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里没有毒。
不仅没有毒,还异常丰盛。
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甚至还有一小碟精致的桂花糕。
这待遇,比她这个丞相府不受宠的庶女在自己家时还好。
姜知饿坏了,也顾不上多想,狼吞虎咽地将所有饭菜一扫而光。
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被软禁在谢玄的府邸,对她来说,是危机,也是转机。
危机在于,她的小命完全攥在谢玄手里,他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
转机则在于,她获得了近距离接触这位未来权臣的机会。
只要能让他对自己产生依赖,甚至是……信任,那她就有机会改变自己炮灰的命运,甚至在这本书里,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但想让谢玄这样生性多疑、冷酷无情的人产生信任,谈何容易?
姜知叹了口气,觉得前路漫漫。
接下来的几天,姜知过上了猪一般的圈养生活。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被谢玄叫过去,给他施针推拿,缓解一下并未发作的寒毒。
谢玄似乎很忙,每次来都是行色匆匆,话也不多。
他只是静静地趴在那里,任由姜知在他的背上动作。
有时候姜知会觉得,他不像是在治病,更像是在享受一种……安宁。
一种只有在她这里才能得到的,片刻的安宁。
这天,姜知照例为他施完针。
“大人,好了。”
谢玄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起身,依旧趴着没动。
“再按一会儿。”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ยาก的疲惫。
姜知只好继续。
她的手指柔软,力道适中,按在他紧绷的肩颈上,确实很舒服。
“你这手法,跟谁学的?”他突然开口问道。
姜知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
“家师所授。”她随口胡诌,“我自幼体弱,便跟着一位云游的师傅学了些岐黄之术,强身健体罢了。”
“家师?”谢玄侧过头,黑眸盯着她,“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来了,背景调查。
姜知眼皮都没抬一下,“师傅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临终前嘱咐我,不得向外人透露他的名讳。”
滴水不漏的回答。
谢玄轻哼一声,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你倒是嘴严。”
“事关家师声誉,不敢不严。”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姜知能感觉到,谢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具有侵略性。
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物品。
就在她快要被这目光看得发毛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宫里来人了!”一个侍卫在门外禀报道。
谢玄的眉头瞬间皱起。
他坐起身,随手抓过一件外袍披上。
“知道了。”
他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姜知一眼。
“安分待着。”
又是这三个字。
姜知撇了撇嘴,等他走后,才走到窗边,悄悄推开一条缝往外看。
只见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男人,正满脸焦急地等在院子里。
看到谢玄出来,那太监立刻迎了上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姜知从谢玄那难看至极的脸色也能猜到,宫里一定是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
书里的情节开始浮现在脑海。
这个时间点,宫里能出什么大事?
有了!
太子遇刺!
原著中,太子在一次围猎中被刺客所伤,身中剧毒,危在旦夕。皇帝大怒,下令彻查,最后查到了谢玄的死对头,三皇子头上。
三皇子因此被废,谢玄一党在朝中的势力,也因此事得到了极大的扩张。
这是谢玄在书中完成的第一个“小目标”。
但姜知清楚地记得,书里提过,太子中的毒,并非无药可解。
解药的方子,就藏在皇家的藏书阁里,只是非常偏门,无人知晓。
而她,正好知道那个方子!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姜知心中慢慢成型。
如果……
如果她能借此机会,走出这个院子,甚至在皇帝面前露个脸,那她的处境,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再只是谢玄的“药引”,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玩物。
