也不会踏回这吃人的地方。“让她进来。
”清冷的女声从门内传来,柳氏穿着掐金挖云红绫袄,珠翠环绕地立在廊下,
身后跟着穿锦戴银的嫡妹沈清柔。“哟,这不是姐姐吗?”沈清柔捂嘴笑,
“我还以为你早跟野男人跑了,怎么带着个小野种回来了?”念慈忽的探出头,
小奶音清亮:“你才是小野种!我娘亲是尚书府大**!”柳氏脸色一沉:“没规矩的东西!
来人,把这孽种拖下去扔了!”“谁敢动我女儿!”沈砚辞猛地将念慈护在身后,
指尖摸到袖中藏着的银针——那是她在庄子上学的防身绝技。正僵持间,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住手。”太夫人被丫鬟扶着出来,浑浊的眼睛扫过沈砚辞冻裂的脸,
最终落在念慈眉眼间:“这孩子…眉眼像极了阿辞的爹。”柳氏急忙上前:“母亲,
这丫头来历不明,万一污了侯府名声——”“留下吧。”太夫人咳嗽两声,
“念在仲山的面子上,给她们娘俩一间偏院。”沈砚辞抱着念慈踏进侯府偏院时,
积雪已经没过了鞋尖。破旧的房间里四壁漏风,唯一的棉被硬得像铁板。她把念慈放在床上,
刚要去烧热水,就听见怀里的小人儿轻声说:“娘亲,刚才那个坏奶奶身上有虫子。
”沈砚辞一怔。念慈自出生就有个怪病,偶尔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虫子”,
起初她以为是孩子胡话,直到有次念慈说隔壁阿婆身上有“黑虫子”,
不出三日阿婆就病逝了。“是哪种虫子?”她按住心头惊悸。“红色的,好多脚,
爬在她心口。”念慈皱着小眉头,“娘亲,她是不是要害人呀?”沈砚辞攥紧拳头。
柳氏一向视她为眼中钉,这次让她们留下,恐怕没安好心。2萌宝直播闯大祸次日天未亮,
沈砚辞就被敲门声惊醒。“沈砚辞!赶紧出来给夫人请安!”丫鬟的声音尖利刺耳。
她匆匆穿好衣服,刚拉开门就被推了个趔趄。念慈揉着眼睛跟出来,小脑袋一歪:“娘亲,
这个姐姐身上有小灰色虫子。”丫鬟气得脸通红:“你这小野种敢骂我!”扬手就要打。
沈砚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银针已经抵在她虎口:“再动一下试试。”丫鬟吓得尖叫,
引来了柳氏和沈清柔。“反了天了!”柳氏拍着桌子,“不过是个弃妇,还敢在侯府行凶?
来人,掌嘴!”“慢着。”沈砚辞冷笑,“夫人忘了?我爹虽已辞官,
但门生故吏遍布京城,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在侯府受辱——”柳氏脸色一白。
沈仲山当年乃是文坛领袖,虽因得罪权贵辞官,可影响力仍在。她强压怒火:“算你识相!
今日府里有贵客,你带着这孽种好好待在偏院,不许出来丢人现眼!”等柳氏走后,
念慈拉着沈砚辞的衣角:“娘亲,我饿。”灶房里只剩些发霉的米糠,
沈砚辞看着女儿蜡黄的小脸,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想起昨天进城时看见有人拿着个黑盒子说话,旁人说那是“直播镜”,
能让千里之外的人看见自己,还能赚赏钱。她咬咬牙,拿出藏在身上的最后半块碎银,
托杂役买了个最便宜的二手直播镜。“念慈,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她把镜子架在桌上,“你对着它唱歌,说不定有叔叔阿姨给我们送吃的。
”念慈眼睛一亮,奶声奶气地唱起了在庄子上学的童谣:“拔萝卜,拔萝卜,
嘿呦嘿呦拔萝卜——”沈砚辞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直播间居然进来了几百人。
【这小娃娃也太可爱了吧!】【宝贝唱得真好,打赏一串糖葫芦!】【等等,
这背景怎么这么破?是故意卖惨吗?】沈砚辞赶紧解释:“各位看官,
我母女二人实在走投无路,只求赚些钱给孩子治病。”说着把念慈的药方举到镜头前。
就在这时,门被一脚踹开。沈清柔带着丫鬟冲进来,
看见直播镜就愣住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念慈吓得躲到沈砚辞身后,小声说:“娘亲,
小姨身上有粉色的虫子,还在啃她的头发。”这话被直播镜清清楚楚地传了出去,
弹幕瞬间炸了:【粉色虫子?这孩子在说什么?】【我知道!之前看短剧里说,
这种是孽缘虫,克夫的!】【真的假的?这小姑娘看起来不像说谎啊!
】沈清柔气得浑身发抖:“你敢咒我!”抬手就把直播镜摔在地上。“你干什么!
”沈砚辞抱住念慈,看着碎成两半的镜子,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是她们唯一的希望啊!
沈清柔叉着腰冷笑:“敢在侯府装神弄鬼,我看你是活腻了!”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不好了!安王世子突然口吐白沫晕倒了!
”柳氏正在前厅招待安王世子——也就是沈清柔的未婚夫。她一听这话,
当场就瘫坐在地上。沈砚辞心头一震。安王世子昨天刚定下和沈清柔的婚事,
今天就说沈清柔身上有“孽缘虫”…3银针验毒露锋芒沈砚辞抱着念慈悄悄跟在前厅外,
听见里面乱作一团。“世子这是中了毒!”太医的声音带着惊慌,“可这毒甚是古怪,
我竟查不出来源!”柳氏哭天抢地:“这可怎么办啊!要是世子有个三长两短,
我们清柔可就完了!”沈清柔也吓得脸色惨白,抓住太医的袖子:“太医,
你一定要救救世子!求你了!”念慈趴在沈砚辞耳边,小声说:“娘亲,
那个晕倒的哥哥身上有黑色的小虫子,和之前阿婆身上的一样。”沈砚辞瞳孔骤缩。
黑色虫子代表剧毒!她想起自己在庄子上学过的毒理知识,当年父亲怕她受欺负,
偷偷请了江湖郎中教她医术和毒术,只是后来被柳氏诬陷,这些本事一直没敢显露。
“让我试试。”沈砚辞推门进去,所有人都愣住了。“你个弃妇懂什么医术?
”柳氏厉声呵斥,“赶紧滚出去,别耽误世子救治!”“夫人若是不让我试,
世子恐怕活不过一个时辰。”沈砚辞语气平静,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爹当年曾得神医真传,我自幼耳濡目染。”安王此时也在,
他盯着沈砚辞看了片刻:“让她试试。死马当活马医!”沈砚辞快步走到世子床前,
从袖中取出三根银针。她先将银针探入世子口中,银针瞬间变黑;又在他指尖扎了一下,
挤出几滴黑血。“是牵机引,但被人改良过,混入了曼陀罗花粉。”她沉声道,
“寻常太医只识得原毒,自然查不出来。”安王又惊又喜:“那可有解法?
”“需要鲜的天山雪莲、百年人参,还有…夫人头上的赤金步摇。”沈砚辞看向柳氏。
柳氏下意识捂住头上的步摇:“这是我的嫁妆!凭什么给你?”“赤金能吸附毒素,没有它,
就算有雪莲人参,世子也只能活三天。”沈砚辞语气冰冷,“夫人自己选吧。
”安王眼神一厉:“还不快把步摇取下来!”柳氏不敢违抗,只能不情愿地摘下步摇。
沈砚辞接过步摇,用银针将上面的宝石撬下来,碾碎后和草药混合在一起,
调成糊状喂给世子。半个时辰后,世子终于悠悠转醒,吐出一口黑血。“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安王对沈砚辞拱了拱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沈砚辞。
”安王眼睛一亮:“莫非是前吏部尚书沈仲山的女儿?”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更是赞叹,
“虎父无犬女!沈尚书当年对我有恩,姑娘这份情,本王记下了!
”柳氏和沈清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们没想到,沈砚辞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回到偏院,
念慈抱着沈砚辞的脖子撒娇:“娘亲好厉害!像仙女一样!”沈砚辞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心里却警铃大作。世子中毒绝非偶然,而柳氏刚才的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世子会出事…这时,
直播镜突然响了起来。沈砚辞才发现,刚才摔碎的只是外壳,里面的机芯居然没坏。
直播间里已经炸开了锅:【我的天!这姐姐是真神医啊!】【刚才那个夫人一看就有问题,
说不定是她下的毒!】【强烈要求继续直播!想看后续!】【打赏黄金百两!
求神医姐姐露个脸!】沈砚辞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弹幕和赏钱,突然意识到,
这直播镜不仅能赚钱,或许还能成为她揭穿柳氏阴谋的武器。
4侯府秘辛藏杀机自从救了安王世子后,沈砚辞在侯府的处境好了不少。
安王不仅派人送来了药材和银子,还特意叮嘱侯府善待她们母女。柳氏虽恨得牙痒痒,
却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刁难。只是沈砚辞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这天,念慈在院子里玩,
突然跑进来拉沈砚辞:“娘亲,太奶奶房里有好多金色的虫子,飞得好快!
”沈砚辞心中一动。太夫人一向深居简出,念慈说的金色虫子又是什么?
她悄悄跟着念慈来到太夫人的院子外,听见里面传来柳氏的声音。“母亲,
沈砚辞那个小**越来越碍眼了,再让她这么闹下去,清柔的婚事恐怕要黄!
”太夫人的声音带着疲惫:“你以为我想留着她?可安王那边盯着,我们动不了她。
”“那怎么办?”柳氏急道,“当年我们诬陷她和家奴有染,还把她扔到庄子上,
万一她查出来当年的真相——”“闭嘴!”太夫人厉声打断,“那件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否则我们侯府就完了!”沈砚辞浑身一震。果然,当年的事是柳氏和太夫人一手策划的!
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在这时,念慈突然大声喊:“娘亲!有虫子飞到你身上了!
”院子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沈砚辞赶紧捂住念慈的嘴,拉着她躲到假山后面。
柳氏和太夫人出来四处张望,没看到人,才松了口气。“刚才是不是有声音?
”柳氏疑惑地问。“别疑神疑鬼的。”太夫人皱着眉,
“赶紧去把沈仲山留下的那些书烧了,绝不能让沈砚辞找到任何线索。
”沈砚辞的心沉到了谷底。父亲留下的书里有线索?她想起父亲辞官前曾给她寄过一个木盒,
说里面是“保命之物”,可惜还没等她收到,就被柳氏截胡了。回到偏院,
沈砚辞立刻打开直播镜。经过上次的事,她的直播间已经有了几万粉丝,大家都在催更。
“各位看官,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沈砚辞对着镜头缓缓开口,“有位尚书大人,
因不愿同流合污被辞官,他的女儿却被继母诬陷,差点丢了性命…”她没有明说自己的身份,
只把当年的事改编成了一个“听说的故事”。弹幕瞬间沸腾:【这继母也太恶毒了吧!
】【我猜姐姐说的是自己的事!】【肯定是侯府的人搞鬼!支持姐姐查真相!
】【打赏白玉手镯!姐姐需要帮忙尽管说!】沈砚辞看着弹幕,心里暖暖的。
她刚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沈砚辞,夫人请你去前厅一趟。
”是柳氏身边的大丫鬟。沈砚辞心中冷笑。看来柳氏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她把念慈交给隔壁好心的老嬷嬷,再三叮嘱她不要开门,然后跟着丫鬟去了前厅。前厅里,
柳氏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旁边还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眼神凶狠。“沈砚辞,
这位是张捕头。”柳氏开口,“他说你偷了侯府的传家宝,快把东西交出来!
”沈砚辞挑眉:“夫人说我偷了东西,可有证据?
”张捕头上前一步:“有人亲眼看见你潜入夫人的库房!跟我回衙门一趟吧!
”“我看是你们串通好的吧。”沈砚辞冷笑,“昨天我听见夫人要烧我爹留下的书,
是不是怕我找到你们诬陷我的证据?”柳氏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什么!张捕头,
赶紧把她抓起来!”张捕头刚要动手,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安王驾到!
”柳氏和张捕头都吓傻了。安王怎么会来?安王走进前厅,看到这一幕,
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柳氏,你竟敢诬陷沈姑娘?”柳氏赶紧跪下:“王爷明察,
是这沈砚辞偷了东西——”“够了!”安王打断她,“本王已经查清楚了,
当年诬陷沈姑娘的人就是你!还有世子中毒的事,也是你为了阻止清柔和世子的婚事干的!
”柳氏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沈砚辞愣住了。安王怎么会查得这么快?这时,
安王身边的侍卫递过来一个木盒:“沈姑娘,这是你父亲当年给你的东西,
被柳氏藏在了库房里。”沈砚辞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本账本和一封信。信里父亲写道,
他发现了侯府和朝中大臣勾结贪墨军饷的证据,怕遭灭口,才故意辞官,
没想到柳氏竟会对他女儿下手。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正是侯府贪墨的铁证!
5朝堂对峙显神威安王拿着账本,立刻进宫面圣。皇帝震怒,当即下令抄查侯府。
柳氏和太夫人被抓起来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沈清柔更是瘫坐在地上,
嘴里不停喊着“我不是故意的”。念慈拉着沈砚辞的手,小声说:“娘亲,
她们身上的虫子都飞走了。”沈砚辞点点头。恶人自有恶报,这些“虫子”,
或许就是她们作恶多端的报应吧。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侯府勾结的大臣中,
有一位是当今的丞相。丞相为了自保,居然反咬一口,说账本是沈砚辞伪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